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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等你爱上我

早安,总裁大人(三册全) 宋瓷 9814 Apr 22, 2022 1:30:20 AM
    苏桓一大早被手机吵醒,来电显示:贼叮当—就是景尧那只智能玩具猫。
    说到这猫,他就特别郁闷。景尧的智商那绝对是牛的,随随便便就制造了一只智能猫出来,可与人自主通话,可连接智能腕表,可语音定位,甚至于远程扫描……他发明后申请了技术专利,却没有卖给任何公司,也没投入市场,只是制作了这只叮当猫摆在家里当玩具。
    曾经,他对景尧说:“这可是**裸的商机,你怎么就不肯赚这个钱呢?”
    景尧幽幽地问他:“我缺钱吗?”
    问得他哑口无言。
    对,他不缺钱,所以发明智能猫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只是玩。
    一般情况下,景尧不大用智能猫语音功能,可能是昨天那家伙带着他的大宝贝出去玩时没带手机,所以才用智能猫呼叫他。
    他接了,抱怨道:“猫猫,你家主人发什么神经,这么一大早的……”
    小叮当回道:“老油条,老油条,主人受伤,在医院,地址已共享,速去救驾,回头有赏……”
    苏桓没时间郁闷被一只机器猫喊作“老油条”,一听景尧受伤,整个人就弹跳了起来。
    要知道那小鬼的功夫可不是吹出来的,那可是实打实练出来的,能让他受伤,定是出了大事。
    他立刻查看了微信,确定地点后,套上外套就往外跑,一边和梅姐通电话。
    半小时后,苏桓和梅姐出现在梅县的第一医院,通过门诊大厅,正往电梯方向走。
    “你去死……”清早,门诊大厅来的人不是很多,但已经有不少排队等着挂号的。四周还算安静,有一些窸窸窣窣的说话声,而这一声男人的怒吼来自四楼。
    “啊啊啊……”四楼发出一阵惊悚的惊叫声。
    苏桓抬头看时,只听到景尧暴吼了一声:“夏夕!”
    那一幕看得他眼皮突突狂跳,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夏夕被一个男人抱着从四楼摔落了下来!
    就在一分钟前,夏夕扶着装病弱的景尧上了四楼—这家医院,门诊部和住院部在同一幢楼里,一到四楼是门诊,五楼到十楼是住院部。
    由于他们上的是门诊部的楼梯,只能到四楼,想要上住院部,要么坐住院部的电梯直达,要么先坐门诊部的电梯上四楼,然后再换。
    夏夕对这地方不熟,领错了电梯,景尧根本不在乎怎么回住院部,只要能黏着她,一直这样也不错。
    两个人出了四楼电梯,正在找上住院部的电梯,夏夕挣开景尧那只揩油的魔爪,绕过去想看另一边有没有电梯。
    就在这时,一个满面胡茬的男子突然冲了出来,怒吼一声“你去死!”然后一把扑住夏夕,发疯似的逼向栏杆……
    夏夕只觉得一阵天翻地覆,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往栏杆外翻了出去。
    那一刻,她的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完了,完了,我要死了。
    几乎同一时间,景尧发出一声惊吼:“夏夕!”
