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第14章
溪畔的药屋，在山林外的一片空地，往周围是绵延无尽的环山。有着一条不甚明显的小路弯曲向山下，是这院子中的几人偶尔的来往所踏出。
这里有山气日夕、飞鸟相与还的惬意，梦耶逐渐适应，很是甘于在这小山林间徐徐度日，如同何夕在此间恣意淋漓。
或许终有一日，此中的真意能够互相明了。
梦耶刻意以灰离朦的脚程一同返回药屋，甚至比灰离朦走得更慢更迟疑。
途中不断落脚修整，名曰为了灰离朦的身体考虑，他还竟然难得地关心灰离朦是否需要回妖界的兔子窝一趟，可灰兔哪有心思，一心只挂念着受伤的小煦，幸得梦耶再三确定小煦早已无恙才没那么着急地赶路。
梦耶心中有担忧，心如箭似归可思虑却不断涌上心头，凭他不过半日的路程硬是拖上了长长的五日来。
再多故意为之的耽搁，该走到的尽头也会来到，再不想面对的可能猜测也需经历。终于梦耶带着灰离朦回到了药屋，他想暂且得以留在这里，留在何夕身边。
“阿梦，你们总算回来了。”何夕远远地就看见了梦耶和他身旁的灰离朦，看上去两人都安然无恙。
何夕因着一路没发现魔女与灰离朦的踪迹，追到了魔界边上也并未有半点线索，他为仙，魔界亦是不能轻易踏足，又听说那魔女并不在魔界，有些担心便先回了药屋。
这一回来便发现受伤的小徒一人，而阿梦并未告知小煦他要去何处。无奈，何夕只能先在药屋等等看，阿梦手里有他的传音笺，若有情况应会告知他。
师徒两人一阵关心问候，梦耶只是淡淡地站在一旁感受着这一份特别的感情。
何夕又絮絮叨叨边询问边地打量着梦耶的身体，以确保他不曾受伤。
“被抓的是臭兔子又不是你的阿梦，师父怕不是关心错了？”小煦有些不能过眼地厌弃道。
何夕被徒弟这样说道倒是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
梦耶不屑道：“也不知是谁哭着要去捡这只不中用的兔子回来。”
“你......”小煦愤愤不满。
灰离朦抓着小煦异常欢喜，“小煦，你果真如此担心我？”
小煦慌张地解释道：“谁担心你了，不过是因着师父，他才去寻你罢了，关我什么事。”便匆匆离开了梦耶丢下的尴尬氛围，转战到厨房去大作为一番。
灰离朦也跟着腿儿颠向厨房。
小煦弄了一桌美味，席间，何夕问到他们这遭经历是如何的情况，又是怎样脱难。
梦耶只道在去往魔族的路上，看见灰离朦倒在一处荒芜的砂砾上，便把他捡了回来。
他一路上想过很多种说辞，可谎话到嘴边仍是无法出口，便只能简单地道这一句，他无法面对着何夕清澈的眸子再多说出一句假情假意。
的的确确，他是在四周无人的地方捡到了他。
而灰离朦表示自己被魔女抓走后就一直被关在一处地方，只觉着周遭纱帘飘绕，红烛晃眼。那魔女就在他身旁看着他，说了些他听不明白的话，而他却不敢认真去听。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魔女施了法禁锢在原地，魔女好似离开了。魔女回来时给他强行吃下一粒什么东西，逐渐地他愈加浑浑噩噩的，什么也看不清听不明了，最后便晕过去了。
他是被梦耶唤醒的，醒来就在梦耶所说的沙地上，四周荒凉无人。
被魔女抓去，却全然没有受伤，魔女也未曾对他有着相遇时挂在嘴边的轻薄，更不知为何又突然将他丢弃放过。
于是，也没有人再纠结那段过程或是梦耶竟这般简单好运地找到了人。
饭后，何夕替灰离朦仔细检查身体状况，梦耶便悠然到他窗外的木阶上看紫藤花。
“谢谢你。”小煦走到了梦耶身边。
梦耶顾忌着何夕正在眼前，好歹这平日高傲的便宜徒弟难能可贵地竟然来道谢，便表情柔和地点了点头示意。
“师父没有多问，并不表示师父不知道有些事的可能，只是他选择相信你。”小煦用着质疑的神色意味深长道。
