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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4章 悠悠岁月(1)万字更

敛财人生[综]. 林木儿 12763 Mar 29, 2022 4:56:40 PM
  悠悠岁月1
  喔喔喔……
  这是鸡叫声。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这声音该是非常常见才对,可对林雨桐来说,好些年没听过了。住在九州清晏里,那地界是再怎么接地气,想听鸡叫声也难。
  这些年过的累啊!不管是四爷还是自己。那也不光是为了了却四爷的遗憾,对于林雨桐而言又何尝不想多做一些,再多做一些。其实换做任何一个能回到过去的国人,只怕想做的也是那个。只怕时间不够,只恨时间不够。想做的有太多,而能做的却都有限。只能说那三十多年,尽力了!至于以后如何,那真不是她该想的事了。
  累的很的时候,她跟四爷说,要是有下辈子,她要好好的歇一歇。四爷笑,只说好!
  这么想着,习惯性的伸手,往边一摸。
  “醒了起!”带着几分威严的女声在边响起,“摸来摸去的,摸啥呢?”
  林雨桐蹭一下坐起来了,鸡叫头遍,天还不亮了。屋里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眨巴了半天的眼睛,慢慢的适应黑暗,这才看见,炕的另一头坐着个人。模模糊糊的,只有个轮廓,可瞧着轮廓,又十分娇小的样子。
  她心里有了结论,这是个身材娇小的小老太太。
  然后呢?
  然后屋里其他的光景也看不见,对面的小老太太是哪个她也不清楚。如今是啥年啥月到了啥地方,更不知道。
  怎么办?
  噗通一声,直挺挺的往后一倒,接着睡!
  那头的老太太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一句啥,林雨桐假装没听见,伸手悄悄的摸了摸枕头粗布的枕头皮子。拈着枕头角搓了搓,直觉这里面放的是小麦的秸秆。这玩意剁碎了放在枕头里,要是新做的有点扎人,要是枕的时间长了,摸起来光光的。她感觉手底下是这种质感。把被子往身拉了拉,脚动了动,看来感觉是没错了,都是粗布的料子。
  可根据这个,也判断不出时代啊。
  没治了,抬手往身摸了摸,不是肚兜!是一件褂子,感觉吧,这个有点像是的确良!
  林雨桐眉头都打结了,总有一种日子在反复过的感觉。
  正懵着呢,小老太太的声音响起来了,“醒了起!谁家的大姑娘睡到现在的。”
  林雨桐将脑袋从被窝里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头顶往一点点,是窗户,窗户不大,纸糊的,面贴着的福字有些旧了,但还规整的在面贴着呢。
  没坐起来,转着眼珠子往老太太的方向一看,林雨桐心里哎呦了一声。
  为啥?
  因为她的心里此时一句话好标致的老太太。
  没错,是标致!
  老太太盘腿在炕坐着,脚都压在屁股下面,是那种她始终都学不会的盘腿法,人老太太在那盘腿坐着呢。黑色的裤子,林雨桐觉得应该是那种下边要绑腿的大档裤子,面是一件灰色的偏襟袄子。穿的整整齐齐,给人的感觉吧,是胸型好像还在,腰身也很纤细。再往看,脖颈长长的,鹅蛋的脸,头发在后面盘起来,梳的溜光水滑。再说那张脸吧,皱纹有,感觉都要在六十往,柳叶弯眉樱桃口,如今光线不好,也看不出来是白是黑,但只这个轮廓,还有坐在那么端着的姿态,叫人只打眼一看,觉得这是美人。这要是搁在年轻的时候,绝对是美人的美人。
  跟那种明明六七十,整容整的年轻那种美不一样。要非要较的话,拿电视的人来。同一个演员,从年轻演到年老。那种老法,是老了也特别有型,看得见年轻时候影子的老法,觉得放在小老太太身特别合适。
  林雨桐半眯着眼睛,尽量避免跟老太太说话。左右看看,枕头边是叠放的整整齐齐的衣服。
  衬衫,碎花的的确良。往身一穿,感觉是要腰身没腰身,要胸脯没胸脯,直筒子没形的很。再往下摸,拎出来的是裤子,劳动布?好像是的!靛青色的。俩裤腿宽的很,腰不是拉链,是扣子。扣子扣,找皮带没找见,摸到裤腰带,好吧!裤腰带裤腰带吧。
  躺在那里直挺挺的把裤子穿了。
  下炕,炕下放着鞋,摸了摸,在鞋里面塞着袜子,尼龙的袜子,脚底板还带着补丁,但却也干干净净的。穿,然后将脚塞到鞋里。
  鞋是布鞋,偏带的,应该是旧鞋,鞋穿的松了,带着不用解能脱能穿。
