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换言之
“我希望下次比赛的时候，深時你最好不要说话！”
坐在餐桌另一边的东条，手里拿着双筷子指过来，口中堪称冷酷的建议里是对引发这起事件的主人公的嫌弃。
佐久早端着荞麦面走过来，在和东条隔开的一个位置上坐下来，用手小心地掰开一次性的木筷，看到完整的两只筷子，他不由满意地点头。
深時往嘴里塞去切成片状的目张寿司，仅仅是用大芥菜叶子裹起来的饭团，东条一直不明白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不过那比拳头还大的体积，不得不让人侧目，而且自己对面桌子上的食物也的确不少。
竟然还有杂煮。
可恶，这家伙真会享受！
“总之不要擅自说话，你一旦说话就像是给对面加上了buff一样，又不是什么mt，不需要你去拉仇恨。”那两支不太齐整的筷子被狠狠插在烤的焦黄的鳗鱼上面。“你说是吧，佐久早！”
毫不犹豫的将当事人之一拉了过来。
佐久早正把荞麦面放进小碗里，凉掉的面虽然这个时候吃不太合适，但今天就是特别想吃，比拉面方便多了。
“我赞成东条学长的话。”他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回想下午因为输掉比赛，而被进行惩罚的事情，那简直是要比平时的训练还要让他疲惫，而且还要面对三年生前辈们的幸灾乐祸。
以及不知道经历了怎样地狱的疲惫的新入部员们的好奇。
“但是。”输掉比赛又不是这个原因，他知道东条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发泄自己心中的恼怒，虽然这种怒气看上去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
“还是我们太不成熟了。”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三年生里就算有没能成为正选的，但技术也是趋于成熟，而且别府前辈和雪野主将的配合也比他们和饭纲前辈厉害得多。
这次有我学长这么没有磨合就和他们参与练习赛，还在赛程中没有出现跑位错误，已经很厉害了，不过也能看出之前他们是有配合过的。
“你这家伙真是变得不会说话了。”东条气恼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的米饭，腮帮子鼓起来的模样就像只青蛙。
深時在心里为自己的发现感到好笑，他将泡在咸汤里的麻薯团子放在自己面前的小碗里，看着斜对面的佐久早眨了眨眼睛。“聖臣真是一个好人呢。”
“嗯？”
佐久早不由抬头看过去，就看到自己这位同居人以一种亲切的目光看向自己，不要问他为什么能够从那种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亲切’这种东西。
总之一切就归咎于，直觉。
他满心的疑惑和不解，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我好人的？
“这种时候，大家总是想尽办法欺负我呢，东条和别府完全就是嘴巴毒到吓死人的程度，他们总是把自己失败后调整心情的这一活动，建立在我的痛苦上。这大概就是不能有难同当的行为，真是群没良心的家伙。”
桌下的腿被一踢。“不要给一年生传播你的‘超有病’思想。”五⑧16○.com
佐久早在心里给东条的行动点了个赞，然后给自己加了碗润喉的汤，心觉如果这就是好人的话，那学长的好人的标准未免太低了。
他决定不再朝对面投去视线，以免被影响。
“不过这次英士真是辛苦了。”
深時端起刚刚泡着红豆麻薯的咸汤，有些浑浊的汤汁里还有切成樱花形状的胡萝卜片。“如果你不是自由人的话，我一定会给你一个mvp。”
佐久早目光又忍不住飘过来，嘴巴里还在不停吸着荞麦面。
他之前还以为东条学长是攻手来着，完全没想到竟然是接应，而且一传的技术简直超强，明明之前只会在自己对面的网前像只青蛙一样跳来跳去的。
“你认为那是什么原因，还不是因为你们太废了嘛，我在前排竟然还在接，得分能力完全就是废掉了。”拿着装水的玻璃杯和那只碗碰了下。“你好歹也给我练下接球啊。”