梦耶有些惊讶，不是因为何夕会不会有猜测，而是这小徒弟的敏锐。他面无表情，“灰兔不是比我更可疑？”
小煦摇头，“你错了，可疑的是你。”
梦耶轻蔑地一笑，“我不会在意你这些没有意义的揣测。”
小煦又换上一脸期待的样子，“希望你值得师父的信任，师父......他很在意你。”
梦耶听言心中震颤，呆在了原地。这不就是他渴望的吗？他等了万年的注视，终于，他能够把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梦耶从外面归来，见何夕正在打理那徐徐攀上的紫藤，便驻足在他身边，或是在欣赏花，或是在欣赏眼前人。
“阿梦，你又去哪了？是回家了？”何夕发现身旁默默眯眼惬意的梦耶。
梦耶回过神来微微颔首。
何夕拍拍摆好的紫藤，回身坐回木阶的坐蒲上，梦耶随着坐下。
“阿梦，我还不知你家在哪方？”
“离这很远。”
“何不邀我前去观赏观赏，你常常回去看顾花草，想必一定甚是美哉美以。”
梦耶兀地看着何夕，何夕也觉自己有些唐突，正想有什么转移话题，梦耶却道：“我新栽了些树，等到我那里树都开花，我们再一同前去可好？”
何夕欣然同意。
梦耶心中也颇为欣喜，这是与何夕有了一个约定，而这个约定不再是望而不及的。五⑧16○.com
何夕开始抚琴，梦耶倾心聆听。
一首曲毕，梦耶无意道：“何夕在凡间好似从未用过乐羲琴。”
乐羲二字仍是让何夕有些警惕，可问者是阿梦，便很释然道：“凡间当应用人间的琴才好。”
“嗯。”梦耶觉着，想是乐羲琴的功力甚大不益在凡间使用，再者，确有很多仙魔都觊觎这上古的神器。
灰离朦听见两位仙者论琴，跑过来然然道：“阿梦大仙也见过何夕大仙的琴？”
梦耶轻轻点头。
“可漂亮了，当时我因受伤又饥寒化为原形躲进山洞时，也天天见大仙抚琴，琴声可美了。”灰离朦美滋滋地回想着。
又突然不解道：“大仙，可我当时进洞时只瞧见那琴，并没见着大仙，而且那琴好像有些不一样......”
何夕没曾想到当时奄奄一息的灰离朦竟然有这模糊点点的记忆，本以为他从未提起过，理当是没有瞧见和有所发现，今日却无端地勾起了他潜意识下的记忆。
“想是你当时神志不清的缘故，我回到山洞时发现你晕倒在洞边。”何夕突兀地打断了灰离朦的话，着急却不显露地解释道。
灰离朦扰额点头，“应是应是，都怪我法力太浅，又在山林间遇到大雪封山，还好大仙救了我。”
梦耶默不作声地把灰离朦的疑惑同何夕掩盖之下的慌张看在了眼里，他觉得肯定有什么蹊跷。
灰离朦被小煦使唤去溪边取水，他倒乐在其中。
“阿梦大仙，你怎么过来了，我自己就行。”灰离朦笑着提着手中的水桶，表示不需要大仙的帮忙。
梦耶可没有一点要帮忙取水的意思，他问：“你刚说何夕之前的琴是如何的？”
“嗯？”
“我就是有些好奇，我看到的是苍绿色玲珑剔透，但是朦胧似是而非，你何如？”
灰离朦点点头，又是惊喜又是疑惑，“是呢，玉琴可漂亮了。可......我最初看到的好像不是模糊朦胧状的，醒来后见大仙抚琴时就是这般了，我还偷偷用爪子去扰过，根本碰不到。”
梦耶很是惊讶，喃喃道：“实体状的琴，为何在他手中就朦胧了......任何人都无法触及......”他儿时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记不清当时何夕手中的琴究竟是何般。
“阿梦大仙，你说什么？”
“没什么，何夕的乐羲琴认主，非主旁人是动不得的。”
“原来如此。”灰离朦感叹道，又充满了对何夕的崇拜神色。
梦耶思考着踱步到小院木阶的紫藤花旁，手中拾掇着枝蔓花叶，见何夕正撑着一手半躺半卧在其上小憩，一头青墨色秀发分束垂落在身前身后，如同一朵清雅绝尘的睡莲正恰好地静静绽放。
他靠在缠绕着紫藤的梁柱上仔细地打量了何夕一会儿，却是眉目深沉的忧虑，遂又侧过身出神地望着浩瀚天空。
莫非何夕......