  这身打扮,搁在七八十年代的农村,算是较体面的了。
  穿戴好,双脚跺了跺,好像如此能叫身的衣服更顺帖一样。这才顾得左看右看的看着房间,除了一个能睡三四个人的大炕,还有一个大方桌,正对着房间的门。方桌两边,各放着两个老式,特别老式的靠背椅子。应该是黑漆的,如今是斑驳了,早也不见最初的样子了。磨的都有些发亮。
  桌子放着一个热水瓶,竹编的外罩,是那种小号的暖水瓶,后来在超市里都找不见的那种型号。正间一个搪瓷的大盘子,盘子放着一个白瓷的茶壶,茶壶边倒扣着俩茶杯。
  从这物件看,这家里的人口很简单了。
  两口人。
  除了自己,大概剩下老太太了。
  屋里没有衣柜,只有两只那种大门箱子。林雨桐对这东西熟悉的很,曾经还用这东西压过床头。如今没床压,这东西放在炕头,在老太太的身后并排放着。面放着已经叠起来的被褥。
  可能是这左看右看的样子像是找东西,老太太说话了,“找啥呢?脸盆在外头……”
  “哦!”林雨桐应了一声,见老太太伸手给自己叠被子去了,她才迈步往出走。
  房间的门不是后来常见的那种一扇的门,是俩扇,间带着闩,林雨桐将门打开,屋外的冷空气铺面而来。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头脑也清醒了两分。
  如今该是初夏吧。空气里带着若有若无的枣花香气。觉得冷,应该是起的早了。天蒙蒙亮,估摸是五点多的样子吧,只穿着衬衫还是有些冷的。
  门外的窗户下面,放着脸盆架子。拿了盆,去院子里的水瓮里舀水洗脸。
  没找到镜子,摸了摸头是两个麻花辫,不乱,只拿着放在窗台的梳子将头发抿了抿。想起老太太一丝不苟的头发,估摸着她是见不得毛躁的,还特意用梳子蘸水来梳。
  至于刷牙……别人的暂时不想用。摸到后头厨房用盐蹭了蹭算了。
  觉得整理的齐整了,结果进去之后明显感觉到老太太的眉头皱了皱。
  两人四只眼相互瞪着,老太太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林雨桐正想着怎么搭话呢,大门外传来说话声。
  “秀雅婶子,起来没?用一下你家的水桶……”
  林雨桐心说,谁在外面说话呢。这嗓门大的,半条巷子都得惊动了。
  她朝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刚扭过头见老太太的眉头已经皱的能夹死蚊子,“不开去愣着干啥呢?”
  “嗯?”林雨桐愣了一下明白了,感情这秀雅婶子是老太太啊。
  她麻溜的出去,将门闩拉开,门口站着个四十岁下的……婶子吧。
  应该是叫婶子的。
  林雨桐抿嘴一笑,把门让开了。
  “桐起来了?”这婶子边说变往里面走,穿过穿堂,是院子,院子的墙边,放着俩水桶,水桶放着一根扁担。那水桶是洋铁皮做的,边还用红漆写着个齐字。
  这是一种记号,是借出去的东西,也不至于用的人多了,到时候说不清楚,弄丢了也没处说理去。
  带着齐字,是这一家姓齐呢,还是老太太姓齐。
  不好说。
  反正家里瞧着,老太太跟自己。也不知道是啥关系。说是祖孙也行,可也说不来是不是老太太得的老来女。
  这边还琢磨呢,那边那婶子已经用扁担担着水桶出来了,一边往出走一边道:“桐,门开着,一会儿叫老四过来,顺道担两担水够你们用两天了……”说着话,出了大门,都到巷子里了才又回头喊了一身,“婶儿,走了啊……”
  老太太在里面一边用小扫把扫炕,一边高声应了一声。
  林雨桐看着老太太的动作,听着门口有大扫帚扫过地面的沙沙声,赶紧从大门背后找扫扫帚,终于不用愣着跟个二杆子似得了。
  这房子的布局有点像是西北的农村,一进大门是穿堂,穿堂两边,各有两个房间,东边为房,家里的长辈住。西边为下房,小辈主。过了穿堂是院子,院子里东西都能盖抱厦,厨房一般都在厦房里。
  林雨桐一边把穿堂里的尘土往大门外扫,一边看隔着一条四五米宽的巷子的对门,那家是这样的格局。房是草房,泥坯子的墙面,但看着却阔朗的很。
  自家这边住的,好像有点小。准确的说是小了一半,像是半拉子院子。
  穿堂只有一半,一间房子自己跟老太太一屋。穿堂很窄,进去是个窄院子。院子里一棵大枣树,两边都伸到隔壁的院子里去了。刚才去的厨房,应该是后来搭建的,紧靠着住人的屋子,只有半间房大小。
  扫到门口了,才发大部分人家门口都扫干净了。大人叫,孩子哭,巷子里鸡乱跑。无限好,尽在晋江学城
  路过了还都彼此打个招呼。
  这个说桐,今天不下地?那个说,桐,咋起晚了?