“还有佐久早，你的那个扣球的确很厉害，但也只是很厉害的程度，如果是对方防反更快，或者留后手的话，你就不行了呃。出手要快啊，虽然你的滞空力的确比我们厉害多了，但不要让判断延误出手的机会。大不了给他们喂个好球，我们再次组织进攻，这次完全是对面这家伙跑不回来的原因。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这种不成器的家伙就该好好教育一番。”
“好了，就这么决定吧，你明天的跳发就对着这家伙练习吧。”
完全是独断专行，佐久早微微瞪大眼睛，斜对面的同居人只是讪讪笑着，似乎完全同意了这个一直都很火大的学长的话。
但确实呢，明明能在别府学长到来之前扣下那一球的，而且之后就有拦网手专门盯着自己了，对方的策略也用的很快。
“聖臣一定是那种容易想多的谨慎性格吧。”深時端起装着汤豆腐的小碗，他的面前就是这种小碗比较多，各种各样的完全是不同，不重复的料理。
佐久早眨了眨眼睛，这句话说的确实如此，但对这个人练习跳发真的可以吗？
这种情况下不是该请自由人的吗？
“正好也把饭纲找来吧，虽然这样不利于练习跑位，但之后的关东大会总是要上的，如果这次能够找到不错的自由人就好了。”
“新生里应该有自由人吧，二年生这边……”深時摇了摇头，目前排球部里的自由人是三年级的村田。
自由人这种选手培养起来，可要比其他人难多了，而且这个位置至关重要。尤其像他这种在网前有着绝对优势的拦网手到后排，就成了拖累的那一个。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他确实不喜欢接球。
“关东大会是？”
佐久早从两人的交谈里，铺捉到了一个关键词，是都内的比赛吗？
东条擦干净嘴角，鳗鱼饭就是鳗鱼和米饭组合在一起的东西，只要不是有汤汁的饭食他吃的一向都是很快。
而且没有细嚼慢咽的习惯，和品尝这种高等级的技能。
他看了眼对面，决定自己来解释。“就是首都圈内的所有高中排球部在四月底举行的比赛，参加自由，因为要收取参加费。是吧。”
因为不太确定，又在桌下踢了下深時，深時差点被呛到，于是放下碗。
“嗯，一开始要八千日元。”他咳嗦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啧。”
“井闼山一直都有参加，这也是我们侦查其他学校实力的机会，不过不会让正选全部上。”深時看着佐久早道。“最近半个月你就和我们一起训练吧。虽然不是全国级别的赛事，但我们没有输掉的理由。”
最后一句话的字音咬在舌尖上，东条用脚退开身后的椅子，站起来，收拾了餐盘朝回收处走去。
“那家伙不是坏人，只是凶恶罢了。”深時冲佐久早笑，他也跟着站起来，收拾了碗筷。
凶恶。
你们对彼此的评价都不怎么好呢。
佐久早吃完最后一口的荞麦面跟着一起走过去，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
他觉得自己如果在这边再呆上一两个月的话，说不定类似‘凶恶’‘变态’的污名就能传遍整个社团呢。
自己的话，大概就可能变成‘洁癖怪’之类的吧。
不不不。
不能那么想，自己不会有这种恶友存在的。
他摇了摇头，跟着两人出了食堂，一路上看到不少人正拿着洗浴用的东西朝这边走。
没来由的在心底叹了口气，最开始看到这种场景心里还是很复杂的，之后发现不管自己什么时候去，澡堂里都有人的时候，他也渐渐放弃了。
这种不知不觉中产生的放弃行为，才是最可怕的。
“话说聖臣你有在好好交朋友吗？”
为什么要用这种父母好像在问‘你有交到朋友’的这种亲昵口气问啊，总觉得很奇怪，而且还莫名其妙的亲切。
还有为什么越过了‘佐久早’这个姓，直接叫后面的名字啊，能不能学一学你身边的同伴，这样不是搞得我们关系很好嘛。
佐久早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心里的确有些抵触和对方关系变亲切，但是为什么呢，明明才是见面的第一天。
或许自己已经看穿了这个同居人的本性了吧，他在心里这么想着时，嘴巴动了动。让他说出自己现在还是孤单一人的话，真的说不出来。
明明才刚进入学校，就要经受这种残酷的心灵责问。
