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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第 72 章

被死对头强娶以后 萧因 7812 Apr 5, 2022 12:13:51 PM
  越国曾有两条去汴京朝贡的路线。
  一条是从南边绕过虔州北上,走陆路,另一条是钱炆刚走过的水路。
  之前大周攻打南楚,北唐重兵布防,虔州走不了,所以前些年只能走水路。
  现在北唐被打散,伪王余孽逃往了吴国,他们便可以从陆路直接北上去汴京。
  大周分兵两路,一路奇兵南下突袭越国,带着越国王族北上;另一路把北唐残部打去了吴国。然而吴国久攻不下,战事胶着太久,他们便不再前进,整兵回师,双方在金陵见面。
  兵锋过后,金陵一派衰败。
  有不少富户拖家带口逃命去,宅子都空置了,便暂时用来安置越国王族。
  王族嫡支一共五十八人,几套府邸足矣。陆家人另外置了一间小院。
  柴熙谕占了一间王府,单独把陆云娇挪出来,安置在自己身边。
  只要他们不逃跑,柴熙谕便不拘着他们。陆瑾甚是担忧陆云娇,刚刚落脚,便和陆瑜寻去了王府跟前,想见她一面。
  侍卫们知道他们是郡主的兄长,不好拦,又不得不拦。
  “二位别为难小的们了,郡主真的没事,还请回吧。”
  陆瑾冷冰冰地道:“有没有事,看到人才知道。”
  侍卫们欲言又止。
  陆瑜的脸色沉下去,“她怎么了?不是说没事吗?”
  侍卫们越是支支吾吾,他们愈发心急,恰是此时,两个年轻女子走出来,一问才知道是金陵的绣娘。
  两名绣娘得知他们的身份才敢说话:“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做新衣的事,郡主和殿下还在争呢。”
  陆瑾眉头紧皱:“这时候为何要做新衣?”
  二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贵人们的事,我们不清楚。只是听说舒王殿下也到了金陵,想在宫里摆个庆功宴。”
  陆瑾知道大周舒王好大喜功,却不知他明明打不下吴国,还敢占着唐宫大摆筵席,委实让他大开眼界。
  倒是陆瑜听罢,心里冒出个念头。
  云娘该不会想接近舒王,亲自试出钱炼的下落吧?
  秋风瑟瑟,院落深深。
  王府最幽静的一处小院里,传出两人的争吵声。
  “我只是做几件衣裳,你也不许么?说好什么都听我的,原来都是骗人!”
  衣桁挂着几寸厚的成衣,地上十几卷布料随意摊开,满地霞光翠色。
  她穿着海棠红的衣裳,裸足踩在各色精美的绣样上,神色冷冽。
  男子神色比她更冷,一手拎着件素淡的衣裳,坐在几步开外,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陆云娇感觉被他盯得很不舒服,重复一遍:“不过几件衣裳……”
  “呵。”
  如此短促而冰冷的笑,一瞬间把陆云娇的争辩都堵了回去。
  柴熙谕抖开手上鹅黄色的衣裳,“既然都是衣裳,不妨试试这个。”
  陆云娇瞥了一眼就挪开视线,“这件我不喜欢。”
  “我当然知道你喜欢。”他寒声说,“我还知道你想去见谁。这么费心思地打扮,你想给谁看?”
  舒王回了金陵,席上自然不能少了兄弟。
  宫宴的帖子昨日刚递过来,墨竹就来报,陆云娇潜到窗下偷听了。
  他一开始还以为陆云娇只是担心钱炼的安危,没太在意,没想到她今日就以他的名义,叫了金陵的绣娘过来,想做几身新衣裳。
  真当他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她穿海棠色的衣裳实在是太打眼了。她担忧钱炼,想去宫宴打探,柴熙谕不会阻拦,也可以带她一起,但他知道舒王什么德行,必须要让她打扮得素净一些。
  陆云娇神色倔强,“反正不给你看。”
  他额头青筋一跳,大步上前,陆云娇转身就逃,没几步就被他按住,扑倒在满地锦绣上。
  被艳丽的海棠色一衬,少女肌肤莹白如雪,长发披散在身下,乌溜溜的眸子却盛满愤怒,直直盯着他。
  柴熙谕视若不见,素衣比在她肩头,微微颔首,“还是这件好看。”
  明艳眉眼,素净衣裙,仿佛雨后梨花,楚楚可人,我见犹怜。
  她冷冷地问:“既然试过了,可以起了吗?”
