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21
孟雨从法国回来两天后接到了文姐的电话，文姐是她以前的老板。文姐告诉她,工作室最近正在制作一部动漫,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配音,所以找到了她，为期一个月，给她双倍工资。
孟雨还在工作室的时候文姐对她很照顾，反正也只有一个月，孟雨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不过现在毕竟和单身的时候不同，她在去之前还得跟楚先生商量一下。
所以下午楚修瑾一回来她就将这件事跟他说了,楚修瑾听完诧异道：“你还会配音？”
孟雨道：“以前工作室人手不够的时候帮过忙，原本只是尝试一下没想到还挺有天赋的,工作室出的动漫有好几部都是我配的音。”
“你还挺多才多艺。”
这算是夸她了？孟雨笑了笑,谦虚道：“就只是试着玩的,并没有那么专业。”
“我看你之前经常在书房里写东西，现在不写了吗？如果对方需要配音的话我可以帮忙找专业的配音演员。”
孟雨问道：“楚先生是不是不太想我出去？”
“没有,我只是怕你太累。”
孟雨笑道：“累倒是不至于,其实我答应去也不仅是因为人情推却不开，还因为我挺喜欢做这个的。我喜欢动漫，也喜欢配音。楚先生有所不知，我小时候在汪家,因为要照顾汪淑媛的心情,处处都要让着她,不能比她好,不能比她优秀,所以我在其他方面也没什么建树，从小也是平平凡凡的。不能出类拔萃那就只有尽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因此我培养了很多兴趣爱好，配音也是其中之一。”
楚修瑾听完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喜欢，那就去吧。”
孟雨第二天就去了工作室，一年多没有来过了，工作室换了很多新面孔，不过很多老同事都还在，孟雨跟大家打完招呼正好文姐忙完了过来和她寒暄。
“真是谢谢你还肯帮忙。”
孟雨道：“不客气。”
这个工作室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容小觑。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部门也都很完善，不仅引进国外的动漫也自己制作动漫。
这一次制作的动漫就是网络大IP改编的。
文姐寒暄过后将她带到录音棚，孟雨戴上耳机直接开始工作。孟雨的声音很特别，可以配御姐也可以配萝莉，这次配的是一个姬气满满的女杀-手。
配完已经是下午了，这里距离她和楚修瑾住的江汀公馆很远，再加上路上堵车，孟雨回去的时候已经九点了。
这个点按理来说楚修瑾应该在他的书房，不过孟雨一进门却见他还坐在沙发上翻着平板，他吃完了饭确实会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但不会休息这么久。
听到声音他抬头看过来，“回来了。”他冲她打招呼。
“你今天不忙吗？”
“不是很忙，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路上堵车了。”
他将平板放下走过来，“那就先吃饭吧。”
孟雨见状诧异道：“你还没吃？”都这个点了。
“嗯。”他只是轻应了一声，没有解释那么多。
孟雨和他一前一后在餐厅坐下，她试探着问：“你不会是在等我回来吧？”
“我也才忙完，想着你应该快回来了所以就等你一起了。”
孟雨点点头，又问：“你换过药了吗？”
“换过了。”
“自己换的？”
“叫了医生过来换的。”
孟雨放心了，“这样就好了，以后就找医生过来帮你换吧，不要一个人换药了。”
他抬头向她看了一眼，嘴角轻轻抿着，点点不太明显的笑意浮在脸上，“好。”
孟雨怕第二天堵车迟到特意起得早一点，没想到还是迟到了，晚上也是堵到很晚才回来，楚先生没在家，飞到外地开会去了。
孟雨在连着迟到了几天之后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她打算跟楚先生商量一下暂时搬出去住。她之前那套小房子还没有处理，她可以住在那里，那里距离工作室也近。
不过楚先生这一趟出差比较久，到周末才回来。
孟雨将自己的想法说了，楚修瑾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什么时候搬出去？”
“下周之前吧。”
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他们又没有真正的同房，更何况她还是为了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所以他在沉思片刻后说道：“到时候我让人帮你。”
“好。”
楚修瑾果然叫了人来帮她搬，因为有人帮忙再加上她要带走的东西也不多，一个下午就搬完了。
住在那边之后确实要方便很多，不过孟雨也没忘记自己是结了婚的，每天都会往江汀公馆打电话，基本都是帮佣接的，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询问一下家里的情况，比如楚先生最近在忙什么，楚先生手伤好一点没有这种。
这天孟雨照常打电话过去，那头倒是很快接起来，不过传来的却不是帮佣的声音。
“喂？”
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有磁性。
不知道是不是夜深人静的关系，孟雨竟觉得莫名紧张，好半天了才问道：“你还没睡吗？”
“还没有。”
“那个……手伤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已经拆线了。”
“那就好。”
又陷入沉默中，孟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在做什么？”倒是他先开口。
“我正站在窗边看星星。”
“嗯，今晚有星星吗？”
“有。”
她听到一阵脚步声，然后是窗帘拉开的声音，接着是他的声音，“确实有星星，挺多。”
