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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八 长安廷报雪上霜 黑沙河畔陷彷徨

虎贲巾帼传 琴藏古棉 3784 Jan 7, 2024 3:47:09 PM
  正午骄阳,灼烤四荒,热风如浪,令人惶惶。
  地平线处,黑沙河大营露出一角,远远望去,如同一堆干枯的柴草静卧沙洲,木栅围栏在光晕中若隐若现,好似海市蜃楼一般,影影如幻。
  唐军数万人马逶迤而行,连夜从红墩界出来,已历时四、五个时辰,人饥马渴,军士恹恹,步履所过之处,扬起一片白茫茫的沙尘,飘散到半空中,在耀眼的阳光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队伍中央,“唐”字大纛下,柴绍躬擐甲胄,垂头挽缰,随队徐行,左右两手不时交替,按住敷在额头上的湿毛巾。
  在他身后,李三娘控马跟随,形影不离,只见她一改往日羃蘺长袄的行装,却披覆轻甲,红巾发束,腰挂佩剑,已然戎装加身了。
  李三娘不时侧身,从凤鸢手中接过湿毛巾,整整齐齐地叠成方块,递给丈夫,关切的目光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过他。
  “夫君,你感觉怎样?”
  “夫君,你喝口水吧?”
  “夫君,你的脸色不好啊……”
  一路上,李三娘嘘寒问暖,提心吊胆,生怕丈夫有什么闪失。
  李三娘心里明白,丈夫此刻已是身心疲惫——红墩界之战损兵折将,不利而归,作为军帅,他的心里必定惆怅万分;从昨夜起,他便持续高烧,未服一药,只在路途中喝了几口水,虽然用湿毛巾敷着额头,怎奈病情不减,整个脸庞已经烧得通红。
  每次递毛巾给丈夫时,看到他干裂起泡的苍白嘴唇,李三娘的心中都如同针扎一般,恨不得病痛加在自己的身上!
  一路兼程,一路煎熬,四、五个时辰的路途,李三娘觉得好似走了四、五天的光景。
  “黑沙河,黑沙河到了!”
  这时,队伍中一阵骚动,士卒们纷纷抬头,眺望热浪光晕中的褐色营地,如同看到了沙漠里的绿洲一般,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李三娘一踢马肚,上前几步,与丈夫并排而行,安慰道:“夫君,快到河边营地了,你再坚持一会儿。”
  柴绍没有回答,只沉重地点了点头。
  李三娘倚鞍侧身,对凤鸢说道:“把剩下的饮水都递给霍公。”
  凤鸢为难地眨眨眼,把水囊翻转底朝天,却未见一滴水,只好犹豫地说道:“殿下,这水……这水已没了……”
  柴绍听闻,在前面摆摆手,嗓音沙哑低沉地说道:“不必了。”
  就在这时,只见数骑从营地方向驰来,疾进如风,扬起沙尘几缕。
  “长安急报,长安急报——”
  来人一边飞奔,一边高呼。
  转眼间,信使来到跟前,一跃下马,抽出信筒中的漆封纸笺,双手高举过头,呈递上来。
  柴绍强打精神,扶鞍坐直,从侍卫官孟通手中接过转呈的信笺,缓缓撕开,顶着烈日逐字逐句地读起来,只见上面写道——W
  “霍国公亲启:
  太子殿下奉谕西行,于十月六日会晤稽胡众酋帅,彼桀骜不驯,出言不恭,太子殿下因势用兵,围奸群虏,唯彼酋帅刘汝匿成侥幸逃脱,率余孽逃窜沙碛。
  稽胡梁贼暗自勾结,沆瀣一气,霍国公讨逆伐叛,挥戈北进,于途当留意彼狼狈为奸,阻我王师,抗我天威!
  兵部急喻。”
  柴绍看罢,捏着纸笺的双手抖动不停,继而仰天苦笑道:“既会晤奈何要杀戮,奈何要杀戮啊!”
  骄阳下,柴绍脸色蜡白,气喘如牛,笑声之后,干裂如壑的嘴唇顿时崩出几道口子,鲜血浸出,丝丝见红。
  “夫君,怎么回事?”李三娘诧异地问道。
  柴绍抬起手来,就在把信笺递给妻子的一刹那,只觉得天旋地转,冰刺入骨,如同坠入深渊一般,两眼一黑,不能自已,重重地摔下马来。
  半空中,那张兵部信笺随手飘落,好似一片鹅毛,摇摇摆摆地缓降到沙地上。
  ……
  日暮时分,残阳如血,倦鸟归巢,低翔过顶。
  黑沙河营地沉寂数日之后,再次变得喧嚣忙碌起来——饥渴的士卒们饮马洗鞍,埋锅造饭,缕缕炊烟自堆堆篝火中袅袅升起,柴米清香随风扑鼻。
  中军大帐里,却是清静异常,卫士肃立,鲜有行人,只晚风不时把军帐吹得“呼呼”作响。
  门帘掀动处,谢郎中背着药箱躬身而出,眉头紧蹙,神色严峻;
  李三娘跟在后面,低头不语,心事重重。
  前行十余步,谢郎中站定转身,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殿下,霍公病得不轻啊!”
