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六章 装哔者，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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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转了一趟机,几个小时后，栗亭和方槐柠终于降落了A国的D镇。方槐柠租了车，自从机场开回了家。D镇和国内有个小时的时差,到达大牧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方父方母暑期没假,人Y市工作,这里只有几个留守的工人，户与户间离得又很远，栗亭望去只觉到处都是大片大片沉没于夜色中的黑暗。
方槐柠领着他进了屋,室内特别大,楼上楼下一共三层，布置偏复古，但处处又见巧思,像极了欧电影中的田园风格。
“累了吧,先洗个澡然后休息，明天我们再好好看看玩玩。”
父母的房间二楼,整个三楼都是留给方槐柠的,显然是知道了他要来，屋里都打扫得特别干净,厨房里也有很新鲜的食材可随时取用。
趁着栗亭洗澡,方槐柠简单的做了一个三明治当宵夜，然后两人再稍作整理便睡下了。
床很大，还是新的,栗亭蜷方槐柠的怀里一动不动，但是方槐柠却知道他没睡着。
“不习惯吗？”贴着对方的耳朵方槐柠轻轻的问。
栗亭顿了下回道：“没有。”
方槐柠却知道他认床,不过以往有自，栗亭防备心会缓解很，但这回大概连国家都换了,哪怕栗亭面上依然冷静，但方槐柠还是可以察觉到他有千载难逢的不安，对环境的不安，似乎还有对别的。
方槐柠心里一软，温柔的唇落栗亭光洁的额头上，沿着他的脸颊一路亲了下去。
栗亭感觉到方槐柠的碰触，当吻贴近嘴角时，便乖顺张开了唇，任由对方侵|入了口腔翻|搅品尝。
而方槐柠原本也是带着安抚的意味，但因为栗亭的过度配合，亲着亲着，滋味就有点变了。
小猫既然睡不着，那就做点能让他睡得香甜的事吧。
方槐柠的脑海中闪过教程里的标准台词。
没一会儿两人的睡衣就散了一，撩人的喘|息响起，一个甜软，一个厚重，伴随着床板越来越快的摇晃，寂夜的空间里往复徘徊，久久歇。
因为是抱着想让栗亭好眠的心情操作的，所以方槐柠格卖力，加时差的关系，这一觉下去他自倒睡得特别沉，再睁眼时身边人竟然不似前几回那样瘫软床，反而已经不见了踪影。
面的天早就亮了，方槐柠呆了下，匆匆忙忙洗漱齐整下楼去找栗亭。然而当他来到客厅时却眼前的画面搞得一怔。
本该Y市努力工作的方父方母大喇喇的坐了餐桌边，远处还放着他们的行李，显然是刚到不久，连房间都还没上去。
方槐柠惊讶，刚要问们怎么来了？栗亭又去哪儿了？就见小猫从厨房走了出来，上还端着两大盘的早餐，一一放了方父方母的面前。
方槐柠恍惚着想到要给他们互相介绍，邱瑜已经先开了口。
“我们已经打过招呼了。”说着又转头对栗亭道谢。
栗亭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大变化，但细看还是能感觉到他眼中的冷意都收敛了去。
待他又进了厨房，方妈妈转过头笑着对儿子说：“是个小帅哥。”
继而又低头望向盘子里的食物，火腿煎蛋烤土司还有蔬菜色拉和一点烤饼，特别普通的A国早餐，但是卖相却分出色，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厨艺好像也不错。”方妈妈又说。
话落栗亭已经回来了，这回端的是他和方槐柠的那份，方槐柠立时接过，给栗亭拉开椅子，自则坐到了他的身边。
“嗯……们怎么会过来的？”父母的假期一般都会放圣诞和新年，寻常时间很少凑一块儿，更何况前两人还说最近是公司旺季很难休息。他边问边朝栗亭看去，因为事前没有告知，生怕小猫会不自，但是观察下栗亭情绪稳定，姿态闲适，并没有什么排斥紧张意，方槐柠这微微放心。
