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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第三十二章

我的道观又霸屏热搜了 老大白猫 9954 Apr 3, 2022 4:46: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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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行舟的独家按摩手法果真有效,第一天止痛第二天消肿,到了第三天,君匀就能活蹦乱跳了。但是也不能蹦跶得太过分,凤行舟的原话是这样的:“你现在只是表面看起来好了,其实内里还没完全恢复。要是活动过度,会让伤势更加严重。”
  君匀呵呵一笑,他又不傻,自己的身体不知道吗?这幅身体就靠他神魂的灵气支撑着了,比普通人的身躯都不如。
  吃过午饭之后,两人便按照徐大壮留下的地址去了屠建兰家。屠建兰家在兰陵区,住的小区还挺高档的,小区还有个很阳光的名字:阳光花园。
  阳光花园前面几排是矮层洋房,后面几栋是小高层。屠建兰家在阳光花园前面的洋房中,而且还是位于一楼的大户型,前面还带了一个小院子。此时正当冬季,院子中草木凋零,看着冷冷清清的。
  门铃摁响之后,门内一直没动静。君匀纳闷了:“奇怪了,怎么没人开门?”明明出发之前他还和屠建兰打了电话,那时候屠建兰还在家呢。
  正当他准备打个电话给徐大壮的时候,门开了。面容沧桑的屠建兰站在了门口,她眼中蒙了一层水雾,像是刚哭过不久。她声音沙哑着:“请进……你们就是来超度婷婷的阴阳先生吧?我女儿张婷,她好傻啊!”说着说着,屠建兰又呜呜的哭了。
  屠建兰身后,被黑色的绳索困住的张婷像是孩童玩的气球一般漂浮着。张婷的神情依然温婉又顺从,但是她的周身已经溢出了黑色的阴气。
  君匀对着张婷点点头,张婷露出了苦涩的微笑,她张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凤行舟看向张婷的位置眉头微微皱起,君匀本来都走到家了,转头一看见凤行舟还站在原地。他乐了:“怎么?怕了?”
  凤行舟清清嗓子:“我感觉到了一股灵气。”君匀笑道:“灵体也是灵啊,能感觉到不奇怪。”执念越深的灵体,灵气就越强大。
  凤行舟闻言也不在多说,他随着君匀一脚迈进屠建兰家。大门在两人身后砰的关上了,惊得君匀两人一跳。
  屠建兰翕动着嘴:“婷婷,是你吗?”
  君匀看了看张婷,只见张婷还在天上飘着,她并没有什么动作。君匀取出了铜钱看向大门,只见门缝中有一些黑色的沙子状的东西在快速的溜走。这些沙子速度极快,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迹。
  凤行舟见君匀面色有变,他问道:“有东西吗?”
  君匀点头:“有,就是……很奇怪。”用铜钱能看到的东西,属于阴性,为什么他感觉不到那东西的阴气?莫非是张婷的阴气太大,盖住了这东西的气息?
  一进门,君匀便觉得憋闷得慌。空气中都是香烛的味道,整个家里乌烟瘴气。再看家里,不知情的还以为家里进了贼。
  只见靠门的餐桌上堆满了小物件,椅子上都搭着衣服。客厅的沙发和茶几上也堆着衣物和瓶瓶罐罐,家里的地上到处都是一点一点一团一团的污脏,简直没眼看。
  这应该是屠建兰伤心过度,没精力收拾家里导致的。
  在君匀的强烈要求下,屠建兰打开了窗户,清新的风吹进来,人的呼吸都顺畅了。屠建兰推开餐桌上的杂物腾了一小块空间,她给两人倒了一杯水絮絮叨叨的:“我女儿婷婷,从小就是乖孩子,都怪那个死男人害了我女儿。她想不开就自杀了……”
  一滴滴的泪落到了地上形成了一团小小的水渍,屠建兰哭得直不起腰,眼泪像雨点一样落到了地上。她一哭,张婷的脖子就被勒紧了,肉眼可见的,她身上的阴气又重了几分。
  一口水都没喝,屠建兰就哭了两次,再这样哭下去,人都要哭坏了。到了这个时候,君匀也能理解徐大壮他们为什么要让他来看看了,失去了孩子的母亲,确实可怜可叹。
  君匀只能柔声安慰她:“您不要激动,慢慢说。”
  屠建兰结婚后没几年,她丈夫便意外离世了。性格要强的她并没有被生活打倒,这些年她努力工作培养女儿张婷。
  女儿从小就是她的骄傲,从进幼儿园开始,她就是整个班上最乖巧懂事的。上了学之后更是成为了别人家的孩子,张婷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初中读的市重点,高中读的省重点,就是高考失误没能去理想的大学。不过这也没什么,大学毕业之后,她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薪水岁不高,但是非常稳定。
  看到女儿,屠建兰觉得再苦都不算什么。好不容易等女儿长大成人嫁了人,她以为以后就能享享清福了,没想到女儿所托非人找了个渣男。
  接下来的事君匀也知晓一些,方勇母子做的不是人事。张婷果断的和方勇离了婚,可是谁能想到离婚没多久,半死不活的渣男还活的好好的,张婷却自杀了。她去了废弃的烂尾楼,从二十八层上一跃而下,结束了年轻的生命。
  屠建兰泪如雨下:“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我以后怎么办啊!婷婷,你好狠的心啊,你怎么能让妈妈难受?!这段时间,妈妈一直梦到你,梦到你还在我身边,还在家里。师父,你帮我看看,婷婷是不是还在?”