  李三娘沉沉地点点头,说道:“愿闻其详。”
  “戈壁行军,霍公外感风寒,故而恶寒发热,头痛身疼,无汗而喘,从脉象来看,脉浮而紧呐,这是其一……”
  “谢郎中但说无妨。”
  “嗯,其二,昨日一战惨烈异常却不利而归,霍公忧劳成疾,神志不安,故而心肝血虚,心阴不足啊!”
  “二者交叠,雪上加霜?”
  “正是,”谢郎中点点头,“来者不善啊!”
  “如何治疗?”
  “嗯——”谢郎中捋须答道,“外感风寒当发汗解表,宣肺平喘,而神志不宁当养心安神,或情志相胜。”
  “情志相胜?”
  “对,医家以为五行原本相克,心克肺,肺克肝,肝克脾,脾克肾,肾克心,故而喜可以胜忧,忧可以胜怒,怒可以胜思,思可以胜恐,恐可以胜喜呐!”
  “可是……”李三娘咂咂嘴,满面愁云地说道,“我军新败,哪来的喜讯呢?又如何’喜胜忧’呢?”
  “那么,”谢郎中把药箱住肩上挪了挪,“也只有在药剂上下功夫了,但愿能早日见效,只是……”
  “只是什么?”李三娘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只是这黑沙河大营在旷野之中,上不沾天,下不着地,所需药材实难配齐啊!”
  “所需什么药材?”
  “外感风寒,须以麻黄发汗解表,配以桂枝温经散塞,辅以杏仁利肺下气,再用甘草调和谐药;而安神养心,则需酸枣仁、首乌藤、柏子仁、五味子等药啊!”
  “麻黄,桂枝,酸枣仁,首乌藤……”李三娘喃喃念道,眉头紧皱,心中似在盘算着什么。
  谢郎中拱拱手,说道:“殿下,军中多以外伤金创药居多,我估计麻黄能够找到一些,可其他药材,就真是难办了!”
  李三娘点点头,对谢郎中说道:“嗯,此事容我思量思量,你先回去吧,伤兵营的士卒们还在等你呢!”
  谢郎中躬身再拜,只走出去两三步,又再次回头道:“殿下,霍公起病甚急,需及时用药啊,若延误时日,损阳耗气,恐怕……恐怕月余也难下床啊!”
  李三娘紧绷双唇,没有回答,只将手一抬,示意谢郎中返程。
  夜星初上,微闪天际,李三娘仰起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阵寒意浸入心肺,令人颤栗,万般思绪顿如泉涌,不可遏制……
  夫君病卧在床,高热不退,时有妄语,眼下已不能领军行令,数万人马屯于荒野大营,岂能旷日持久,又将何去何从?
  继续前进已无可能,红墩界故垒不可猝拔,只能来日另谋他策。
  那么,向后撤退呢,能撤到哪里去?既要利于大军驻屯,更要利于夫君养病——看来,只有阳山城可选了,此处防御完备,且被经营多年,补给应当不愁,但愿药材也有所储备,只是……
  想到这里,李三娘不禁皱了皱眉,垂抱双手低下了头,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和失落弥漫心间——
  若撤到阳山城里,战线一退便是近百里,那就意味着在故垒之下,黑沙河畔,将士们先前的血都白流了,死难者岂能眠目?
  再者,夫君是否同意撤退呢?虽然目前病重卧床,不能理军,但病愈之后,战线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他会不会责备甚至恼怒呢?毕竟,他才是北征的元帅呀。
  另外,遭受了垒下之战的失利,将士们一退黑水河,再退阳山城,军心士气必受影响,日后又如何激励将士们呢……
  一桩桩,一件件,搅成团,乱如麻,令李三娘心绪起伏,不可平复,怎么办,怎么办呢?
  夜风拂来,撩乱鬓发,将帐前的火把吹得呼呼劲燃,投下李三娘孤零零的身影,明暗不定,摇曳不停……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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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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