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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前世(三合一)

满级大佬养娃中 火鲤 13510 Mar 28, 2022 8:06:47 PM
  有人从高墙上那个,只能容许婴儿爬进爬出的通风口进来了,宇文洮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这么想着。他半梦半醒间,总是感觉自己正在和谁吵架,手上稍微一用力,便把人推倒。
  “老爷!你怎么能这样对妾身呢,我做错了什么?!”
  被自己推倒的是个女人,她还大着肚子,看上去有**个月大了,被他这样一推身下就有水跟血冒出来。宇文洮吓了一跳刚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或者说,他一张口说出来的话跟声音都不是他自己了。
  他很清楚的听见自己骂那女人不守妇道,不知廉耻:“你连自己的丈夫都认不出来吗?你这个贱人,我和二弟就是生得再相似却也是有不同的,我和你结婚两年,你还认不得?”
  “老爷你在说什么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哪来的什么兄弟?!你难道忘了吗,我们俩结婚的时候你可是说自己是孤儿没有亲人了,你难道是骗我爸妈的吗?!”
  宇文洮好像又在发火:“贱人还敢跟我提你那对没良心的父母?呵就算你还是那个千金大小姐,那又怎么样呢你现在是我宇文家的媳妇,你们看不起我为什么还要让我娶你?”
  “老爷我不知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这个孩子确实是我和你的啊!”年轻妇人伤心死了,她很早就听说过这女人怀孕后性格上会有些变化。
  没想到她自己到还没怎么样呢,跟自己结婚两年的丈夫却变了个人似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好了,让刚出去做生意回来的丈夫这么生气,难道家里有下人胡言乱语?
  肯定是有这回事,要不然平常和自己恩恩爱爱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向自己动手?她这么一想,倒是自己把自己给安抚好了,忍着剧痛朝宇文洮伸手:“老爷,救救我……”
  “你先回答我,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种?!”
  “老爷您到底是在说什么啊,我只有你一个男人,这个孩子不是你的还会是谁的?”自己就是曾经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但在和现在的丈夫结婚之后,一直深居简出。
  她自问自己对得起所有人,更是对得起自己的丈夫,她跟前夫是双方父母辈安排的联姻,婚后不合还家暴,所以她回家跟奶奶哭诉,在奶奶的主持下和前夫离婚了。
  后来父母嫌弃她是个离异归家的灾星,又给她安排了一门亲事,就是现在的丈夫。一开始她也嫌弃过对方,结婚之后对方并不像前夫那样动辄对她打骂,慢慢地她就敞开了心扉。
  虽然她们夫妻同房的次数不多,丈夫也总说自己年纪小,不愿意伤害她。因此他们结婚两年才有这么个孩子,她欢喜的很,前段时间丈夫对她也很是呵护,很关心孩子的。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出去跑了一趟生意回来,丈夫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好像还怀疑自己的孩子血脉不纯?这怎么可能呢,自己可是他的妻子啊,他怎能这样怀疑自己……
  宇文洮:“我直到今天才从鄄州和当地盐商谈完生意回来,我都快一年时间没碰过你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还用我说?何子筠你别把我当村口的那头老驴一样糊弄!”
  “什么?怎么可能,你,你不是去了云昆城把咱们的丝绸茶叶卖完了就回来了吗之前,你还给我带了项链当礼物呢你忘了?老爷,你可不要吓我啊……”怎么可能,一定是骗她的。
  宇文洮只觉得自己现在附身的人肺都要气炸了,转头喊来自己的随从,“栓子你跟太太说,咱们从云昆城出来之后去哪里了。”被喊作栓子的年轻小厮不敢撒谎,一五一十的说了。
  他们主仆一开始带着两船的货物去云昆城,当地的西洋人比较多,丝绸跟茶叶很快就卖光了。之后他们也从西洋人那里换来了很多外国玩意儿,就改走陆路边做生意边结交人脉。
  这几个月时间里他们给家里写了好几封家书,没想到一回来就听说太太有身孕了,府邸门口的门房还一脸得意想要讨红包,老爷没有当时发作就已经是跟给太太面子了。
  栓子还说:“太太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跟我们一起回来的那些流商,牵梦楼的大东家这一趟和我们老爷巧遇了,两人是结伴回来的,他也可以为老爷作证。”
  “别说了,别说了!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那明明就是老爷你啊,他跟你长得一模一样,还知道我的小名……”何子筠快被这个事实给吓死了,怎么会,她难道真的和小叔子?
