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童话之人鱼公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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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馆内，莫齐的展品已经陆续运来，工人正在拆箱。莫齐问负责产品运送的工作人员：“怎么没看到小型的展品？”“那个最后送过来。”
“嗯，好，千万别磕了哦，要再把我初恋的鼻子磕掉了，我就要拧你的鼻子换上！”
叶子牧看着莫齐冲那工作人员做了一个凶狠地拧鼻子表情，那工作人员赶紧配合地捂住鼻子，假装害怕地求饶：“放过我吧，我的鼻子可比不上你的初恋！”
“那倒是，我最爱他的鼻子。”
莫齐说完大笑，周围的人跟着一起大笑。叶子牧发现，有莫齐在的地方，都是欢声笑语。他身边的工作人员都很喜欢他。
手机总算没震了，叶子牧掏出手机，五个沈修的未接来电和一条未读微信。
“我在滨江大道小花园餐厅，见一面好吗？我有话对你说。”
叶子牧瞄了一眼，将手机调成了静音。下午有两个结构复杂的大展架，需要他亲自组装，不容分心。
一直等到黄浦江两岸灯火通明，沈修都没能等来叶子牧。他坐在小花园的院子里，吹着冰凉江风遥望江面，仔细回味着等了一下午的心情变化。从期待到忐忑，从忐忑到气恼，从气恼到沮丧，从沮丧到此刻的心灰意冷。身心俱疲。确实有过多次放弃的瞬间，尤其气恼时。
“天涯何处无芳草”“强扭的瓜不甜”“上赶着不是买卖”……各种气话一句接一句。但想来想去，还是放不下。就像当年对莫齐一样。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沈修苦笑着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一旁的侍者见状上前询问是否再来一杯。
沈修摇头：“不了，买单。”再喝多少杯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会越喝越醉，越醉越难过。
沈修再次回到龙美术馆门口，前门已经是闭馆状态。不过侧门工作人员进进出出，想必里面正忙得热火朝天。
叶子牧的手机依旧打不通，沈修只好不停地发微信：
“当面道歉的机会都不给吗？”
“江边挺冷的，真的。”
“我等你到十点。”
“不管你愿不愿意跟我见面，回个音都行啊。”
“不要不理我，叶子牧。我有话跟你说。”
“叶子牧，我真的错了，见个面好吗？”
……
展馆内，微型吊车吊起一根横木，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叶子牧在旁边大喊：“还差半米。”
横木继续升高，到达目标高度后停住。叶子牧说：“向西移动30度。”
工人操纵吊车，小心偏转角度。接近目标角度后，站在脚手架上的木工上手调整，对接到相应的接口后，叶子牧继续发号施令：“上3号拱。”
路过的莫齐看到搭到一半的展架，惊艳到双眼冒光。他兴奋地冲叶子牧吹口哨，可惜叶子牧正全神贯注地指挥工人，完全没听到。
莫齐也无所谓，干脆坐在一旁围观起来。等整个结构组装完成，他起身鼓掌：“太牛逼了！”
叶子牧已是满头大汗，这个复杂的结构稍有偏差便无法组装成功，每一个环节都必须保证绝对的精准操作。此时他才注意到一旁的莫齐。
“这边完事了，你的大鱼可以进来了。”
大鱼是莫齐的作品系列名称，斩获多项国际大奖，是这次的重头展品之一。叶子牧走到莫齐身旁，摘下帽子擦汗。
莫齐再次冲他吹口哨：“改天我得好好感谢颜青，幸好她推荐了你。换别的人，哪有这效果。”
“过奖过奖了。”叶子牧笑得谦虚。莫齐的雕塑自成一派，东西融合的奇幻风格深受欧洲艺术界追捧，被人称之为东方魔术手。听说他的订单已经接到五年后了。叶子牧的设计灵感一半来自他的雕塑作品，一半来自应县木塔的斗拱结构。为了更好的营造出有东方韵味的奇幻氛围，他做了很多看似简单其实复杂的结构设计。懂的人自然能够看出他的用心。
“有没有想过，做个展？”莫齐突然提起。
对上莫齐的眼神后，叶子牧才明白对方是在问他。莫齐见他错愣，笑着环视一周，有些展架上已经放上了展品，相得益彰。
“我觉得你可以做一些作品出来，你的东西很特别，不只是普通的家具了。”莫齐认真道。
叶子牧依旧谦虚笑，莫齐并不是第一个这样建议的人，之前也有别的人提过，办展可以提高名气之类的。他不是不想，只是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
“我前妻是策展人，叫陈小爱，颜青也认识，你可能听过她的名字。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她最近也刚刚回国，想要策划一些比较特别的东西，大家可以聊一下。”
叶子牧不动声色，他听颜青提过陈小爱，有名的艺术策展人，在国外做过很多有影响力的展。她很喜欢推新人。莫齐能够在欧洲站稳脚跟，陈小爱功不可没。
莫齐话音刚落，手机响了。他冲叶子牧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后，当着他的面接起了电话。
“哦，还没走啊！”
莫齐挑着眉毛颇为得意。叶子牧低头掏手机，居然没电了。
“对啊，还在忙啊！怎么，要约我？”
莫齐语气前所未有的轻佻欢快。
“是吗？那你打我电话干嘛？”
对方先挂了电话，莫齐举着手机冲叶子牧做鬼脸：“你看，都隔了多少年了，我初恋还忘不了我，这么晚了还在等我，非得缠着我死灰复燃，我这艺术家的魅力啊，真是无人能挡！”
“初恋？”叶子牧看到了他屏幕上的“阿修”。他僵硬地抬手摸脖子，汗液蒸发后皮肤冰凉。
“对啊，初恋。我那个初恋系列，就是为他而做的。”莫齐冲叶子牧眨眼：“不要对我动心咯！”
叶子牧轻轻一笑：“您真幽默！”Μ.5八16０.cǒm
最后一根烟抽完，沈修将掐灭的烟头塞进烟盒，捏瘪了扔进垃圾桶。他遥望对面的黄浦江，夜晚的江水发黑。他回头看了眼蹲在侧门边上吃盒饭的工人，苦笑一番走到路边拦车，夹着雨丝的风吹到脸上，刺刺的疼。
已是晚上十点，手机还剩10%的电。他给叶子牧发最后一条微信：“南京再见。”这一次他想多走几步，想做一些不是那么胜券在握的事情。他需要一点刺激和挑战。不管是感情，还是事业。
一成不变的生活，其实沈修早就厌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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