  君匀见她实在哭得可怜,他叹了一声:“别哭了,你一哭,你女儿也难受。”
  屠建兰红着双眼:“你能看到婷婷?!她一直没走对不对?!我就知道,婷婷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妈妈的。”
  君匀点点头:“她确实还在,你别哭了。我有些事想要和她单独聊聊,她的房间在哪里?”
  屠建兰愣了一下,她先指了指西边的房间,然后又指向了东边:“这边,她平时睡东边比较多。”
  君匀正色看向屠建兰:“我同她说话的时候,你不要出声也不要打扰。可以的话,你就在客厅里面。”
  对待不同的灵体有不同的办法。王曼那种厉鬼的就要让她有仇报仇,张婷这种被困住的,只能暂时隔开她和她妈妈,细细问出症结所在才能解开。屠建兰哭得这么厉害,留在当场非但帮不了忙,还会刺激到张婷,不如让她留在客厅。
  屠建兰呜咽着:“好,好。”
  张婷的房间挺大,除了一张床之外,里面还堆了几张椅子。整个房间延续了客厅的风格,这让君匀有些疑惑,一个母亲再伤心,也会好好收拾女儿的房间的吧?莫非屠建兰她不太擅长收拾?
  算了,这个时候也不用计较这么多了。
  凤行舟打开了窗户,他将椅子上的杂物堆到了床上,然后将椅子放在了窗边:“坐。”君匀大大方方的坐下:“谢了啊。”
  铜钱从袖中蹿出,落到地上之后形成了边长一米的正方形。君匀缓声道:“来,进来聊聊呗。”
  话音落了很久,正方形上方出现了一条腿。就像一个隐形人走进了能让他显形的阵法一样,张婷的身体一点点的出现在了铜钱中,她的脖子上系着一条黑色的锁链,锁链扣得太紧,张婷的脖子都变细了。
  凤行舟本来站在君匀旁边,看到这一幕,他的手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君匀的肩膀上来了。君匀侧目似笑非笑的看向肩膀上的手,见凤行舟实在紧张得厉害,他心里发笑的同时又在唏嘘:当初要是知道他有这么个弱点,何至于此啊!
  他拍拍凤行舟的手背:“不怕,这不是什么恶鬼。”凤行舟没有拿开手,他沉声道:“嗯。”
  张婷是个漂亮的姑娘,她和王曼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她很温柔,温柔中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之前在医院看到她的时候,君匀就觉得这姑娘心里藏了太多事,现在一看,她的心事还是那么多。
  有什么心事,是连死都放不下的呢?
  君匀叹道:“说说吧。”
  张婷指了指脖子上的锁链苦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说不出来了。君匀对凤行舟说道:“借临风一用。”
  凤行舟没说话,临风蹦跶出来了:“我来了我来了!无暇你要我砍什么东西吗?”
  君匀笑道:“不用,你站到铜钱外面。”
  凤行舟不解:“这……有什么说法吗?”
  君匀道:“怨气、阴气、鬼气、杀气、乃至执念……其实都是灵气的一种,只是有些温顺有些暴戾。现在我的铜钱框住了她,她脖子上的执念拴住了她让她开不了口。临风身上带着纯正的金系灵气,能冲淡执念,会让张婷好受一些。”
  临风了然了:“我懂了!”他正准备站过去,就听君匀说道:“只能站外面,不能进去啊。”
  临风的灵气太强,要是他钻到了铜钱里面,斩断的就不是执念了,而是张婷了。
  临风乖巧的站定之后,张婷脖子上的黑色锁链果然松快了很多,她动动脖子,喉咙中终于发出了声音:“您好……”
  君匀颔首:“嗯,你好。现在感觉舒服些了吗?”