  满地锦绣中,两人的姿势并不雅观,甚至可以说暧昧得有些过火。
  柴熙谕收紧手臂,用衣裳裹紧了她,低下了头。
  片刻后,房里响起她垂死似的喘息。
  陆云娇醺红着脸,却不想看他,扭过头去。
  细碎的吻春雨似的沾在脸上。陆云娇想推开他,反被他捏着下巴,迫使她仰起头。
  纤白的颈子被他噙住,她闭上眼,听见他低沉的声音:“我知道你只是想用舒王气我你知道我在意你,你心里明白得很……”
  陆云娇眼睫微颤,一言不发。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他被打断了,有些不高兴,“陆家郎君还没回去?”
  一听见哥哥们来了,陆云娇下意识要坐起来,却被他按回地上。
  “殿下,是舒王来了……”
  侍卫的声音有些尴尬,想是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他刚刚起身,陆云娇连忙爬回榻上,缩成小小软软的一团,像只饱受欺凌的小猫。柴熙谕瞥她一眼,整整衣冠,拂袖出去了。
  两个年迈的仆妇进来收拾场面,屋里就空旷了许多。
  为了防她伤人,柴熙谕没给簪钗,铜镜也只留给了仆妇,只在她早起梳洗时才拿来用。就连束发的锦带也只有一小截,防她自伤。
  满屋子的死物,只她有点生机。
  仆妇递了杯水,她喝了两口,托着莲花状的青瓷杯子,看着水中的自己出神。
  朱唇微肿,颈上印着两道痕,难看得很。藲夿尛裞網
  杯子忽然被抢走,陆云娇一愣,失笑。
  怕她用碎瓷自尽?
  她可不是会自尽的人。
  仆妇要收走杯盏,就见榻上的小美人抿着唇,微微眨眼,可怜兮兮地道:“我渴……”
  她长着一张天真娇俏的脸,稍稍一撒娇,仆妇就心软了,又给她递了一杯。
  她小口喝水,轻声问:“舒王怎么来了,我可以去看看么?”
  两个仆妇面面相觑,有些犹豫。
  “我只是去看看,不会打扰殿下……”
  她秀眉微蹙,泪珠将落未落,宛如梨花承露,煞是动人。
  仆妇顿时心软了,给她开了门。
  昨夜下了点小雨,前厅附近满地落花。陆云娇没有簪子,便随意绾了个髻,踩着软绵绵的花瓣,悄悄蹲在了窗下,里面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
  “你死而复生,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要让父亲知道了,倒是一大惊喜。”
  茶碗轻碰,落在桌上。
  “父亲早就知道了。”
  “你说什么?!”
  唐国和吴国地处南方,家底不薄。大周打得唐国措手不及,初期就攻入金陵,连战连胜,但等唐王回过神来,跑去了吴国,与吴王同仇敌忾,就变成了一块难啃的骨头,差点把舒王磕掉了牙。
  这仗实在是打不下去了,等他狼狈地整兵回师,就听说他的计谋变成了死人的刀,死人居然复活了。
  舒王这一路上差点气绝身亡。
  一想到他好不容易拉拢的萧蛮萧绥,居然明面上效忠他,暗地里对一个“死人”念念不忘,忠心耿耿,他就更气了。
  柴熙谕拂去茶沫:“还要多谢五哥软禁越国世子,给我这个机会。倘若世子监国,我还得费一番工夫。”
  一说到这个,舒王简直快要气死了。
  他当时发觉吴国情势不对,想着能打下一个是一个,才对越国动了心思,没想到被他黄雀在后。
  到嘴边的鸭子被最讨厌的弟弟抢走了,他焉能不气。
  他没多想,没否定软禁钱炼的事,只是怪笑道:“那我还得恭喜你运气好?”
  柴熙谕瞥他一眼,“那先多谢五哥了。”
  舒王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当场掐死他。
  然而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在了窗外。
  那里好像有人?
  陆云娇听到现在,已经知道钱炼就在他手上,就要悄悄离开。
  头顶忽然有些异样,陆云娇本能地要跑,起身却与舒王对上视线。
  如果说柴熙谕是光泽清润的剑,舒王就是锈迹斑斑的刀。从头到脚透着让人不舒服的阴枭。
  阴恻恻的视线落在身上,蜘蛛网似的,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扶着石榴树,警惕地后退一小步。
  舒王眯眼,不着痕迹地将她上下打量个遍,眸中精光四射,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这位是……”
  少女头上沾着细碎的花瓣,眼眸灵动,绰约窈窕,像刚从石榴树梢落入凡间的灵怪。
  他站定片刻,想起金陵的传言,转身看着弟弟,“越国的嫡王女?”