  不,不是这样的,一定是他们在骗自己。
  宇文洮原本想听听看这个男人又会说什么,眼前的画面一转,他发觉自己和已经生完孩子的女人,一家三口坐在一辆民国初期的福特小轿车里,正在朝某个地方赶路。
  看上去他没有经历过的几年时间里,女人还是把孩子顺利的生了下来,那个小孩长得和自己好像,宇文洮腹诽着。
  车子很快开进一条不知尽头在何处的山路,最后七拐八弯的进了一座深山,山谷里的石子路很是颠簸。摇摇晃晃的车程感觉能把他整个人都给抖散架了,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一下车,宇文洮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村口的树上光秃秃一片叶子都没有,地上都是黑漆漆的。树上还挂着一些已经被风干了的尸体,看到这一幕,宇文洮忍不住吐了。
  他是真的吐了,被他附身的这个男人也吐得天旋地转,耳边传来一道嘲讽:“大哥,咱们兄弟多年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废物!你这是拖家带口回来投奔弟弟我么?呵。”
  “宇文风,你要是还把我当大哥,就把你的女人跟儿子认回去。”宇文洮听见‘自己’这样说,何子筠早在看见两个丈夫的时候便明白了一切,她捂着自己和儿子嘴缩在车里。
  司机已经下了车,来开门了:“太太,小少爷请下车。”
  “妈妈,为什么有两个爸爸?”何子筠儿子好奇的问。
  宇文洮听见那个站在村口高墙边上的男人,颇为好笑的冲孩子吹了个口哨:“什么两个爸爸,老子才是你亲爹。宇文石你真是够窝囊的啊,就算是被戴了绿帽子也还是不愿意跟这个女人分开。”
  “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现在你什么都得到了,可以放过我了吗?!”宇文洮被动地走过去跟宇文风打架,宇文风和自己长得也太像了,难道俩人真是双胞胎?
  他还没想明白,宇文风就一把拧断了宇文石的胳膊:“大哥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小时候我被人抓走,你没有把我救回来,又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原谅你这个哥哥?”
  “嘶~宇文风你有种就杀了我,否则我决不允许你再这样继续为非作歹,你修炼的这些邪门歪道除了害人性命还能给你换来什么,你别再执迷不悟了,妈已经死了!”
  他越是大声,宇文风就越是疯魔:“我的好哥哥你可真是没良心啊,小时候妈妈为了我和你受了多少罪,你和我亲眼看着她被这村里的人沉塘活活淹死,你难道不想给她报仇?”
  宇文石当然想给母亲报仇了,可是他不会像宇文风这样大开杀戒,就他查到的消息,宇文风不光杀光了村里人,连路过的商队跟普通路人都要抓上山来献祭他的大阵。
  他已经不是自己的弟弟了,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他只恨自己发现的太晚,没有第一时间阻止弟弟的恶行,他这样大开杀戒和当年的那些村民有什么两样?他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听那位老道长的话上山学艺,而是进城当学徒去了。
  他宁可不要这些荣华富贵,也不愿意让那些无辜的人被迫枉死,他想跟宇文风讲道理,可惜他没那个机会:“你觉得把全天下的人都杀光了有意义吗?妈妈不会复活的。”
  “这就跟你没关系了,只要你给人告密,我会一直在这里好好准备我的献祭大阵,总有一天我会让妈妈重新醒过来。”
  宇文风看上去十分自信,仿佛是已经掌握了什么天大的机密,宇文石看到这样的弟弟,便知道自己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他回到车子前把车里的女人跟孩子拉下来。
  又把她们的行李扔到了地上,“这孩子的名字叫嘉树,宇文嘉树。二弟,我希望你能好好教育这个孩子,毕竟也可能是你这辈子唯一的骨肉了,我走了,你保重!”
