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7 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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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大半天,苏浅没力气下床，蜜月的第一天就这么匆匆而逝。翌日一早，两人早早起床。
下了一整夜的雪,这会儿停了,滑雪场经过工作人员的整理,已经准时开放。
陆焰不习惯酒店，从很早前就在这块的度假村购买了一栋小洋房，每年滑雪时就短暂居住,虽然近几年没再来,这里依旧雇佣人定时打扫。
决定在这块度假，陆焰早早就安排秘书打理好一切，包括给苏浅准备好的滑雪服。
他自个儿喜欢红白色,更喜欢苏浅穿红色,滑雪服特地挑选了情侣款。
苏浅是第一次滑雪，穿好滑雪服后,对着滑板犯了愁,她是初学者，不适合单板,陆焰为她挑了双板,滑雪场的选择上，也精心挑了适合初学者的地方。
“坐好。”
陆焰理了理滑雪服，见她盯着滑板发呆,他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脚伸出来。”
“干嘛？”
“帮你穿鞋。”
“哦。”
苏浅乖乖坐好,陆焰捉着她白玉似的小脚，帮她套上厚厚的羊毛袜，尔后拿过靴子帮她套上。
男人动作轻柔,像是怕弄疼她似的，修长的手指帮她扣着滑雪靴上头的锁扣，扣完后，又仔细检查，生怕出现纰漏。
“试试走动一下。”
两只鞋子都穿好，陆焰这才起身。
滑雪靴跟一般的鞋子不一样，为了保护脚部，外壳坚硬，并且不易曲折。
苏浅试着走了几步，僵硬的很，简直像是学步的企鹅。
陆焰瞧她傻傻的模样，忍不住失笑。
“小笨蛋。”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陆焰轻笑打趣她。
苏浅不满地抗议，“你又取笑我。”
“不是取笑。”
“小、笨、蛋！”她咬字清晰，一字一顿地学着他的语气，“不是取笑是什么？”
陆焰偏头打量着她，嘴角微弯，一本正经地说，“爱称。”
苏浅一头黑线：“……”
正想跟他争执一番，蓦地被他捧着脸颊，低头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低哑道：“属于我的。”
原本还气着，被他这么亲了一下，苏浅顿时没脾气，所有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
陆焰单手夹着滑雪板，朝她伸出一手，“来，握紧。”
苏浅盯着他的手心，眉眼一弯，将手递给他，进而与他十指相扣。
……
这里是北海道最知名的滑雪场之一，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造就了一流的滑雪体验，与国内靠人工造雪维持的滑雪场不同，这边的雪大都是松软的粉雪，即便摔倒也在能够承受的疼痛范围内。
滑雪场共有十几条雪道，苏浅对这个不在行，昨夜临时查了攻略，据说像她这种初学者，在上雪道前，最好在教学示范区先行练习基本动作。
等到了场地，苏浅发现，教学示范区大都是些小朋友，有专门的教练带着。
别看这些小朋友年纪小，姿势标准，学习和接受能力也强悍，苏浅对比了一下自己，有些犯愁。
陆焰漫不经心瞥了她一眼，伸手揽过她肩头，笑问，“发什么呆？”
“我在想，我要不要跟这些小朋友一样，请个教练。”
“不需要。”
陆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慢条斯理地回她，“有我在，不会让你摔着的。”
苏浅一脸崇拜地望着他，明媚的双眸秒变星星眼。
她其实很想问，这人到底还有什么不擅长，一想到十项全能的某人完完全全属于自个儿，苏浅莫名的生出几分蜜汁自豪来。
这么想着，纯净的小脸上禁不住漾了抹甜甜的笑意。
陆焰：“笑什么？”
苏浅欠了欠身子，伸手抱着他的手臂摇啊摇，在他茫然的眼神下，苏浅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靥如花地抬眸看他，“没事啊。”
陆焰轻描淡写的语气让苏浅信心满满，然而到了真章，苏浅才发现，说是一回事，真正做起来又另当别论。
就只是从上头那个小缓坡下来，苏浅都记不得摔了多少次，一次次地被陆焰从雪地里“□□”，苏浅肉眼可见陆焰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似乎没想到她在这上头这么没天分。
“放松点。”
见他又要将自己带上去，苏浅笑意一僵，飞快地抱着他的手臂，“我不行。”
“哪里不行？”
“我可能没有天分吧。”
苏浅懊恼地垂着脑袋，其实她也觉得挺丢人的，她一直觉得自己运动天分不错，至少在跟他练习拳击时，她觉得自己的领悟能力还是蛮强的，哪知道会在滑雪运动上惨遭滑铁卢。
陆焰静静注视着她，没作声。
苏浅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朝他干巴巴一笑，这时，旁边几个组队来滑雪的小学生嬉笑着讨论。
小学生们穿着统一的滑雪服，上头印着学校名称，中文字样，想来是学校统一组织的游学活动。
“嘻嘻，刚才那个小姐姐好笨哦，她旁边帅气的大哥哥教了她那么久，她连基本动作都没学会。”
“但是大哥哥对小姐姐好好，一直很耐心地教她，好羡慕哦。”
“羡慕什么？”
“我也好想要一个又帅又暖的男朋友，嘤嘤嘤！”
“卢雨萌，你不是跟三班的小班长在恋爱吗？”
“早就分了。”
“分了？？为什么呀？”
“因为他跟我不喜欢的女生讲话，我决定以后再也不理他了。”女生气鼓鼓地鼓起腮帮，“你看刚才的大哥哥，很多女生跟他搭讪，他都没理会，好专一好深情哦。”
