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那一年
电梯一楼层一停，有些电梯门口有人，孟婉蕖就把电梯摁上，几层楼下来惹了不少骂，她就跟听不见似的。
电梯里的灯是冷白色，从头顶洒下落在孟婉蕖脸上，把她黑亮的瞳孔衬得更加深邃好像一望无际海，看不到波涛汹涌也感觉不到风平浪静。
这双眼睛真漂亮，又大又圆内勾外翘，单眼皮，睫羽纤长自带妖孽眼线似的，漂亮的让人一眼就沦陷。
当年，她不就是一眼沦陷吗？电梯终于停在张笑颜要下的那一层了，孟婉蕖还拦在电梯口不动。
张笑颜抬手摁住她肩膀，用力，把人推开越过她就走，错开两步后又停下，倒退回她耳边，轻声道:“婉蕖，你老了，也变丑了。”
孟婉蕖:“……”？？？
这句话孟婉蕖还没反应过来意思，紧接着就听到了，她更不想听的。
“当年那个第一眼就让我心跳加速，脸红不知所措的女生哪去了？你的清冷优雅呢？你的理智自持呢？”张笑颜抬手拍拍她的肩膀，苦笑一下。
佯装若无其事道:“当初我只觉得你对感情不敏感，对任何感情都很迟钝，现在看来不是，你不迟钝你只是没长心，或者对我没有心。”张笑颜松开她的肩膀，手指下意识扣了扣裤线。
孟婉蕖下意识捏紧揣在裤兜里的手，只觉得有把锯齿刀子在心脏上来回割据，让她疼的眼睛发酸。
又不想在笑颜面前示弱，只能强忍着那种疼，故作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的冷着脸。
俩人都沉默了，张笑颜等了好久不见孟婉蕖反驳，只好苦笑道:“想想你这一个多月来对我的所说所做，你有理吗？”
张笑颜轻轻呼口气，继续道:“你一直认为是我在无理取闹，但是你想想，你认识我十年了，我张笑颜是无理取闹的人吗？你不管我是不是，都只你认为你认为的，不给我解释也看不到我苦衷。”
孟婉蕖张张嘴，想解释，又想到她的确是这么认为的，根本没法解释。只好更加用力的掐住掌心，闭口不言。
说到这，张笑颜有些泪目道:“我真的很累了，永远都是我在附和你、在追着你、在维持我们之间微薄的情意，你从没给过我回应、也没让我有过安全感，甚至结婚纪念日都和肖上音在一起。真的，我也会累我也是人，人非草木啊，我太累了，走不下去了，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和你复合。”
张笑颜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的，声音已然哽咽，心里却更加坚定自己要和孟婉蕖分道扬镳的决定。
孟婉蕖想安慰她，不想她哭，可是却动不了，刚刚笑颜的话把她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心里锯齿的刀子还在开会撕扯，那种窒息般的疼痛越来越重，越来越让她无法适从，甚至不敢面对张笑颜。
孟婉蕖简直就是个会扎人的木头，张笑颜冷道:“孟婉蕖，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心平气和的说话，别再让我看到你。”
张笑颜推开她，摁开电梯门，昂首阔步地离开，心里那股自离婚后一直萦绕着的哀愁彻底化为乌有了。
去他妈的孟婉蕖，去特么的狗屁爱情，老子不要了，不爱孟婉蕖就再也没有软肋。
张笑颜一路回到房间，心情不错的给自己倒杯酒，自斟自饮，庆祝她如愿以偿彻底放下孟婉蕖。
因为喝的有点多，张笑颜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梦里又碰到了纠缠不休的孟婉蕖。
十年前，精英高中。
十六岁的张笑颜拖着大大的行李箱，一只手还拿着甜筒，百忙之中也舔一口。
盛夏时节很热，尤其刚刚入学这天，特别的是热，她身上的白t都被汗湿了，后背紧紧贴在身上露出里面浅粉色的边边。
张笑颜找了好几圈，也没找到自己要去的宿舍楼在那，这破学校干嘛这么大，难找的要死，她不讲理的这么想。
放下行李箱歇一会，用胳膊抹点额头上的汗水，舔几口甜筒，冰凉甜腻的感觉在舌尖蔓延，缓解了焦躁的心情。
学校绿化很好，到处都是郁绿葱茏的花草树木，张笑颜站在树荫下吃甜筒，眼睛四处搜寻这有没有人，好问路。
一圈下来，张笑颜视线就锁定一个独身在树下看书的女生。
那女生背对着她，歪歪斜斜地倚靠着树干，一只手自然垂下手指敲击裙摆，另一只手拿着书摇头晃脑，好像在背诵。
张笑颜立刻拉起大行李箱飞奔过去，跑的同时还不忘舔一口甜筒，临近了才道:“同学同学……”
