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虚空已满，穿梭于无尽纪元的既定天命
瞬间，他想起了曾经和命运双生魔神在真实领域中的某段对话。
那对双生魔神，曾经是命运界魔的手下。
在开天之劫中，命运界魔曾经与麾下一千混沌魔神共同施展过命运密咒，篡改了盘古父神的命运。
被修改了命运的盘古父神，最终陨落在了开天量劫中，身化洪荒，成为了三界。
每一个纪元的大致走向是类似的，但其中总有些细节不尽相同。
就如美洲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可能会在大洋彼岸化作一场风暴。
倘若开天量劫出现的三尊界魔之中，没有命运界魔，而是另一条道则的界魔。
那么盘古和鸿钧的命运，也许会大不一样。
飞渡舟不会崩毁，盘古也不会被逼入绝境。
更没有不得已用鸿钧身上的造化玉碟开辟洪荒大陆，让鸿钧带着灵君的尸体在其中苟延残喘的桥段出现。
于是，在其它纪元之中，很可能盘古最终顺利抵达了混沌海的尽头，并且亲自带着灵君的棺椁，进入了虚空之中，埋葬了灵君。
想通了这件事，李泰心中的惊惧疑云稍散，却觉这个世界的宏大和伟岸更进一步地展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在这无尽纪元的流转中，自己和三界，终究不过是一粒小到不能再小的微尘。
以至于，盘古稍微顺利些的纪元中，洪荒根本不会被开辟，也就没有三界，更没有大唐，没有李世民，自然也不会有李泰。
太子殿下本以为，自己已经堪称一方强者了，就算将自己放入了鸿蒙大界，也绝非籍籍无名之辈。
但在无尽纪元的角度下，他终究也只是个偶然。
思绪电转之中，混沌海边缘的灰雾又是一阵涌动。
灰雾掩映的深处，再次踏出一个身影。
不似刚刚那盘古高大的模样，这次出现的，是个身高四尺的小道童。
看模样，正是鸿钧！
他身上道袍整齐，道髻高挽。
但面色却不似李泰身旁这个鸿钧般粉雕玉琢，反而一片墨绿，双瞳之中燃烧着森然的墨绿色火焰，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邪异诡谲的阴云之中。
他手中的拂尘，并不是纯白麈尾，而是一捧杂乱的黑色发丝，每一根都在缓缓蠕动，甚至在鸿钧手臂上缓缓攀爬，仿佛每一根都有自己的生命和思想，在不断窥探着这个世界。
灰雾之中的诡谲鸿钧，同样以另一只手攥着一根铁索。
“这……”
李泰与鸿钧面面相觑。
“我靠，我是怎么变成这样一幅鬼样子的？”鸿钧满面惊恐万状。
李泰咋舌道：
“如此说……这一个纪元之中，盘古多半也是死了，但你成功抵达了混沌海的边界，亲自葬了灵君？”
若是盘古活着，肯定不会让鸿钧亲自涉险。
“可能吧……”
鸿钧两人说话间，那灰雾中的诡谲鸿钧，片刻不停，又是一步跨出，消失在了灰雾深处。Ｗww.ЪǐＭíξＯǔ.ＣＯＭ
惊鸿一瞥间，两人看到了诡谲鸿钧手中铁索另一端的景象。
那也是一副棺材，只不过棺材板儿没了。
摆放在棺材上首的灵柩灯也不翼而飞。
一个黑漆漆的身影，静静坐在那棺材中，任由诡谲鸿钧拉着，在虚空中游荡……
“那……那踏马……是苏醒状态的灵君的尸体？？？”李泰满脸冷汗。
刚刚那棺材中端坐的黑影，不是灵君又能是谁？
但那灵君的状态，与被自己暂时镇压在真实领域之中的灵君，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漆黑如墨的身影，蕴藏着吞噬一切的诡谲，似乎早已是太初的形态，其上再看不到任何一点秩序的存在。
秩序与失序的结合，才是通向彼岸的途径。
但完全跌入了失序深渊的存在，又会是什么境界，拥有何等恐怖的威能？
李泰无法想象。
在两人紧密的注视下，距离混沌海的尽头，越发接近了。
灰雾也越发显得稀薄，令他们能渐渐窥探到更深层处的景象。
李泰看到了越来越多的人影。
影影绰绰，层层叠叠，如恒河沙数，如星海流尘。
里面不光有盘古和鸿钧，李泰还看到了自己，甚至看到了李世民，也看到过孙悟空。
就连风息的面容，也曾在李泰面前一闪而逝，但李泰确定，自己看到了这位被自己从帝渊之下救出的鸿蒙大界修士。
他甚至看到过如来亲自牵着人形模样的燃灯，在虚空之中漫无目的地游荡。
最离谱的是，李泰竟然还看到了灵君牵着棺材，而棺材里坐着个浑身流脓水的盘古……
马的，那个纪元究竟发生了多么狗血的事情，才能造就这种局面？？？
李泰试着呼唤他们，但每一个人，都双目无神，步伐僵硬，丝毫不理会李泰的呼唤。
似乎他们早已失落在了虚空之中，无始无终地游荡，直至连虚空本身都不复存在。
“这……所以说，每一个纪元，我们大抵都会来一次？”
李泰不自觉吞了口唾沫。
原来，自己数十个量劫的旅程，是早已既定的天命。
这个“我们”，并不单指李泰，而是以盘古父神为源头的“我们”。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而今的李泰，也是盘古的一个缩影。
父神之名可不是白叫的，盘古身化洪荒，而今的三界不论如何变化，其中的每一个生灵，都携带着盘古的气息。
就连李泰也同样如此。
即便盘古本尊因为纪元中的种种巧合，无法亲身抵达混沌海的尽头。
但鸿钧总会来，李泰总会来，李世民总会来。
总有一个人，会依循着命运的既定轨迹，历经重重险阻，通过某种手段，进入虚空之中。
随着距离混沌海的尽头越发接近，飞渡舟的速度，渐渐开始下降。
最终，飞渡舟以第一混沌速度，悬在了混沌海尽头前方。
那片灰雾，已然触手可及。
“这……这虚空……怎么……”
李泰环顾四周，一脸惊骇之色，浑身汗毛倒竖，讷讷道：
“怎么……怎么满了？？？”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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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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