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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被家人背叛的滋味应该不好受吧?

八零新婚夜,甜妻娇包有空间 七女王 5269 Sep 27, 2022 11:14: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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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文亦清这些天过得是疲惫不堪,倒也不是佛经抄累了,而是想着幼帝想着文家想累了,想到现在也没个结果。
  衡南王大战白影军,白影军连连败退,辅国公负伤的消息已经传至裕安城,文亦清实在是担忧,只是这天下的事丝丝缕缕互相纠缠,想要做到的事总不会那么简单达成。
  冬夜是格外寒冷的,白日里下过的雨只令寺内更加冰冷,文亦清将又硬又沉的被褥拉过来,盖在身上,缓缓躺下。
  想来这一夜又是难以入睡的,不过,无法安然入睡的,也不只是文亦清,正在与白影军厮杀的衡南王,正在宫内来回踱步的皇帝,正在自己府内唉声叹气的安泰王支持者,正在佛前诵经的惠安师太,正在担心战火是否会燃烧到自己土地的佃农们,无论是边域,还是裕安城内,这一战,都牵扯着天下人的心,这场战争的输赢关乎着有些人的性命,关乎着有些人的荣华富贵,在这个朝局混乱的时候,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无法入睡的理由。
  文亦清终究是闭上了双眼,散乱的鬓发落在两耳旁,呼吸声减弱,整个院子都随着她的入睡陷入沉寂。
  在梦里,文亦清看见了一场大火,在那火光之中,有人在奋力逃脱着刀光剑影,有人在举起武器反抗,精致的木雕窗,大气的朱红门,丛丛盛开的花,全部都在火光中摇曳,她拼命往回跑,推门进了屋子,看到了一个不高大却厚重的身躯,面对着几个带着利剑的刺客,刺客举起锋利的刀剑,映衬着火光,恍若空中晃过一道红光,划向那具厚重的身躯,一时鲜血四溅......
  “爹——”文亦清发出一声凄厉地尖叫,随即从梦中惊醒,紧紧攥着被褥,即便知道是梦,可眼泪还是扑簌簌流下,怎么也止不住。
  门外传来黄雎的一声惊慌叫声:“小姐!”
  “不要进来。”文亦清立刻制止黄雎要冲进来的冲动,“我没事。”这带着哭腔的冷傲声音倔强却令人心颤。
  黄雎正要推门的手悬在半空,微微颤抖着。
  这样的夜晚,他们主仆俩已经经历太多太多次。
  文亦清的清冷从来都不说明她冷漠,黄雎记得她家小姐曾经是多么爱笑,遇到丁点笑话就可以笑上半天,大少爷忙,成日里就总嚷着让二少爷带她去下馆子,如今小姐的清冷实在是令人心痛。
  夜静悄悄的,文亦清在床铺上静静坐着,沉默着,透过薄薄的窗纸,看外头淡淡的月光,心里突然浮现出“待雪落檐入月怀”。
  没有雪,也不见月,这句诗写得真差劲。
  文亦清在心中怨怼着,内心的悲痛无以化解。
  这一夜,便又是睡不下了罢。文亦清掀开被褥,穿上鞋袜,披上自己的素色披风,“吱呀”一声推开门,不顾黄雎的阻拦,执意一人出院去逛逛。
  黄雎急得直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文亦清跨出院子,来到佑安皇寺后山,佑安皇寺傍山而建,后院是一片松林,平日里也就一些贵人香客在山上走走,更别说这时局动荡时期的夜晚了。
  冬夜没有风声,松林在微微摆动却没有发出声响,文亦清默默走着,也没有声音,整一个画面如同一部默剧。
  “沙沙......”在这寂静之下,一丁点声响都格外吸引人注意。
  文亦清耳朵竖了起来,直觉告诉她有人在往这边接近。
  “沙沙沙......”这声音更加靠近,且有些明目张胆的意味。
  文亦清本就是满肚子怨怼与悲痛,所幸停下来,转过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怒目而视,声音停下了,文亦清也并没有说话,就这么一直盯着那个方向,因为刚刚落泪过,眼眶通红,在干燥的寒冬之下更加酸涩。
  这时,一个身影从文亦清身后走了出来,文亦清听到声音立刻转身,对上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这张脸上有着些许刮擦的伤痕,但依旧无法掩盖住俊美的容貌,棱角分明的脸庞本是凌厉的,此时却有着股温柔,宽厚的肩膀撑起一身华贵的暗色衣裳,不知怎的,文亦清抬起头对上那双泛着金光的温柔的异眸时,竟有着想扑进这宽厚胸膛崩溃大哭的冲动。
  两人这般沉寂良久,谁也没有说话,竟好似认识许久的故人。
  文亦清最先感受到了气氛的怪异,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世子殿下果然是神通广大,两军战势不可开交,此时还在裕安城晃悠,不知又是要在宫里拿什么东西。”
  “无需畏惧那些东西,我马上进城来接你回去。”秦文曜好似没有听到文亦清说的是什么,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一句。
  文亦清却也并没有在乎这牛头不对马嘴,只是听到后清冷的目光立刻射在秦文曜身上,道:“世子殿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与世子殿下并没有任何瓜葛,接我回去?去哪?”
