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0章明月宫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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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有一事至今不明，”李自成打断三人的沉思说道：“为何我军和百姓饱受鼠疫毒害，而清军却未受其扰？先生您善治鼠疫，是否知晓？”张易快速整理思路、清楚地说道：“可能是因为清军大多为骑兵，鼠疫主要经过跳蚤传播，而跳蚤讨厌马的味道，骑兵们日夜与马为伴，所以未受其害。”
“原来如此！”李自成恍然大悟。
张易掐了掐自己的鼻梁，缓缓开口：“我也有一事不明，敢问闯王。”
“先生但讲无妨。”李自成很是客气。
“闯王可知士兵们在寺中烹食马肉？”张易问道。Μ.5八16０.cǒm
李自成毫不避讳地回答：“自是知道。”
张易又问：“对于此举，您为何纵容？”
李自成不以为然道：“这些手下都是跟我百战沙场、九死一生的好兄弟。如今，我落魄至此，他们不离不弃、誓死效忠，我再无其他可以奖赏。几匹瘦马已是无用，不如分给兄弟们吃了，这又有何不可？”
“闯王入京时，可亦是此种心意？”张易追问。
李自成颇为得意道：“那是自然，都是穷苦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心意从未变过。”
熊一平、顾颜艳都听出了这话不对味，嘬牙花子的嘬牙花子、噘嘴的噘嘴，都没言语。
“有些话，我若不言不算君子！”张易从察觉有人在寺庙煮肉时就憋了一肚子火，此时更是不吐不快。
“闯王，您可知，人，无论处于任何环境都要尊重其礼教、顺应其规律。您为百姓时起义造反是受大势所趋；您屡战屡胜攻入北京是顺应民意；您入京后没能及时调整站位，只顾顺应手足兄弟却忘了顺应民意才是您最大的败笔。您可知顺应手足会使军纪涣散；军纪涣散会使人胡作非为；生出胡作非为的胆子就敢去抢；抢了无事就敢淫、淫了无事就敢烧、烧了无事就敢杀，一人如此则百人如此！您的手下人人如此，跟不顾百姓死活的朱明朝廷又有何区别？即无区别百姓们就会失望，您的队伍又都来自于穷苦百姓，一旦失掉人心又怎会有安身立足之地？！而今，您已遁入夹山寺，即入寺便为僧，为僧的又怎可于寺内杀生食肉？此举岂非是要再次灭礼教、乱清规，受弃于神佛这最后一处宽容之所吗？”
“你是说大顺亡国都是因为我的纵容吗？”李自成极不甘心。
张易心有不忍道：“当然，还有鼠疫以及天命难违。您一马平川入北京是天命，而今入夹山寺为僧也是天命。原本您揭竿而起、一路向东、顺应民意，占尽了一个“随”字，可紧接着顾己失彼、顾小失大，便迅速失了“随”字，这便是失了天命也顺了天命。”
李自成痛心疾首道：“先生若有救世之才，还请为我指条明路。”
张易摆摆手说：“救世之才没有，治疗鼠疫的药方倒是可以留下。您幼时为僧，如今也算是来于何处便归于何处，不如就此安心礼佛念经。再加上这张治病强身的药方，权当是为乱世亡魂的超度和对过往罪孽的救赎。吴三桂也好、多尔衮也罢，历来乱世英雄因杀伤过重多无善终，上天既赐予了机会，您可要牢牢抓住啊。”
“既如此，青灯古佛将是我的归处，在世之年，我将用积攒的钱财重修寺庙、普度众生。”李自成恍若大彻大悟。
彻谈结束已是深夜，李自成为重生小组重新安排住宿后，自己翻来覆去、彻夜难眠。翌日清晨，他命那贼头贼脑的小和尚去送斋饭，却发现早已人走屋空，屋内只留下一张详细的药方，名为「悦及众生」。
而后30年，李自成化名为“奉天玉大和尚”禅隐于夹山寺内礼佛讲经，又率众僧布药施粥、修建寺庙，使禅关重启，规模远超唐、宋、元时期。奉天玉大和尚圆寂后，夹山寺几经战火洗礼，然其禅宗文化——禅宗第一书《碧岩录》名扬海外、经久流传！
注：①随，元亨利贞，无咎。
译为：随卦，初始亨通，利于坚守正道，不会有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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