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猎杀开始
庄司点头如捣蒜，抱紧了秦言就不肯撒手：“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现在不在国内，海外有些遗留问题需要处理，我会尽快在三天之内赶到，如果感觉到害怕就不要再去做这件事了。”和庄司的视线对上时，秦言发现对方的眼里似乎溢满了泪水，“还在害怕吗？”
“有你在就不觉得了。”庄司眨巴眨巴眼睛，恋恋不舍地在秦言的胸口又蹭了蹭，“我现在只是觉得很开心，像坐过山车一样，攀升到最高点又喜从天降……不过我还没坐过，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感觉。”
阿兰特说，庄司这孩子乍看像个包装精美的昂贵花瓶，可里头因为颠簸而堆满了污泥，心里剩下小小的空间，给他一点点水分就足以让他满足。
“倘若你给他玫瑰，即便是朵假花也算是最好的馈赠，因为那样他的心里只盛得下你。”
现在看来，阿兰特说的不错，庄司对感情的需求很简单，即便不是以真心换真心也能因为极小的言语举动而被轻易满足，生于异国的吸血鬼似乎总在爱情上天赋异禀。
秦言想了想，恋人之间表达爱意的方式有很多种，庄司好像特别喜欢近距离的接触，比如亲吻。
“抬头。”秦言捧起庄司的下巴，对方满眼都盛着自己，这种表情意外地令他觉得找一个人共度余生并非坏事。
“唔……”
秦言的脸凑近时，庄司是做好了被吻的准备的。只是这一次和之前都不一样，他们有了明确的关系，合情合理，不关乎任何利益。
梦里的二人摆脱了肉/体的束缚，可灵魂靠在一起时却隐约有了不受制于心的吸引。
“你那边快天亮了。”秦言吻到半途便拉开距离。
只有庄司还面红耳赤像个熟透的西红柿，看上去又软又多汁，闭着眼睛还是一副索吻的神态。
“还想要我吻你吗？”秦言开口，伸手按在庄司的额头。
魂魄没有温度，但是秦言看得见对方后知后觉又蔓延至脖颈的绯红。
“够了够了！”庄司飞快摇头，可两眼还是直勾勾地盯着秦言的脸，典型的口是心非。
“你在撒谎。”面对庄司，秦言乐于拆穿他的小心思。
庄司反手抵住秦言的下巴，义正辞严地拒绝道：“你自己说的，等我回来再交往，按照进度我们还不算谈恋爱呢！而且现在是在梦里，就这样亲了算什么呀……”
“那等我们见面。”秦言莞尔，庄司害羞的小表情着实可爱，“带你去坐过山车。”
“嗯！”
秦言响指一挥，两人独处的安静氛围被瞬间涌入的爆鸣声打破，庄司知道梦要醒了。
“这回你闭上眼睛。”庄司逐渐松开扣在秦言腰后的手指。
在预示着分别的爆鸣声里，庄司亲吻了秦言的侧脸，只是过于匆忙，更大一部分落在了对方的耳垂上。
“我等你。”
秦言睁眼，酒店的时钟显示为午夜十二点。
耳垂似乎有些火热，庄司的那一句“我等你”也音犹在耳。
摸着自己急剧跳动的心，秦言破天荒地在倒完时差的情况下失眠了。
……
“庄司！庄司！”
极不情愿地从梦里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黄灰红的黄毛大脑袋，庄司翻了个身把被子踢开，好让自己降降温：“醒了醒了。”
“刚才我突然连接不到你，你没出什么事吧？”黄灰红满脸担忧，痛饮一大口鸡血。
“我能有什么事？你看，朝气蓬勃！”庄司爬起来，在床上欢乐地转了个圈，还以某主营法务公司动画公主的方式拎着并不存在的裙摆做了个endingpose。
“嘁，我看你脑子进水了。”黄灰红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还是不大放心，“真的没事吗？那段失联的时间你到底做了什么？居然一次性解决了两个怨灵。”
“咳咳，怎么和你说呢？这叫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满面春风的庄司敞着羽绒外套在床上傻笑，憨憨傻傻像是降智一般。
黄灰红白了他一眼，虽然不清楚庄司在梦里发生了什么，但目前看来还算安全，除了表现得像一个思春期的少女外没什么可忧虑的。
啧了一声，黄灰红打包好东西准备离开。
“我先走了。”一打开门，淡淡的血腥气涌入鼻腔，黄灰红立刻退回屋子把门又关上。
庄司看着当场变回兽形的少年，顺手捋了捋它颈上的软毛：“怎么了？”
黄灰红叼着自己的衣服躲进床下，只在床底的阴影处露出一只眼睛盯着房门。
庄司凝眉，发觉情况有些不大对劲。
“庄司，你在吗？你快出来吧！出大事了……”门外的孟离急切地来回跺着脚，声音止不住地发颤。
和黄灰红使了个眼色，庄司把它那颗黄毛小脑袋又往床底推了推，在确定从任何方向都看不见后才打开房门。
孟离没来得及戴口罩，两眼通红，看着像是才哭过，下颌的红斑这一次又退到了初见的范围。
小姑娘看见庄司出来，哭腔突然爆发出来：“太好了，你没事！李可艾死了！”
“你说什么？”庄司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荡然无存。
“李可艾死了！就在摄影间，你快来看看吧。”孟离的话不似作假，眼神闪烁，看起来十分恐惧。
摄影间因为拍摄的中断一直处于闲置状态，除了灯光师李威利每天早晚各检查一遍设备状况外，只有马导和闻志高去过一次。
庄司赶到时，马国群嘴里咬着一根没点火的软烟，滤嘴被牙齿□□成各种形状，看着像被反复咀嚼的槟榔。
旁边站着衣着潦草的余奕臣和瞿欣欣，看上去他们俩也是被突然叫过来的，面上的表情都很严肃，一时无法知道他们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摄影间位于方园地势略高的房间里，进门两边专门组装了几排置物架用来存放机器，多的一边是各种型号的摄像机，存量稍少的地方摆着灯具和三脚架。