何夕微启迷离的眼睑，注视着眼前的熟悉又寂寞的背影。方才，他瞧见梦耶与灰离朦在溪边窃窃私语。对我好像越来越感兴趣了，何夕看着梦耶的背影笑了笑。
皎月清冷地高挂在没有星辰的夜幕中，照得门边的人儿更加落寞。
何夕静静地不知在梦耶的房外站了多久，好似在窥探着，又好似在关切着。
虽有夜色遮掩，仍是面色和身姿皆描上了踌躇和不安，幸得他非凡的仙法和功力才能不留气息地停留在门边彷徨而不让人察觉丝毫。
房里的梦耶似已熟睡，他终于定了定心神用双手捻了个决，欲要再次试探此时已无防备的入眠之人。
法决虽在指尖却也停留在指尖不得去往，他的眼中是满目的不忍。僵持着手势半晌后，何夕深深叹气一回，收回法术，终是没有声息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努力让自己睡下。
待何夕离开自己的门边后，梦耶缓缓睁开了并不朦胧的双眸。
心想着，到底是被你疑虑了，刚刚我没有防备地让你查探我的底细，若是你坚持必会看出我是魔，是世人口中的魔。
而你却没那样做，我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该遗憾。如此以后，还需得继续揣着这份不知该否被你发现的小心。
清冷的月旁，终于有颗忽明忽暗的星在其身旁闪烁。有道是，福祸相生相依，却不知何为幸、何为悲，何时应承何种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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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山气日夕、飞鸟相与还的惬意，梦耶逐渐适应，很是甘于在这小山林间徐徐度日，如同何夕在此间恣意淋漓。
或许终有一日，此中的真意能够互相明了。
梦耶刻意以灰离朦的脚程一同返回药屋，甚至比灰离朦走得更慢更迟疑。
途中不断落脚修整，名曰为了灰离朦的身体考虑，他还竟然难得地关心灰离朦是否需要回妖界的兔子窝一趟，可灰兔哪有心思，一心只挂念着受伤的小煦，幸得梦耶再三确定小煦早已无恙才没那么着急地赶路。
梦耶心中有担忧，心如箭似归可思虑却不断涌上心头，凭他不过半日的路程硬是拖上了长长的五日来。
再多故意为之的耽搁，该走到的尽头也会来到，再不想面对的可能猜测也需经历。终于梦耶带着灰离朦回到了药屋，他想暂且得以留在这里，留在何夕身边。
“阿梦，你们总算回来了。”何夕远远地就看见了梦耶和他身旁的灰离朦，看上去两人都安然无恙。
何夕因着一路没发现魔女与灰离朦的踪迹，追到了魔界边上也并未有半点线索，他为仙，魔界亦是不能轻易踏足，又听说那魔女并不在魔界，有些担心便先回了药屋。
这一回来便发现受伤的小徒一人，而阿梦并未告知小煦他要去何处。无奈，何夕只能先在药屋等等看，阿梦手里有他的传音笺，若有情况应会告知他。
师徒两人一阵关心问候，梦耶只是淡淡地站在一旁感受着这一份特别的感情。
何夕又絮絮叨叨边询问边地打量着梦耶的身体，以确保他不曾受伤。
“被抓的是臭兔子又不是你的阿梦，师父怕不是关心错了？”小煦有些不能过眼地厌弃道。
何夕被徒弟这样说道倒是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
梦耶不屑道：“也不知是谁哭着要去捡这只不中用的兔子回来。”
“你......”小煦愤愤不满。
灰离朦抓着小煦异常欢喜，“小煦，你果真如此担心我？”
小煦慌张地解释道：“谁担心你了，不过是因着师父，他才去寻你罢了，关我什么事。”便匆匆离开了梦耶丢下的尴尬氛围，转战到厨房去大作为一番。
灰离朦也跟着腿儿颠向厨房。