  “回家。”秦文曜没有因为文亦清清冷且抗拒的声音有半点恼怒或不耐烦,轻声道,“我说过的,我会来报恩。”
  “家?我还以为殿下知道我是谁呢?哪里来的家?”家这个字现在对文亦清来说简直就是一根□□,文亦清转身背对着秦文曜,“呵,我从未帮过世子殿下分毫,报恩?谈不上,殿下还是快回吧,我还等着殿下的大军攻入城内,拉龙椅上那位下来呢。”
  秦文曜却是没有注意到这讽刺的语气般似的:“当真?大军明后两日便能入城,不会让你等太久。”没等文亦清回答,秦文曜接着说,“白煜烨已经死了。”
  文亦清听到此句话,虽说早已听说此事,却还是眼角一跳,那个与自己订婚,发誓会对自己好,却又让自己失去所有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啊。
  “白煜烨负伤仍坚持上阵最后在浚瓦台一战牺牲,尸骨无存。这消息在昨日便已经传回了裕安城,世子殿下在这冒着生命危险,不会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些闲话吧?”文亦清冷淡地说道。
  秦文曜沉默了,这是闲话吗......自己好不容易在自家老爷子眼皮底下溜出,又潜入裕安城,不就是来告诉她这些好消息的吗......怎么就成闲话了呢?
  “我来是想和你说,让你等等我,这仗打得比我想象的要久了些。”秦文曜以自己最温柔的声音道,“不过还好,一直都未下雪,想必可以赶到,我也不会食言。”
  雪?文亦清听到这句话后眉头顿时紧锁,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待雪落檐入月怀?
  文亦清猛地一转身,死死盯住秦文曜:“那首诗是你丢进来的?”
  “算是吧,是我写的。我以为你会知道的。”说着,秦文曜指指自己,道,“曜,月就是我。”
  文亦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没有想到秦文曜会直接承认,但也更没想到这句诗的意思。
  不过,这种事情文亦清根本不会信,不愿意想,甚至是听到就十分恼怒。这世间的情情爱爱,对文亦清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吧。
  文亦清绕过秦文曜,不紧不快地往回走,说着:“世子殿下请回吧,我没有帮过世子什么。”
  秦文曜没有说话,默默地跟上前去。文亦清感觉到了脚步,也没有回头。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回到了院内。
  当文亦清屋前时,秦文曜停住了脚步,道:“我说过了的话,便不会收回去,等下雪那天,我来接你回去。”
  文亦清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有听到秦文曜的声音一般,径直推开门走进屋去了。
  秦文曜双手叉腰,注视着紧闭的房门,面无表情,心中是万分无奈。
  在暗中跟随的季京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殿下吃瘪的样子,一下没忍住,丢失了暗卫的天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秦文曜武艺精湛,感官十分灵敏,随距离甚远,但也微微听到了这一笑声,往季京蹲着的树杈看上去,眼神凌厉,季京吓得一抖,差点没从树上掉下去,惊起了几片树叶落下。
  裕安城百里之外。
  “王爷,白影军已经尽数覆灭,如今秦延宇不过是强弩之末,不若立即攻进去?”秦延风率领众将士坐在军帐内,不少将士都建议趁热打铁,夺取裕安城控制权。
  秦延风用手敲了敲桌子,没有回答。抬起头问了句:“阿曜呢?”
