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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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1970年11月5日至10日，一个历史性的会议在兰州召开，会议部署在陕甘宁（鄂尔多斯盆地）盆地南部的黄土塬摆开五个成场，主战场为阳关，华坪、吴起地区。为了贯彻这个布署，打好这一会战，12月底，火炬油田会战指挥部，黄土塬会战誓师大会在阳关县城举行，阳关县城，晴空万里，蓝天碧云，一桥架南北，与县城毗邻的火炬油田会战指挥部设在阳关城桥北。过去是一片凹陷的空地，被迅速填平，用青砖砌了一道门围墙，围起来的指挥部大院占地约摸百十亩，北边黄土夯成的土城墙下面有一排窑洞，据说是当年359旅开荒时留下的，现在被利用起来，成了阳关会战指挥部，人员进进出出，步履匆匆，热火的场面掩盖了冰天雪地的严冬。
    指挥部大门正对着的地方，四辆嘎斯卡车，放下马槽车箱板，拼在一起，搭建了会场主席台，上面高竖着***画像，两边各插四面五星红旗。主席台左侧，一艘在蓝色海面上乘风破浪的军舰，占据了整幅画的下半部分，正中间印着“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靠***思想”的语录，它的右上角是一颗很大的红太阳，太阳当中的***头像正凝视着远方；会场右边横七竖八地贴满了横幅，写着“响应党中央***的伟大号召，油田会战誓师大会”。高举***思想伟大旗帜。高速度高水平的拿下火炬油田。坚决拥护国务院，中央军委81号文件。热烈庆贺火炬油田会战指挥部成立。指挥部驻地广大工农兵群众隆重聚会
    满怀战斗豪情参加油田会战，首批战士来到战区，受到会战指挥部和广大工人热烈欢迎。
    “工业学大庆”、“向大庆学习，向铁人学习”、“建设大西北，拿下大油田”、“热烈欢迎油田新战友”、“热烈欢迎兄弟油田职工“等大红标语。在灰黄一片的天地间，凛冽的寒风将这八面红旗撩拨得上下翻飞，在简易的主席台两侧越发显得扎眼起来。
    高音喇叭播放着《总路线光芒照四方》、《没有**就没有新中国》等歌曲。
    一队队参加会战的职工，排着队，打着旗帜，敲锣打鼓，还着整齐豪放的步伐，走入会场。此刻已经有一千余人按队列挤满了会址。
    初冬，寂寞的荒原锣鼓喧天，喇叭声震天，闲窝在家里的汉子们穿着破棉袄或老羊皮大衣，婆娘们穿着大裆裤裹着头巾，手缩在袖筒里，后面跟着吊着鼻涕的娃子丫头们，三个一堆五个一伙地围到了指挥部的大门外，来看“大戏“一样，用稀奇和看热闹的眼神瞪看着这些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解放军和穿着道道服的石油工人。
    他们是谁？从哪里来？是哪个单位的？什么工作？干什么来的？凑啥子热闹？没有人知道。
    在这片嘈杂震天的声响中，锣鼓声随着指挥部小会议室那扇木门的敞开而渐渐平息下来。五个中年男人相跟着走上主席台后，依次坐下，由于他们几个都穿着绿色羊皮军大衣，远远望去，分辨不出谁的官大官小，也看不出谁年老谁年少，都跟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一样。
    高音喇叭播放着:
    “咱们工人有力量
    嘿，咱们工人有力量
    每天每日工作忙
    嘿，每天每日工作忙
    盖成了高楼大厦
    修成了铁路煤矿
    改造得世界变呀么变了样
    开动了机器，轰隆隆的响
    举起了铁锤，响叮当……“
    钻井处和地调处的职工排列会场的两边，黑压压的一片，正在相互拉歌。《我为祖国献石油》、《我们的队伍向太阳》的歌声，响彻阳关的夜空。两幅巨大的横幅在阳关桥北拉开，上面分别写着：“热烈欢迎各油田的石油工人和解放军战士到火炬来！”“火炬需要你们来描绘新的蓝图！”
    真是不得了啊，在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甘肃这块曾经产生了中国石油精神核心人物王进喜的地方，技术人员，转业军人，从甘肃玉门，xj天山南北，四川巴山上下，汇聚黄土塬高原，来到这块土地上，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工人和兵娃子，这历朝历代哪有这移山倒海的气魄呀！”……大家议论纷纷，赞叹不已。
    齐副指挥一字一顿地说：“首先，我代表油田会战指挥部，向来自天南海北的转业军人，地方援调干部，各兄弟油田抽调的职工，表示热烈的欢迎！不论你来自工厂还是农乡，只要你来到了黄土塬，就是咱们火炬油田人！”言简意赅而又热情洋溢的欢迎词赢得了会场雷鸣般的掌声