  柴熙谕脸色微青。
  两人目视她匆匆离去。舒王拊掌一笑,意有所指:“难怪当初汴京女子诸多示好,你视若不见,原来喜欢江南的美人……”
  他格外咬重了“美人”两个字。
  同为男子,柴熙谕怎么可能听不出兄长的意图?
  瓷片在脚下炸开,舒王倏地一跳,甩掉衣摆上的茶水,“你疯了?!”
  他又恼又喜。
  小兔崽子消失三年,不仅没废,反而翅膀硬了。
  但这小子也有了软肋,就是那个小美人……
  一想到她不盈一握的腰身,舒王就心痒难耐。
  只要灭了这小子,小美人就是他的……
  “送客。”
  柴熙谕冷声吩咐,墨竹早就等不及了,噌噌贴过来,皮笑肉不笑:“舒王殿下,这边请。”
  他神色沉沉地坐了一会儿,霍然起身往里走。
  文竹生怕两人又吵架,连忙追上去劝。
  “殿下!殿下别气啊,郡主不是故意的,我刚才问过了……”
  郡主只是担忧兄长安危,真怕殿下醋意上头,又气哭郡主。
  柴熙谕走得飞快,拂起一路落花,径直走进陆云娇房里。
  文竹腿脚慢,跟不上,只得远远看见两个老仆妇将门合上,他在外面探头探脑干着急。
  房里响起桌椅翻倒的声音,文竹小心肝都在颤,恨不得变成一张纸挤进去劝架。
  然而最开始的动静后,就再也没声了。
  墨竹送客回来,一脸关切:“没事吧?”
  刚把郡主送进府里的那晚,她砸坏了一屋子家什,后来殿下给她换了新的,还告诉她再砸就去他房里睡,她才消停。
  两人把耳朵贴在门上,只听得见嗡嗡的低语,郡主像在啜泣,没过多久,啜泣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某些令人遐想的声音。
  文竹怕他一时冲动,拼命咳嗽提醒他,差点连肺都咳出来。
  房里的两人滚在榻上,鼻尖相抵,四目相对。
  陆云娇一手捂唇,一手把他推远,愤怒得想咬人。
  “你属狗的吗?!”
  柴熙谕捏着她的下巴,眸光冷厉,“你是故意让他看见的?”
  陆云娇哂笑:“说得好像你没看见似的……”
  嘴硬自然会招来惩罚。
  然而这次没持续多久,柴熙谕自己就退开了,对着角落里咳嗽。
  陆云娇擦擦嘴,瞅着他直笑:“病秧子。”
  柴熙谕咳了很久,咳得文竹都想破门而入了,才缓过气来。
  他声音很淡:“就算你嫌我是病秧子,也不至于找一头饿狼?堂堂昭阳郡主,眼光有那么差?”
  陆云娇扑哧笑了,悠悠地说:“眼光不差,怎么会喜欢一个骗子?”
  他喉头一紧。
  “我会想办法找出钱炼的下落,宫宴你就不用去了。此人并非善类,什么手段都使得出……”
  他刚说完,就见她就势一滚,一手搭在他腿上,眸光荡漾,似笑非笑,声音柔如春水:“那殿下贵为大周皇子,却忍辱负重,甘为越国臣子三年,夺了越国衣锦还乡,又是什么善类?”
  柴熙谕一窒。
  无话可说。
  少女眨眨眼,指尖轻戳他的腿,“殿下?”
  她想撒娇,却不甚熟练,像刚露出一抹红的青果,最是勾人。
  柴熙谕的语气逐渐危险:“莫非你想让舒王看见这般姿态?”
  她看似天真,“明明是殿下先看见的,这醋吃得好没道理。”
  她发梢和手臂垂在榻边,柳枝似的轻摇款摆,像是挠在他心上。
  很久没握刀,她的手指变得细嫩了些,指尖有意无意地在榻边轻点,宛如柳叶尖儿点过盈盈春水,在他心上漾起涟漪。
  柴熙谕猛地起身,退开两步。
  “殿下是怕了吧。”
  他皱眉:“你说什么?”