    他快如闪电地急追而至,想都不想就扑了上去,一把抓住夏夕的脚,而他的脚则勾住了栏杆,以一个倒挂金钩的姿态,将坠入死门的她牢牢抓在手上。
    倒挂着的夏夕看到大厅聚集了不少人,刚刚那个想要和她同归于尽的家伙已经先她一步坠下,此刻倒在地上,鲜血正从他脑后不断溢出。人们在尖叫,而她则徘徊在死亡的边缘上。
    “三楼的大哥们,帮帮忙,快救人啊……”景尧看到三楼有几个胆大的男人探出头来,见此情形,一个个露出了惊骇之色,他急吼一声。
    话音落下,有三个男人齐集而上。
    “夏夕,快把手伸给他们,快,我要支撑不住了……”他叫着。
    他一边要钩住栏杆,一边要尽力吊住夏夕,身体渐渐吃不消了。
    夏夕本能地冲那三个救助者伸出手。
    “我们抓住了,你那边可以放手了……”救助者在那里提醒景尧。
    “好……”景尧慢慢松开了手,看着夏夕被他们救下才松了一口气,却不想脚尖不知被谁掰了一下,整个人顿时往下落去。
    人群发出惊呼,才站稳的夏夕来不及定神,但见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四周的惊呼更是把她的尖叫给吞没了。
    她急步上前查探,却见一个铁爪不知何时锁住了三楼的栏杆扶手,同时,一条细细的铁丝连接着景尧的手表,而他正挂在半空。
    下一刻,他来了一个高难度动作,竟一跃闪进了二楼走道上。
    是的,他平安着陆,没摔下去。
    捂住狂跳的心脏,夏夕喘着粗气,顾不得脚下发软,扶着墙往楼下找去,嘴里不断叫着:“景尧,景尧……”
    她脚下轻飘飘的,害怕得完全找不到着力点。楼下,景尧正飞也似的冲上来,两个人在楼梯相遇。
    她快步上前,脸色如雪,低叫:“你没事吧?”
    夏夕已然往他怀里瘫去,后怕感令她精神崩溃。
    景尧一把将她扶住,紧紧抱在怀里,脸贴着脸,道:“没事,我没事。你也没事。我们都没事。”
    这话听着好像很简单,可就在刚才,死神与他们擦肩而过。
    如果没有他那舍生忘死的一扑,现在的她,要么鲜血淋淋地赴了黄泉,要么粉身碎骨地进了急救室。此刻,她能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全是因为这个男人。
    恐惧感令她瑟瑟发抖。
    “好了,别怕,别怕,有我在。”景尧也在怕,却不敢说,也不敢相信刚才惨烈的一幕竟然发生在他眼皮底下。
    若不是扑得及时,他现在抱的就是一具尸首。不过是两三分钟的事,可他俩却在生死之间走了一圈。
    他差点就失去她了。
    “让让让让……大家不要拍了……小景、小夏,我们先回房。梅姐,善后……”戴着口罩的苏桓出现在他们身边,指挥着梅姐处理相关事宜。
    有人认出了他:“这不是刚刚上了综艺的新男神吗?叫什么景来了?”
    有人应和:“是啊是啊,他怎么在医院,还穿着病服?”
    有人惊叹:“哎呀,这个人真的太牛了,要不是他,那个女的肯定死翘翘。”
    有人疑问:“哎,你们说他手上那是什么,居然能射出一个钩子一下就抓住了栏杆,要不然肯定得摔死,太玄了!”
    有人疑惑:“那女人是谁?是他女朋友吗?”
    有人高叫:“哎哎哎,你们谁把刚刚那画面拍下来了?这两分钟时间,简直就是在拍电影啊,太惊魂了!”
    有人不解:“这死的是谁呀?为什么要和那女人同归于尽?这是情杀吗?”
    回到病房,景尧扶着夏夕坐下,见她面色惨淡,又忙起身去倒水,只是脚刚沾地,他便弯下了腰。
    捂着脚,他皱了皱眉心,转头对苏桓说:“老苏,帮忙倒杯水,我的脚刚刚着地时好像扭到了。”
    “那你还忙前忙后瞎忙什么?”苏桓沉下脸,忙把他按坐到夏夕身边,转身倒了两杯水。
    “你脚扭到了?在哪儿?要不要叫医生?”夏夕急乱地想要检查。
    “只是有点小疼,没事的……”景尧按住她的手,接过苏桓递过来的水给她,“喝水,压压惊,你脸色难看极了。”
    面对这份体贴,夏夕内心十分复杂。她没忙着接杯子,而是将他刚刚揉过的脚抬起来看,见他脚踝处的确有一些红肿。
    “还是叫医生来上点药吧,我去叫医生……”
    她要起身,却被他拉住:“哪儿也不准去。乖乖待着,外头还有他们的同伙,从现在起,你不管去哪儿都得有人跟着,对方不光想置你于死地,还想把我也弄死,这事玩笑不得,听明白了没有?”