完了，刹不住车了。
背对着她的同学回身，眉尾微微挑起，眼里有些好奇，拿着书，姿态娴雅站姿漂亮，校服笔挺，很美好。
奈何，张笑颜一下子没刹住，啪叽，手里的吃了一半的甜筒都怼到对方洁白校服上。
“……我的甜筒，忘记长眼睛了。”张笑颜越说越小声，气势弱弱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扣着裤线。
对方有些无奈，秾丽眉眼低垂，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张素净手帕，轻轻擦拭甜筒留下的污渍。
然后顺势后退一步，用手帕盖住脏出，抬眸微微一笑，温和又疏离，道:“这位同学，有什么事吗？”
“我，我找不到宿舍楼了。”张笑颜手指扣着裤线，脸有点红。
她看着对面素净温雅的人，又看看懒懒塔塔的自己，最后抬头看看有大太阳的天，都是因为天热才会脸红！
张笑颜才不承认，自己是面对这么温柔和善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呢！wＷω.㈤八一㈥0.ＣòΜ
“你是新生？我带你过去吧。”对方清浅一笑。
阳光透过树梢尽数落在她眼眸里，那双漂亮的眼睛又圆又大，内勾外翘，还是单眼皮，睫羽纤长自带妖孽眼线，漂亮的不得了，灵动极了。
张笑颜看着，又不由自主红了脸，嗫喏着点头，乖乖拉着行李箱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两步的位置。
俩人一前一后走在学校的小路上，路是灰白色鹅卵石铺成的，说实话，张笑颜觉得有、、硌脚。
走在前面的人，抱着书，穿着校服短裙和白衬衫，脚上是轻薄凉鞋，走路姿势漂亮极了背挺的很直，一点都不嫌硌脚的亚子。
张笑颜快步追上她，努力和她并肩走，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衣服，我给你洗吧，保证会洗干净的！”
“不用了。”她略侧身躲开凑上来的人，拉开俩人之间的距离。
张笑颜察觉到她的动作，不开心地努努嘴却乖巧的没有再凑近。
就算俩人中间隔了两步的位置，张笑颜还是可以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味道，是干净清新的皂香，夹杂一丢丢沉稳的檀香。
她很喜欢，只是闻着就舒服。对方那么干净透彻，简直就是女孩子最佳的完美代表，不像自己，身上估计只有汗味叭。
这么一想张笑颜不紧有些汗颜，又主动离她远一点，希望不要被闻到。
“到了。”
“啊……？”因为对方停住脚步，张笑颜一个没站稳，直接扎进人家怀里了。
对方好脾气地扶住她，轻轻拉开些距离，指了指宿舍楼:“这是新生宿舍楼，里面有宿管阿姨登记你的班级，给分配宿舍，进去就可以了。”
“哦，好……”张笑颜拉着大行李箱上台阶，对方转身就走了。
“那个同学，你叫什么呀，我是张笑颜今天谢谢啊，还有那个衣服不好意思。”张笑颜喊住她，一路上都在纠结要不要联系方式，到头来也只怂的敢问个姓名。
那人回眸带笑，笑似烟波雾霭:“孟婉蕖，不谢。”
“孟婉蕖……”张笑颜小声呢喃着这个名字，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
想要，再见到她，那时候一定得要联系方式！
梦里不断回放着孟婉蕖送她到宿舍楼，离开时那个回眸笑颜。
张笑颜醒的时候已经是天大亮了，脑海中十七岁的孟婉蕖完美高贵，清冷又温和，待人有礼疏离，一切都是让她喜爱的美好。
从梦中醒来，现在二十七岁的孟婉蕖，怎么就变得面目可憎了？时间真的是把杀猪刀，再美的人也躲不过时间的雕琢。
手机响起，张笑颜拿过一看，是她表姐江恕的电话。
“喂，表姐，怎么了？”张笑颜接起。
江恕:“你看下几点了，今天有你的戏啊，还有你没助理吗？”
“我要助理干嘛，反正也做不长，昨天有点事睡晚了，我马上到。”张笑颜反手挂断手机，不听江恕的助理论。
今天拍的是花魁娉婷第一次出场的戏，跳一段舞，然后几句话的台词。
看起来挺简单的，但是导演要求，务必做到花魁的外表挑逗魅惑，内心寡淡心如止水，不能让花魁的感觉浮于表面。
张笑颜挺忐忑自己能不能做好的，事实证明，不用怀疑自己，导演是万能的。
这场戏只拍了十来遍就过了，张笑颜版的花魁娉婷几乎是安若素一句话一个眼神，一点一点教出来的。
不说完美，也是很不错的。戏结束后，张笑颜出去给全剧组的人买水，要谢谢大家多多关照啊。