“你这家伙是他的父母嘛，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东条前辈，真是恰到时机的吐槽！
“因为是舍友阿，而且我有比聖臣大一岁，在这种同住的情况下我就需要肩负照顾好他的重任。”深時快步走到前面，转身。
佐久早慢了一步，对方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手掌拍在胸膛上，能够听到很清晰的声音。
自向的同居人真的是满脸兴奋而又激动的像自己宣告。“换言之，我就是聖臣酱的大哥哟！”
不。
请让我我拒绝！
“你不是有妹妹吗？”东条冷眼看过来。
佐久早冷漠地绕过面前这个人型障碍物，真是没想到我把你当学长，你竟然想当我哥！
深時折身追上两人，用鼻子哼了两声。“妹妹这种生物，完全不能平等对待，弟弟的话，就可以一起毫无顾忌地玩了。”说着看向佐久早的目光亮了亮。“聖臣酱，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这是作为前辈的责任呢。”
“……”
他看向一旁的东条，企图得到援助。
东条配合地伸手鼓掌。“你说的很对，有我氏，我们可是佐久早学弟的前辈呢。”
请不要用那种棒读的语气捧场啊，为什么我在这句话的背后听到了毫不掩藏的不怀好意呢？
不过好在东条不和他们住在一起，佐久早目送着这位有些恶趣味的学长上了宿舍的二楼，然后就看到一条人形犬在开门的瞬间就扑倒在下铺的床上。
木制的床似乎在这一刻承受了生命中不能承受的重量，痛苦地呻/吟起来。
“好累，我睡了呃，聖臣，明天再说了。”
说完，佐久早就看到对方以趴着的姿势，将脸下面的被子拉出来，胡乱地盖在身上。
但是，就这么睡觉吗？
练习完不去清理身体上的汗液，就这么睡觉吗？
吃完饭不去消食，就这么睡觉吗？
我记得你刚刚吃了不怎么好消化的团子，真的就这么睡觉吗？
难道自己要睡在这个汗液正在发生变化的被褥的上面？
佐久早脱下外套的动作一顿，只要想想下铺可能成为培养细菌的温床，他就觉得自己脑门上的青筋在跳。
纠结不过两秒，他就以行动捍卫了自己的原则，直接把那床被子揭开了。
“好冷，臣酱。”
谁是臣酱！
“学长，去洗澡了呃。”
朝枕头拱了拱。“臣酱，好累，肌肉好痛，我的腿好像抽筋了。”
佐久早嘴角微微抽搐起来。
“我已经患上了只要一走路就会晕倒的疾病了。”手朝身后挥了挥。“你去吧。”
佐久早毫不犹豫地抓住那只要放下的手臂，直接狠狠一拉，不过这个重量，好沉啊。他还没调整好姿势，就被那只手拽拉，自己完全栽倒在对方身上。
然后他就看到对方那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那双混合色褐色的眼睛缓缓睁开，呼出的热气在两人不足一拳的距离间交错。
对方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他就知道自己是被故意拉扯过来的。
他有些生气，直接起身，咚，头碰上了上铺的床板。
拉住他的手松开了，佐久早朝外面退了几步，深時立即爬起来。“没事吧？”说着就伸手过来，摸在了他被磕到的后脑勺那边。
轻轻揉着。
“有我学长不是要照顾我吗？”
深時低头，就撞入一双满是认真的黑眸之中，他不由抿了抿唇，咽下口唾液，胸膛内的那颗跳动的心没来由地加快。
有些心虚。
“那就请和我一起去洗澡吧。”
“……”听到这句话深時不由笑了，佐久早有些疑惑地皱起眉，面前的同居人歪了歪头，用着一种低沉而又磁性的声音问。“这是在邀请我吗？”
“呃，对。”为了寝室内良好的生活条件，他们应该杜绝一切可能滋生细菌的行为。
佐久早认真而又郑重地点头。
深時收回手，目光飘向其他地方。
“嗯，我知道了，我就好好听臣臣的话吧。”
所以，臣臣是谁？！
直到他们为‘洁净’进行了一段艰苦斗争的漫长岁月，后来渐渐成熟，被迫懂得了很多无用知识的佐久早才知道对方的‘听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并且为当初不成熟的自己，感到了懊悔，还有一些说不出的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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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餐桌另一边的东条，手里拿着双筷子指过来，口中堪称冷酷的建议里是对引发这起事件的主人公的嫌弃。