  张婷点点头:“好多了,谢谢您。不知道我该怎么称呼您?”
  君匀道:“青龙观君匀,或许你对我没印象,我和你有三面之缘。”
  张婷想了想:“我只记得,我在墓地停车场里面看到过您,还有就是前几天在医院电梯里遇到过您。如果加上这次的话,是三次了吧?”
  君匀摇摇头道:“不,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二院的icu外。”
  张婷苦涩的笑了:“这样啊……”君匀道:“为什么想不通?离开渣男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还要去死?”
  张婷扭头看了看房门的方向,沉默了片刻之后她说道:“我,并不是因为渣男去死的,我是因为我妈。我……实在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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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匀和凤行舟对视一眼,张婷的话很有问题啊,她竟然是因为她妈不想活了?还有这事?正常的状态下,不是应该母慈子孝吗?
  张婷眼中带泪:“我这么说,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是畜生?不知好歹?”
  君匀摇摇头:“不,你什么都没说,等你说了我才能明白。”刚刚他听屠建兰老泪纵横说了一堆苦大仇深的话,现在该来听听张婷怎么说了。
  张婷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透明的双手,一时之间她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怎么说呢?”
  君匀缓声道:“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用拘束,你要是高兴,可以随便坐下,总之你不要有压力。我今天来就是来给你们母女解开心结的。”
  张婷沉默了片刻后开口了:“我本来有爸爸的,我爸爸人特别好,对我特别好,会给我织毛衣扎小辫子。冬天会和我一起堆雪人,春天会带我一起种花,夏天花开了,他就摘了最新鲜的花放在我床头边,秋天给我逮蝈蝈……可是我妈总是瞧不上他,我妈是工厂里面的会计,而我爸爸只是个普通操作工。她总说他不会赚钱,没出息,比不上别人的男人。
  “小时候,他们总是吵架。每次吵完架之后,我妈就在我面前说我爸爸有多无能,而我爸爸会给我**蛋汤喝。别的孩子晚上都和妈妈睡,我一直跟着我爸爸睡。我真的,好喜欢我爸爸啊……
  “他们最后一次吵架是在正月初六,那一天正好是我五岁生日。爸爸给我做了鸡蛋面条,他们两个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又吵起来了。我妈又开始说我爸,说他无能是窝囊废,我爸一怒之下决定跟着建筑队出去打工。那天晚上,爸爸收拾了东西就出门了,然后没过正月,我爸就没了。
  “他从脚手架上面摔了下来,当场就没了。”
  说完这句话,张婷的泪哗哗的顺着脸庞往下落。只是灵体的泪落到地上并不能形成水渍,只会变成微微透明的灵气消散。张婷呜咽着:“我成了没有爸爸的孩子,以后再也没人陪我堆雪人,给我做蝈蝈笼子了,也没有人给我梳小辫子织毛衣。没人再把我背在肩膀上,也没人哄我睡觉了。”
  “爸爸没了之后,赔了十万块。二十多年前,一条人命只值十万块。我奶奶那边的人来闹想要这笔钱给我叔叔娶媳妇,我妈不同意,说这是我爸爸留下的钱,只能留给我,谁动这笔钱,她和谁拼命。我奶奶他们说我妈迟早要重新嫁人,钱放在她身上不安全。我妈说,她以后不嫁了。这才保住了那十万块钱。后来有人给我妈介绍对象,我妈统统拒绝,她对所有人说,她会好好的抚养我长大。”
  张婷哽咽着:“我妈从厂里辞职了,用赔偿金去做了生意。她的生意越做越大,要不是她,我根本上不起学也买不起房子。在那个年代,她能护住我,还能护住爸爸留下的遗产。听到这里,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妈很伟大?我当时也是这么觉得的。”
  “她经常对我说,要不是因为我,她不用这么辛苦这么累。要不是为了我,凭她的能力和姿色,无论是重新嫁人还是单身,都很快乐。我觉得确实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因为我,她就不用活得这么辛苦了。
  “我其实……不算聪明,甚至从小学开始,我学东西就比别人慢一点。每当我想休息的时候,我妈就会在旁边声泪俱下,让我心里满满都是负罪感:妈妈都那么拼命那么努力,我有什么资格偷懒?在这种情况下,我一点都不敢放松。
  “”我妈对我的学业特别严格,怕我分心,我生活的一切她都给我包办。她剪了我的长辫子,让我留着短发。怕我沉迷打扮,我的衣服除了校服就是她买的黑色或者灰色的运动服。我身边的走得近的同学,她都要去调查一下对方家庭条件。
  “一开始我觉得无所谓,可是到了高中,就不对劲了。她不允许我和男同学走得过近,哪怕我和他们笑一下,她都要去学校找老师。每天早上她送我去上学,晚上再接回来,我承认她对我尽心尽力。可是真的太窒息了!藲夿尛裞網
  “直到有一次,我们班的班长问了我一道题,为了表达对我的感谢,他请我吃了一根棒棒糖。我妈看到我嘴里叼着的棒棒糖的时候,她上来就打了我一巴掌,说我是卖笑的贱货,整天和男同学眉来眼去……那个时候正当晚自习,大庭广众之下,我恨不得地上……地上有一条缝能让我钻进去。
  “我很对不起我的班长,因为一根棒棒糖,他承受了莫须有的罪名。那次之后,班里也没人和我玩了,别人一说起我,就说我妈妈不讲道理。我能说什么?我妈所有的行为都可以用都是为了你好来粉饰过去,可是这些真的是为了我好吗?
