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4章 （2364章）心，沉进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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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昔日的同伴，罗洛感觉到他们态度上的转变。不，不只是他们，周围的大人对他也与其他试验品不同。坐在教室里，只有叫到他的时候不再用编号，而是名字。这一下子就显得很突出。
而且教官对他态度和蔼了许多，不是一点小错误就会被打被罚。
一个在他被带走之前安慰他祝福他的伙伴，此时变得很纠结：“我们都听到那个怪胎亲口说了，他不是刽子手，恭喜你，有了这么一个安全的长期任务。恭喜你，罗洛。”改口成“罗洛”这个名字让他有点别扭。
答谢对方的祝贺会有点炫耀的感觉，罗洛只能对此保持沉默，但是纠正道：“佐裕不是怪胎。”
旁边一个人阴阳怪气：“这么快就站在他那边啦。”
被佐裕稍稍影响的罗洛不假思索地问：“你们在嫉妒我吗？”
“哈，可笑，你一个应该被销毁的人有什么好嫉妒的，我们的Geass可没有你那种缺陷。”他抱着双臂愤愤不平，“你平安回来也就算了，为什么不仅什么惩罚也没有，反而能得到这么轻松的任务，还有了名字！”
他们这些试验品，哪怕记得自己原来的名字，在教团也是得不到承认的，用来称呼的只有编号。得到一个名字，表示有什么重要的任务需要教团费点心来伪造一个身份，久而久之在这些试验品中就成了实力的证明。
这番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即使是原来可怜罗洛的几个小孩子，看向罗洛的眼神也不再掩饰妒忌。
能在这里活到现在的孤儿没有什么柔弱的小白花，弱小即为原罪。虽然因为教团的严格管理，孩子们基本没什么利益上的冲突，经常互帮互助，但见大家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罗洛立刻翻脸，表情凶狠起来：“我不会让出来的，谁都别想！这是我的，我的位子！”
大家都把陪在佐裕身边称作任务，罗洛却不想这么说。他拿起自己的课件，警惕地盯着在场每一个人，要是谁敢无视纪律对他发动Geass，他就抢先一步动用自己的Geass，用来逃跑。
这不是他怂，在这里用Geass袭击人可是大过。
最终慑于教团积威，没有人动手，罗洛安全离开教室。
出了教室，他奔跑起来，原本不能出入的区域现在畅通无阻。他已经比原来的同伴要自由一点。
到了佐裕的房间，佐裕没有回来，罗洛有点点失落。
他很想马上扑向那张比他往日和几个人挤在一起的大通铺舒适了十几倍的床，但是想到佐裕的要求，想起其他孩子带给他的危机感，不敢懈怠。学着佐裕的方法认认真真洗了手，换上家居服。
然后爬上床，到那只最大的泰迪熊面前，抱着毛绒绒的泰迪熊把头埋进去。好温暖好柔软，有那个沐浴露的味道，是佐裕的味道。
听到开门声，罗洛马上把头抬起来，如他所愿看见佐裕。
“怎么了，受欺负了吗？”
罗洛有点吃惊，佐裕才看他一眼，就看出什么了么。不过他没吃亏，并不认为自己被欺负了，所以摇摇头回答：“没有。”
随即老老实实将发生的事告诉佐裕，然后问：“以后你会换掉我吗？”
佐裕没有给他任何保证：“人的想法是会变的。”
“也许以后我不再需要你，也许你以后不想待在我身边。”
“不会的。”罗洛拉住佐裕的衣角，迫切地表明心迹，“我想一直陪着你。”
“嗯，我相信。”没等罗洛放心，佐裕就接上一个转折，“你现在的确这样想，但是人的想法是会变的。”
“不会的。”罗洛顶嘴。
佐裕不想跟小孩子吵架，翻来覆去两句话。他知道罗洛现在这么想在他身边无非是物质条件变好了，权限变高了，等他去了外面有了更多见识就不会这样想了。
“也没什么关系，以后全世界的人类都要融合的，我们都会在一起。”为终止无聊的小孩吵架，佐裕搬出V.V.的观点，顺带简单的解释一番。
罗洛听不太懂，但是心情还是有点低落，因为佐裕有可能在以后不需要他。
佐裕打开柜子，抱出一个透明罐子，哄小孩子最有效的当然是糖果啦。拨开几只糖纸折的纸鹤，拿出一颗葡萄味的水果糖，剥开糖纸把糖塞进罗洛嘴里。
清甜的味道扩散在嘴里，罗洛的心情好了一点，旋即又更难过了，感觉嘴里的糖都变得更酸了。
什么死神啊，怪胎啊，这个人明明好的不得了。有谁会一下子看出他的心情，什么都没做就会被喂糖啊。糖这种东西，只有课业或者任务完成得好才会被奖励。
罗洛一点都不想让过去的同伴知道佐裕这么好。一点都不想被换掉。
因为关心这种东西得到的少，他们这群试验品小孩子对此挺敏感的。罗洛知道以往同伴的关心，都是因为他们自己在害怕，害怕失败后的遭遇。
其实没有人真的在意过他的心理活动，他也没有去在意过别人的。他们仅是活着，就已经很努力了。
他现在才意识到，被人关心的感觉是这么好。而且他隐约发觉佐裕拉着他的手时，是在感受他的想法。
佐裕用那颗水果糖的糖纸折了个纸鹤，丢回透明罐子里。他看到罗洛目不转睛盯着他折纸鹤，也看到他眼里难过之后变得坚定。暗自感叹：这孩子的自我攻略能力有点强大啊，不过也算是好事。
“我喜欢一样东西能喜欢挺久的。”
听到这句话，罗洛的眼睛马上变得亮晶晶，起身抱住佐裕。现在反倒是罗洛主动抱住佐裕的次数比较多。
“记得刷牙，我听到你咬糖了。”