    有人要弄死他俩?景尧严肃的语气让她打了一个激灵。
    “哎,这到底怎么回事?”苏桓一头雾水,“小叮当说你伤到了,伤哪儿了?居然还住院?那个摔死的男人又是谁?还有,谁要弄死你们?我刚刚在下面看得真真切切,你在四楼吊得好好的,有人却跑去掰了你的脚。我说,你最近这是接了什么大案子,会把人家闹得想暗杀你?”
    夏夕倒吸一口凉气,天哪,原来景尧掉下去是因为有人……
    “喝点水,定定神……”景尧把一杯水塞到了她手上,慎重地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对方要对付的应该是夏夕。昨晚就有人在动夏夕的歪脑筋,刚刚那男人也是冲夏夕来的。至于为什么要动我,现在我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房门突然被敲响,紧跟着老江走了进来,一脸凝重道:“景律师,对不起,我没抓住那个把你掀下去的男人。他行动迅速,善于伪装,不是普通的阿猫阿狗。”
    出事时,老江也在四楼,只是他突然想上厕所,和夏夕他们走了两个方向,才进去,正在方便,就听得外头一阵惊呼尖叫。而等他出来后,就只看到一个身着黑灰夹克、戴着口罩的男人突然上前把倒挂着的景尧给推了下去。
    他一惊,忙出声厉喝,那人则快速逃了。
    他本能地往楼下一望,在确定景尧没出事之后,这才撒腿追了上去,可惜对方没了影。
    “知道了,辛苦,回头多找几个人,在没把这件事查清楚之后,夏夕的安全问题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是。”
    “第二件事,查一查死者是谁,有消息告诉我。”
    “是。”
    “第三件事,外头现在肯定一团乱,你先找人去善后。那些拍了我救人的视频不能传到网上,你让人盯着网络,必须清理干净。”
    “明白。”
    “好了,出去吧,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盯梢。他们应该还会动手。”
    “是。”老江走了出去。
    夏夕呆呆的,心头一片混乱:为什么会有人要对她下手?还连累到了景尧。
    “老苏,你也出去吧,老江现在身边没带什么人,你帮他一下。”
    “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还有,节目组那边……”他看了看自己这情况,“我现在恐怕没办法参加今天的拍摄了。”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管那些事做什么,好好养着,其他事我来处理。”
    景尧笑笑,拍拍他的手臂:“谢了!”
    “走了。”苏桓起身离开,景尧这才转头看神情紧张的夏夕。
    她已经把杯子搁到了一边,一双手牢牢抓着衣袖,整个人绷得很紧。他伸手将她拥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却什么也没说。夏夕不自觉地反抱住他,靠在他怀里。
    他们感受着彼此的呼吸,聆听着对方的心跳,安安静静地相处,在劫后的这一刻变得格外珍贵。
    “为什么要拼着性命来救我?”她仰起脖子,望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的年轻男子。
    此刻,他的眼底满是温情以及强烈到不能忽视的珍视。
    不待他开口,她伸手轻轻捂着他的薄唇,补充道:“不要告诉我,因为我是你老婆你才这么拼命。世上女人那么多,老婆死了可以再娶,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他不说话,似乎在掂量怎么说才最合适。
    “十几岁的时候,我们会觉得爱情就应该天长地久,就必须生死相随。等思想慢慢成熟后才知道,婚姻很实在,夫妻关系很脆弱,它没有太多的风花雪月,有的只是一地鸡毛,把它想象得越美好,现实就会越打你的脸。”
    “我没结过婚,可我相信婚姻真的没谈恋爱那么浪漫,它会把彼此的短处无限扩大,它会逼得彼此不断磨合三观。有时,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毁掉彼此间的信任根基,所以生活中才会有那么多离婚男女。有爱情的男女,尚且会被婚姻折磨得体无完肤,没感情的男女,难保死得更惨烈。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新闻也不少。”
    “可刚刚……你怎么敢扑出来救我?那是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她相信,这世上没几个人能真正做到对另一个人豁出性命,那些因见义勇为而丢掉小命的人,如果让他们重新再选择一次,也许就会放弃这样一种牺牲。
    不能说这样做没人性,而是人都有自私的一面,谁都希望自己好好活着。
    “我知道我可能会死,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总得赌一把。赌输了,我们一起走,赌赢了,我们一起活。”景尧抚着她的短发,轻声道,“我在岳母坟前发过誓,这辈子我都要代替她守护你,直到我老得动弹不了为止。”
    这话让她感动极了,可她还是不懂:“为什么要待我这么好?”