  林雨桐含混的一个个应着,唯一想的是赶紧找个时间找个空间,看看以前的记忆,要不然整个人都是木的,感觉反应都很迟缓。
  转过身,要去扫院子的时候,听见有人喊:“桐,赶紧接住嘛,没看见人家给你送水来了……”
  紧跟着是几个女人的哄笑声。
  弄的林雨桐有点莫名其妙,送水送水,笑啥呢?无限好,尽在晋江学城
  一扭脸,见半低着头,一个高挑的平头小伙子,担着水过来了。半旧的白衬衫敞开着,露出里面洗的发黄的背心,军装裤子有些发黄,卷起来到小腿,脚一双胶鞋,光着脚。
  小伙子一抬头,林雨桐对一双黝黑的眸子。
  得了!
  四爷您又赚了一辈子。
  这个出场,绝对是最帅的。
  四爷嘴角翘起,担着担子进了门,林雨桐将人往院子里领,一抬头,瞧见老太太隔着窗户往这边瞧的眼睛。
  这还看的挺紧。
  大姑娘小伙子是不好太亲密。林雨桐给了四爷一个眼神。
  四爷拄着扁担,微微的挪了挪,替林雨桐挡住那双锐利的眼睛,“都好?”
  林雨桐下打量了四爷一眼,“好着呢。你什么情况?”
  四爷还没说话呢,听老太太的声音传来了,“桐,针线放哪了?”
  林雨桐哪里知道?
  四爷轻笑一声,“行吧。知道你在哪行。等我找个机会找你来。”说着,把水倒入瓮里,把水桶连同扁担放在靠墙的位置,转身又走了,到门口的时候跟里面打招呼,“齐家奶奶,水用完言语一声……”
  老太太在里面没言语,林雨桐给四爷使了一个眼色,叫他先走了。
  林雨桐的心踏实下来了。刚想着是不是得去厨房做饭了,老太太在里面叫了。她进去,坐在炕沿,还没坐踏实呢,听老太太道:“死了那条心吧,老金家不行。”
  老金家?谁家?
  “人是好人。”老太太轻哼一声,“可好人有啥用啊。弟兄五个,光棍五条!面两层老人,进了门不背帐都是走运,你说这日子你怎么过?”