小煦弄了一桌美味，席间，何夕问到他们这遭经历是如何的情况，又是怎样脱难。
梦耶只道在去往魔族的路上，看见灰离朦倒在一处荒芜的砂砾上，便把他捡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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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的确确，他是在四周无人的地方捡到了他。
而灰离朦表示自己被魔女抓走后就一直被关在一处地方，只觉着周遭纱帘飘绕，红烛晃眼。那魔女就在他身旁看着他，说了些他听不明白的话，而他却不敢认真去听。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魔女施了法禁锢在原地，魔女好似离开了。魔女回来时给他强行吃下一粒什么东西，逐渐地他愈加浑浑噩噩的，什么也看不清听不明了，最后便晕过去了。
他是被梦耶唤醒的，醒来就在梦耶所说的沙地上，四周荒凉无人。
被魔女抓去，却全然没有受伤，魔女也未曾对他有着相遇时挂在嘴边的轻薄，更不知为何又突然将他丢弃放过。
于是，也没有人再纠结那段过程或是梦耶竟这般简单好运地找到了人。
饭后，何夕替灰离朦仔细检查身体状况，梦耶便悠然到他窗外的木阶上看紫藤花。
“谢谢你。”小煦走到了梦耶身边。
梦耶顾忌着何夕正在眼前，好歹这平日高傲的便宜徒弟难能可贵地竟然来道谢，便表情柔和地点了点头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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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煦摇头，“你错了，可疑的是你。”
梦耶轻蔑地一笑，“我不会在意你这些没有意义的揣测。”
小煦又换上一脸期待的样子，“希望你值得师父的信任，师父......他很在意你。”
梦耶听言心中震颤，呆在了原地。这不就是他渴望的吗？他等了万年的注视，终于，他能够把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梦耶从外面归来，见何夕正在打理那徐徐攀上的紫藤，便驻足在他身边，或是在欣赏花，或是在欣赏眼前人。
“阿梦，你又去哪了？是回家了？”何夕发现身旁默默眯眼惬意的梦耶。
梦耶回过神来微微颔首。
何夕拍拍摆好的紫藤，回身坐回木阶的坐蒲上，梦耶随着坐下。
“阿梦，我还不知你家在哪方？”
“离这很远。”
“何不邀我前去观赏观赏，你常常回去看顾花草，想必一定甚是美哉美以。”
梦耶兀地看着何夕，何夕也觉自己有些唐突，正想有什么转移话题，梦耶却道：“我新栽了些树，等到我那里树都开花，我们再一同前去可好？”
何夕欣然同意。
梦耶心中也颇为欣喜，这是与何夕有了一个约定，而这个约定不再是望而不及的。五⑧16○.com
何夕开始抚琴，梦耶倾心聆听。
一首曲毕，梦耶无意道：“何夕在凡间好似从未用过乐羲琴。”
乐羲二字仍是让何夕有些警惕，可问者是阿梦，便很释然道：“凡间当应用人间的琴才好。”
“嗯。”梦耶觉着，想是乐羲琴的功力甚大不益在凡间使用，再者，确有很多仙魔都觊觎这上古的神器。
灰离朦听见两位仙者论琴，跑过来然然道：“阿梦大仙也见过何夕大仙的琴？”
梦耶轻轻点头。
“可漂亮了，当时我因受伤又饥寒化为原形躲进山洞时，也天天见大仙抚琴，琴声可美了。”灰离朦美滋滋地回想着。
又突然不解道：“大仙，可我当时进洞时只瞧见那琴，并没见着大仙，而且那琴好像有些不一样......”