佐久早端着荞麦面走过来，在和东条隔开的一个位置上坐下来，用手小心地掰开一次性的木筷，看到完整的两只筷子，他不由满意地点头。
深時往嘴里塞去切成片状的目张寿司，仅仅是用大芥菜叶子裹起来的饭团，东条一直不明白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不过那比拳头还大的体积，不得不让人侧目，而且自己对面桌子上的食物也的确不少。
竟然还有杂煮。
可恶，这家伙真会享受！
“总之不要擅自说话，你一旦说话就像是给对面加上了buff一样，又不是什么mt，不需要你去拉仇恨。”那两支不太齐整的筷子被狠狠插在烤的焦黄的鳗鱼上面。“你说是吧，佐久早！”
毫不犹豫的将当事人之一拉了过来。
佐久早正把荞麦面放进小碗里，凉掉的面虽然这个时候吃不太合适，但今天就是特别想吃，比拉面方便多了。
“我赞成东条学长的话。”他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回想下午因为输掉比赛，而被进行惩罚的事情，那简直是要比平时的训练还要让他疲惫，而且还要面对三年生前辈们的幸灾乐祸。
以及不知道经历了怎样地狱的疲惫的新入部员们的好奇。
“但是。”输掉比赛又不是这个原因，他知道东条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发泄自己心中的恼怒，虽然这种怒气看上去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
“还是我们太不成熟了。”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三年生里就算有没能成为正选的，但技术也是趋于成熟，而且别府前辈和雪野主将的配合也比他们和饭纲前辈厉害得多。
这次有我学长这么没有磨合就和他们参与练习赛，还在赛程中没有出现跑位错误，已经很厉害了，不过也能看出之前他们是有配合过的。
“你这家伙真是变得不会说话了。”东条气恼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的米饭，腮帮子鼓起来的模样就像只青蛙。
深時在心里为自己的发现感到好笑，他将泡在咸汤里的麻薯团子放在自己面前的小碗里，看着斜对面的佐久早眨了眨眼睛。“聖臣真是一个好人呢。”
“嗯？”
佐久早不由抬头看过去，就看到自己这位同居人以一种亲切的目光看向自己，不要问他为什么能够从那种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亲切’这种东西。
总之一切就归咎于，直觉。
他满心的疑惑和不解，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我好人的？
“这种时候，大家总是想尽办法欺负我呢，东条和别府完全就是嘴巴毒到吓死人的程度，他们总是把自己失败后调整心情的这一活动，建立在我的痛苦上。这大概就是不能有难同当的行为，真是群没良心的家伙。”
桌下的腿被一踢。“不要给一年生传播你的‘超有病’思想。”五⑧16○.com
佐久早在心里给东条的行动点了个赞，然后给自己加了碗润喉的汤，心觉如果这就是好人的话，那学长的好人的标准未免太低了。
他决定不再朝对面投去视线，以免被影响。
“不过这次英士真是辛苦了。”
深時端起刚刚泡着红豆麻薯的咸汤，有些浑浊的汤汁里还有切成樱花形状的胡萝卜片。“如果你不是自由人的话，我一定会给你一个mvp。”
佐久早目光又忍不住飘过来，嘴巴里还在不停吸着荞麦面。
他之前还以为东条学长是攻手来着，完全没想到竟然是接应，而且一传的技术简直超强，明明之前只会在自己对面的网前像只青蛙一样跳来跳去的。