孟雨突然想到了一句诗，“千里共婵娟”。她和楚先生此时此刻可不就是像诗里写的那样吗，虽然相隔没有千里。
只是这句诗前面还有一句，“但愿人长久”。
是一首寄托思念的诗，孟雨觉得莫名其妙，她和楚先生不过就是正常打个电话而已怎么会想到这个。
“你在那边还好吗？”他问。
“我挺好的。”
“好。”
又陷入一阵沉默，孟雨见时间不早了便道：“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
“嗯，晚安。”
“晚安。”
孟雨挂断电话，望着天上的星星深深吸了一口气。今天有星星，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也希望楚先生的手伤能快点好起来。
周四晚上孟雨加了会儿班，回来已经很晚了，才回来没一会儿她就听到有人敲门。孟雨现在独居，警惕性会高一点，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先问了一声，“哪位？”
“是我。”
她听出这是楚修瑾的声音，她开了门，门外果然站着楚修瑾。
孟雨看到他诧异极了，“你怎么来这里了？”
楚修瑾走进来将外套脱下随手放在沙发上，然后扯了扯领带，将衬衣扣子解开了两颗。他的动作做得很随意也很自然，然而孟雨却觉得他这一套动作很性感，尤其扯领带那两下。
他在沙发上坐下才道：“在附近有活动，想着你住在这边就过来看看。”
孟雨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酒气，她问道：“你喝酒了吗？”
“喝了一点。”
孟雨给他泡了一杯茶，“你先喝一点，可以醒酒。”
其实他喝得并不多，那点酒对他来说也算不了什么，不过他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
“你手伤还没有好不该喝酒的。”孟雨在他对面坐下说道。
“嗯？”
孟雨这才意识到自己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她略有些尴尬，“我好像管太多了。”
楚修瑾道：“你是我太太，管多一点也没有关系。”
孟雨：“……”
楚修瑾又端起茶喝了一口，他揉了揉眉心说道：“现在有点晚了，我今晚就在这里，这里有多余的房间吗？”
从这里回江汀公馆确实有点晚，他看上去也是真累了，孟雨也不忍心让他半夜回去，只是……
“这里只有一个卧室。”她说。
他揉眉心的动作顿住，转头看向她，“一个卧室？”
孟雨点点头。
此时的他应该只是简单的疑惑的表情，可是孟雨却觉得他看向她的目光中似乎别有深意。
孟雨轻咳一声道：“不过这个沙发可以放下来当床睡，一会儿我就睡沙发，你去卧室休息。”
他沉默了一会儿，“不用了，还是我睡沙发你睡卧室，这样要方便一点。”
孟雨也没再坚持，“好吧，也行。”
孟雨去给他抱了多余的被子出来，又问他：“你的睡衣和洗漱用品怎么办？”
“我让高志帮我拿过来了。”
高志是他的另一位助理。高志倒是挺快，没一会儿就将楚修瑾的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拿来了。不过孟雨却觉得奇怪，如果说他是临时决定留宿在这里才打电话通知的高志，高志动作不会这么快，除非是他在来之前就决定要在这里留宿然后通知的高志。
不过天太晚了要在这里借宿一下也没什么，毕竟两人是夫妻不是吗，所以孟雨也没多想。
半夜孟雨是被渴醒的，今天下午吃的菜稍微有点咸。
孟雨轻手轻脚出了房门，她怕吵醒了楚修瑾也没有开灯。孟雨小心翼翼摸到饮水机倒了杯水喝，无意间向沙发上扫了一眼，看到有个身影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屋子很暗，只有熹微的光线从窗户投进来，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孟雨试着小声叫了一声，“楚先生？”
“嗯？”他应道。
“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我准备去上厕所。”
“那你怎么都不说话？”
“我怕说话会吓到你。”
“……”
真的是又温柔又有风度的男人啊……
“你去吧，上完早点休息。”
“好。”
他果然起身向这边走过来，他也没开灯，就借着窗外的光线往卫生间走。孟雨要回房，正好要和他擦身而过，然后孟雨不知道脚下绊了个什么东西，她一时重心不稳便向前栽去。
楚修瑾正好从她身边经过，下意识伸手扶住她。
大概是怕她跌倒，他扶住她的时候下意识往他身上一带，这一带她就直接被他勾到了怀里，他双手搂在她的后腰上帮她稳住重心，宽厚的手掌贴在后腰处，热度穿过了衣服直接钻进了毛孔。
此刻她完全扑到了他怀里，鼻端全是他的味道，而她的双手正好贴在他的胸口上，然而孟雨很快意识到不对劲。手心传来滚烫的触感，孟雨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他好像……没有穿衣服……
“你没事吧？”头顶突然响起他的声音，染了夜色的声音，很有磁性，带着一种蛊惑。
孟雨立马站直了身体，而他也放开了搂在她腰上的手，她感觉脸颊在发烫，不过在黑暗中他应该也看不到。
“抱歉，我不知道绊倒什么，谢谢你。”
“不客气。”
孟雨又道：“你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小心一点。”
“好。”
孟雨回到房间，手上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的触感，有点滚烫的，结实又有弹性的皮肤。高志明明给他拿了睡衣过来的啊，他怎么不穿？
空调温度也不高，不至于是因为热？难道他喜欢裸睡？
大概是怀疑楚先生在裸睡，所以孟雨第二天醒来之后都不敢出去，直到眼看时间差不多，暗想他应该起来准备去公司了她才开了门。
本来这套单身公寓面积就不大，一开卧室的门就能直视客厅，所以孟雨一开门正好就看到楚修瑾将裤子提起来，他上半身光着还没来得及穿衣服。
楚修瑾听到声音下意识看过来，孟雨一对上他的目光立马避开。