何夕没曾想到当时奄奄一息的灰离朦竟然有这模糊点点的记忆，本以为他从未提起过，理当是没有瞧见和有所发现，今日却无端地勾起了他潜意识下的记忆。
“想是你当时神志不清的缘故，我回到山洞时发现你晕倒在洞边。”何夕突兀地打断了灰离朦的话，着急却不显露地解释道。
灰离朦扰额点头，“应是应是，都怪我法力太浅，又在山林间遇到大雪封山，还好大仙救了我。”
梦耶默不作声地把灰离朦的疑惑同何夕掩盖之下的慌张看在了眼里，他觉得肯定有什么蹊跷。
灰离朦被小煦使唤去溪边取水，他倒乐在其中。
“阿梦大仙，你怎么过来了，我自己就行。”灰离朦笑着提着手中的水桶，表示不需要大仙的帮忙。
梦耶可没有一点要帮忙取水的意思，他问：“你刚说何夕之前的琴是如何的？”
“嗯？”
“我就是有些好奇，我看到的是苍绿色玲珑剔透，但是朦胧似是而非，你何如？”
灰离朦点点头，又是惊喜又是疑惑，“是呢，玉琴可漂亮了。可......我最初看到的好像不是模糊朦胧状的，醒来后见大仙抚琴时就是这般了，我还偷偷用爪子去扰过，根本碰不到。”
梦耶很是惊讶，喃喃道：“实体状的琴，为何在他手中就朦胧了......任何人都无法触及......”他儿时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记不清当时何夕手中的琴究竟是何般。
“阿梦大仙，你说什么？”
“没什么，何夕的乐羲琴认主，非主旁人是动不得的。”
“原来如此。”灰离朦感叹道，又充满了对何夕的崇拜神色。
梦耶思考着踱步到小院木阶的紫藤花旁，手中拾掇着枝蔓花叶，见何夕正撑着一手半躺半卧在其上小憩，一头青墨色秀发分束垂落在身前身后，如同一朵清雅绝尘的睡莲正恰好地静静绽放。
他靠在缠绕着紫藤的梁柱上仔细地打量了何夕一会儿，却是眉目深沉的忧虑，遂又侧过身出神地望着浩瀚天空。
莫非何夕......
何夕微启迷离的眼睑，注视着眼前的熟悉又寂寞的背影。方才，他瞧见梦耶与灰离朦在溪边窃窃私语。对我好像越来越感兴趣了，何夕看着梦耶的背影笑了笑。
皎月清冷地高挂在没有星辰的夜幕中，照得门边的人儿更加落寞。
何夕静静地不知在梦耶的房外站了多久，好似在窥探着，又好似在关切着。
虽有夜色遮掩，仍是面色和身姿皆描上了踌躇和不安，幸得他非凡的仙法和功力才能不留气息地停留在门边彷徨而不让人察觉丝毫。
房里的梦耶似已熟睡，他终于定了定心神用双手捻了个决，欲要再次试探此时已无防备的入眠之人。
法决虽在指尖却也停留在指尖不得去往，他的眼中是满目的不忍。僵持着手势半晌后，何夕深深叹气一回，收回法术，终是没有声息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努力让自己睡下。
待何夕离开自己的门边后，梦耶缓缓睁开了并不朦胧的双眸。
心想着，到底是被你疑虑了，刚刚我没有防备地让你查探我的底细，若是你坚持必会看出我是魔，是世人口中的魔。
而你却没那样做，我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该遗憾。如此以后，还需得继续揣着这份不知该否被你发现的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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