  宇文石虽然不喜欢看到弟弟一直错下去,但也不愿意看到其他玄门高手对他痛下杀手,所以他根本没打算去向玄门协会告密。下山的车子出故障,司机踩不住刹车,冲下了悬崖。
  山上,宇文风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似的,冷眼瞥了眼被留下来的女人和孩子,还是松了口带着两人进村了。
  被改造以后的这个村落里,活下来的人都是宇文风的手下,还有一些是用稻草跟旧衣服做的假人。整个村子的氛围阴森森的,何子筠牵着儿子的手,颤颤巍巍的跟在他身后。
  忽然前面的男人一个顿步,回头冲她森然一笑:“何子筠,你连自己的男人都认不出来,你是怎么说服我大哥把这孩子生下来的嗯?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我更不喜欢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又是何时交换身份的?他不会丢下我们母子的,我相信他,我是你的大嫂,希望你能尊重我一点。”何子筠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已经死了。
  宇文风把母子俩带到一个院子前,对门口的两个婆子道:“以后她们母子就住这儿了,你们好好把人看着。”
  何子筠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和儿子一道被力气大如牛的婆子推进了院子里,一回头肚子上就被砸了两个包袱。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和儿子这是被宇文石抛弃了。
  她想哭又哭不出来,宇文嘉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好奇的在院子里到处看到处瞧。宇文洮看着母子俩在这里生活了几天时间后,那孩子又被宇文风给抱走了。
  他清楚记得当时车子冲下悬崖后,砸在了河流岸边的石头上,自己和司机当场死亡。而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梦会有这么长的时间,他都发现自己是灵魂状态了,还没醒过来。
  半夜,何子筠在院子里的水井边洗衣服,儿子的衣服每天她都会拿出来洗洗晒晒,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
  宇文洮知道,何子筠这是因为被禁足又失去孩子之后得了抑郁,已经分不清什么时候是清醒的,什么时候糊涂了。
  她拿着洗衣的棒槌在小小的一件中衣上拍打,打着打着她的一颗牙齿掉了下来,鬓边有花白的头发落下来。不知不觉间这个女人已经老了几十岁,宇文嘉树再也没来见她过。
  宇文洮想出去转转,他之前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没想到这会儿去成功的穿透了院墙来到了村里的巷道上。
  宇文风和宇文嘉树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他跟着几个抬着桑枝柴的人走,大晚上的这群人不知道在干甚,弄这么多桑树的树枝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是弄来烧火的?
  村里最大的房屋院子里架起了一个大大的火架,宇文嘉树和宇文风两人分别躺在火架上的柴堆上,身上盖着红色与黑色的袈裟。有人把桑树枝放在宇文风躺着的柴堆周围。
  然后,宇文风开口让人点火。
  洒了油和高粱酒的柴堆很快就烧了起来,火光冲天,宇文洮注意到火架台上还用血画了很大的一个符咒,他不认识。
  但却把那符咒的样子给记了下来,或许以后能派上用场。
  大火很快把宇文风宇文嘉树淹没,这些宇文风的手下却没有一个人惊慌害怕,甚至她们还高兴的手舞足蹈,像是在开什么庆祝会似的。
  大火之中,有一道黑影在摇曳的火光中慢慢向旁边的身体中窜,天边一道炸雷落下来,带来一场诡异的大雨。这些雨水落下来站在人的皮肤上,便会让人立即昏迷过去。
  天雷不止一道,接二连三的几道滚雷落下来将柴堆劈了个粉碎,但似乎还是迟了一步。宇文嘉树从火光与雷电之中缓缓站起来,仿佛看见了灵魂状态的宇文洮,挑衅的笑了一笑。
  宇文洮尖叫着从噩梦中醒过来,浑身都是被冷汗打湿了,他手背上有东西刺了他一下,让他很快回神:“这是哪里?”