  说的这个吧,自己一听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家里兄弟多,日子难过。家里爷奶估计还都活着。一大家子过日子,肯定不好过。这要是自己嫁闺女,这日子肯定也不能成。
  不过如今要另说了,那人不是四爷嘛。
  老太太说金家,借桶的婶子说老四。
  那四爷是金家的老四了。
  林雨桐也不说话,耷拉着脸,往炕一躺,不是故意要跟老太太不对付,实在是要找个机会接收原主的记忆需要时间。
  老太太一见她这样,果然不说话了。抿着嘴坐在一边,垂着头闭着眼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既然摆出闹脾气的样子,林雨桐安心的闭眼睛。
  脑子里跟过电影似得,一段又一段的在脑海闪过。
  如今是七九年,这姑娘十七岁了。跟老太太的关系了,属于是收养与被收养的关系。老太太齐秀雅,都六十七了。小商人之家,长大了,家里也落魄了,因为生的好,给当官的做了姨太太。没儿没女的,等解放了,也不兴小老婆那一套了。那家的男人带着更小的小老婆跟那小老婆生的孩子,去了台弯了。剩下的一个都没带。那有孩子的小老婆们,都跟着各自的子女另谋生路去了。只她跟着大老婆和人家大老婆的孩子回了老家。没几年那大老婆也死了,人家那些孩子也不养她了,把老房子的一排马厩分给她。是如今住的这院子。窄窄的一溜。
  她一个小脚老太太,从没吃过苦的。孤寡一个,那些年都是生产大队照顾,那些年特殊时期,倒是也没被波及。用那时候的话说,她也是受苦受难被压迫的妇女,如今被解放了,算是一个典型了。典型嘛,这自然是处处能受点优待。
  怎么收养了一个孩子呢。其实收养这姑娘的时候,这姑娘都七八岁了。
  不是爹妈死了,而是那边的爹妈养不起了。这姑娘本来也不是人家的亲生孩子,是抱养来的。后来人家生了亲生的孩子了,日子又难过,孩子越大吃的越多,这自然养不起了。有人看那孩子可怜,说好歹给孩子找个下家吧。这不,找到齐老太太这里了。
  怎么找到这儿的呢?这儿是方圆最大的镇子,每逢镇赶集,老太太在巷子口摆茶水摊子。那些年不兴买卖的时候,她这算是义务服务,享受照顾嘛,老太太聪明的也去服务别人了。一来二去的,这认识的人多了。这个说那个老太太心善,那个说老太太孤单单的一个养个孩子得将来老了也有人伺候,端个茶倒个水的。这么的,远隔着几十里路呢,人家第一个想到的是她。
  孩子都给直接带来了,老太太非得说不要?
  这么的,这姑娘放在老太太的名下了。当时老太太都奔六十的人了,当妈肯定辈分不对,干脆算是收养了孙女。嫌麻烦,连名字都没改,叫林雨桐。
  一晃眼十年过去了,小姑娘成大姑娘了,该说亲,该嫁人了。
  老太太对小姑娘看的小伙子不太满意。
  也是那样的条件,谁家都得斟酌一番。这也算是情有可原吧。再是青梅竹马的,以老太太过来人的眼光看,也不成。
  等睁开眼的时候,饭已经桌了。
  她起来用毛巾将脸给抹了,做到桌前了。
  玉米面的饼子,大碴子粥。
  没了!
  菜是没有的。今儿没下地,没捡着野菜,这么吃吧。
  “还是想不通?”老太太抬眼继续瞅着林雨桐。
  林雨桐低着头,“奶,您说的都有理。只您看到了不利的,没看到好处。您想想,咱家咱两人,我一出嫁,家里剩下您了。您都什么岁数了,六十七了。有个重活谁帮您干?有个头疼脑热的谁能照顾?金家一百个不好,只占了一样好,那近便。”一条巷子住着,间隔了两户人家,从这边家门口走到那边家门口,三四十米的距离,是磨蹭啊,一分钟也到了。站在屋里大声吆喝一声,那边听的见。
  不好?
  老太太端着碗的手一顿,却没言语,只把放着饼子的盘子往林雨桐面前推了两分,“你也说了,我都六十七了。还能活几年。为了这几年,搭你一辈子不值当的。”
  嘿!
  这小老太太,说不听了还?
  早没出工,午不行了。
  林雨桐手脚利索的洗了锅碗,听见外面有人叫了,“桐……走了……”
  她赶紧应了一声,把屋檐下的一双更旧的布鞋换,跟老太太说了一声走。
  门口站着个十六七的姑娘,记忆里她叫小琴。
  圆盘大脸梳着俩小辫,身材看着圆滚滚的,一看有福相。这长相导致的结果是家里的门槛都快被说媒的踏破了。
  她拽着林雨桐,边走还边往嘴里塞鸡蛋,“你奶答应了没?”
  看来小闺蜜是知道这青梅竹马二三事的。
  林雨桐摇摇头,将小琴偷偷塞过来的半个蛋白塞到嘴里,口感怎么说呢?想问问这姑娘,到底把剥了壳的鸡蛋攥在手心里钻了多久。
  努力将带着怪异咸味的鸡蛋咽下去,刚要说话,觉得腰眼被人捅了一下。
  小琴挎着林雨桐的胳膊捅了一下她,不停的使眼色,“看看……出来了……”
  一抬头,瞧见四爷扛着锄头正出门。
  林雨桐看见四爷的同时,还看见作为背景的草房,然后还有从草房里连贯而出的五个大小伙子。
  如今的四爷有个十分接地气的名字,他叫满囤。
  金满囤!
