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6章
何夕回到了落入此族的湖泊旁，瀑布溅湿了衣裳和一袭墨青丝，飞跃瀑布轻踏草地，双手一拂，全身即刻干爽洁净如新。
何夕席地而坐，仰望着茫茫的苍天，如此多彩没有压抑的穹苍，天地辽阔到没有尽头，应该是恣意的、自由的。
好不容易才出了绯鳞族，可何夕的心情并没有多舒畅，仿佛在那里生活得更加随心些，而现在又该做回谨慎、有些可笑的高雅孤清的乐羲琴持有者矣。
何夕以仙力查探自身，果然，刚刚就觉得阿梦给他的药丸有些甜味，只是普通的糖丸罢了，在他的千万年岁月中，他到底还是个青涩单纯的少年，而自己当真要至阿梦于不顾吗？
可何夕本就两袖清风不问世事，既清冷既寂寞也自在。
他开始考量，如果自己回去后，绯鳞族反悔可就麻烦了。不过就算自己就这样走掉，想必绯鳞族也不会对阿梦怎样吧，毕竟小公主十日后定会苏醒，古雪藤只是一言借口罢了。
按照何夕的仙力，往返一日就足以，时限还多着呢，他决定暂时搁置烦恼、回去瞧瞧小徒弟吧。
何夕离开后，绯鳞族并未亏待梦耶，同前些日子一样，他仍可以自由走动，并且他的日常被照看得很好。
自从丛禁地回到绯鳞殿里，梦耶再也没有靠近过那里，因为他害怕心中的烦闷和猜忌会让他等不了这十日。
梦耶偷偷查看过小公主的伤势，发现已经大好，随时有醒来的可能，“原来他骗我......”梦耶后知后觉，但既然给了十日，就等够时日，如果你不来，别怪我。
“师父，你终于回来了。”小煦坐在木阶上撑着脑袋发呆，突然见到越来越近的熟悉身影，赶忙奔上前去。
何夕摸了摸小煦的头，温柔道：“是担心为师了？没事了。”然后在院子里左右瞧了瞧。
“灰兔子去帮我买东西了。”
何夕点头拉着小徒儿进到屋内，小煦恭敬地给师父递上茶水和糕点。何夕拿出带给徒儿的礼物摆了一桌，“小煦，看看喜欢不？”
小煦摆弄着这些衣物饰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道：“以后师父别到处乱跑就好了。”
看着小煦在厨房里忙碌的开心样，何夕发现她已经逐渐长成大姑娘了，可是还未修得仙骨，这样下去不仅容貌甚至寿元都会在凡人的界限上逐渐流逝，何夕不由地叹息。
“怎么了，师父？”
“小煦，这些时日你可有好好修习仙法？”
小煦尽量显得手中很忙碌。
“又偷懒了？我看你把弄那些药草可勤。”
“那个，师父您把桌上收一收，我新学了几道菜式，就等师父回来尝尝。”
“小煦，我知道你对修炼仙法不感兴趣，可你已经快十五了。”何夕严肃起来。
小煦踱步到何夕身边低头道：“我知道，徒儿辜负师父的期望了，可我本就是凡人。”
“......”
“那师父会一直陪着我吗？”
何夕一时无法回答，默默不语地视线飘移。
小煦转身凝噎，却又马上收拾好心情，端着菜盘子说：“师父，我们先吃饭吧。”
何夕跟在徒儿身后，他从未考虑过这样的问题，时间对于自己来说一天、一年都没有区别，也没有认认真真地生活过一天，总是随遇而安，静看物是人非，不知自己何时会身在何方。
药屋也是他出山漂泊几千年来唯一的一处安稳，所以担心小徒弟没有仙骨生命会很快就走完，却还未曾思虑过今后他们师徒二人的何去何从。
又贪得几日闲适，看着小煦仍然对仙法不上心的样子，何夕有些着急了。
“小煦，你过来。”
“是，师父。”
“坐下。”
“师父？”
在小煦坐到身边后，何夕渡以小煦仙力。
不过强行为凡人提升仙法有违修习规则，不能贪多，否则□□凡胎很可能会承受不了反而造成生命危险。
为了让没有仙骨的徒儿的生命能够长久一些，何夕为她渡了百年修为，以保证在接下来的百年间小煦都是现在的生命体态。
何夕想着，即便小煦不愿修炼仙骨，大不了百年为她渡一次修为，直到她厌倦了这个世界。
小煦在何夕身前跪下，哽咽道：“师父是不是要离开徒儿了？所以......”