  陆云娇又笑了,脑袋半埋在臂弯,姿态分外惹人怜爱。
  “我是笑殿下不该胆怯的时候畏首畏尾。窃国的大事都敢做,在兄长面前,居然不敢让我露面,难道殿下真的以为我会对他动心?”
  她收敛了笑容,坐直起来,随手拉紧了衣襟。
  不知为何,柴熙谕喉头一紧。
  “在临安你什么人没见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人人都怕你建安侯。为何一个舒王,你却说他不是善类,想让我躲着走?这不是怕了是什么?
  “既然不是善类,趁着还在金陵,直接打残了便是,他还能翻起什么浪来?待他回了汴京,才是纵虎归山,奈何不得……”
  舒王好大喜功,既然敢扣着钱炼,回汴京后肯定更放肆,说不定要拿越国王族开刀,以显示他赫赫功绩。
  牵涉到家人的性命,她愿做个恶人。
  可惜她现在握不了刀,只能劝着柴熙谕动手。
  “而且我猜,殿下和舒王有旧仇吧?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她听出来了,两人私下谈话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
  虽然她不喜欢这个骗子,可是决不能让舒王占了上风。否则他们在汴京的靠山就没了。
  她漫不经心地说着,神态肆意飞扬,让柴熙谕想起了临安无忧无虑的小霸王。
  灼灼动人。
  他顺势坐在榻边,抚弄她一头秀发。
  “云娘心思机敏,可有妙计?”
  陆云娇乖顺地枕着他的腿,掩盖住眼中的情绪。
  “只要我去了宫宴,他肯定要找由头单独见我,你想办法找到大哥,把人带回来,再埋伏点人,把他打残。”
  她翻过身,笑吟吟地看他,眸中波光粼粼。
  “我愿为饵,殿下可愿执钓?”
  柴熙谕默然片刻。
  “你不是第一次做饵若要我说,我不愿你做饵。我只想你与我一同执钓。”
  陆云娇一怔,想起某些旧事。
  原来汤家的事是他的手笔?汤十六和十七,是他扔到大街上的?
  陆云娇心中酸涩,似乎想笑,可是渐渐地流出泪来。
  “……我是嫡王女,生来就是香饵,殿下用我钓上了越国,何必故作同情?”
  他哑然。
  陆云娇擦擦眼泪,“殿下答应过我,会宠着我惯着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答应。这话还算数么?”
  “……自然。”
  她懒懒地翻个身,“那殿下答不答应?”
  柴熙谕沉默了很久。
  “好。”
  除了越国王族,大周兵士还押送了一大批粮草一同北上。加上萧蛮和萧绥的有意宣扬,柴熙谕一时风头无两,夸奖他的奏折雪片般飞向汴京。
  不少人也回忆起来,当年柴熙谕领兵所向披靡,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败仗。
  坐镇中军的舒王非常不高兴。然而他领兵不利,暂时没他说话的份。
  回师汴京之前,大军在金陵休整。舒王在唐国王宫开了个小宴,邀诸位将领和柴熙谕赴宴。
  夜宴设在王宫的移风殿,周围遍栽正紫色的麝囊花。1然而秋天已到,宫人又流离四散,无人打理,只剩下了一丛丛枯枝败叶。
  柴熙谕出现时,舒王看着弟弟的身边人,啧啧两声。
  “九郎好艳福啊……”
  年轻郎君清湛俊朗,身边的少女明艳动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人悄悄向萧蛮打听:“殿下何时成亲了?”
  萧蛮抬头挺胸,十分骄傲:“那是越国的嫡王女,与殿下定了亲的!”
  这人感慨:“当初陛下要给他指婚,他要效仿霍骠骑,天下何时一统,他何时成亲,说得斩钉截铁。怎地消失了三年,还带了个女子回来?”
  另一人摇头:“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那少女年纪不大,却有这般颜色。再过两年长开了,不知是何等姝丽动人。
  萧蛮义正辞严:“殿下与郡主情投意合!”
  那两人一脸“都是男人你能骗谁”的表情。
  柴熙谕牵着陆云娇,带着所有人的目光落了座,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她腰上。
  陆云娇状似娇羞地伏在柴熙谕肩头,话却冷冰冰的:“你别动手动脚!”
  他微微侧首:“是你说做戏要做得真。”
  手指往里一拢,握着她的腰,陆云娇的脸腾地红了,在他腿上狠狠拧了一把。
  她娇羞抬头,字字如刀:“殿下,这样打情骂俏真不真?”