  “哟,宇文少爷你醒了呀。”开门进来的是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少年,他手上端着一个白色搪瓷盘,装着一碗白粥跟一杯水和一些药片,“你可算醒了,你烧整整一夜了。”
  宇文洮有些懵:“咳咳,我不是被关在地牢里了吗?是你救了我?谢谢……”
  “唔不是我救的你,我虽然已经炼气中期了,可是还没学过缩骨功,是姜师兄把你从地牢里带出来的,你昨晚上烧得可狠了,姜师兄说你要是上午还不醒,就该送医院了。”
  说完,这少年又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对了我姓张,弓长张的那个张,你叫我兆林或者小张都可以。你先把药吃了,我出去找叶长老和姜师兄过来给你看看。”
  “谢谢。”宇文洮在张兆林的帮助下半坐起来,背后放了两个枕头当靠垫,他还把一张小卓子给支开放在床上。ъīMiιóμ.cοm
  张兆林出门前又提醒他别忘了喝几口粥,宇文洮已经绝食几天了,每天都靠着那一瓶矿泉水苟活着。每天喝一点点,快要绝望的时候就会提醒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能就这么死了。
  他吞药的动作也很缓慢,有些像刚学会自己动手吃饭的小孩子,手腕没什么力气,好在张兆林端来的水杯里有吸管,可以方便他喝水。他刚把药吃下,就又来人了。
  叶无霁他之前见过,所以是认识对方的,也知道这位看上去年纪轻轻的叶先生其实是龙组内部的高层人物。
  倒是叶无霁身边的人他没见过,想也知道,这就是刚刚那个少年口中提到的姜师兄了。宇文洮身体虚弱没办法就坐,因此吃了几口白粥就又往下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看天花板。
  叶无霁看了眼病床上的人后,很轻声地说道:“宇文洮先生,这位是少林药局俗家弟子姜忻,也是我们龙组的成员之一,你可以放心接受他给你检查身体。”
  “宇文先生这么年轻,绝食抗争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姜忻穿着浅蓝色的棉麻道袍,不清楚的还以为他刚参加什么汉服展活动回来,“把手给我,我替你把把脉。”
  宇文洮十分听话的将右手递给他,姜忻把他右手搁在一块冰冰凉凉的玉质脉枕上,一枚金针二话不说扎进了胳膊上的一个穴位里,疼得宇文洮当场龇牙:“好痛,你做什么?!”
  “呵呵宇文先生别激动,我这是在帮你定魂。你昨晚烧了一夜现在刚醒过来,气虚阳衰阴火旺盛,极容易再次经历魂魄离体这样的意外,金针定魂可以帮你很快稳定下来。”
  姜忻说话一套一套的,宇文洮一个字都没听懂。
  把脉半晌,姜忻松了口气:“没什么大碍了,接下来就好好休养,先吃几天流食把身体养过来,再用一些补品好好弥补一下亏空就差不多了,不会危及到性命,你可以放心。”
  “谢谢你们,我还没问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叶无霁:“当初我师妹不是给了你一面白玉水银镜么?只要它在你身上,方圆十里范围之内我就能找得到你。”
  “如此说来,还是唐小姐帮了我。”宇文洮意识到,自己好像欠了人家唐霜霜小姐一笔很大的人情,这笔人情债还不是自己能够随便用钱或者什么珠宝偿还得起的。
  叶无霁:“白玉水银镜我已经替你收好了,等你恢复之后我们这边的行动也差不多到了收尾的阶段。这些天你就先安心住在这儿,宇文泠那边你不用担心,他现在找不到你。”
  “我能问一下,他跟宇文风是什么关系吗?”