“抱歉，我以为你已经起来了。”
她慌张躲避的神态落入他眼中，他想这姑娘脸皮可真是够薄的。
就在这时候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两人有点尴尬的氛围。藲夿尛裞網
“你约了人？”楚修瑾问她。
孟雨这才转过身向他看去，他已经将裤子穿好了，不过还没有穿衣服，孟雨也不敢往他身上看，她道：“可能是清理垃圾的阿姨。”
楚修瑾走过去开了门，却没想到门外并不是清理垃圾的阿姨。
是肖齐。
这段时间肖齐时常会来这里，每当他彻夜难眠的时候。他会来她曾经住过的公寓敲她的房门，期待着她能给他开门，可是却也知道她不会出现的。
这一次他也如往常一样轻轻敲她的门，这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心理安慰，而他也清楚不会有人给他开门的。
所以在敲了两下之后他便打算离开，只是才转身就听到门把扭动的声音。
肖齐的身体瞬间僵住。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他记得她这套房子并没有卖出去，也没有租出去，所以能出现在这里的只有她。
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已经结婚了不是吗？为什么她不住在婚房？她和老公吵架了吗？或者说就像他曾经猜过的那样，她嫁给别人只是为了报复他。
所以，她结婚只是一个幌子而已，所以结完婚了，让他难过了，她的目的达到之后她便从婚房搬出来自己住。
他几乎是立马就回过头去，带着惊喜，期待，双眼中滚动着掩藏不住的激动，然而在看到开门的人之时，所有高涨的情绪在一瞬间黯淡下去。
男人光着膀子，手握在门把上看着他，他的身后她穿着睡衣也向他看过来。
心里燃起的一簇微弱的火苗在瞬间熄灭，那一刻他几乎能听到心脏碎裂的声音。
他曾经那么期待见到他，可是他从未想过会是以这样的形式？
孟雨走上前来，她望着站在门口的肖齐也是诧异极了。
“肖齐？你怎么会在这里？”
肖齐望着眼前的一男一女，一个光着膀子一个穿着睡衣，如此暧昧如此刺眼。可是又是如此合理，人家本来就是一对夫妻。
肖齐觉得自己很可笑，她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因为太想她了，因为心里太不甘了，可是来了又有什么用，眼前的事实再次提醒着他，她已经和别的男人结婚了。
并不是他心里期待的那样，她是真的结婚了，她是真的成了别人的妻子。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碰过的女孩，她已经成了别的男人的女人。
心中梗着一股火气可是却又无处发泄，这股火气将他烧得浑身上下一阵一阵的疼。
“肖齐？”楚修瑾开口，“是庞大领航的肖副总吗？”
肖齐闭上眼，将心头那股火气强压下去，他点点头，“嗯，是我。”
“上次在孟雨的生日宴上好像见过，不过没来得及打招呼。”楚修瑾非常大方冲他伸出手，“我是北越董事长楚修瑾，也是孟雨的丈夫，肖副总，幸会。”
肖齐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神态平静从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客气和礼貌，周到得挑不出一丝错处。
可是男人的心思当然只有男人最了解，他跟他打招呼并不是想让他知道他是谁，是做什么的，他只是想让他知道，他是孟雨的丈夫。
单单就这一点便足以将他击得溃不成军，然而他表面上还是那么客气，甚至还向他问好。
他并不想认识他，一点都不想。
可是成人的世界里有成人的规则，内心再不甘，那怒火烧得他再痛苦，此刻他也只有将一切负面情绪压抑下去，他伸手心情复杂与他握了握，“你好。”
孟雨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虽然彼此客气打个招呼也没什么，但是她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
“肖副总怎么来这里了？”楚修瑾问道。
肖齐下意识向孟雨看了一眼说道：“路过，想起孟雨以前住在这里，所以来看看。”
楚修瑾向孟雨看了一眼说道：“孟雨挺好的，我替她谢谢你。”
肖齐蹙眉，“谢我什么？”
“谢谢你还想着她。”
“……”
肖齐放在身侧的双手握紧，他实在没有精力留在这里欣赏他们夫妻恩爱，也实在没有精力应付这个男人隐藏得很好的攻击。
“既然她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我先告辞了。”
楚修瑾也没有留他的打算，客气道：“肖副总慢走。”
肖齐转身离去，楚修瑾将门关上，他转头看向孟雨，“他怎么知道你住在这里？”
他这眼神，是在怀疑她搬来这里后和肖齐联系过吗？
孟雨立马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我和他分手之后就再也没和他联系过。”
他没有再多问，拿上衬衣穿上去了卫生间，里面响起水流声，孟雨下意识往里面瞟了一眼，看到他在洗手，他洗完了出来冲她道：“我今天还有个早会得先走了。”
“不吃早饭吗？”
“来不及了，去公司吃。”
孟雨本来还打算给他做个早饭的。
“好，你路上小心。”
他走到门口拉开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又道：“我这段时间会去一趟德国，我派个人住在你隔壁，你一个人住在外面我不太放心。”
孟雨想到上次在法国的事情，大概是这种事情经历多了让他形成了谨慎小心的性格，她为了让他放心便答应下来，“好。”
肖齐从孟雨公寓下来之后却没有着急走，他坐在车上，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大概是太过用力了，手指在轻微颤抖着。
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他，肖齐，孟雨已经是别人的人了。