何夕没想到小煦是这般的心理，安慰道：“没有的事，只是为师让你能多陪在身侧罢了。”
“果真？不是为了离开而让徒儿长大？”小煦再次确定道。
何夕抚摸着小煦的头，笑着说：“真的。”
夜里的凉风让人微微有些寒意，玉琴仙体的何夕只能感受到风却体会不到寒意，他坐在案几前，弹拨着琴弦，却心不在焉。
叹了口气后起身靠坐在窗边，望着天边的凄清弯月，人间的月比仙界看起来要遥远小巧很多，也有了更多遐想的空间。
明日便是第十日了，果真不管了吗？
何夕想起了阿梦站立在幽泉法阵外那直直的寂寞眼神，阿梦正在等着他回去吧。
梦耶在殿外一棵古藤上枕着手臂望着并不真实的湖色天空，明日，他会回来吗？希望他不要食言，虽然他对这一城族人无须怜悯，但他并不想伤害与她有关的人。
清早，吃过徒儿准备的早食，何夕对她道：“小煦，为师要出门一趟，应该不用多少时日便可归来。”
“师父？”小煦拽着手中抹帕，不愿相信才回来几日又要离开。
何夕假意咳嗽几声，便向木栏外走去。
看着师父远去的背影，小煦极力忍住泪水，喊道：“师父，徒儿一定潜心修炼，师父一定要早些回来，我会一直等着师父。”
何夕回头笑着看向小徒儿点头，然后化身飞去。
焉能弃之不顾。
已是十日的最后一日，梦耶仍躺在着意的古藤上，冷漠的面容下没有多余表情，一直凝视着上空，仿佛这厚厚的湖底城结界下一秒就会被他看破。
“你觉得他会回来吗？”族长寻了过来，有些担心地问道。
梦耶侧过头瞧了一眼满是存疑的族长，颇为冷淡地说：“或许吧。”
绯鳞族的秘境里没有天色的转变，不过按照时辰来说，现在已经天色渐晚，梦耶还是在藤蔓上不为所动。
“阿梦仙者，请随老身去小公主殿里。”司祭老者唤道。
梦耶眼神变得犀利，从高高的藤蔓跳下，跟随在老者身后，没有表情也没有话语。直到来到了此秘境一个隐秘陌生的地方，却仍是淡淡地问：“这不是去那里的路。”
老者奉迎道：“小公主已被挪到另一个地方，请跟随老身过去，就快到了。”
梦耶迟疑片刻，知晓接下来会是什么，但没有反抗，淡然地继续跟随老者走向前方，时间不是还未到么。
来到一间甚是阴森怪异的密室，四周都是犹如铁链的粗壮藤蔓散落一地，地面还还残留着长年累月洗不去的污色血渍，周遭也充斥着难闻的气味，梦耶皱眉、驻足。
须臾间，老者消失在身边，而藤蔓迅速飞起将他的身子、四肢和颈脖缠绕，将梦耶高高吊挂起而悬在空中，且藤蔓生出的荆棘蔓延扎进了他的皮肤，鲜血顺着藤蔓而滴落下来，在青灰的地面溅成了一块块新的褐斑。
梦耶显露出血红的双眼，瞬间又闭上了眼帘，再睁开之时已恢复了深邃的黑眸。
“想必你也知道的，你那位同伴应是不会回来了，他弃了约定也弃了你，你就代替他吧。”司祭老者愤怒道，然后以咒术施于梦耶。
梦耶依然一副冷漠的样子看着上空，攥着拳头忍耐着，这点痛楚对于曾厮杀魔域、日夜浴血的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但这种盼不来的等候确是剜心蚀髓的。
时间不是还没到吗......
族长黎袂在小公主身边焦心地等待着何夕的返回。
终于，何夕带着药来到了小公主的寝殿，小公主服下药后苏醒过来。
“族长，阿梦呢？”何夕没见着人而发问。
族长开心地扶着自己的小妹，回过神来说：“应该在殿外吧。”于是派人去请，可侍女去寻找一番回来后说没有找到。
族长又问守卫，“司祭现在在何处？”
守卫表示也没见着司祭。
“遭了，难道婆婆她......何夕，你快跟我来。”族长让侍女好好照顾小公主，带着何夕去寻阿梦。
“时间到了，呵。”梦耶低下头看着司祭老者，他嘲笑着自己最终还是未守到第二次的等待。
梦耶紧拽藤蔓，厉声道：“你说的没错，他不会回来了，你们......”