  做了那样一个稀奇古怪的梦,宇文洮就算是再傻,也察觉出来这个从来没见过的二哥跟自己是有渊源的。他想知道真相不想一直被蒙蔽,二哥要杀自己,总得有个理由吧?
  姜忻望了一眼叶无霁,笑眯眯地朝宇文洮摇摇手指:“你暂时还不需要知道这些,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们自然会把真相都告诉你。保重自己,别让你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姜大夫说的对,你先把身体养好了,其他的事情现在不用去关心,多注意自己。”叶无霁跟姜忻一起离开。
  没多久张兆林又来了,这次他是给宇文洮送手机来的,“这些东西都被宇文泠扔到海里去了,这手机是你大哥宇文涿给你准备的,已经装了sim卡,你还记得通讯录么?”
  “拿给我吧,我自己试试能不能默出几个号码来。”
  张兆林把手机给他,又说:“你记得把粥吃完,你现在的肠胃很虚弱不能吃重盐重油的食物,姜师兄说你估计要连续吃上一个星期的粥呢。吃粥还是管饱的,你别嫌弃哈。”
  “没有,能有一口饭吃就很好了,我怎么会嫌弃。”
  宇文洮发现这个新手机没有设置密码锁,指纹锁也没弄,所以就先给手机设置了两道锁。然后重新适应了一下手机上各种app的功能,才又努力撑坐起来埋头吃粥。
  张兆林全程就坐在房间里的一把椅子上,手上拿着一个平板不知道是在看什么,津津有味仿佛眼睛都要钻进去了。
  宇文洮原本的手机联系人也没几个,最重要的号码就是妈妈的,他循着记忆把妈妈的号码背下来,存在了手机里。之后又登陆自己的社交软件,微信,企鹅,还有微博。
  关于他失踪的这几个月,网上安安静静,根本没有人会去关心他这样一个素人。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很招人厌烦,但没想到连自己的经纪人,自己的堂姐宇文清清都没关心半句。
  他心里有些难受,很快就红了眼圈,好想哭啊。
  ……据说,这是一条分界线……
  如泣如诉幽怨难解的箫声,在刚下过一场雨的山中响起,高高的望天崖上,一头白色的梅花鹿正伸长了脖子,去吃悬崖边上一株榆树的叶子,另一边,长身玉立的女修手持竹箫。
  女修穿着红色传统魏晋汉服,长长的头发用檀木簪撩起一半来绾了一个发髻,多余的头发用白色的缎带绑在脑后。
  缎带两头各挂着一颗小银铃,轻风吹来,银铃互相碰撞发出轻微的响声。女修的箫声渐渐低沉,好像走进了一幅良人生生分离被拆散的场景,一对有情人最终无奈被分隔天涯。
  不远处,一台机器正对焦照着女修的背影和白色梅花鹿进行录影拍摄。大约有半个小时,一声“咔”,让这位女修跟梅花鹿都仿佛被戳破的气球似的焉了下来。
  女修手都快酸死了,一撒手,边上跑出来一个短发女助理:“我的天呐瑶瑶姐你刚才演得太仙了!我差点儿没反应过来这是在拍戏,呜呜呜你莫不是什么神仙转世?”
  “害,这还不是唐导教得好嘛。”顾瑶自从上次野外求生综艺遇到了一些荒诞陆离的事情后,整个人就跟去了新大陆走了一圈似的,暗戳戳的拜了一位玄门大师当师傅。
  两人聊了一个多月,对方告诉自己他是长白山无问宗的弟子,所以当得知自己要来长白山拍戏的时候,顾瑶很激动的联系了这个网上聊得嗨的师父。
  她这场戏拍完,下午就没事做了,她准备去和师父面基。
  助理邬秀知道她要去见网友,赶紧劝她:“瑶瑶姐,咱们都不认识他,万一人家是个骗子呢?要不我们等下午收工了和唐导他们一起回去?无问宗那么大的一个门派也跑不了。”
  “哎呀怕什么,无问宗肯把外围场地借给我们拍戏,都已经是看在唐导的面子上了。我们只是去见个网友而已,再说要是我师父真是无问宗弟子,他难道还能违背师门条例?”