  “我很窒息,那时候就想到了自杀。可是一想到我要是死了,她一个人活在世界上,该多可怜啊。她只有我了,她说过,我要是不在了,她会去跳河,去撞车,总之不会独活。我已经耽误了她这么多年,怎么能让她再伤心?”
  “可是我真的……太压抑了,和她在一起,每一件事都要报告。除了学校和家,她不允许我有任何社交活动。其他同学能在休息的时候逛个街,我从来没有过。一来我没有朋友,二来,我没钱。
  “我妈算账特别厉害,她从不多给我一分钱。买教辅需要多少钱,她亲自送去学校,绝不会让我沾到一分钱。有时候我也羡慕别的同学能说说笑笑,买个小东西,我却不能。她说,我一旦有钱了,就会变坏。
  “高考的时候,我想到了逃离。既然我没办法去死,那我就离得远远的吧。于是填志愿的时候,我填了外省的大学。那个大学里面有我非常非常喜欢的宠物医学,我想将来当一名宠物医生。
  “我妈知道了,她骂了我整整三个小时。说我和我爸爸一样不学无术,当宠物医生有什么好的,整天和畜生打交道,不求上进!她逼着我去改志愿,填了她认为很好的学校和专业。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哭着去改了志愿。那一年报考那个专业的人特别多,我为了去宠物医学专业,考试的时候少答了几道题。我滑档了。
  “高考那一年的暑假,对我而言是一场噩梦。只要我醒来,就是无休无止的谩骂和哭泣。我妈什么脏话都骂出来了,好像我不是她的女儿,而是她养的畜生似的。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一直在想一件事,她是不是恨我?因为我的存在,导致她离不开走不掉,人生不如意,生活也不顺利。
  “后来二次填报志愿,我随便选了个专业。学校就在兰陵市,到我家坐公交车一个小时。我提出住校吧,我妈不让我住校,说住在家里更省钱,家里刚买了房子,没那么多钱。于是我每天早上六点起床赶公交,晚上再坐着公交车回来。我在班级里就像是隐形人,大学读完,我都没有和班上的同学说过几句话。
  “哦,想起了一件事。大学报名的那一天,她有事不能去。大学学费要打到学校发的卡里面去。学杂费五千多,她在我卡里打了六千块钱。交完学费之后,班长说要买几本教辅。我没考虑太多,就把钱给交了。
  “第二天早上四点半,她出差回来了。冲到我房间里面劈头盖脸的就骂我,骂了我半个小时。无论我怎么解释,她都坚信我把钱给用了。她骂我不务正业,和我爸爸一样,只会吸她的血……”
  张婷握紧了拳头,她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她骂我的时候,我动了杀心,我想杀了她!世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就因为我是她的女儿,她就能肆意的践踏我吗?!”