因为机器贵重易碎，所以置物架特意装订了几层钢板和三角结构以防万一。只是现在存放照明大灯的架子扑倒在地，所有设施都跟着压在了地上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上。
即便是在镜头外，李可艾也是格外注重自己的形象，平时就算是休息也总是坚持要在宅子里穿高跟鞋。这就是她为什么非要人背才能走山路的原因，而此时倒在地上的她已经全身僵硬，露在置物架外的脚上还挂着那双恨天高。
“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啊！说不定还有救呢！”闻志高跟在化妆师牛菲的身后姗姗来迟，一到现场就火急火燎地冲到架子前要搬东西。
“没用的，人已经没气了。”见人来得差不多了，马国群吐掉嘴里浸满口水都烟嘴，换了一根点着了火，“现在人都来齐了？”
牛菲立刻答道：“威利！威利不见了，我一觉醒来就没有看到他……”
“方编也不见了。”孟离凑到庄司身边，神情慌张地环顾四周，“我去喊人来的时候发现他不见了，捆他的绳子也被割断了扔在地上……会不会是他干的？”
“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不过方思平有很大的嫌疑。”在场最有威望还是马国群，抛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试图安抚人心，“现在方思平这疯子不见了，我们还是得防着点他。”
“那威利怎么办？他会不会也遭毒手了！”牛菲双目爬满血丝，当场颓坐在地。
马国群没有理会她，而且语气平淡地开始发号施令：“先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还是把架子搬起来吧，这次的设施都是租来的进口货，没坏的要记着轻拿轻放。”
明明压在下面的是这部戏的女主演——一个曾经活生生的人，可导演似乎更关心那些没有生命的设备的好坏。
在场除了马导，就剩下三个可做劳动力的男人。
庄司和闻志高相顾无言，余奕臣捏着眉心没有半点要行动的意思。
沉默片刻，庄司对另一个发呆的青年开口：“搬吧。”
孟离立刻跟上：“我来帮你们。”
“你别过来！”庄司先一步进屋，站在李可艾头倒下的方向，脚下是尚且黏腻的暗色血迹，“这个架子上很多碎玻璃，背过身去不要看尸体。”
闻志高站在门槛前仅存的那一小块空地上，李可艾脚上的高跟鞋仅靠脚尖挂着，裤脚一蹭就掉，霎时露出一排痉挛的脚趾。
闻志高把碍事的高跟鞋一脚踢开：“你怕吗？”
庄司答：“我不知道。”
庄司确实不知道，因为李可艾的脸并没有露出来，他低头面对的是探照大灯的灯背，凹陷的打光面完全笼罩住了尸体的正脸，他只能从脚的方向确认这一部分是头。
灯光设备碎了大半，捡出几个还算完好的全金属外壳灯架后，地上剩下的就全是碎玻璃和烂铁片。
“一二，三——”庄司和闻志高确定好着力点同时发力把铁架抬开。
李可艾穿着与季节不符的白色长裙，在零散的废料里静静躺着，像一个破碎的睡美人。
扫去女人身上的玻璃，最后才转而清理她肩上的碎片。这批进口的灯具用的大多是防爆材料，即便碎了满地也只是边缘并不锋利的小沙砾形玻璃块。藲夿尛裞網
尸体的皮肤并没有大面积的伤痕，只有些许因重压而陷进皮肉的小伤口。
庄司深吸一口气，握住探照大灯的主柄把它小心移开。
“滋滋——”主柄连着的底座还接着电线，经庄司这么一拉又接通了电路，聚光口里灯光忽明忽暗，爆开的绝缘胶皮出呲出晃眼的火花。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吓了一跳，庄司立刻单脚勾住底座的绝缘外壳把线路扯断，摄影间又恢复了昏暗的环境。
手里的探照灯正对着尸体的面部，那一瞬间的闪光足以把李可艾的脸照亮。
庄司记得这张脸。
即便它布满划痕血肉模糊，甚至连五官都混作一团红白的绞肉，庄司还是认出了这张脸。
李可艾的脖颈上也有一圈乌青的指印。
“陈丽云。”庄司又想起那个对镜描眉的女人，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窜上背脊，“我明明就……”
自己明明就在梦境里把她的怨灵封印了，为什么现实里还会有人死亡？
而且，还是和这座宅子里的怨灵同样的死法。
探照灯重重砸在地上，庄司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有了一种无能为力的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在梦中所见所做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李可艾的死算什么？如果是假的，那个秦言又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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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在就不觉得了。”庄司眨巴眨巴眼睛，恋恋不舍地在秦言的胸口又蹭了蹭，“我现在只是觉得很开心，像坐过山车一样，攀升到最高点又喜从天降……不过我还没坐过，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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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在镜头外，李可艾也是格外注重自己的形象，平时就算是休息也总是坚持要在宅子里穿高跟鞋。这就是她为什么非要人背才能走山路的原因，而此时倒在地上的她已经全身僵硬，露在置物架外的脚上还挂着那双恨天高。