想将这个恼人的声音赶走，可是却始终挥之不去，他紧紧咬着牙，将头重重砸在方向盘上，额头碰到了喇叭，寂静的车库中立刻响起一阵刺耳的鸣笛声。
肖齐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笑话，她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可是他从来没有碰过她，简直可以说是他亲手将她完完整整的给了别人，让别的男人捡了这么个大便宜。
怪谁呢，怪他自己。是他太蠢了，爱她却不自知，直到失去了才知道她的可贵。
遗憾悔恨不甘，种种情绪在心头交织，他只觉得心头压抑极了，压抑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不甘心！真的太不甘心了！
楚修瑾果然没有骗她，第二天他就安排了一个人住在她隔壁，是他的女助理娜娜，结婚前也一直跟在孟雨身边的。
孟雨每天还是照常去工作室录音，不过这天在工作室门口她却碰到一个人。
孟雨看到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肖齐？”
来人确实是肖齐，那一天其实他根本没有离开，后来楚修瑾走了之后，他悄悄跟着孟雨，他才知道她在这里工作，今天他是特意在这里等她的。
他有很多话要对她说，那些他一直藏在心中的话。
肖齐慢慢向她走近，上次孟雨没有仔细看，这会儿他走近了她才发现肖齐好像瘦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瘦了太多的缘故，他整个人显得很消沉。
“你在这里做什么？”孟雨又问。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他无比平静开口。
孟雨笑了，笑容嘲讽，“你别忘了肖齐，我已经结婚了，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无所谓，不管你有没有结婚，这些话我都想对你说出口。”
孟雨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还有什么话可说，可是想着他上次来敲她公寓的门，孟雨清楚大概不让他说完他是不甘心的，所以她愿意给他一个最后的了结。
她对他点点头，“好，你说。”
可是真的等到他说了，他却沉默下来。
他盯着她的脸凝视良久终于缓缓开口，“我承认我年少的时候喜欢过艾青姐，很喜欢。后来因为她离开嫁人一度陷入痛苦之中，我原本以为我这辈子不会再喜欢上谁了。再后来我遇到了你，你对我紧追不舍，我好像怎么做都没法让你离开，最终我选择了妥协，我同意和你在一起。我也承认，一开始我和你在一起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感觉，你只是有着女朋友的身份，仅此而已。”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这些话显得很混蛋，可是这是我的实话，我现在告诉你的每一个字都是我的实话。”
孟雨面色平静道：“我相信你在说实话，你继续。”
“我们就这样一路走了这么多年，有时候其实我也说不清我对你究竟是什么感觉，要说真的一点都没有好感是不可能的，毕竟还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后来你提出分手，我本以为我会松一口气。你说我从来不对你的感情做回应，我承认，我确实没有回应过你的感情，因为我想让你知难而退，又或者因为我的自卑。你出生良好，你那么美，可是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我总觉得不管我到达什么地步我都配不上你，我想，终有一天现实会让我们分手的，与其如此，倒不如什么感情都不付出，那么我也就不会再忍受一次爱人离开的痛苦。”
她是第一次听到肖齐说这么多话，他本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而且也从来不喜欢说废话。
当然，他也从不会跟她说他心里的想法。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听肖齐说他的心里话。
好陌生的感觉啊，哪怕她曾经和他在一起了那么多年。
“我承认我们分手之后一开始我并没有太多感触，可是后来我渐渐不适应你的离开，我经常梦到你，经常想起你，我才发现原来这些年的相处，你的身影早已植根在我的生活中。”
“孟雨，不管你信不信，我喜欢上你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孟雨突然很想笑，她竟从肖齐口中听到他对她的表白。
他说我喜欢上你了。
她曾经做梦都想听到的话，要是他们还在一起，她听到这句话一定会高兴到疯掉。
她的男神啊，终于喜欢上她了，他们以后会非常幸福，她还要和他生一堆孩子。
可是现在听到他这些话，内心无比平静，她甚至还有点想笑，嘲讽的笑。
“孟雨，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爱了我这么久，这一次让我来爱你好不好？”
他双眼发红，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颤音。
说的这么真挚，透着一种小心翼翼。
然而她却缓缓摇了摇头，“晚了。”
“不晚，只要你愿意的话一切都不晚。孟雨，回来我身边好吗？我需要你，我没办法离开你。”
她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对他说，“我和楚修瑾已经领了证，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和他已经是合法妻子，我和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所以肖齐，你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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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雨还在工作室的时候文姐对她很照顾，反正也只有一个月，孟雨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不过现在毕竟和单身的时候不同，她在去之前还得跟楚先生商量一下。