  张婷的杀意很快被悲伤取代:“可是我怎么能杀了她,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半辈子都在围着我转,为了我付出了一切。我怎么能对她动手?除了痛哭,我根本没办法下手,也下不了手。当时我就意识到一件事,我这辈子,除非死,不然逃不出她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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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匀觉得自己光听张婷说说快要窒息了,然而真正令人窒息的才刚刚开始。
  张婷悲怆的说道:“我的大学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结束了,延续着初中高中的风格,除了她不再接送我,我还是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每天在公交车上的那一个小时,成了我最放松的时候。
  “有一天在车上,我恰好遇到了高中的班长。对,就是那个给了我一根棒棒糖,却背了污名的班长。他回家有点事,没想到正好遇到了我。然后我们就联系上了,再后来日夜发信息问候,可是那些信息,我看完了只能删除。我太了解我妈了,她班长家境不如我家,她不会同意我和他在一起的。
  “理智告诉我,最好能分开,可是感情却做不到。我好喜欢他,在他身上,我看到了爸爸的痕迹。然而纸包不住火,毕业之后没多久,我妈检查我手机的时候,他正好发信息过来,我们的关系暴露了。
  “我已经不想回忆那一段经历了,那段时间可以用天昏地暗四个字来形容。我妈得知这件事之后整个人就疯了,她冲到了班长家指着他爸妈的脸骂,说他们家要什么没什么,说班长不知廉耻勾引我……”
  张婷说不下去了,她急促的呼吸着,缓了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至于我,更惨。什么词难听,她就骂我什么,什么婊、子、荡、妇、想男人了……我不知道一个母亲出于心态用这种词语来辱骂自己的女儿。我到底犯了什么罪,要承受这样的侮辱?
  “我的手机被摔碎了,房间里面的东西被砸了个干净。从那天开始,我就没有自己的房间了,因为她随时随地都要来检查我的房间。我的房间里面不允许出现她不允许存在的东西,家里三个房间,我轮流住,但是每个房间,不允许睡超过三天。”
  君匀觉得他快疯了:“你妈有毛病。”
  张婷苦涩的笑了:“是啊,是有毛病。我用了二十多年才知道这个,你们只是听一听就窒息了,身为当事人的我,只有更无奈和绝望。
  “班长跟我提了分手,他说我这样的家庭他高攀不起。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他,他真的很好,是我不配。分手之后,我妈就开始张罗着给我相亲。找来找去,她看中了方勇。
  “我不喜欢方勇,更不喜欢方勇的妈。看到这两个老太太在一起,我浑身的汗毛都会炸开。可是我认命了,别折腾了吧,我这样的家庭,我这样的人,不配得到幸福。方勇家给了我家二十八万八,我妈欢天喜地的把我嫁出去了。
  “和方勇结婚之后,她松了一口气。只是一直在给我灌输奇怪的思想,什么有用的女人要抓住男人的钱。方勇家开公司的,我只是个老师,我不会记账也不懂理财,方勇心都不在我身上,钱怎么会在我身上?
  “方家重男轻女,我一直都知道。我很小心的避孕,可是还是被发现了。这次我面对的是两个老太太的夹击,方勇她妈说我绝了他们家的后,我妈说我不懂事……呵……”
  想到了伤心事,张婷反而哭不出来了:“我还是没能守住底线,怀孕了。三个多月的时候,方家人就逼着我去做b超,是儿子就留着,是女儿就打掉。我不懂,方家又不是没有钱,为什么连一个女儿都容不下。我想着,哪怕离婚都要保住我的孩子,去他妈的方家,大不了我一个人养大我的孩子。
  “可是……我真的很没用,我妈在我面前又哭又闹。说我不懂事,不识大体,要是错过了方家这么好的人家,将来没人要。她说我还年轻,将来还会有孩子,一个女儿,打了就打了吧。有个儿子也好,将来可以送终,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我不是个儿子。
  张婷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妈有多恶毒。她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爱我,她不嫁人,是因为她爱面子,她要营造出坚强的人设,任谁说起她屠建兰都要竖起大拇指的那种。可背地里她将所有的不如意都发泄在了我的身上,我只是她的一个玩物。
  “她性格不好,即便有人娶她,也受不了她的性子。索性守着我,养一个小奴隶,将来能为她养老又能乖乖巧巧任由她打骂。
  “我哭了,为了我,也为了我的宝宝。一想到我的宝宝会在这种没有爱的环境里面长大,我再也没有勇气带她来到这个世界上。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来就不来吧,我不希望我的女儿步我的后尘。约了时间之后,我就去做了流产。
  “天意弄人,谁能想到方勇做出那种荒唐事出来?我妈得知这事的第一时间竟然是笑,她说方家这次理亏,以后再也不敢拿捏我了。在不知道方勇伤情之前,她一直在劝还在小月子里面的我回去怎么收拾方勇。
  “说实话,我恶心的快吐了。我恶心方勇,恶心他妈,更恶心生我养我的妈。或许她从来没想过我也是个人,也会有自己的思想。”
  君匀唏嘘不已:“哎……作孽。”
  张婷冷静的说道:“知道方勇伤情之后,我妈当机立断让我离婚。她说我还年轻,方勇没有后了,跟着他没好日子过。于是她要了方家五十万,我和方勇办理了离婚手续。”
  君匀缓声问道:“后来呢?为什么还是想不开?”