    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
    他虔诚地亲吻她的额头:“你只要知道我是真心的就好,你的好、你的不好,我都要。也请你用心感受我的一切,不管是我的优点还是缺点。也请你试着接受我,我希望我们的人生终点不是一年,而是一辈子。”
    原因他还是没说。
    夏夕挣脱他的怀抱,眼神专注地盯着他:“一个人待另一个人好,总归是有理由,或是有前因的,你呢?你这样毫无保留地待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你就不能跟我说明白吗?”
    景尧那几乎完美的脸上浮现一抹耐人寻味的神色,好一会儿才接话道:“在非洲,你救过我的命。”
    这个回答,令她惊讶极了:“非洲?”
    “你二十岁那年不是去过非洲吗?”他好心提醒。
    “对。”因为卓樾失踪了,她花掉了她和卓樾账户上所有的钱,去非洲找他。
    “有一个中国籍少年在那里体验生活,被毒虫咬肿了脸,是你没放弃他,带他去了领事馆。那个少年就是我。”
    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夏夕不由得直了眼,惊奇直叫:“你就是那个脸肿成乳猪一样的男生?”
    乳猪?这称呼让景尧嘴角抽了一下:“对……”
    乳猪就乳猪吧,被咬得毁容那是事实。
    “所以,你刚刚遇上我时就认出我来了,你这是想报恩才和我结婚?”她似乎找到一些逻辑了。
    “不对,我关注你很久了,就是单纯地喜欢你,既然你都和我求婚了,我怎么好拒绝呢,对吧?”说这句话时,他笑得有点坏,不对,应该说是有点调戏她的意味。
    夏夕眨巴眨巴眼,觉得神奇,他们的缘分还真是不可思议。
    “上一次,我是出于人道主义救你,但这一次,你是舍生忘死救我。景尧,其他废话我就不说了,谢谢你把我从死神手上拉了回来……”说着,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景尧笑容灿烂,则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她总归是信了。
    “一个抱抱可不够,还得亲一下……不能亲脸上那种……”
    这人找到机会就撒娇卖萌。
    面对噘起的薄唇,夏夕脸颊立刻发烫起来,却还是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只是她正要撤走,却被他抱住。
    他用力吮了她一口,才笑着道:“这样才有诚意。”
    夏夕被他抱在怀中,望着他的侧脸,思绪万千。
    不过一个月时间,他们之间却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怎么了?”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怔忡。
    “没什么,你还是躺到床上去吧……你的伤口……我的天,你的伤口在流血!”她突然惊叫。
    她摸到了一把黏稠。
    “快,躺好,我去叫大夫!”