  搭这姓氏之后,越发觉得这个名字光辉照人了。
  林雨桐刚想说话,结果胳膊被小琴一拽,脚下不由的得跟她的步伐,这蹭蹭蹭的被人拉走了。特意的从这群小伙子身边快步路过,然后才放慢脚步。
  身后传来一群人轰然而笑的声音。巷子里的小伙子们,聚在一块,前前后后的这么走着。估计是看见林雨桐被拽走了,打趣四爷了。
  一条巷子住着三四十户人家,这时候的家庭嘛,孩子一生是一大串。一两个算少的,三四个是平常,五六个不稀,七八个也都能养活。
  这么一算,年纪相仿的小伙子这得有多少,反正是一回头,是一片的感觉。
  这边被拉扯的狼狈的林雨桐还没抱怨呢,这位叫苏小琴的姑娘先抱怨了,“……你是想说话,现在也别说吧。等会,等又机会了我给你把风。看刚才把我吓的……”
  你说都一起长大的孩子,这到了青春期了,倒是相互不搭理了。那相互说话的,八成都是搞对象的。
  林雨桐的慢慢适应这十七八小姑娘的心态,跟着呵呵的点头。忍不住回头瞧一眼吧,这边刚转过头,后面又是一阵阵笑。
  饶是老脸皮厚,这也经不住啊。
  跟着苏小琴快步离开,到了地头,队长分配任务,女人给麦地除草,男人翻修饮渠,是低头灌溉用的水沟,浅浅的只到大人小腿肚那么深浅行。这种水渠差不多是用一次修一次。小麦已经抽穗了,估计最近得灌一次。
  跟着女人下地,一人一陇。小麦高的都过了小腿的位置了,地里的草长的都麦高了,更有些已经开了花,再不拔了,等接了籽要不落到地,要不混入麦子里了。好些年都没干过这活了,不过也还好,这身体是干惯了的。弯得下腰,也蹲的下身。拔那么粗壮的草,手被勒的也不怎么疼。
  拔了三五分钟,抬起头看看别人都是怎么干的,怕哪里做错了,平白添了事端。还想再瞅瞅四爷现在在哪呢。
  结果四爷没瞅见,估计是被安排的远了。但四爷的妈,这位借桶的婶子却看见了,在自己隔壁,弯着腰,一边拔草一边将里面已经长老的野菜挑出来,掐了面的叶子,抬手塞到衣服兜里。等塞满了,也够一捆了,再用别的草将这野菜叶子捆起来放在陇子。带回家去搭着粮食吃了。
  林雨桐这才想起,家里也没菜呢。于是见了野葱野蒜,也都扒拉。那野蒜的味道其实不好,生吃跟洋葱的味道有些相似,甚至洋葱还辛辣。但这玩意属于不要钱的。好歹添个味吧。如今是有钱也没处买菜去。
  感谢本尊是个勤劳的好姑娘,干了这么久都没觉得怎么疲惫。
  耳朵还有闲工夫听别人唠嗑。女人多的地方话多,到什么时候都是如此。这么多女人聚在一起,能不说话?
  这么多人说话,那么多的话题,该听谁说呢?
  耳朵很懂主人的心思,主动切换了金婶子的频道。
  金婶子边是她家的对门,两人年纪差不多,林雨桐跟那人也熟悉,像她这么大的,不管谁家的孩子,都管她叫桃花娘。
  桃花是她的名字,娘这个称呼,在有些地方跟婶子的概念差不多。
  人家叫桃花,人却也有些对不住桃花。长的不算好看,参差着一嘴牙,说话有些咬舌。
  听她说,“大蚕,那边给回话了没有?”