所以下午楚修瑾一回来她就将这件事跟他说了,楚修瑾听完诧异道：“你还会配音？”
孟雨道：“以前工作室人手不够的时候帮过忙，原本只是尝试一下没想到还挺有天赋的,工作室出的动漫有好几部都是我配的音。”
“你还挺多才多艺。”
这算是夸她了？孟雨笑了笑,谦虚道：“就只是试着玩的,并没有那么专业。”
“我看你之前经常在书房里写东西，现在不写了吗？如果对方需要配音的话我可以帮忙找专业的配音演员。”
孟雨问道：“楚先生是不是不太想我出去？”
“没有,我只是怕你太累。”
孟雨笑道：“累倒是不至于,其实我答应去也不仅是因为人情推却不开，还因为我挺喜欢做这个的。我喜欢动漫，也喜欢配音。楚先生有所不知，我小时候在汪家,因为要照顾汪淑媛的心情,处处都要让着她,不能比她好,不能比她优秀,所以我在其他方面也没什么建树，从小也是平平凡凡的。不能出类拔萃那就只有尽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因此我培养了很多兴趣爱好，配音也是其中之一。”
楚修瑾听完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喜欢，那就去吧。”
孟雨第二天就去了工作室，一年多没有来过了，工作室换了很多新面孔，不过很多老同事都还在，孟雨跟大家打完招呼正好文姐忙完了过来和她寒暄。
“真是谢谢你还肯帮忙。”
孟雨道：“不客气。”
这个工作室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容小觑。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部门也都很完善，不仅引进国外的动漫也自己制作动漫。
这一次制作的动漫就是网络大IP改编的。
文姐寒暄过后将她带到录音棚，孟雨戴上耳机直接开始工作。孟雨的声音很特别，可以配御姐也可以配萝莉，这次配的是一个姬气满满的女杀-手。
配完已经是下午了，这里距离她和楚修瑾住的江汀公馆很远，再加上路上堵车，孟雨回去的时候已经九点了。
这个点按理来说楚修瑾应该在他的书房，不过孟雨一进门却见他还坐在沙发上翻着平板，他吃完了饭确实会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但不会休息这么久。
听到声音他抬头看过来，“回来了。”他冲她打招呼。
“你今天不忙吗？”
“不是很忙，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路上堵车了。”
他将平板放下走过来，“那就先吃饭吧。”
孟雨见状诧异道：“你还没吃？”都这个点了。
“嗯。”他只是轻应了一声，没有解释那么多。
孟雨和他一前一后在餐厅坐下，她试探着问：“你不会是在等我回来吧？”
“我也才忙完，想着你应该快回来了所以就等你一起了。”
孟雨点点头，又问：“你换过药了吗？”
“换过了。”
“自己换的？”
“叫了医生过来换的。”
孟雨放心了，“这样就好了，以后就找医生过来帮你换吧，不要一个人换药了。”
他抬头向她看了一眼，嘴角轻轻抿着，点点不太明显的笑意浮在脸上，“好。”
孟雨怕第二天堵车迟到特意起得早一点，没想到还是迟到了，晚上也是堵到很晚才回来，楚先生没在家，飞到外地开会去了。
孟雨在连着迟到了几天之后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她打算跟楚先生商量一下暂时搬出去住。她之前那套小房子还没有处理，她可以住在那里，那里距离工作室也近。
不过楚先生这一趟出差比较久，到周末才回来。
孟雨将自己的想法说了，楚修瑾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什么时候搬出去？”
“下周之前吧。”
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他们又没有真正的同房，更何况她还是为了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所以他在沉思片刻后说道：“到时候我让人帮你。”
“好。”
楚修瑾果然叫了人来帮她搬，因为有人帮忙再加上她要带走的东西也不多，一个下午就搬完了。
住在那边之后确实要方便很多，不过孟雨也没忘记自己是结了婚的，每天都会往江汀公馆打电话，基本都是帮佣接的，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询问一下家里的情况，比如楚先生最近在忙什么，楚先生手伤好一点没有这种。
这天孟雨照常打电话过去，那头倒是很快接起来，不过传来的却不是帮佣的声音。
“喂？”
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有磁性。
不知道是不是夜深人静的关系，孟雨竟觉得莫名紧张，好半天了才问道：“你还没睡吗？”
“还没有。”
“那个……手伤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已经拆线了。”
“那就好。”
又陷入沉默中，孟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在做什么？”倒是他先开口。
“我正站在窗边看星星。”
“嗯，今晚有星星吗？”
“有。”
她听到一阵脚步声，然后是窗帘拉开的声音，接着是他的声音，“确实有星星，挺多。”
孟雨突然想到了一句诗，“千里共婵娟”。她和楚先生此时此刻可不就是像诗里写的那样吗，虽然相隔没有千里。