    扶着他躺回床上,他看着她冲出房间,对老江说:“老江,快叫医生……”
    看着她如此紧张自己,他不由得笑了。
    从昨天到今天,他过得很有意义,只愿她的心门可以就此开启,让他进去。
    他想和她一起分享生活的万千琐事,在她发现他真正的身份之前,他希望她可以爱上他,并且原谅他的小小谎言。
    世上有种谎言,不是想伤害,而是想深爱。
    医生来了后给景尧检查了伤口,发现出血是因为伤口裂了,又给缝了两针,并叮嘱景尧要好好休息。
    可景尧哪儿能睡得好,医院出了人命,警方介入,又是调查又是录口供,闹腾了大半天,直到下午才消停,景尧这才睡了睡,而夏夕在边上打了个盹儿。
    所谓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因为这个原因,夏夕对景尧提的要求无不应从。比如:“夕夕,我手受伤了,又过度用力,你看,手都在颤,饭也不能吃了,要不你喂我。”
    为了表示他伤得真的很严重,还故意颤给她看,证明他没在撒谎。
    好吧,喂就喂。夏夕拿过勺子喂他吃饭。
    景尧可高兴了,喜笑颜开,高兴得像捡到了奇珍异宝。
    又比如:“夕夕,我要上厕所,扶我,我脚好疼。”
    能有多疼?救她的时候,犹如神祇,健步如飞,就算脚崴了也不至于疼到五官拧成一团,那明明有夸大其词之嫌。但是她没拒绝,认命地去当她的拐杖,满脸通红地给他宽衣解带。
    再比如:“夕夕,我无聊死了,过来聊会天呗。”
    如果放在之前,她可能不会搭理他,但现在,只能陪着天南地北地聊。
    一晃三天过去了。这三天,夏夕与景尧寸步不离,简直就要成连体婴儿了。而他们的活动范围只有两处:病房以及楼下花园—哦,对了,他们转院了,转到了市区一处贵族医院。
    至于综艺节目那边,因为景尧的热度一天比一天火爆,他们没办法临时替换嘉宾,只能将节目押后录制。
    人是一种很特别的动物,思想极其微妙,社交时,第一印象更是重中之重。
    第一印象好,处处加分;第一印象不好,本能排斥。
    对于景尧,夏夕的第一印象是真的很不好,哪怕他帅得一塌糊涂,生活经验告诫她:骗婚的一定不是好人。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这些坏印象正被一步步抹去,有关景尧的全新良好形象在她心底悄然形成。
    他擅辩,他善哄,他能力强,他智商高,他很会玩,他身手好。他关心她的安危,继而奋不顾身;他关心她的家人,继而爱屋及乌……
    当然,有一条还和之前一样,他喜欢占她便宜,喜欢逗弄她,喜欢向她撒娇。
    夏夕没有多少和男人独处的经验,工作中的男性也没深交过,如此亲密地和一个男人相处,还是这八年来第一次。个中感觉,从最初的反感到现在的舒适、安全,变化是翻天覆地的。
    抛开之前的种种偏见,不得不说,景尧真的是个优秀的男生,优秀到无可挑剔,让她觉得相形见绌。
    她,从来都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女人,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过怎样的生活—不用大富大贵,只需粗茶淡饭,能安稳度日即可。
    年少时,她爱卓樾,因为他能给予她以安全。跟他在一起,她不用烦恼金钱—卓樾很会赚钱,十八岁就开始自力更生,而且弟弟妹妹还特别听他的话,他总能把他们管得服服帖帖,姥姥也特别喜欢他。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卓樾的真正家世,只知道有了他,她的人生就像开了挂。
    后来知道了,就没后来了……
    现如今,她的内心依旧爱着卓樾,也曾盼望着他能回来。可是时隔八年,就算他回来,前缘能不能再续,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年少时无畏,如今却已被时光磨平了棱角,做事难免有点畏首畏尾。
    意外闪婚后,她的生活变得一团乱,却又被这个闪婚对象一件件摆平。
    独处时,她会思考自己和景尧的关系,心下难免生出困惑:她不爱他,却在享受他带给她的便利和维护,她若非要和他分清界限,她的人生只怕又会是一片兵荒马乱。
    该如何定位两人的关系,她变得迷茫。
    眼下,她的内心又悄悄浮现另一个顾虑:优秀如景尧,就算她认同了这层夫妻关系,他们当真门当户对吗?在很多年轻男女看来,只要两情相悦,门第无关紧要。事实上,这对婚姻关系还是有相当大的影响,高攀的很容易被瞧不起,何况她家情况这么复杂。
    “哎,该你下了……夕夕,你在发什么呆?”午后,睡了一觉,景尧提议下围棋,棋是让老江现买的。
    两个人正杀得难解难分时,她却盯着他走了神。
    景尧冲她挥了挥手,还捏了捏她的脸蛋。
    “疼。”她轻呼一声。
    “你这是被我的帅气给迷晕了吗?”他笑。
    这人臭美起来还真是自恋,还故意托腮耍帅,逗得她不由得扑哧一笑,反问:“哎,就你这种不正经的性子,外人看到了会不会觉得你就是个混混,根本没那能力打赢官司?”