“你认为那是什么原因，还不是因为你们太废了嘛，我在前排竟然还在接，得分能力完全就是废掉了。”拿着装水的玻璃杯和那只碗碰了下。“你好歹也给我练下接球啊。”
“还有佐久早，你的那个扣球的确很厉害，但也只是很厉害的程度，如果是对方防反更快，或者留后手的话，你就不行了呃。出手要快啊，虽然你的滞空力的确比我们厉害多了，但不要让判断延误出手的机会。大不了给他们喂个好球，我们再次组织进攻，这次完全是对面这家伙跑不回来的原因。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这种不成器的家伙就该好好教育一番。”
“好了，就这么决定吧，你明天的跳发就对着这家伙练习吧。”
完全是独断专行，佐久早微微瞪大眼睛，斜对面的同居人只是讪讪笑着，似乎完全同意了这个一直都很火大的学长的话。
但确实呢，明明能在别府学长到来之前扣下那一球的，而且之后就有拦网手专门盯着自己了，对方的策略也用的很快。
“聖臣一定是那种容易想多的谨慎性格吧。”深時端起装着汤豆腐的小碗，他的面前就是这种小碗比较多，各种各样的完全是不同，不重复的料理。
佐久早眨了眨眼睛，这句话说的确实如此，但对这个人练习跳发真的可以吗？
这种情况下不是该请自由人的吗？
“正好也把饭纲找来吧，虽然这样不利于练习跑位，但之后的关东大会总是要上的，如果这次能够找到不错的自由人就好了。”
“新生里应该有自由人吧，二年生这边……”深時摇了摇头，目前排球部里的自由人是三年级的村田。
自由人这种选手培养起来，可要比其他人难多了，而且这个位置至关重要。尤其像他这种在网前有着绝对优势的拦网手到后排，就成了拖累的那一个。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他确实不喜欢接球。
“关东大会是？”
佐久早从两人的交谈里，铺捉到了一个关键词，是都内的比赛吗？
东条擦干净嘴角，鳗鱼饭就是鳗鱼和米饭组合在一起的东西，只要不是有汤汁的饭食他吃的一向都是很快。
而且没有细嚼慢咽的习惯，和品尝这种高等级的技能。
他看了眼对面，决定自己来解释。“就是首都圈内的所有高中排球部在四月底举行的比赛，参加自由，因为要收取参加费。是吧。”
因为不太确定，又在桌下踢了下深時，深時差点被呛到，于是放下碗。
“嗯，一开始要八千日元。”他咳嗦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啧。”
“井闼山一直都有参加，这也是我们侦查其他学校实力的机会，不过不会让正选全部上。”深時看着佐久早道。“最近半个月你就和我们一起训练吧。虽然不是全国级别的赛事，但我们没有输掉的理由。”
最后一句话的字音咬在舌尖上，东条用脚退开身后的椅子，站起来，收拾了餐盘朝回收处走去。
“那家伙不是坏人，只是凶恶罢了。”深時冲佐久早笑，他也跟着站起来，收拾了碗筷。
凶恶。
你们对彼此的评价都不怎么好呢。
佐久早吃完最后一口的荞麦面跟着一起走过去，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
他觉得自己如果在这边再呆上一两个月的话，说不定类似‘凶恶’‘变态’的污名就能传遍整个社团呢。
自己的话，大概就可能变成‘洁癖怪’之类的吧。
不不不。
不能那么想，自己不会有这种恶友存在的。
他摇了摇头，跟着两人出了食堂，一路上看到不少人正拿着洗浴用的东西朝这边走。
没来由的在心底叹了口气，最开始看到这种场景心里还是很复杂的，之后发现不管自己什么时候去，澡堂里都有人的时候，他也渐渐放弃了。
这种不知不觉中产生的放弃行为，才是最可怕的。
“话说聖臣你有在好好交朋友吗？”
为什么要用这种父母好像在问‘你有交到朋友’的这种亲昵口气问啊，总觉得很奇怪，而且还莫名其妙的亲切。
还有为什么越过了‘佐久早’这个姓，直接叫后面的名字啊，能不能学一学你身边的同伴，这样不是搞得我们关系很好嘛。
佐久早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心里的确有些抵触和对方关系变亲切，但是为什么呢，明明才是见面的第一天。
或许自己已经看穿了这个同居人的本性了吧，他在心里这么想着时，嘴巴动了动。让他说出自己现在还是孤单一人的话，真的说不出来。