  大蚕,是金婶子的名字。说不是名字,那时候的女娃娃,有个乳名叫不错了。也不正经取名字。在娘家的时候叫蚕,因为排行老大,叫大蚕。回来嫁到金家,又给取了名字,叫竹贤。雅的名字没被叫起来,反倒是这个蚕,知道的人更多。
  桃花娘话里的那边,林雨桐也想起来了。说的是给金家的老大金满城说的亲事。
  一说这事,金婶子的声音更敞亮了,“回了,说的差不多了。”
  五条光棍,能解决一条算一条,当妈的肯定都能愁死。
  桃花娘嘴应着好,手拔草只靠着金婶子这边来,还不停的对婶子使眼色,眼角瞄着林雨桐的方向,“……赶紧把大的事给定下,下面的好办了……要不然现成的都得飞了……”
  金婶子抿着嘴,是这个话啊。
  如今都不敢对人家姑娘挑三拣四的,只要愿意跟自家的儿子,不是斜眼瘸腿缺胳膊少腿的,行了。
  老四十八了,这边有一个等着呢。不急!
  老三十九了,那是个混账犊子,从小到大没消停过。不过淘小子也有一点好,是到了说媳妇的时候不要自己操心。人家那边也偷摸的谈着呢。还是一个村的姑娘,不过不在一个队是了。那姑娘长的不好,有点小龅牙。人有点马大哈,别的没毛病,她心里挺愿意的。这家是这德行,那细致人家出来的细致姑娘,家里排布不开。
  老二呢,二十二了,且是不小了。不过老二有本事啊,到哪都混得开。之前还有人说西营里要给姑娘招赘,想找个能撑门立户的。她当时没应,可心里却是肯的。也只四五里路远的地方,招赘出去又怎么的?五⑧16○.com
  这都得先把老大的事给说定了。老大都二十四了。高毕业,在饲养场里干的事轻松的活计。可是说不亲来,说到底,还是穷,还是下面兄弟多,把老大生生给拖累了。
  她是这么想的。可林雨桐歇息的时候,跟苏小琴在一边,跟一群的姑娘家说话。
  人家也说了,“那金满城挑一担水腿底下都打飘,也不知道那姑娘看她啥了?”
  说话的是个高挑的姑娘,一头齐耳短发,嘴里嚼着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野果,青青涩涩的,她却嚼个不停,边嚼边唾。
  蹲在下面整理野菜的圆脸姑娘,叫凤兰的,她嘿嘿笑,“我舅妈给做的媒,这我知道。那姑娘她爹是一只眼,她下面弟弟妹妹四五个,她爹要了三百块钱,金家还答应结婚给老大买一辆自行车。”
  那这着实可不少了。
  林雨桐这边听着呢,觉得大家伙都往她这边看。
  她能说啥,说要啥要,要啥自行车?!
  苏小琴撇撇嘴,“这在城里也算是大价钱了。”
  林雨桐心说,要叫老太太知道了,指定更不愿意了。你说你塌窟窿累债的给老大娶了媳妇了,剩下的四个媳妇你要咋整?
  四爷一直都是金光闪闪的大腿形象,这会真成了穷泥腿子了。无限好,尽在晋江学城
  下午的时候,往饲养场拉草,小伙子大姑娘的配对拉车,林雨桐才有机会跟四爷说话。
  两人一个拉,一个在车辕的地方推,还不敢大声说话,前前后后都是人啊。
  林雨桐说,“怎么办吧?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
  “学的事现在先别想。”四爷回头笑,“再等一段时间,许是有结果了。没事,回头给你找个好活去。”
  不是说这个。
  我当然也知道想靠学跳出农门不现实。毕竟这姑娘过小学一年级,然后养父母不要了,再到老太太身边,根本没念过书。哦!前两年村里有知青的时候办过扫盲班,她过一期,大概三个月,一共是十二节课。学的也是我是国人我热爱国**我爱北京**想念**wh大革命是一场伟大的革命这一类的。算是认识几百个字了。会念会认,但未必会写。
  你说这么一个人,突然去考什么大学,这不是闹妖吗?
  根本不可能。
  再说四爷吧,情况能稍微好一些。属于小学毕业,初肄业,要非说初化水平,勉强算够格。
  回头两人考北大了,结果一定不是喜大普奔,而是接受一拨又一拨的调查,原因作弊!