    “不怕。”他笑眯眯玩着黑子。
    “为什么?”
    “我一向用实力说话的。看过我打官司的人都知道。”
    “那我回头去看看你打官司是怎样的!”
    “别。”他竟一口拒绝。
    她好奇:“怎么了?”
    景尧嬉皮笑脸:“我怕把你吓走。在你面前,我得保护好个人美好形象,要是你看到我杀气腾腾的样子,觉得我可怕,担心嫁给我后被生吞活剥可不行,那我就亏大了。瞧瞧,我好不容易才把骗子的形象洗刷干净,可不能让你污了眼睛。”
    油嘴滑舌配上坏笑,这样的他真是太逗了,完全是个小滑头啊。
    夏夕被逗得低笑不止。
    无疑,这种相处模式绝对是轻松的。
    就这时,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景尧的,来电显示“弗兰克”。
    他拿起来听,按了免提,笑着问:“嗨,教授,下午好,怎么样,老太太检查出来了没有?”
    对方咬着生硬的中文回答道:“哦,亲爱的,下午好,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夏天女士可以服用靶向药克唑替尼。这个药能有效地控制癌细胞的扩散,可确保患者能有质量地生存下去。这是上帝的眷顾,恭喜。”
    这个消息令夏夕喜出望外,她马上接道:“弗兰克教授,这是真的吗?我姥姥有救了?”
    “夏夕小姐是吧,是的,夏天女士的指标完全符合服用克唑替尼。由于这类药为非医保用药,你们可以直接去相关药店购买,零售价为一瓶五万两千五百元。由于克唑替尼对肝功能有一定的损伤,此后每个月需要到医院进行定期检查……”
    前一刻她还欣喜若狂,后一刻却被这个药费吓出一身冷汗。
    夏夕直了眼,咽了口口水后才问道:“弗兰克教授,请问这药要服用多长时间?”
    “只要肝功能正常,以后就得长期服用。亲爱的夏夕小姐,克唑替尼只是阻止肿瘤变大,但没办法彻底根除。”
    长期服用?一瓶药五万两千五百元,十二个月是六十三万,如果可以再生存十年,那就得准备六百三十万。
    夏夕的脸一下变得灰暗,这样惊人的费用,哪是一般人付得起的?就算是做点小生意的老板都会觉得困难,何况是她这样一个月收入不过两万多的小白领?
    景尧瞟了眼她的脸色,笑着和弗兰克聊了几句后便挂断了。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哎,傻愣什么?在担忧姥姥的药费吗?”
    “这哪儿是普通人能吃得起的药啊,而且还不能报医保……”夏夕忍不住抱怨。
    “国内很多抗癌药都没入医保,我听说国内药监局一直在为这件事努力。也许不久后就能入了。”
    “可是现在怎么办?五万多啊……”这个费用,真的能把人愁死,夏夕想想自己账面上的钱,就无法淡定。
    “我会让人去买的。姥姥今天就能用上药,没事,我和你一起承担,吃不垮我们的。姥姥会好好的,你不要着急。”
    如果是普通男人遇上这种事,只怕早逃了吧!
    很显然,姥姥就是一个无底洞,家境窘困的肯定会放弃治疗。虽说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但世上很多癌症病患都是因为没钱治疗,而不得不听凭它爆发,最后走向死亡。
    尤其是老人,他们不愿意让子女背负上巨债,只能自我牺牲。
    可眼前这人却要和她一起填这个无底洞。
    她怔怔地望着他,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你……”
    “别忘了,我们是夫妻,我也有责任给姥姥养老送终的。”
    老天爷,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的外孙女婿,可是她能承他的情吗?