  邬秀:“行吧,我先说明哦,我不会打架的。”
  “哈哈哈谁要你打架了,好好跟着我,以后我跟我师父学几手降妖除魔的招式给你漏几手。”两人一路说说笑笑,下山的路上还碰上几个群演,今天这场戏拍的都是雨后场景。
  群演们扮演的是上山求学的凡人,山路很宽倒是不担心会拥挤,两人到了山脚下看到一辆mini车。车上没有人,附近也没看到车主人,两人没觉得奇怪,打算先回无问宗。
  几头狍子忽然从路边的雪松后跑出来,跑得太快把邬秀给踩了一脚还,落后的那只狍子还跑回来让邬秀撸了自己一下算是赔罪了。狍子们可可爱爱的,踩着人了可真痛。
  邬秀觉得自己的脚趾好像都被踩断了,顾瑶扶着她,“我们去前面的那个树桩子上坐一会儿再走,这附近野生动物太多了,还是的小心些我们。”邬秀点头,她打算看看脚。
  小白鞋脱掉,脚上穿着的浅色船袜,脚趾没什么大碍就是刚被狍子踩了有些红肿。顾瑶从包里拿了一小瓶洗手液,等邬秀把鞋袜重新穿上了,挤了一点凝胶在她手心。
  邬秀搓了几遍手,借着顾瑶的力道站起来:“明天有一场戏要拍你和宋哥的对手戏,唐导之前说要在狍子林拍,害不知道明天这些狍子会不会觉得自己被打扰了发起怒来。”
  “应该不会吧,狍子林不一定就有狍子。”长白山狍子很多他们都是成群结队的生活在一起的,东一个旮旯西一个旮旯的分成了好几个家族,听说这些狍子的繁殖期就在暑假。
  也许刚刚那群狍子是去相亲的,是吧是吧,连人类到了年纪都会被家长催促去相亲呢,在狍子界也有这个传统?
  邬秀抓了抓头发,“我们快回去吧,感觉这天好像又要下雨了。瑶瑶姐你跟你师父约好面基的地方了吗,无问宗好大的,我们不会迷路吧?”无问宗前后左右四个大门呢有。
  四个大门对应四座宫苑,前院被借给她们剧组的暂住了,但是其他三个地方好像不是对外开放的,听说这些比较出名的大门派历史悠久,轻易不会给外人看见自己真正的面目。
  顾瑶欸了一声,赶紧拿出手机给师父发消息,确认了见面的地点之后,两人走得越发快了。
  无问宗问仙台,介于外门和内门之间的一个十米宽的演武场中间,平素这里都是无问宗内门弟子与外门高阶弟子修习无问宗基础剑术的场地,晨课在上午十点之前就结束了。
  晨课之后,演武场上很少再有人,基本上都回去修行的修行看书的看书,或者是找上一两个同门去钻研剑术去了。
  岳飞鹏老远就看见了顾瑶跟邬秀两人,老实说,尽管之前就知道自己在网上收的徒弟是个女子,没想到对方是顾瑶。难怪小徒弟一直在微信上说她来长白山了,可以跟自己面基。
  “咦,这不是岳道长嘛?!”邬秀离得近了,也把问仙台上的一个年轻人给认了出来,“瑶瑶姐,你师父是岳道长啊?!真好欸,我还以为是个什么白头发长胡子老头。”
  “师父?”顾瑶试探着喊出声。
  岳飞鹏点点头:“上来吧,你我师徒第一次正式见面,为师给你准备了一些小玩意当做见面礼。你且看看有无你需要的,这次相见没来得及准备更好的,下回再送你。”
  “不用客气了师父,我只是刚跟着你学了一些小法术,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好像都太高深了,我不会用呀。”顾瑶说。
  “都是一些基础的小法器,如同你这般刚接触术法的人使用是没问题的。”他双眼微微阖目,脸上露出打气的神色释疑道,“你若是不会用,为师也会教你的,放心。”
  “那就,谢谢师父了。”顾瑶也不客气了,把石桌上的东西挑挑拣拣,拿起一条银质的长节鞭和一把桃木小剑,“师父我就要这两样当防身武器好了,其他的您收回去吧。”
  “嗯。”岳飞鹏大手一挥,桌面上其他的物件便被他收入了自己的纳戒中,这一手更是让顾瑶邬秀两人看得眼热。
  邬秀退到外面来,让师徒两人单独说话。不知岳飞鹏和顾瑶教了些什么,两人离开问仙台回住处的路上,顾瑶整个人都兴奋的不得了:“瑶瑶姐你没事吧?发烧了吗?”