“……”
苏浅闻言，一头黑线。
现在的小朋友们……这么早熟的吗？
扭头看了一眼陆焰，雪地耀眼，容易灼伤眼睛，出门前除了滑雪镜，他还额外带了副墨镜。
苏浅看向他时，他刚戴好墨镜。
冷白的皮肤在红白相间的滑雪服映衬下，原本就很夺目，这会儿戴了墨镜，简直帅一脸血。
苏浅短暂失神后，余光一扫，立即捕捉到了周遭投来的爱慕目光，从高中时代就知道这人走到哪里都是瞩目的焦点，没想到现下更甚。
正看得出神，冷不防跟他视线交汇，就见他将墨镜推了上去，疑惑地问她，“怎么了？”
茫然的表情跟以前分毫不差，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爆表的魅力吸引了一票的女孩子。
苏浅心头一荡，被甜蜜的情绪团团围绕，甜甜地叫了他一声，“陆焰。”
“嗯？”他懒洋洋地应了。
“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陆焰错愕地注视她几秒，迈开长腿朝她走去。
刚在她面前站定，就被她扑了个满怀，细白手臂牢牢环在自己腰间，甚至还在自个儿怀里蹭了蹭。
陆焰轻笑，“做什么？”
怀里的小女人瓮声瓮气地问他，“我是不是很笨？”
“嗯。”
苏浅呼吸一窒，没想到这人一点都不给面子，毫不犹疑地就应了。
“嗯什么呀？”
“想听真话？”他在她头顶轻笑。
苏浅：“……不必了。”
瞧她郁闷的模样，一张小脸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而染得通红，甭提多么惹人怜爱，陆焰眼底的色泽逐渐加深，修长的手指捏着她小巧的下巴，抬高，对着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
……
在滑雪场待了一天，总算学了个皮毛，等到下午，苏浅对滑雪这项运动完全放弃，很没骨气地跟着一票小朋友去儿童区玩雪圈去了。
白天玩耍时不觉，等回到住的地方，苏浅觉得自己整个人快虚脱了，扑在大床上一动不动，只想躺平。
反观陆焰，体力明明比她消耗的还要多，偏偏这人像是永远不知疲倦，让人羡慕不已。
“泡温泉，去不去？”
苏浅累得快睡着了，迷迷糊糊回他，“我好困好累。”
陆焰脱下滑雪服，过去探了探她的脸颊，手指刚碰上，就被苏浅捉着，一张小脸依偎在他掌心，小猫似地蹭了蹭，嘴巴里咕咕哝哝地说着什么。
陆焰任由她贴近自己的掌心，微微俯身靠近她，离得近了，才听到她喃喃自语，“陆焰，留在我身边不要走……”
尾音消失在梦魇中。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做了什么噩梦，素白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就像是抓住了全世界。
陆焰沉默地注视着她，尔后，他随着她躺下，单手横过她肩头，将她牢牢扣在怀里。
良久，他低声在她耳边呢喃，“嗯，我不走。”
……
陆焰这些年一直奔波忙碌，两人聚少离多，对于没能陪在苏浅身边，陆焰心底颇感愧疚。
趁着蜜月时光，他特地留了两个月时间陪着她全世界满地跑，白天带着苏浅四处逛游，晚上哄她睡着，自个儿再起身处理堆积的工作。
好在，他工作效率极高，以前有习惯了这种强度，对他来说也不算难事。
蜜月的最后一天，两人哪儿也没去，就窝在度假村泡温泉。
他们俩喜静，不喜欢被打扰，特地挑选了私人温泉区，偌大的汤池里，只有他们两个。
温热的泉水折腾着热气，苏浅泡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等再醒来时，好像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耳边回荡着陌生的日语，她听不明白，只是觉得眼皮发沉，胃里也隐隐发胀泛酸。
费力地睁开双眼，头顶的灯刺眼的很，苏浅忙抬起手背去遮，这会儿意识清醒了些，瞧这环境，确实是在医院里。
苏浅揉了揉眼睛，慢慢适应了光线，对着他的背影轻轻叫了声：“陆焰。”
正在跟医生交谈的陆焰，听到她的声音后，旋即回头。
苏浅胃里翻江倒海，一阵反胃，她忙不迭地用手捂住嘴巴，等陆焰在她床头站定，苏浅晕头晕脑地问他，“我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不是。”
“我胃里好难受。”见他坐过来，苏浅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往他怀里一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我肠胃很不舒服。”
“没有。”
“那是？”
陆焰目光沉沉地盯着她，没搭腔，苏浅跟他目光相接，心头“突”的一跳，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这段时间两人满世界跑，到了晚上，自己被他折腾得够呛，骨头都快散了架，有好几次太过放纵，以至于都忘了避孕。
该不会是……
苏浅懵了懵，喃喃自语，“我该不会是……有了宝宝吧？”
他依旧没作声，眼神越发深沉，像是默认。
空气静止了几秒，苏浅听到了他轻飘飘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不确定，“如果你现在不想要——”
“陆焰。”她不等他讲完，低声打断他。
苏浅依偎在他怀里，素白的手指把玩着他衬衫的纽扣，她不吭声，陆焰也没催促，耐心地等待着她。
片刻后，陆焰听到怀里的小女人低低地问他，“陆焰，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