  他轻笑,“真得很。”
  陆云娇冷笑一声。
  将领们外出打仗,没有携带家眷,舒王给每个人派了个女婢,却被柴熙谕婉拒了。
  他们郎情妾意,舒王竟然有些嫉妒,阴阳怪气地问:“九郎让王女伺候,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越国?”
  陆云娇剐他一眼。
  竟然拿她跟女婢比较,明显是挑事来了。
  柴熙谕也笑了,“我向来不让人近身,五哥又不是不知道,只她例外早知五哥有这等闲情,我今晚有美人相伴,根本不会来。”
  两人剑拔弩张,旁边的将领们习以为常。
  没能伺候柴熙谕的女婢瑟瑟发抖,竟然哭了出来。
  陆云娇一头雾水。
  没等他俩说话,柴熙诠一努嘴,一个五大三粗的守卫上来就拖走了女婢。
  “别看。”
  柴熙谕挡住她的视线,她从指缝中一瞥,竟看见殿门外飞出一泼血色。
  ……砍了?!
  她侧过头,脸色有些发白,满桌佳肴都没了味道。
  柴熙谕握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
  他拈起一颗石榴喂给她,陆云娇轻咬一口,清新的香味总算冲淡了胸口的不适感。
  舒王却看直了。
  红唇皓齿衔着石榴,直让他想把小美人拉进怀里,好生品尝她的唇是何滋味。
  何猛轻咳两声,他才回过神来,击掌开宴。
  一个女婢的死就如石子落水,只掀起小小的水花。
  乐声乍响,女子们曼妙的舞姿恍若魅影。
  陆云娇靠在他肩头,眼中翻滚着无名的情绪。柴熙谕虽然没有看她,却知道她心情不好,握住了她的手。她一反常态,没有挣开。
  “还想继续么?”他轻声问。
  陆云娇纨绔归纨绔,没做过这种事。他怕她承受不住,待会儿反而弄巧成拙。
  她轻哼,“我才不怕他。你记得找到哥哥就好。”
  他胸腔微震,似乎在笑,“那就好。”
  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纨绔。
  两人十指紧握,柴熙谕只能用左手喂她吃东西。
  一盘石榴很快全进了她口中,她拈起最后一颗递给他吃,却像是被烫了似的缩手,不可置信地看他。
  他居然……
  柴熙谕微微眨眼,“怎么?”
  陆云娇恼羞成怒。
  真能装!
  被他舔过的指尖微微发烫,她恨不得把手浸进凉水里。
  他嘴唇微动,“就这样继续。”
  她深呼吸,试着冷静下来,刚要直起身子跟他“吵架”,却僵住了。
  一支金步摇挂在他胸口,她不敢用力,怕弄散了头发。
  “别动……”
  他一手扶着她肩膀,慢慢拔出步摇,才从衣物上解开,给她插回发鬓。
  她头上熠熠金光,重得像是要压垮她单薄的肩膀。
  柴熙谕瞬间思绪万千,一手轻扶她脸颊。
  两人身影相依,情深意切,在纵情欢乐的夜宴中格格不入。
  舒王嫉妒得红了眼。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她泪光闪闪,猛地推开了柴熙谕。
  “你什么意思!”
  柴熙谕有些不耐烦,试着拉她坐下,“你别闹……”
  美人垂泪,颗颗泪水锥心刺骨。
  舒王摩挲着身旁女婢的手,不自觉地前倾身子,关切地问:“王女这是怎么了?”
  “你这骗子,我不跟你走!我要回临安!”
  柴熙谕眼神闪烁,“你既然能陪我赴宴,晚上如何不能陪我?”
  男人们瞬间了然,交换着暧昧的眼神。
  看来是终于明白自己坐拥何等美色,等不到洞房花烛了。
  陆云娇含泪跺脚,无措地环顾四周,却发现无处可去,捂着脸冲出了殿门。
  殿内舞乐一停,乐伎们不知所措。
  柴熙谕捡起她落下的金钗,神色不虞,让人斟了杯酒,“管束不严,让诸位看笑话了。”
  众人这才回神,纷纷笑称没有。
  舒王故作惋惜:“九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女人嘛,你多哄哄就好了。实在哄不好,晚上直接把人弄回房里,她能怎么样?钱祐能怎样?”
  满座哄笑。柴熙谕收好金钗,神情冷淡。
  舒王看在眼里,召了个内侍耳语两句,眼中精光四射。
  既然弟弟不愿哄,那他就帮个忙。
  作者有话要说:1出自清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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