  “嗨呀我才没有发烧呢,臭丫头你居然诅咒我。”
  邬秀赶紧赔罪:“对不起嘛,可是你这一路上都在傻笑,到底发生了什么呀。岳道长跟你说什么了你这么高兴?我的姐啊你别是看上人家了吧,听说无问宗弟子不兴结婚的哈。”
  “你误会了,我跟我师父又不是在演电视剧,还能跟小说剧本里似的师徒变情人。我笑是因为我高兴啊,你知道吗我师父刚跟我说,我有成为无问宗正式弟子的潜质!嘿嘿。”
  “啊?!完了完了,你要是跑去跟人家修道了,我怎么和蔡姐还有顾伯伯他们交代啊我的姐,你可不能把我撇下!”
  顾瑶:“我以前一直觉得修道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没想到今天师父跟我解释了一番之后,我突然大彻大悟。我感觉自己的前二十多年都白活了,我要为我自己而活!”
  “……瑶瑶姐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找个医生来给你瞧瞧脑子,看看你是不是被人家岳道长给洗脑了。”邬秀把人拉进屋按在座位上,又马上出门去找了没去剧场的剧组副导演。
  听说顾瑶准备出家,副导演一口烟差点儿没把自己呛死。
  下午果然又开始下雨了,剧组回来的时候出了道具组,几乎都被淋成了落汤鸡。那些群众演员拍完今天的这场戏之后都被剧组安排的车送走了,群演住的地方在一个小镇上。
  虽然是夏天,但在长白山却一点暑意都感受不到,尤其是刚下过雨,连空气中都带着几分秋寒。雨后天边出现了一道七彩的彩虹桥,从望天崖那边一直延伸到长白山外围。
  很漂亮的一幕,顾瑶拿手机把彩虹拍了下来。
  六点多的时候,剧组送来今天的晚饭,今天下雨镇上的送餐车没办法过来,所以是剧组自己人做的晚饭。食材都是跟人家无问宗厨房那边买过来的,肉有鱼鸭,米饭稍微硬了点。
  顾瑶与邬秀两人住在一起,吃完也是一起,两人正在抱着平板看相声节目,外头有人喊什么救人之类的话。
  两人对视一眼,把平板关了,放下碗筷出门来,是剧组道具组的一位师傅:“唐导,我刚刚看到外边的沟里趴着一个人,看样子是受伤了,你看这怎么办好呢?”