只是这句诗前面还有一句，“但愿人长久”。
是一首寄托思念的诗，孟雨觉得莫名其妙，她和楚先生不过就是正常打个电话而已怎么会想到这个。
“你在那边还好吗？”他问。
“我挺好的。”
“好。”
又陷入一阵沉默，孟雨见时间不早了便道：“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
“嗯，晚安。”
“晚安。”
孟雨挂断电话，望着天上的星星深深吸了一口气。今天有星星，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也希望楚先生的手伤能快点好起来。
周四晚上孟雨加了会儿班，回来已经很晚了，才回来没一会儿她就听到有人敲门。孟雨现在独居，警惕性会高一点，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先问了一声，“哪位？”
“是我。”
她听出这是楚修瑾的声音，她开了门，门外果然站着楚修瑾。
孟雨看到他诧异极了，“你怎么来这里了？”
楚修瑾走进来将外套脱下随手放在沙发上，然后扯了扯领带，将衬衣扣子解开了两颗。他的动作做得很随意也很自然，然而孟雨却觉得他这一套动作很性感，尤其扯领带那两下。
他在沙发上坐下才道：“在附近有活动，想着你住在这边就过来看看。”
孟雨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酒气，她问道：“你喝酒了吗？”
“喝了一点。”
孟雨给他泡了一杯茶，“你先喝一点，可以醒酒。”
其实他喝得并不多，那点酒对他来说也算不了什么，不过他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
“你手伤还没有好不该喝酒的。”孟雨在他对面坐下说道。
“嗯？”
孟雨这才意识到自己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她略有些尴尬，“我好像管太多了。”
楚修瑾道：“你是我太太，管多一点也没有关系。”
孟雨：“……”
楚修瑾又端起茶喝了一口，他揉了揉眉心说道：“现在有点晚了，我今晚就在这里，这里有多余的房间吗？”
从这里回江汀公馆确实有点晚，他看上去也是真累了，孟雨也不忍心让他半夜回去，只是……
“这里只有一个卧室。”她说。
他揉眉心的动作顿住，转头看向她，“一个卧室？”
孟雨点点头。
此时的他应该只是简单的疑惑的表情，可是孟雨却觉得他看向她的目光中似乎别有深意。
孟雨轻咳一声道：“不过这个沙发可以放下来当床睡，一会儿我就睡沙发，你去卧室休息。”
他沉默了一会儿，“不用了，还是我睡沙发你睡卧室，这样要方便一点。”
孟雨也没再坚持，“好吧，也行。”
孟雨去给他抱了多余的被子出来，又问他：“你的睡衣和洗漱用品怎么办？”
“我让高志帮我拿过来了。”
高志是他的另一位助理。高志倒是挺快，没一会儿就将楚修瑾的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拿来了。不过孟雨却觉得奇怪，如果说他是临时决定留宿在这里才打电话通知的高志，高志动作不会这么快，除非是他在来之前就决定要在这里留宿然后通知的高志。
不过天太晚了要在这里借宿一下也没什么，毕竟两人是夫妻不是吗，所以孟雨也没多想。
半夜孟雨是被渴醒的，今天下午吃的菜稍微有点咸。
孟雨轻手轻脚出了房门，她怕吵醒了楚修瑾也没有开灯。孟雨小心翼翼摸到饮水机倒了杯水喝，无意间向沙发上扫了一眼，看到有个身影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屋子很暗，只有熹微的光线从窗户投进来，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孟雨试着小声叫了一声，“楚先生？”
“嗯？”他应道。
“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我准备去上厕所。”
“那你怎么都不说话？”
“我怕说话会吓到你。”
“……”
真的是又温柔又有风度的男人啊……
“你去吧，上完早点休息。”
“好。”
他果然起身向这边走过来，他也没开灯，就借着窗外的光线往卫生间走。孟雨要回房，正好要和他擦身而过，然后孟雨不知道脚下绊了个什么东西，她一时重心不稳便向前栽去。
楚修瑾正好从她身边经过，下意识伸手扶住她。
大概是怕她跌倒，他扶住她的时候下意识往他身上一带，这一带她就直接被他勾到了怀里，他双手搂在她的后腰上帮她稳住重心，宽厚的手掌贴在后腰处，热度穿过了衣服直接钻进了毛孔。
此刻她完全扑到了他怀里，鼻端全是他的味道，而她的双手正好贴在他的胸口上，然而孟雨很快意识到不对劲。手心传来滚烫的触感，孟雨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他好像……没有穿衣服……
“你没事吧？”头顶突然响起他的声音，染了夜色的声音，很有磁性，带着一种蛊惑。
孟雨立马站直了身体，而他也放开了搂在她腰上的手，她感觉脸颊在发烫，不过在黑暗中他应该也看不到。
“抱歉，我不知道绊倒什么，谢谢你。”
“不客气。”
孟雨又道：“你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小心一点。”
“好。”
孟雨回到房间，手上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的触感，有点滚烫的，结实又有弹性的皮肤。高志明明给他拿了睡衣过来的啊，他怎么不穿？
空调温度也不高，不至于是因为热？难道他喜欢裸睡？
大概是怀疑楚先生在裸睡，所以孟雨第二天醒来之后都不敢出去，直到眼看时间差不多，暗想他应该起来准备去公司了她才开了门。
本来这套单身公寓面积就不大，一开卧室的门就能直视客厅，所以孟雨一开门正好就看到楚修瑾将裤子提起来，他上半身光着还没来得及穿衣服。
楚修瑾听到声音下意识看过来，孟雨一对上他的目光立马避开。
“抱歉，我以为你已经起来了。”
她慌张躲避的神态落入他眼中，他想这姑娘脸皮可真是够薄的。
