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Chapter 72（裏2）

　　夜色深邃，月光柔照。
　　寝室里只剩两声平稳的呼吸，葛力姆乔静静看着在自己臂弯里熟睡的绯音。
　　“我需要的……是那个在黑暗中找到我，也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光；是在躁动里带来平静，在迷失时给我指引，也能在绝望中给我救赎的光；是唯一能闯进我生命，填补我内心空洞的——”
　　他不懂自己怎么会说那些话。那一点都不像他，应该说，在说出口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想的。
　　『一直以来都在追求破坏与杀戮，然而我真正需要的其实……只是一道光。』
　　月宫绯音就是那道光。
　　说出那些话不符合他性格的话，葛力姆乔非但没有觉得懊恼后悔，反而痛快淋漓。或许他比自己想像中更希望绯音能理解、倾听这一切。
　　就像绯音说她不想再隐藏，葛力姆乔发现自己似乎也一直在压抑着；并不是他刻意那么做，只是无法解释自己心中的感觉、确定不了绯音对自己的存在意义，以及他和绯音的关系……那种进退两难的处境让他焦躁无比。Μ.5八16０.cǒm
　　所以囤积了不安，造成最后宣泄情感的其实不只绯音一人。
　　「……」葛力姆乔的视线从绯音脸上稍微往下移。
　　在确认了彼此真正的想法，此时他们靠拢的胸口仿佛连心都紧紧相连……那种奇妙的感受让葛力姆乔有些不习惯，即别扭——却又舒服的不想分开。
　　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现在感到十分平静与满足。
　　想到这里，他抬起没有拥着绯音的手，并覆盖在自己腹部的虚洞上。从他有记忆以来，这个虚洞就一直是空无、冰凉，有如能将一切吞噬的泥沼般深不见底。
　　虽然蜕变成破面，只要身上有这个洞，他们就反抗不了虚的本能；哪怕不是所有破面都愿意承认，但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们所追求的——无论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其实都是为了填补自己被掏空的那个部分。
　　葛力姆乔也不例外。只不过他终于发现，今天之前的自己一直都在追求着空虚之物——
　　「我也可以摸摸看吗……？」
　　模糊的声音突然从他怀中传来，葛力姆乔拉回视线，发现绯音虽然没有改变姿势，两眼却专注的盯着他的虚洞。
　　她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眼皮一沉一沉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葛力姆乔呼了一口气，将自己覆盖在上面的手拿开。大概是理解自己默许了，绯音缓慢伸出手，并在靠近虚洞时又更放慢了动作。她的指腹小心翼翼沿着虚洞的边缘轻抚，仿佛在摸索它的形状。
　　那动作轻柔到让葛力姆乔觉得浑身不自在，却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吸引力。等绯音探究完洞缘，这次她有些大胆的将指尖弯曲，沿着洞壁向下滑进了一个指节的距离。
　　莫名的刺激和难以言喻的突兀感让葛力姆乔腹部绷紧。
　　「会痛吗？」绯音问。
　　「不，只是……感觉很怪。」葛力姆乔皱了皱眉，「……但不讨厌。」
　　绯音听了轻笑两声。
　　「我也觉得很怪……但是，并不讨厌。明明你的皮肤那么热，里面却冰凉凉的——」
　　视线被那天真的笑容吸住，葛力姆乔抓开绯音不安分的手，同时俯下身去夺走她说话的权利。
　　葛力姆乔非常清楚；在被绯音触碰虚洞的时候，他清楚感受到了有如在窒息时对空气的贪婪、空腹时对进食的饥渴，亦或是缺角的灵魂在呼唤半身——他只认月宫绯音这个人，并强烈的渴求着她。就像他自己说过的，唯有绯音才能填补他缺失的空洞。
　　他再也不会迷失，也再也不会怀疑，更不可能将她放手。葛力姆乔确信自己需要她，而她也只能属于自己。
　　对，无论发生任何事，无论任何人说什么——月宫绯音都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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