  “在哪?”唐导问。
  对方比划了一下:“在我们从望天崖那边回来的路上,也就是路边有一排树桩子的那里,那地方像是一个石桥,底下其实是条水沟。我因为要搬机器,没法下去救人。”
  这人做的也没错,这些剧组的设备是他负责看管的,出了问题最后是要追究他的责任的。他可赔不起这些高达几百万上千万的设备,何况那个人也不知死了没有。
  要是他冒着赔钱的风险去救人,人家早就死了,他不是冤枉?这时候他良心上也有些不安,但比起一个陌生人,显然还是自己的工作更重要,他还要养家糊口,可不能把这活丢了。
  因此当他辨认出那是个人后,就赶紧把设备车给推了回来,刚把道具车送去库房,就来找人准备回头去救人了。
  唐导看了眼剧组中的男生,点了几个人跟他还有人家道具组的师傅一起出发,七八个人拿了一些绳子跟一抬担架。来到道具师看到人影的地方时,有狍子守在水沟里的男人身边。
  看到人类过来,那只小狍子有些紧张的叫了几声,屁股上开出白绒绒的两团棉花。站在石桥上的几个人类:“……”
  半晌,那小狍子好像是知道这些人是来救人的,所以主动离开了。小狍子一让开,唐导就让人下去把受伤的男人抬到担架上,然后接力把男人从水沟挪到桥上来再抬回无问宗。
  就在所有人一门心思救人的时候,谁也没发现,那个背朝天趴在水沟里的人,却忽然睁开了眼睛,诡异的咧开了嘴。
  山中起了雾,不知不觉就把来路跟去路给遮挡住了,视觉受限大家不自觉的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帮忙照明。
  冷,这时候所有人都下意识后背一激灵。
  唐导也伸出手帮忙接担架,意外同时发生,那担架上的人突然一个暴起拉着旁边的一个人就摔了下去。两人一道从上游被水流冲到了下游,短短几秒钟,就有一具干尸冒了出来。
  “啊!是鬼,是鬼!”
  “这什么东西啊,包子没了?!包子,包子!”
  那先前一直装虚弱的人也终于露出他的真面目,他的五官一半是人一半是犬,他一张嘴便是獠牙伸出猛地扑向桥边的一个人,旁人很快把对方拉开,“卧槽!我屮艸芔茻……”
  唐导真的没想到,自己来拍个戏,还能遇到这种邪门的事,他皱眉道:“打电话联系一下无问宗的师傅们,请他们出来帮忙解决一下。小包这孩子,唉,可惜了……”
  “唐导,没信号啊。”
  “我手机也没信号,什么时候变成飞行模式了?”
  “我手机自动关机了!?草!”
  “嘿嘿”那半人半犬的怪物突然跳上来,把唐导等人撵得到处跑,不知不觉他们这些人就跑进了一片林子。
  “鬣妖!你这畜生不知悔改,老道放过你很多次了,你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今天,老道就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个害人性命的祸患!”正当时,一满头花白的道人破空而来。
  鬣妖笑的猖狂:“你有本事就来杀我呀,没那个本事就少在大爷面前逞英雄,我已经吸了九十九个人,只要我再吸一个人,呵呵,恐怕你这无问宗的徐长老就该被我气死了吧!”
  “大胆孽畜!”徐青手上拂尘一扫,卷起一道罡风冲击过去,同时还伴随有数枚飞针:“当初就不该让掌门师兄对你一再宽容,没想到短短五年时间,你竟然害了这么多人命!”
  “呵,那些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反正他们无父无母无牵无挂,没有爱人没有子女,连自己都养不活。既然自己都不愿意好好生活,甘愿当乞丐,那我就成全他们好了呀。”
  鬣妖一副自己非常善良的态度。
  徐青气得牙抖,“你给我闭嘴!”
  鬣妖:“你这么啰嗦,也不见你打死我。垃圾!”
  “格老子的你这小妖懂不懂礼貌,老子是你长辈!你们鬣妖一族都这么没规矩的吗!?”徐青话不多说,挥舞着自己的法宝拂尘上前就是干。
  两人打的昏天黑地,但是始终没见鬣妖有败势出现。
  唐导几人站在这位徐长老画的安全线内,动也不敢动。
  这一人一妖打着打着就离开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还是无问宗的人发现情况不对出来寻他们。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满级大佬养娃中更新,第72章前世(三合一)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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