就在这时候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打破了两人有点尴尬的氛围。藲夿尛裞網
“你约了人？”楚修瑾问她。
孟雨这才转过身向他看去，他已经将裤子穿好了，不过还没有穿衣服，孟雨也不敢往他身上看，她道：“可能是清理垃圾的阿姨。”
楚修瑾走过去开了门，却没想到门外并不是清理垃圾的阿姨。
是肖齐。
这段时间肖齐时常会来这里，每当他彻夜难眠的时候。他会来她曾经住过的公寓敲她的房门，期待着她能给他开门，可是却也知道她不会出现的。
这一次他也如往常一样轻轻敲她的门，这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心理安慰，而他也清楚不会有人给他开门的。
所以在敲了两下之后他便打算离开，只是才转身就听到门把扭动的声音。
肖齐的身体瞬间僵住。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他记得她这套房子并没有卖出去，也没有租出去，所以能出现在这里的只有她。
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已经结婚了不是吗？为什么她不住在婚房？她和老公吵架了吗？或者说就像他曾经猜过的那样，她嫁给别人只是为了报复他。
所以，她结婚只是一个幌子而已，所以结完婚了，让他难过了，她的目的达到之后她便从婚房搬出来自己住。
他几乎是立马就回过头去，带着惊喜，期待，双眼中滚动着掩藏不住的激动，然而在看到开门的人之时，所有高涨的情绪在一瞬间黯淡下去。
男人光着膀子，手握在门把上看着他，他的身后她穿着睡衣也向他看过来。
心里燃起的一簇微弱的火苗在瞬间熄灭，那一刻他几乎能听到心脏碎裂的声音。
他曾经那么期待见到他，可是他从未想过会是以这样的形式？
孟雨走上前来，她望着站在门口的肖齐也是诧异极了。
“肖齐？你怎么会在这里？”
肖齐望着眼前的一男一女，一个光着膀子一个穿着睡衣，如此暧昧如此刺眼。可是又是如此合理，人家本来就是一对夫妻。
肖齐觉得自己很可笑，她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因为太想她了，因为心里太不甘了，可是来了又有什么用，眼前的事实再次提醒着他，她已经和别的男人结婚了。
并不是他心里期待的那样，她是真的结婚了，她是真的成了别人的妻子。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碰过的女孩，她已经成了别的男人的女人。
心中梗着一股火气可是却又无处发泄，这股火气将他烧得浑身上下一阵一阵的疼。
“肖齐？”楚修瑾开口，“是庞大领航的肖副总吗？”
肖齐闭上眼，将心头那股火气强压下去，他点点头，“嗯，是我。”
“上次在孟雨的生日宴上好像见过，不过没来得及打招呼。”楚修瑾非常大方冲他伸出手，“我是北越董事长楚修瑾，也是孟雨的丈夫，肖副总，幸会。”
肖齐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神态平静从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客气和礼貌，周到得挑不出一丝错处。
可是男人的心思当然只有男人最了解，他跟他打招呼并不是想让他知道他是谁，是做什么的，他只是想让他知道，他是孟雨的丈夫。
单单就这一点便足以将他击得溃不成军，然而他表面上还是那么客气，甚至还向他问好。
他并不想认识他，一点都不想。
可是成人的世界里有成人的规则，内心再不甘，那怒火烧得他再痛苦，此刻他也只有将一切负面情绪压抑下去，他伸手心情复杂与他握了握，“你好。”
孟雨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虽然彼此客气打个招呼也没什么，但是她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
“肖副总怎么来这里了？”楚修瑾问道。
肖齐下意识向孟雨看了一眼说道：“路过，想起孟雨以前住在这里，所以来看看。”
楚修瑾向孟雨看了一眼说道：“孟雨挺好的，我替她谢谢你。”
肖齐蹙眉，“谢我什么？”
“谢谢你还想着她。”
“……”
肖齐放在身侧的双手握紧，他实在没有精力留在这里欣赏他们夫妻恩爱，也实在没有精力应付这个男人隐藏得很好的攻击。
“既然她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我先告辞了。”
楚修瑾也没有留他的打算，客气道：“肖副总慢走。”
肖齐转身离去，楚修瑾将门关上，他转头看向孟雨，“他怎么知道你住在这里？”
他这眼神，是在怀疑她搬来这里后和肖齐联系过吗？
孟雨立马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我和他分手之后就再也没和他联系过。”
他没有再多问，拿上衬衣穿上去了卫生间，里面响起水流声，孟雨下意识往里面瞟了一眼，看到他在洗手，他洗完了出来冲她道：“我今天还有个早会得先走了。”
“不吃早饭吗？”
“来不及了，去公司吃。”
孟雨本来还打算给他做个早饭的。
“好，你路上小心。”
他走到门口拉开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又道：“我这段时间会去一趟德国，我派个人住在你隔壁，你一个人住在外面我不太放心。”
孟雨想到上次在法国的事情，大概是这种事情经历多了让他形成了谨慎小心的性格，她为了让他放心便答应下来，“好。”
肖齐从孟雨公寓下来之后却没有着急走，他坐在车上，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大概是太过用力了，手指在轻微颤抖着。
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他，肖齐，孟雨已经是别人的人了。
想将这个恼人的声音赶走，可是却始终挥之不去，他紧紧咬着牙，将头重重砸在方向盘上，额头碰到了喇叭，寂静的车库中立刻响起一阵刺耳的鸣笛声。