  别说没事,这时候为了个大学名额,什么事闹不出来。一封举报信,后果得在监狱里呆半辈子。什么自学不自学的,这些东西没人查没事,要有人查,那你得说清楚。自学的,学了哪些?从哪里学的。练字的本子呢?看了哪些书,从哪里弄的书?一个谎言得需要无数的谎言去掩盖,根本经不住查证的。
  好似眼前除了继续干农活,别的招也想不出来。
  这个时候还是生产队,队里还有自己的饲养场。
  猪牛羊都有。
  如今的饲养场俩人,负责投喂牲畜。其一个是四爷的大哥,那个据说是挑水腿都打晃的金满城。
  他其实在饲养场干活都吃力,抱着一堆草看着都没人家一个姑娘抱的多。但人家算是有手艺啊,高毕业跟着一个老兽医学了点技术。如羊要,猪要煽了,这些活他行,再是打针了。人家给开了药,他能下手打进去。这在当时,是了不起的手艺。整天在饲养场混着,拿着九分的公分,顶个壮劳力。
  这会子到了地方下草,四爷肯定不叫林雨桐干的,他自己利索的都干了。靠在车边跟林雨桐说话,“镇的畜牧站要人……我这几天过去瞧瞧……临时工……你先过去一段时间……”
  这个时候的临时工,其实后来差不多的都转正了。
  四爷是想走这个空子。至少暂时性的,不用的再干苦力了。过段时间该收麦子了,更累。
  林雨桐现在还属于两眼一抹黑的状态,他说行行。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她也没细细的问,只赶紧道:“要钱吗?”这个时代的人民币,还存着不少。
  四爷摇摇头,“不用!”五个大小伙子一间屋子,衣服都是胡乱的拉着穿,还钱呢。啥也放不住。
  那他是怎么办到的,林雨桐不能知道了。
  说着话,一抬头瞧见他嘴皮都裂了,这是渴的。可一瞧,都在饲养场的水瓮里舀凉水喝呢。这么多人一个水瓢。
  咋喝?
  只得忍着了。
  第二天林雨桐找了个罐头瓶,带了一瓶子凉开水去。先得放到低头的树下,用一堆草盖着。跟四爷说了,他才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过去喝点。不是不敢叫人看见,是看见了大家都要喝。自己煮了半晚的瓶子不又白搭了。给面盖草,别人以为是有人留着自家喂鸡的。这种有主的东西,基本是没人去动的。
  两人跟做贼似得,说个话跟地下党接头,递个东西吧,都地下党传递情报还困难。
  老太太的一双眼,整天跟个探照灯似得,稍微回来的晚一点,能审半个小时去。
  今儿一罐头瓶的水喝完了,老太太进门问,“一个人喝的?”
  “嗯!”林雨桐应的面不改色,“喝了外面的水肚子疼。”
  赶紧往自己的身体扯。
  老太太的表情这才好点,“以后那水是不能喝。”
  其实老太太的生活周围人家的都生活都精致,大户人家的日子过过,再怎么穷,没见老太太都收拾的利利索索的。何况,老太太是真不穷。
  要么说小老太太是聪明人呢。当年那大官男人走了,给她是留了钱的。那时候是银元,金条。这些玩意老太太没叫露面。藏了!还跟着大老婆看人家的脸色过日子。为什么?不是知道她走不了吗?想走也行,随身的东西那些儿女都搜呢。一旦翻出来,东西留下,人走!当年好多人家都是那样。所以老太太不走,说了,走了她怎么活啊。她没孩子,老爷子没给留家产财产。这话大部分人都信。谁有钱谁愿意低人一等?结果老太太受了几年磋磨,其实新社会了,说是磋磨,那也不过是家务活多干点。再欺负的狠了,有人出面管了。等没人养她了,她还得了半拉院子。对外的形象是可怜!可林雨桐知道,那老枣树下面,老太太埋着好东西呢。偶尔也拿出一个银元来,去隔壁的县城换成毛票用了。不显山不漏水的。
  所以,这姑娘跟着老太太其实真不算是吃苦了。
  没吃过的苦的孩子,老太太当然舍不得再叫孩子到别人家去吃苦的……
  作者有话要说:先说一声,这个故事可能会很长。以家族为点,时间线会从五六十年代一直到今天。本来这个故事是要单独成书的,但代更君一再的烦我,说将四爷和桐桐代入里面也很有带感。这才改了一部分大纲,有了如今这个故事。故事另外成书,原本分了三卷,三代人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经历不同生活的故事。如今改了,效果会如何,还不知道。我努力的写,大家勉强的看,先这样……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将武器取出,否则的话,它已经有些要抵挡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强也是要不断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脉之力消耗过度也会伤及本源。
  “不得不说,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现在我要动用全力了。”伴随着曹彧玮的话语,凤凰真火宛如海纳百川一般向它会聚而去,竟是将凤凰真炎领域收回了。
  炽烈的凤凰真火在它身体周围凝聚成型,化为一身瑰丽的金红色甲胄覆盖全身。手持战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视着美公子。
  美公子没有追击,站在远处,略微平复着自己有些激荡的心情。这一战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情绪却是正在变得越来越亢奋起来。
  在没有真正面对大妖王级别的不死火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她的信心都是来自于之前唐三所给予。而伴随着战斗持续,当她真的开始压制对手,凭借着七彩天火液也是保护住了自己不受到凤凰真火的侵袭之后,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这百年来,唐三指点了她很多战斗的技巧,都是最适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还有刚刚第一次刺断了曹彧玮手指的那一记剑星寒。在唐三说来,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经过他的略微改变之后教给了美公子,都是最为适合她进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对唐三心悦诚服起来。最初唐三告诉她这些是属于神技范畴的时候,她心中多少还有些疑惑。可是,此时她能够越阶不断的创伤对手、压迫对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为差距之下怎么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众位皇者无不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当凤凰真炎领域出现的时候,他们在考虑的还是美公子在这领域之下能坚持多长时间。白虎大妖皇和晶凤大妖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出手救援的准备。