    被抚养人对抚养人有赡养的义务,但被抚养人的妻子或丈夫没有。她不知道他一个月能有多少收入,但很明显,凭他最近表现出来的阔绰,或者这点钱于他真的不算什么,可于她却是天文数字。
    她不想在经济上欠他,这会让她显得没底气,偏偏她又付不出这个惊人的费用。
    “景尧,我可以给你写欠条,以后我会加倍努力工作,尽一切力量承担这些费用……”夏夕静静地把棋子放回棋碗,“我不能白用你的钱……”
    景尧睇着她,很想问:以前你愿意花卓樾的钱,为什么换作我之后就不行了?但到底没问。
    他知道的,卓樾是她的爱人,而他不是。卓樾是她愿意相守一辈子的人,他不是。又或者说,现在的她长大了,成熟了,不愿意依靠别人,只想靠自己,哪怕他愿意为她付出生命,她仍想和他分清界限。
    这让他挺受伤。
    “你账上还有多少钱?”他突然这么问。
    夏夕细算了一下:“付掉姥姥的医疗费,可能还有三四万吧……”
    “姥姥一瓶药是五万多,回头你把你自己还有弟弟妹妹的生活费扣除了,缺的那部分我给你补上,你再写张欠条给我,以后每个月都这样,你有多少付多少,余下我来付。如果哪一天你发了笔横财,那就把你欠我的一起还上。如果你一直没办法发迹,那你就一直欠着我。等你欠我欠得还不清了,我就赚大了,以后看你怎么甩掉我……”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用双手捏了捏她的脸,一脸顽皮,却透着浓浓的情义。
    “喂喂,疼,疼呀……”她挣脱。
    他捏得好像还不尽兴,干脆坐到了她身边。
    “喂喂喂,你干什么?”夏夕以为他又要捏自己的脸,谁料却被他搂进了怀里。
    “夏夕,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好不好?这么多年,你一个人独自承担了这么多,以后我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的。凡事有我,请别抗拒我,我想和你一起面对一切,让时间,以及我的行动来证明我对你的心可好?”
    有力的臂膀,温柔的告白,忽然令她觉得被人呵护的感觉真好。这八年,这是她第一次感觉遇事可以不用很慌张,因为有他。
    抬起头,她睇着他,心里很纠结。
    他对她的好,她能感受到,他的优秀她也亲眼见到了。有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欣赏自己,喜欢自己,她应该感到高兴,只是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也不少。
    “一年为期,景尧,我会努力爱上你,也会努力赚钱还你……在婚姻里,我更喜欢平等付出,而不是一味地接受你无私的帮助。不管是金钱上还是感情上。但是如果我努力了还是不行,我会在有生之年,还清欠你的钱。”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轻易接受别人在财力上的无偿帮助。
    景尧懂她,微微一笑,点头,道:“好,我等你爱上我。”说完,他在她唇上印下深情一吻。
    夏夕没有躲,心被他温柔的眼神激得泛起层层涟漪,唇上的温软则烫得她红霞滚滚。
    唉,爱上他,也许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这样漂亮的男生,又这么会撩拨人,日久天长,必能生情动心……
    完了!她也许会变心!
    仔细想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人生本就是一个不断接受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年少时的初恋会被时光抹去曾经的光芒,一点点被锁进记忆里,而新的爱情则会点燃一个人未来的时光。
    她会第二次恋爱吗?她不知道,她的心情很复杂。
    卓樾,卓樾,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真的要成为过去了,你到底还会回来吗?
    傍晚,夏夕去买水果,身边跟着一个叫姚姐的女保镖,这是景尧安排的。
    景尧表示,那个共犯还没逮住,为了夏夕的安全,出入时必须带人。
    回来的路上,夏夕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以为是景尧催她快点回去,拿出来一看,脚步顿时停住,满脸的不可思议。
    上面显示的号码她太熟悉了,那是……那是卓樾的号码!
    这么多年没用的号码,怎么会打进她的工作手机?
    她急忙接通,忍不住放轻呼吸,声音微颤地问:“喂,你……你是?”
    电话那头先是一阵寂静,紧跟着一个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是卓樾,夏夕,我回来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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