明明才刚进入学校，就要经受这种残酷的心灵责问。
“你这家伙是他的父母嘛，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东条前辈，真是恰到时机的吐槽！
“因为是舍友阿，而且我有比聖臣大一岁，在这种同住的情况下我就需要肩负照顾好他的重任。”深時快步走到前面，转身。
佐久早慢了一步，对方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手掌拍在胸膛上，能够听到很清晰的声音。
自向的同居人真的是满脸兴奋而又激动的像自己宣告。“换言之，我就是聖臣酱的大哥哟！”
不。
请让我我拒绝！
“你不是有妹妹吗？”东条冷眼看过来。
佐久早冷漠地绕过面前这个人型障碍物，真是没想到我把你当学长，你竟然想当我哥！
深時折身追上两人，用鼻子哼了两声。“妹妹这种生物，完全不能平等对待，弟弟的话，就可以一起毫无顾忌地玩了。”说着看向佐久早的目光亮了亮。“聖臣酱，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这是作为前辈的责任呢。”
“……”
他看向一旁的东条，企图得到援助。
东条配合地伸手鼓掌。“你说的很对，有我氏，我们可是佐久早学弟的前辈呢。”
请不要用那种棒读的语气捧场啊，为什么我在这句话的背后听到了毫不掩藏的不怀好意呢？
不过好在东条不和他们住在一起，佐久早目送着这位有些恶趣味的学长上了宿舍的二楼，然后就看到一条人形犬在开门的瞬间就扑倒在下铺的床上。
木制的床似乎在这一刻承受了生命中不能承受的重量，痛苦地呻/吟起来。
“好累，我睡了呃，聖臣，明天再说了。”
说完，佐久早就看到对方以趴着的姿势，将脸下面的被子拉出来，胡乱地盖在身上。
但是，就这么睡觉吗？
练习完不去清理身体上的汗液，就这么睡觉吗？
吃完饭不去消食，就这么睡觉吗？
我记得你刚刚吃了不怎么好消化的团子，真的就这么睡觉吗？
难道自己要睡在这个汗液正在发生变化的被褥的上面？
佐久早脱下外套的动作一顿，只要想想下铺可能成为培养细菌的温床，他就觉得自己脑门上的青筋在跳。
纠结不过两秒，他就以行动捍卫了自己的原则，直接把那床被子揭开了。
“好冷，臣酱。”
谁是臣酱！
“学长，去洗澡了呃。”
朝枕头拱了拱。“臣酱，好累，肌肉好痛，我的腿好像抽筋了。”
佐久早嘴角微微抽搐起来。
“我已经患上了只要一走路就会晕倒的疾病了。”手朝身后挥了挥。“你去吧。”
佐久早毫不犹豫地抓住那只要放下的手臂，直接狠狠一拉，不过这个重量，好沉啊。他还没调整好姿势，就被那只手拽拉，自己完全栽倒在对方身上。
然后他就看到对方那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那双混合色褐色的眼睛缓缓睁开，呼出的热气在两人不足一拳的距离间交错。
对方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他就知道自己是被故意拉扯过来的。
他有些生气，直接起身，咚，头碰上了上铺的床板。
拉住他的手松开了，佐久早朝外面退了几步，深時立即爬起来。“没事吧？”说着就伸手过来，摸在了他被磕到的后脑勺那边。
轻轻揉着。
“有我学长不是要照顾我吗？”
深時低头，就撞入一双满是认真的黑眸之中，他不由抿了抿唇，咽下口唾液，胸膛内的那颗跳动的心没来由地加快。
有些心虚。
“那就请和我一起去洗澡吧。”
“……”听到这句话深時不由笑了，佐久早有些疑惑地皱起眉，面前的同居人歪了歪头，用着一种低沉而又磁性的声音问。“这是在邀请我吗？”
“呃，对。”为了寝室内良好的生活条件，他们应该杜绝一切可能滋生细菌的行为。
佐久早认真而又郑重地点头。
深時收回手，目光飘向其他地方。
“嗯，我知道了，我就好好听臣臣的话吧。”
所以，臣臣是谁？！
直到他们为‘洁净’进行了一段艰苦斗争的漫长岁月，后来渐渐成熟，被迫懂得了很多无用知识的佐久早才知道对方的‘听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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