“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啊！说不定还有救呢！”闻志高跟在化妆师牛菲的身后姗姗来迟，一到现场就火急火燎地冲到架子前要搬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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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菲立刻答道：“威利！威利不见了，我一觉醒来就没有看到他……”
“方编也不见了。”孟离凑到庄司身边，神情慌张地环顾四周，“我去喊人来的时候发现他不见了，捆他的绳子也被割断了扔在地上……会不会是他干的？”
“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不过方思平有很大的嫌疑。”在场最有威望还是马国群，抛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试图安抚人心，“现在方思平这疯子不见了，我们还是得防着点他。”
“那威利怎么办？他会不会也遭毒手了！”牛菲双目爬满血丝，当场颓坐在地。
马国群没有理会她，而且语气平淡地开始发号施令：“先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还是把架子搬起来吧，这次的设施都是租来的进口货，没坏的要记着轻拿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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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除了马导，就剩下三个可做劳动力的男人。
庄司和闻志高相顾无言，余奕臣捏着眉心没有半点要行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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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离立刻跟上：“我来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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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志高站在门槛前仅存的那一小块空地上，李可艾脚上的高跟鞋仅靠脚尖挂着，裤脚一蹭就掉，霎时露出一排痉挛的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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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司答：“我不知道。”
庄司确实不知道，因为李可艾的脸并没有露出来，他低头面对的是探照大灯的灯背，凹陷的打光面完全笼罩住了尸体的正脸，他只能从脚的方向确认这一部分是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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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司深吸一口气，握住探照大灯的主柄把它小心移开。
“滋滋——”主柄连着的底座还接着电线，经庄司这么一拉又接通了电路，聚光口里灯光忽明忽暗，爆开的绝缘胶皮出呲出晃眼的火花。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吓了一跳，庄司立刻单脚勾住底座的绝缘外壳把线路扯断，摄影间又恢复了昏暗的环境。
手里的探照灯正对着尸体的面部，那一瞬间的闪光足以把李可艾的脸照亮。
庄司记得这张脸。
即便它布满划痕血肉模糊，甚至连五官都混作一团红白的绞肉，庄司还是认出了这张脸。
李可艾的脖颈上也有一圈乌青的指印。
“陈丽云。”庄司又想起那个对镜描眉的女人，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窜上背脊，“我明明就……”
自己明明就在梦境里把她的怨灵封印了，为什么现实里还会有人死亡？
而且，还是和这座宅子里的怨灵同样的死法。
探照灯重重砸在地上，庄司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有了一种无能为力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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