    同志们，党中央、国务院派我们到西部的油田来搞工业建设，我们要有一种使命感！黄土高原欢迎你们，大西北需要你们！要把这场特殊的战役上升到能不能强国的高度上来！我们的使命在哪里？就在这黄土高原上！就在我们的手中！同志们！这里有的是什么呢？是苍凉的黄土川道，是荒无人烟的大戈壁，还有不长草的秃头山和地下的石油！一句话，这里是一张白纸……但是，我们有党中央、***的关怀，有省委的支持，还有人民群众无私的援助，还有！这沉睡在地下的宝藏！还有我们解放军敢打硬仗、百折不挠的英雄主义精神！还有大庆王铁人精神，更重要的是我党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和作风！因此，要想完成这一神圣的使命，我们要记住二十四个字：克服困难、艰苦创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自力更生、发奋图强！”这声音豪迈，震耳欲聋，惊天动地，好像在向黄土高坡宣誓，我们要将祖国这块荒原变为宝地，让它为祖国的建设发光发热。火炬油田将在中国西部的千里戈壁滩上诞生！
    掌声再次响起。
    王文汉，王军等人听得热血沸腾、摩拳擦掌，决心在这场特殊的战役中再立新功。
    会议第二项，由宋副指挥介绍油田情况和工作布署。他气宇轩昂地走到了麦克风前，声音洪亮地说：“1951年4月，在陕北、黄土塬、银川、河套等地部署了161的地质普查队，成立了西北石油勘探局，经过十年艰苦卓绝的努力，终于在甘肃阳关地区发现了胡家湾，曹渠，元城镇，张家洼，杜家阳渠，洪德城，唐台子，胡宗台8个构造，并在h县南边的曹渠子钻了第一口基准井，获得了三叠系油砂，在h县洞沟沙井子浅探井中，找到了白垩系油砂，对陕甘宁盆地石油的分布有了宏观。1969年12月，玉门局受燃化部指令，派遣了16名职工先期到达阳关县城，住在红光旅社，后从县革委会借得钟楼巷一个院子，挂牌成立“陕甘宁石油勘探会战筹备处”。此后在城西城墙下挖窑洞供后续大批勘探部队进驻。1970年8月7日，位于hp县城南的庆1井终于从侏罗系地层喷出了黑色的原油，多少人的期待和梦想，终于随黄土塬地壳之下喷出，这口日产原油吨的油井，奠定了火炬油田的第一口油井。”
    他的讲话也引起了震动，他们中有的摩拳擦掌，有的攥紧了拳头，暗自发誓，要立新功！都为这次加入到建设大西北的队伍中来而感到骄傲。
    会场上职工情绪激动，纷纷表示热烈拥护党组织决定，口号声此起彼伏，各单位领导纷纷上台讲话，表决心，挑战应战，非常激烈。
    钻井处的口号是“月上千，年上万，谁英雄谁好汉，打井进尺立标杆“，地调处的标语是“当勘探先锋，找地下宝藏“……
    王文汉作为基层队的代表，上台发言，他整理了一下军容，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上了主席台。我们做为军人，要一切行动听指挥，党指到哪里，就奔向哪里，我们要学习戈壁滩上胡杨扎根大漠的精神，走到哪里，在哪里扎根，发芽，成长，为了国家石油建设，我们来到了这荒凉的黄土高原上，要在这荒山野岭上、大戈滩壁上建设石油工业基地！我们决心以“战斗”的姿态、“冲锋”的精神、“拼抢”的意识，以全部的身心、燃烧的激情、快速的节奏，抢下任务书，按照路线图，定下时间表，立下军令状，来完成每一项工作。我们有决心、有信心、更有能力在黄土塬这张白纸上画出最新最美的图画，写出最新最美的文章！”王文汉铿锵有力的话语，感染了在座的战友们，他的发言好几次被人们热烈的掌声打断，他不得不停下来，向大家致意。王文汉的表情严肃、语调坚定：“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他环视了一下人头蹿动的庞大的会场。
    赵红霞一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也默默地注视着王文汉。她很欣喜也很骄傲，她没有看错人，眼前这个男人确实是一个可敬可爱的、伟大的男人……她对身旁的马大姐说：“大姐，王指导员到哪里，都是虎将，有生气。”她坚信生命之花将赢得又一次的灿烂！她最欣赏这句话。暗自念叨着:“愿你再灿烂一次！”其实，在赵红霞的心里，已经装上了一个人，就是正在台上豪迈发言的王文汉，他粗犷豪爽，她今后要找对象，就一定要找他这样的。
    赵红霞和别人一样，也拿着红色封面的笔记本在记着，记者开会的场景，记着领导的讲话，不同的是赵红霞更关注王文汉，夸赞地写上:“我眼中噙着欣喜的泪，我为你感到骄傲、自豪，你的英姿，分享你的成功，分享你的光荣，你站在主席台上，高傲而谦和，刚毅而温柔，我这时突然发现自己关心你远远超过自己。“
    大会进行最后一项，全体起立！唱《国歌》！”会场上的人们全站起来了。会场爆发出了雄壮有力的《义勇军进行曲》：“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大家同唱着庄严的国歌，歌声惊天地，泣鬼神！
    散会后，各单位都打点行李，装卸设备，积极的奔赴前线。
    对这些血气方刚、热血沸腾的军人和工人来讲，在那个年代，“铁人“的光辉形象，“把贫油国的帽子扔到太平洋里去的豪言壮语“，激励和鼓舞着一代人，使那个火红年代里的每个青年人心里发烫、激情澎湃了。国家哪里需要，环境哪里很辛苦，就有吸引力。唱着“哪里有石油哪里就是我的家“就出发了。指挥部大院里的人一下子走空了，很快融进了茫茫的黄土高原。
    火炬油田的大会战就此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