肖齐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笑话，她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可是他从来没有碰过她，简直可以说是他亲手将她完完整整的给了别人，让别的男人捡了这么个大便宜。
怪谁呢，怪他自己。是他太蠢了，爱她却不自知，直到失去了才知道她的可贵。
遗憾悔恨不甘，种种情绪在心头交织，他只觉得心头压抑极了，压抑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不甘心！真的太不甘心了！
楚修瑾果然没有骗她，第二天他就安排了一个人住在她隔壁，是他的女助理娜娜，结婚前也一直跟在孟雨身边的。
孟雨每天还是照常去工作室录音，不过这天在工作室门口她却碰到一个人。
孟雨看到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肖齐？”
来人确实是肖齐，那一天其实他根本没有离开，后来楚修瑾走了之后，他悄悄跟着孟雨，他才知道她在这里工作，今天他是特意在这里等她的。
他有很多话要对她说，那些他一直藏在心中的话。
肖齐慢慢向她走近，上次孟雨没有仔细看，这会儿他走近了她才发现肖齐好像瘦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瘦了太多的缘故，他整个人显得很消沉。
“你在这里做什么？”孟雨又问。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他无比平静开口。
孟雨笑了，笑容嘲讽，“你别忘了肖齐，我已经结婚了，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无所谓，不管你有没有结婚，这些话我都想对你说出口。”
孟雨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还有什么话可说，可是想着他上次来敲她公寓的门，孟雨清楚大概不让他说完他是不甘心的，所以她愿意给他一个最后的了结。
她对他点点头，“好，你说。”
可是真的等到他说了，他却沉默下来。
他盯着她的脸凝视良久终于缓缓开口，“我承认我年少的时候喜欢过艾青姐，很喜欢。后来因为她离开嫁人一度陷入痛苦之中，我原本以为我这辈子不会再喜欢上谁了。再后来我遇到了你，你对我紧追不舍，我好像怎么做都没法让你离开，最终我选择了妥协，我同意和你在一起。我也承认，一开始我和你在一起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感觉，你只是有着女朋友的身份，仅此而已。”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这些话显得很混蛋，可是这是我的实话，我现在告诉你的每一个字都是我的实话。”
孟雨面色平静道：“我相信你在说实话，你继续。”
“我们就这样一路走了这么多年，有时候其实我也说不清我对你究竟是什么感觉，要说真的一点都没有好感是不可能的，毕竟还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后来你提出分手，我本以为我会松一口气。你说我从来不对你的感情做回应，我承认，我确实没有回应过你的感情，因为我想让你知难而退，又或者因为我的自卑。你出生良好，你那么美，可是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我总觉得不管我到达什么地步我都配不上你，我想，终有一天现实会让我们分手的，与其如此，倒不如什么感情都不付出，那么我也就不会再忍受一次爱人离开的痛苦。”
她是第一次听到肖齐说这么多话，他本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而且也从来不喜欢说废话。
当然，他也从不会跟她说他心里的想法。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听肖齐说他的心里话。
好陌生的感觉啊，哪怕她曾经和他在一起了那么多年。
“我承认我们分手之后一开始我并没有太多感触，可是后来我渐渐不适应你的离开，我经常梦到你，经常想起你，我才发现原来这些年的相处，你的身影早已植根在我的生活中。”
“孟雨，不管你信不信，我喜欢上你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孟雨突然很想笑，她竟从肖齐口中听到他对她的表白。
他说我喜欢上你了。
她曾经做梦都想听到的话，要是他们还在一起，她听到这句话一定会高兴到疯掉。
她的男神啊，终于喜欢上她了，他们以后会非常幸福，她还要和他生一堆孩子。
可是现在听到他这些话，内心无比平静，她甚至还有点想笑，嘲讽的笑。
“孟雨，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爱了我这么久，这一次让我来爱你好不好？”
他双眼发红，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颤音。
说的这么真挚，透着一种小心翼翼。
然而她却缓缓摇了摇头，“晚了。”
“不晚，只要你愿意的话一切都不晚。孟雨，回来我身边好吗？我需要你，我没办法离开你。”
她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对他说，“我和楚修瑾已经领了证，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和他已经是合法妻子，我和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所以肖齐，你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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