在佐裕肩窝蹭了蹭的罗洛含糊地回应：“嗯。”
第二天佐裕就去警告了其他试验品不要动他的抱枕小朋友，不然让他们过来“体检”，体验一下新花样。
一方面的确是恐吓，佐裕并不打算换掉自己的人体抱枕，一方面他确实在Geass上有了新的研究。
“Surprise！”
V.V.抱着一大个被塑料气泡膜包裹的东西，踢开佐裕虚掩着的房门。
整理资料的佐裕没有理他，帮佐裕整理的罗洛倒是抬头关注了V.V.。
V.V.走到他跟前：“你难道忘了自己的生日吗？”
“没有忘。”视线依然黏在资料上的佐裕回答。
“来猜猜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
“泰迪熊。”没等V.V.说完，佐裕抢答道。
“啊，你好像不喜欢。”V.V.很失落地叹口气，顺便捏破一个塑料气泡膜的小气泡。
“我没有不喜欢，但不是我想要的生日礼物。”佐裕把整理好的一沓资料在桌上垛齐，拿文件夹存放好，然后接过V.V.的礼物拆开包装。
虽说每年都是泰迪熊，在穿着和表情等细节上又有所不同，私人订制还是挺奢侈的。不过这回佐裕没有把它放床上，为了给抱枕小朋友腾位置，床上已经放不下这么大的泰迪熊了。
话说为什么要送泰迪熊，给男孩子的礼物不该是Knightmare模型之类的吗？佐裕腹诽。
“那你想要什么？”
“想见鲁路修和娜娜莉。”
“……”
佐裕偶尔也会提出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的什么东西，来表示他有普通小孩子的好奇，V.V.总会说：“不安全，等人类融合世界和平之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这时候V.V.就会看到佐裕更加努力学习，好快点帮忙达成“人类融合世界和平”。
但是一提到鲁路修和娜娜莉，V.V.就有点底气不足，因为他经常跑去跟自己的弟弟见面。
“反正现在肯定不可以吧。”佐裕自己给出了结论。
“今天也是娜娜莉的生日，我只是有点好奇她是怎么过的。”
“这个我可以帮你打听。”V.V.自告奋勇，接着立马转移话题，“你在忙什么呢，听说你需要试验品试验新东西？”
听到这个，佐裕的兴趣比过生日要浓厚得多：“是关于Geass如何运作的研究，已经有了新进展，以后甚至可以做出清除Geass的装置。”
然后就是罗洛一点也听不懂的脑电图、双极神经元什么的专有名词夹杂的大段说明。
“最新的产物是这个。”佐裕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仪器，“这是检测生物是否携带Geass的仪器，还比较简陋，2米范围内有效。亮□□显示为Geass能力拥有者，亮红灯显示为Geass能力被操纵者。”
V.V.夺过佐裕手里的仪器，反复端详一番：“哦，很有意思。简陋的地方在于一次只能测一个对象，而且有可能会被旁边的人干扰咯。”
“是的。”
佐裕继续说道：“另外关于Geass与Code的联系，Geass使用到什么程度能够接受Code，目前已经收集了一些Geass的资料，然而Code……”
佐裕看向V.V.，这里只有一个有Code的人。
V.V.装作没看到佐裕那好像要把他解剖了的眼神，上前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Mua~~蛋糕我放在餐厅冰箱里了，一会儿你自己去吃吧！”然后溜掉还顺走了检测Geass的仪器。
佐裕摸了摸自己被亲的脸颊，疑惑：“V.V.最近对我热情了很多。”
接着他被抱住，另一边脸颊也被亲了一下。
“嗯……生日快乐。”罗洛说。
佐裕眼皮跳了跳：抱枕小朋友胆子肥了，敢跟V.V.比了。不过也不是坏事。
“谢谢。一起去吃蛋糕吧。”
对生日蛋糕兴趣缺缺的佐裕将大部分蛋糕都投喂给了罗洛，欣赏他的小抱枕幸福得冒泡的表情。wＷω.㈤八一㈥0.ＣòΜ
好甜。
作为被捡回来的试验品孤儿，过生日这种奢侈的事情与他无关，这是罗洛第一次参加生日，第一次吃生日蛋糕。虽然不是个标准的生日派对。
因为吃了奶油蛋糕，这又是刷牙比平时严格的一晚。
临睡前，罗洛双手拢着什么到佐裕面前。
“这个，送给你。”
佐裕伸出双手接住，是一只彩纸折成的纸鹤，上面布满不成功的折痕。
这是什么心灵手巧的小朋友，只看一次就会了。佐裕有些惊讶，然后捧着纸鹤到柜子边上。
罗洛见他把水果糖罐子拿出来，一颗一颗挑出糖果，最后只留下铺了小半罐的糖纸纸鹤，然后那只作为生日礼物的纸鹤被放进罐子，卧在精致小巧的糖纸纸鹤上，这么一对比显得丑了许多。
罗洛愧疚道：“我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这个很好。”佐裕对罗洛笑了笑，“还有你陪着我也是很好的礼物，对我很重要。”
佐裕指的是对他的身心健康很重要，但是罗洛肯定不明白，于是小脸一红。
罗洛看了看V.V.送的泰迪熊，虽然比他的礼物高大上很多，但反正不是佐裕想要的，那应该是扯平了吧。
“佐裕，鲁路修和娜娜莉是谁？”
“我的哥哥和妹妹。”
佐裕爬上床，给两人盖好被子，当做睡前故事给罗洛讲起罗洛·Vi·布里塔尼亚的事。
罗洛明白自己名字的出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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