江恕怕她拿不过来，陪她一起去，期间又提起了找助理的事。
这回张笑颜没拒绝，说考虑一下。
真得考虑一下，她虽然是短暂的进入一下，但是没有助理的确不方便，今天她是体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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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的灯是冷白色，从头顶洒下落在孟婉蕖脸上，把她黑亮的瞳孔衬得更加深邃好像一望无际海，看不到波涛汹涌也感觉不到风平浪静。
这双眼睛真漂亮，又大又圆内勾外翘，单眼皮，睫羽纤长自带妖孽眼线似的，漂亮的让人一眼就沦陷。
当年，她不就是一眼沦陷吗？电梯终于停在张笑颜要下的那一层了，孟婉蕖还拦在电梯口不动。
张笑颜抬手摁住她肩膀，用力，把人推开越过她就走，错开两步后又停下，倒退回她耳边，轻声道:“婉蕖，你老了，也变丑了。”
孟婉蕖:“……”？？？
这句话孟婉蕖还没反应过来意思，紧接着就听到了，她更不想听的。
“当年那个第一眼就让我心跳加速，脸红不知所措的女生哪去了？你的清冷优雅呢？你的理智自持呢？”张笑颜抬手拍拍她的肩膀，苦笑一下。
佯装若无其事道:“当初我只觉得你对感情不敏感，对任何感情都很迟钝，现在看来不是，你不迟钝你只是没长心，或者对我没有心。”张笑颜松开她的肩膀，手指下意识扣了扣裤线。
孟婉蕖下意识捏紧揣在裤兜里的手，只觉得有把锯齿刀子在心脏上来回割据，让她疼的眼睛发酸。
又不想在笑颜面前示弱，只能强忍着那种疼，故作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的冷着脸。
俩人都沉默了，张笑颜等了好久不见孟婉蕖反驳，只好苦笑道:“想想你这一个多月来对我的所说所做，你有理吗？”
张笑颜轻轻呼口气，继续道:“你一直认为是我在无理取闹，但是你想想，你认识我十年了，我张笑颜是无理取闹的人吗？你不管我是不是，都只你认为你认为的，不给我解释也看不到我苦衷。”
孟婉蕖张张嘴，想解释，又想到她的确是这么认为的，根本没法解释。只好更加用力的掐住掌心，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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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笑颜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的，声音已然哽咽，心里却更加坚定自己要和孟婉蕖分道扬镳的决定。
孟婉蕖想安慰她，不想她哭，可是却动不了，刚刚笑颜的话把她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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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笑颜推开她，摁开电梯门，昂首阔步地离开，心里那股自离婚后一直萦绕着的哀愁彻底化为乌有了。
去他妈的孟婉蕖，去特么的狗屁爱情，老子不要了，不爱孟婉蕖就再也没有软肋。
张笑颜一路回到房间，心情不错的给自己倒杯酒，自斟自饮，庆祝她如愿以偿彻底放下孟婉蕖。
因为喝的有点多，张笑颜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梦里又碰到了纠缠不休的孟婉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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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笑颜找了好几圈，也没找到自己要去的宿舍楼在那，这破学校干嘛这么大，难找的要死，她不讲理的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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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顺势后退一步，用手帕盖住脏出，抬眸微微一笑，温和又疏离，道:“这位同学，有什么事吗？”