  “大哥应该在帐内休息。”秦文曜同父异母的二弟秦武洺道。
  秦武洺是衡南王的次子,容貌倒也不凡,只是若说俊逸冷狂比不上秦文曜,温润如玉比不上白煜烨,当然白煜烨现在也已经可以不作数了,秦武洺的武艺文才都不逊色,可是却样样差秦文曜一大截。
  在曾经衡南王妃去世后,顺乾帝又赐婚与衡南王,现在的衡南王妃并非出身世家大族,只是衡南领域一个小门户,衡南王看中的也正是这一点,他没有精力管自己的后院,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后院折腾不起来。
  衡南王听了这话之后,微微点头:“这段时间他是辛苦了些,且给他些喘息的时间吧。”
  “那王爷,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众衡南军将士又将话题拉了回来。
  衡南王不紧不慢地问道:“还记得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吗?”说完环视他的部下们,见无人回答,便继续说道:“我们是来讨伐安泰王身份不实,欺骗先帝,谋害幼帝的。”
  众将士顿时反应过来了,这仗打着打着,竟把名头给忘了。
  衡南王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继续道:“待阿曜醒来,利用我们的情报网,将安泰王真实身份放出去,待人尽皆知后,再继续进军。”
  “是!”
  裕安城内。
  “娘亲!娘亲!快来看呀!墙上贴满了一样的画帖哎!”大清晨的,原本安静的街巷里一个孩子嚷着喊着,声音十分引人注意。
  “你这娃子,一大清早在这喊甚?”一个挑着竹篮的车夫走来,一边将竹篮挂在车边。
  随后转身看向孩子,顺着孩子的目光朝墙壁上一看,这一面墙上还真贴着一样的画帖,有图有文,看着向是官府的告示。
  “穷秀才哎!出来给大爷我瞧瞧,这上头写啥嘞?”车夫抬头就是一嗓子,喊得整个街巷都凑过来了。
  穷秀才是住在这条街巷的一个读书人,倒也不是真秀才,只是准备了几年科考,一直未中而已,虽说如此,大字还是识几个的。
  穷秀才听到喊声,一手扶着破旧的方士帽,跌跌撞撞跑了出来:“张叔,看啥子?”
  张车夫努努嘴,穷秀才顺着看过去,凑到画帖跟前,一字一顿读了起来:“父老苦顺泰苛法已久,诽谤者族,耦语者弃市。今得一闻,顺泰帝非顺乾之子,而乃衡南先王之子,吾之弟,其谋权害帝之心可诛......”剩下的穷秀才实在是念不下去了。
  正抹额擦汗时,突然看到画帖下有两行更大的字,嘿,这两行啥意思知道呀,说罢大声念着:
  “龙椅上那位是个假皇帝,他是爷的弟弟,你们受苦了,今天爷来裕安城教训弟弟,在家好好呆着的,仗打完了,一人赏一袋米。”
  话音刚落,张车夫洪亮的声音立刻响起:“我勒个娘嘞,原来是个假皇帝,真是,怪不得天天交租。领米?领米好啊嘿嘿。”
  窄巷子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都围在了一起,大家伙都赞同张车夫的话,达成一致后就都散了,各忙各的去了。
  裕安城内另一角。
  “赵兄,今日甚早。”一个穿着白色学服的学生在太学门口向自己的同门同学行礼问好。Μ.5八160.cǒm
  另一位同学拱手回礼道:“齐兄,甚早。”
  两人一同向门口走去,忽然发现墙上贴满了告示。
  正惊讶着太学门口怎可随意贴告示,走近一瞧,大吃一惊。
  这些告示就是那所谓的画帖,秦文曜以最快的速度令自己隐藏在裕安城内的暗卫、死士将安泰王身世以书面和口语双语写出,并且绘图各类证据,可谓是图文详解。
  一时之间,裕安城内传遍了这条消息,而裕安城内人们的心都偏向了衡南王一边。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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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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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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