梦耶凶恶地怒视着司祭，正欲挣出区区藤蔓的禁锢和司祭老者的术法。
“阿梦！”
何夕以琴音击退老者，打破术法，消除了梦耶身上缠绕的藤蔓，腾跃空中救下他，抱着他缓缓下落。
“阿梦，对不起，我来晚了。”何夕看着梦耶周身的渗血伤痕愧疚道。
梦耶微微笑道：“我没事，还好你来了。”
何夕忽然间生出了些痛心，为他拂去脸上的污渍，轻触着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族长扶起司祭老者，“婆婆你糊涂啊，小妹已经醒了。”老者诧异，她原本是一点都不相信这两个外族人，原来过于的是自己的小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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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夕席地而坐，仰望着茫茫的苍天，如此多彩没有压抑的穹苍，天地辽阔到没有尽头，应该是恣意的、自由的。
好不容易才出了绯鳞族，可何夕的心情并没有多舒畅，仿佛在那里生活得更加随心些，而现在又该做回谨慎、有些可笑的高雅孤清的乐羲琴持有者矣。
何夕以仙力查探自身，果然，刚刚就觉得阿梦给他的药丸有些甜味，只是普通的糖丸罢了，在他的千万年岁月中，他到底还是个青涩单纯的少年，而自己当真要至阿梦于不顾吗？
可何夕本就两袖清风不问世事，既清冷既寂寞也自在。
他开始考量，如果自己回去后，绯鳞族反悔可就麻烦了。不过就算自己就这样走掉，想必绯鳞族也不会对阿梦怎样吧，毕竟小公主十日后定会苏醒，古雪藤只是一言借口罢了。
按照何夕的仙力，往返一日就足以，时限还多着呢，他决定暂时搁置烦恼、回去瞧瞧小徒弟吧。
何夕离开后，绯鳞族并未亏待梦耶，同前些日子一样，他仍可以自由走动，并且他的日常被照看得很好。
自从丛禁地回到绯鳞殿里，梦耶再也没有靠近过那里，因为他害怕心中的烦闷和猜忌会让他等不了这十日。
梦耶偷偷查看过小公主的伤势，发现已经大好，随时有醒来的可能，“原来他骗我......”梦耶后知后觉，但既然给了十日，就等够时日，如果你不来，别怪我。
“师父，你终于回来了。”小煦坐在木阶上撑着脑袋发呆，突然见到越来越近的熟悉身影，赶忙奔上前去。
何夕摸了摸小煦的头，温柔道：“是担心为师了？没事了。”然后在院子里左右瞧了瞧。
“灰兔子去帮我买东西了。”
何夕点头拉着小徒儿进到屋内，小煦恭敬地给师父递上茶水和糕点。何夕拿出带给徒儿的礼物摆了一桌，“小煦，看看喜欢不？”
小煦摆弄着这些衣物饰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道：“以后师父别到处乱跑就好了。”
看着小煦在厨房里忙碌的开心样，何夕发现她已经逐渐长成大姑娘了，可是还未修得仙骨，这样下去不仅容貌甚至寿元都会在凡人的界限上逐渐流逝，何夕不由地叹息。
“怎么了，师父？”
“小煦，这些时日你可有好好修习仙法？”
小煦尽量显得手中很忙碌。
“又偷懒了？我看你把弄那些药草可勤。”
“那个，师父您把桌上收一收，我新学了几道菜式，就等师父回来尝尝。”
“小煦，我知道你对修炼仙法不感兴趣，可你已经快十五了。”何夕严肃起来。
小煦踱步到何夕身边低头道：“我知道，徒儿辜负师父的期望了，可我本就是凡人。”
“......”
“那师父会一直陪着我吗？”
何夕一时无法回答，默默不语地视线飘移。
小煦转身凝噎，却又马上收拾好心情，端着菜盘子说：“师父，我们先吃饭吧。”
何夕跟在徒儿身后，他从未考虑过这样的问题，时间对于自己来说一天、一年都没有区别，也没有认认真真地生活过一天，总是随遇而安，静看物是人非，不知自己何时会身在何方。
药屋也是他出山漂泊几千年来唯一的一处安稳，所以担心小徒弟没有仙骨生命会很快就走完，却还未曾思虑过今后他们师徒二人的何去何从。
又贪得几日闲适，看着小煦仍然对仙法不上心的样子，何夕有些着急了。
“小煦，你过来。”
“是，师父。”
“坐下。”
“师父？”
在小煦坐到身边后，何夕渡以小煦仙力。
不过强行为凡人提升仙法有违修习规则，不能贪多，否则□□凡胎很可能会承受不了反而造成生命危险。
为了让没有仙骨的徒儿的生命能够长久一些，何夕为她渡了百年修为，以保证在接下来的百年间小煦都是现在的生命体态。
何夕想着，即便小煦不愿修炼仙骨，大不了百年为她渡一次修为，直到她厌倦了这个世界。
小煦在何夕身前跪下，哽咽道：“师父是不是要离开徒儿了？所以......”