“我，我找不到宿舍楼了。”张笑颜手指扣着裤线，脸有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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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树梢尽数落在她眼眸里，那双漂亮的眼睛又圆又大，内勾外翘，还是单眼皮，睫羽纤长自带妖孽眼线，漂亮的不得了，灵动极了。
张笑颜看着，又不由自主红了脸，嗫喏着点头，乖乖拉着行李箱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两步的位置。
俩人一前一后走在学校的小路上，路是灰白色鹅卵石铺成的，说实话，张笑颜觉得有、、硌脚。
走在前面的人，抱着书，穿着校服短裙和白衬衫，脚上是轻薄凉鞋，走路姿势漂亮极了背挺的很直，一点都不嫌硌脚的亚子。
张笑颜快步追上她，努力和她并肩走，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衣服，我给你洗吧，保证会洗干净的！”
“不用了。”她略侧身躲开凑上来的人，拉开俩人之间的距离。
张笑颜察觉到她的动作，不开心地努努嘴却乖巧的没有再凑近。
就算俩人中间隔了两步的位置，张笑颜还是可以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味道，是干净清新的皂香，夹杂一丢丢沉稳的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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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张笑颜不紧有些汗颜，又主动离她远一点，希望不要被闻到。
“到了。”
“啊……？”因为对方停住脚步，张笑颜一个没站稳，直接扎进人家怀里了。
对方好脾气地扶住她，轻轻拉开些距离，指了指宿舍楼:“这是新生宿舍楼，里面有宿管阿姨登记你的班级，给分配宿舍，进去就可以了。”
“哦，好……”张笑颜拉着大行李箱上台阶，对方转身就走了。
“那个同学，你叫什么呀，我是张笑颜今天谢谢啊，还有那个衣服不好意思。”张笑颜喊住她，一路上都在纠结要不要联系方式，到头来也只怂的敢问个姓名。
那人回眸带笑，笑似烟波雾霭:“孟婉蕖，不谢。”
“孟婉蕖……”张笑颜小声呢喃着这个名字，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
想要，再见到她，那时候一定得要联系方式！
梦里不断回放着孟婉蕖送她到宿舍楼，离开时那个回眸笑颜。
张笑颜醒的时候已经是天大亮了，脑海中十七岁的孟婉蕖完美高贵，清冷又温和，待人有礼疏离，一切都是让她喜爱的美好。
从梦中醒来，现在二十七岁的孟婉蕖，怎么就变得面目可憎了？时间真的是把杀猪刀，再美的人也躲不过时间的雕琢。
手机响起，张笑颜拿过一看，是她表姐江恕的电话。
“喂，表姐，怎么了？”张笑颜接起。
江恕:“你看下几点了，今天有你的戏啊，还有你没助理吗？”
“我要助理干嘛，反正也做不长，昨天有点事睡晚了，我马上到。”张笑颜反手挂断手机，不听江恕的助理论。
今天拍的是花魁娉婷第一次出场的戏，跳一段舞，然后几句话的台词。
看起来挺简单的，但是导演要求，务必做到花魁的外表挑逗魅惑，内心寡淡心如止水，不能让花魁的感觉浮于表面。
张笑颜挺忐忑自己能不能做好的，事实证明，不用怀疑自己，导演是万能的。
这场戏只拍了十来遍就过了，张笑颜版的花魁娉婷几乎是安若素一句话一个眼神，一点一点教出来的。
不说完美，也是很不错的。戏结束后，张笑颜出去给全剧组的人买水，要谢谢大家多多关照啊。
江恕怕她拿不过来，陪她一起去，期间又提起了找助理的事。
这回张笑颜没拒绝，说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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