  张婷道:“没出小月子,我妈又张罗着给我相亲,她相亲的第一原则就是对方要有钱。她看中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板,老板家里有儿有女,她说,我跟着他会衣食无忧。”
  张婷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当我看到那个秃顶大肚子油腻腻的男人时,我妈满脸堆笑。我看着她的脸,只觉得可笑。我能理解她这些年被岁月摧残觉得有钱就是万能的想法,但是我从心眼里觉得我这一辈子毁了。不会再好了。
  “就算我对自己说一万遍,我妈是为了我好,我还是控制不住的恨她。恨到想要杀了她,可我还是下不了手。我们两个必须死一个才能让生活归于平静,杀不了她,我就只能杀了我自己。
  “自杀前的那个晚上,我想了很多。想到了爸爸给我做的小风车和蝈蝈笼,这些年搬家也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那一刻,我突然就想爸爸了,我想爸爸一定不希望我这么痛苦。我想去找他了,想抱着他哭一场,再坐在他肩膀上玩一次风车。
  “这辈子我没希望了,希望下辈子能有疼爱我的爹妈,能投胎到一户好人家。又或者不投胎也没事,让我忘了这些烦恼,不再被人牵着鼻子走。”
  张婷面上露出了笑:“从楼上一跃而下的时候,我好开心。这是我在爸爸死了之后最开心的一刻,再也不会有人束缚着我了。”
  君匀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可惜,你失算了。”张婷面上的笑容再一次凝结了:“是啊……我都已经死了,却没看到爸爸,也没看到传说中的黑白无常。我就被这么一根绳子捆着,我妈走到哪里,我就飘到哪里。”
  张婷痛不欲生的说道:“听着她对周围的人说着我的罪过,说着她有多么不容易,我有多狠心。真是……死了也不得清净。”
  凤行舟低声问君匀:“什么情况?执念不是她生出来的?”
  君匀应了一声:“嗯,还记得我们进门的时候门突然关了吗?”他从铜钱孔中看到了一些黑色的沙砾状的东西,难怪当时他没感觉到阴气,原来那东西不是张婷身上流露出来的!
  君匀对凤行舟说道:“你可知道,活人也可以成魔?”凤行舟想了想:“很正常吧,修真界走火入魔的修士很多。”
  君匀摇摇头:“不,我说的不是修士,而是普通人。普通人的执念也能大得可怕,虽说这种情况不多见。”他在卜算生涯中,也没遇到过几次,之前都是修士成魔,细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普通人疯魔。
  扣住张婷将她和屠建兰捆在一起的执念不是张婷的,而是屠建兰的!屠建兰对女儿的爱……或者说是控制欲,让她突破了人体极限硬生生的拖住了张婷的神魂,将她强硬的滞留在人间。
  明明是相依为命的母女,最终却成了比仇敌还要可怕的关系,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张婷认命的说道:“观主,鬼应该不会死了吧。我做鬼都没办法逃离我妈,这辈子是真没希望了,你别管我了,我妈她不会好了。”
  房门外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哭声:“你个白眼狼!贱、货!婊、子养的、狗、日的!老娘白养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这么对我!”
  君匀头痛极了:“不是让她不要偷听吗?”
  张婷哭笑不得:“偷听算什么,我家里十几个针孔摄像机你以为是摆设吗?”
  君匀一口血卡喉咙口:“姑娘,这么重要的讯息,你为什么一开始没说?”
  张婷叹了一声:“说来惭愧,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妈装在哪里。这些年我就生活在这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之下。活的真的……生不如死啊。”
  君匀头更痛了:“总觉得,我接了个烫手的山芋。”
  凤行舟憋着笑:“这就是为了吃鸡付出的代价。”要不是馋鸡,君匀也不会接了这个烂摊子。
  君匀揣着手站起来:“算了,定金都收了,这事总要解决。走,找老太太聊聊去。”
  作者有话要说:做父母的门槛太低了,只要身体健康,什么人都可以做父母。我想为了你好、如果不是你xxx,我xcxx这种话,应该不止我一个人从小听到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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