何夕没想到小煦是这般的心理，安慰道：“没有的事，只是为师让你能多陪在身侧罢了。”
“果真？不是为了离开而让徒儿长大？”小煦再次确定道。
何夕抚摸着小煦的头，笑着说：“真的。”
夜里的凉风让人微微有些寒意，玉琴仙体的何夕只能感受到风却体会不到寒意，他坐在案几前，弹拨着琴弦，却心不在焉。
叹了口气后起身靠坐在窗边，望着天边的凄清弯月，人间的月比仙界看起来要遥远小巧很多，也有了更多遐想的空间。
明日便是第十日了，果真不管了吗？
何夕想起了阿梦站立在幽泉法阵外那直直的寂寞眼神，阿梦正在等着他回去吧。
梦耶在殿外一棵古藤上枕着手臂望着并不真实的湖色天空，明日，他会回来吗？希望他不要食言，虽然他对这一城族人无须怜悯，但他并不想伤害与她有关的人。
清早，吃过徒儿准备的早食，何夕对她道：“小煦，为师要出门一趟，应该不用多少时日便可归来。”
“师父？”小煦拽着手中抹帕，不愿相信才回来几日又要离开。
何夕假意咳嗽几声，便向木栏外走去。
看着师父远去的背影，小煦极力忍住泪水，喊道：“师父，徒儿一定潜心修炼，师父一定要早些回来，我会一直等着师父。”
何夕回头笑着看向小徒儿点头，然后化身飞去。
焉能弃之不顾。
已是十日的最后一日，梦耶仍躺在着意的古藤上，冷漠的面容下没有多余表情，一直凝视着上空，仿佛这厚厚的湖底城结界下一秒就会被他看破。
“你觉得他会回来吗？”族长寻了过来，有些担心地问道。
梦耶侧过头瞧了一眼满是存疑的族长，颇为冷淡地说：“或许吧。”
绯鳞族的秘境里没有天色的转变，不过按照时辰来说，现在已经天色渐晚，梦耶还是在藤蔓上不为所动。
“阿梦仙者，请随老身去小公主殿里。”司祭老者唤道。
梦耶眼神变得犀利，从高高的藤蔓跳下，跟随在老者身后，没有表情也没有话语。直到来到了此秘境一个隐秘陌生的地方，却仍是淡淡地问：“这不是去那里的路。”
老者奉迎道：“小公主已被挪到另一个地方，请跟随老身过去，就快到了。”
梦耶迟疑片刻，知晓接下来会是什么，但没有反抗，淡然地继续跟随老者走向前方，时间不是还未到么。
来到一间甚是阴森怪异的密室，四周都是犹如铁链的粗壮藤蔓散落一地，地面还还残留着长年累月洗不去的污色血渍，周遭也充斥着难闻的气味，梦耶皱眉、驻足。
须臾间，老者消失在身边，而藤蔓迅速飞起将他的身子、四肢和颈脖缠绕，将梦耶高高吊挂起而悬在空中，且藤蔓生出的荆棘蔓延扎进了他的皮肤，鲜血顺着藤蔓而滴落下来，在青灰的地面溅成了一块块新的褐斑。
梦耶显露出血红的双眼，瞬间又闭上了眼帘，再睁开之时已恢复了深邃的黑眸。
“想必你也知道的，你那位同伴应是不会回来了，他弃了约定也弃了你，你就代替他吧。”司祭老者愤怒道，然后以咒术施于梦耶。
梦耶依然一副冷漠的样子看着上空，攥着拳头忍耐着，这点痛楚对于曾厮杀魔域、日夜浴血的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但这种盼不来的等候确是剜心蚀髓的。
时间不是还没到吗......
族长黎袂在小公主身边焦心地等待着何夕的返回。
终于，何夕带着药来到了小公主的寝殿，小公主服下药后苏醒过来。
“族长，阿梦呢？”何夕没见着人而发问。
族长开心地扶着自己的小妹，回过神来说：“应该在殿外吧。”于是派人去请，可侍女去寻找一番回来后说没有找到。
族长又问守卫，“司祭现在在何处？”
守卫表示也没见着司祭。
“遭了，难道婆婆她......何夕，你快跟我来。”族长让侍女好好照顾小公主，带着何夕去寻阿梦。
“时间到了，呵。”梦耶低下头看着司祭老者，他嘲笑着自己最终还是未守到第二次的等待。
梦耶紧拽藤蔓，厉声道：“你说的没错，他不会回来了，你们......”
梦耶凶恶地怒视着司祭，正欲挣出区区藤蔓的禁锢和司祭老者的术法。
“阿梦！”
何夕以琴音击退老者，打破术法，消除了梦耶身上缠绕的藤蔓，腾跃空中救下他，抱着他缓缓下落。
“阿梦，对不起，我来晚了。”何夕看着梦耶周身的渗血伤痕愧疚道。
梦耶微微笑道：“我没事，还好你来了。”
何夕忽然间生出了些痛心，为他拂去脸上的污渍，轻触着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族长扶起司祭老者，“婆婆你糊涂啊，小妹已经醒了。”老者诧异，她原本是一点都不相信这两个外族人，原来过于的是自己的小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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