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们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美公子竟然将一位不死火凤族的大妖王压制了,真正意义的压制了,连浴火重生都给逼出来了。这是何等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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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曹彧玮内心所想的那样,一级血脉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回事儿啊!更何况还是在天宇帝国之中名列前三的强大种族后裔。论底蕴深厚,不死火凤一脉说是天宇帝国最强,也不是不可以的。毕竟,天狐族并不擅长于战斗。
  可就是这样,居然被低一个大位阶的美公子给压制了。孔雀妖族现在连皇者都没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还是一名九阶的存在,还在参加祖庭精英赛。而半年多之后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给她几年,她又会强大到什么程度?她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成就皇者?在场的皇者们此时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因为美公子所展现出的实力,着实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头微蹙,双眼眯起,不知道在思考着些什么。
  从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够更好的延续,为了让妖精大陆能够始终作为整个位面的核心而存在。
  为什么要针对这一个小女孩儿,就是因为在她当初夺冠的时候,他曾经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也从她的那个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强烈的威胁。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威胁,威胁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护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导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杀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回归之后,说是有类似海神的力量阻拦了自己,但已经被他消灭了,那个叫修罗的小子彻底泯灭。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属于修罗的那份气运存在了。
  所以,只需要再將眼前這个小姑娘扼杀在摇篮之中,至少也要中断她的气运,那么,威胁应该就会消失。
  但是,连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没想到,美公子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来,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还能够与大妖王层次的一级血脉强者抗衡。她展现出的能力越强,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够从她身上感受到威胁。而且这份威胁已经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了。
  曹彧玮手中战刀闪烁着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全身杀氣凛然。一步跨出,战刀悍然斩出。天空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炽烈的刀意直接笼罩向美公子的身体。
  依旧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脸色不变,主动上前一步,又是一个天之玄圆挥洒而出。
  战刀强势无比的一击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场都是顶级强者,他们谁都看得出,美公子现在所施展的这种技巧绝对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对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强大的多,但却就是破不了她这超强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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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没有谁怀疑这种能力的由来,毕竟,孔雀妖族最擅长的天赋本来就是斗转星移。她这技巧和斗转星移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公子这次化解曹彧玮的攻击之后却并没有急于攻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曹彧玮眉头微蹙,这小姑娘的感知竟是如此敏锐吗?在他以火焰化铠之后,本身是有其他手段的,如果美公子跟上攻击,那么,他就有把握用这种手段来制住她。但美公子没有上前,让它原本蓄势待发的能力不得不中断。
  战刀再次斩出,强盛的刀意比先前还要更强几分,曹彧玮也是身随刀走,人刀合一,直奔美公子而去。
  美公子手中天機翎再次天之玄圆,并且一个瞬间转移,就切换了自己的位置。化解对方攻击的同时,也化解了对方的锁定。而下一瞬,她就已经在另外一边。曹彧玮身上的金红色光芒一闪而逝,如果不是她闪避的快,无疑就会有另一种能力降临了。
  拼消耗!她似乎是要和曹彧玮拼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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