方妈妈没说话，专心的切着盘子里的早餐，叉起一口放嘴里，忽然睁大眼，惊叹的看向栗亭。家里的食材什么水平她自然清楚，越是日常的东西越考验烹饪者的功力，火候、油温、，没想到一个初出国门的东方小孩儿竟做出了分道的国滋味，色香味简直俱全，就算前听过儿子夸奖，但真的惊喜还是需要自亲身尝到的。
方妈妈问。“这烤饼里的酱汁真好吃，是……”
栗亭不卑不亢道：“我调的。”
方妈妈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她那边忙着了解栗亭，这头只有方爸爸来回答儿子的话。
“因为玛丽小姐给我们打电话说牧场的栅栏有点问题，所以我们过来看一下，过两天就走。”
话落就见方槐柠不太给面子的显出了一丝无语的神情。
这借口……就不能换个好点的吗？上次大暴雨栅栏坏了还是他这屁都不懂的修的呢，父母俩来了有什么用。
不善于吹牛的方爸爸大概也觉得言词有点空洞，轻咳了一声又补充道：“不过我们刚进门的时候发现栅栏好像没什么大问题，大概是玛丽小姐搞错了吧。”
“栅栏是坏了，”方槐柠承认，“我昨天来的时候也看见了。”
“那是谁修的？吗？”问是这么问，但儿子的水平他们也不是不知道，那么一长排木栅栏，又粗又重，修葺起来可不是简单的体力活，就算他想插，短短时间内大概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说罢就见儿子视线摇摆了下，慢慢向身边的人落去。
方爸爸一愣。
像是察觉到瞩目，栗亭把煎蛋咽下，随意道：“我修的。”
方爸爸：“………”
方妈妈：“………”
察觉到父母的震惊，方槐柠快慰又骄傲的想着，这还只是开始，后面几天们会习惯这常态的，毕竟自就是这样过来的。
加快了进餐的速度，方槐柠没有选择继续作陪，父母来的突然，他不想他们打乱原本的计划，至于家人相处，以后有的是时间。
“嗯……们慢用，我先带栗亭走走看看。”说完就拉着也早早吃完了的栗亭站了起来，没来得及注意身后打量他们半天的父母忽然变得更为震惊的表情。
模样佳、艺好、力气还大……方爸爸确认道：“的确是个优秀的孩子。”
方妈妈也感叹：“没想到……槐柠是照顾的那个。”
一个一早上就能起来做早餐修栅栏，神清气爽精神饱满，而自儿子，迟迟起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着急，头发凌乱，眼睛还有点微红……
想到此，方父方母不由交换了一个又意又意味深长的表情……
都这样了，不同意也得同意啊。
……
离开了的方槐柠并不知道自受到了怎样的认证，他牵着栗亭的沿着屋子后门的小道一路向前走去。
栗亭早晨起床只正门栅栏坏了的方活动了一下，并没有来到此处，直到方槐柠拉着进到了一片草，看到远处的各圈舍。
“这里是养鸡和鹅的，厨房里的蛋都是们生的，那边有奶牛，生产季产的奶可以送到小镇上去简单加工，做新鲜的牛奶和奶酪，味道很不错，左边有小羊，看见没，草上，玛丽刚放出来的，羊毛用处不少，当然养着不卖也很可爱；右边……是马，现还不，就两匹，不过还挺健壮的，不知道是不是连马都会骑……”
栗亭默默听着，没有说话，方槐柠也不介意，一路温柔给他介绍着。
穿过丰沛碧绿的草，一颗颗鲜嫩饱满的果子挂满了枝头。
栗亭一看，圈舍后竟然是一片果园。
两人一进去，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忽然呼啦啦的传来，栗亭回头，就看见两只圆滚滚的东西从树林那头飞快的向着他们跑来。
是两只牧羊犬，半大不大也就两三个月的样子，一只大概有点认生，防备的对着初见的他们呜咽了几下，另一只则笨笨的，一脑袋直接撞到了栗亭的腿上还打了个胖胖的滚。
栗亭懵了一下，直到方槐柠蹲下身把狗抱到了的面前。
“还没起名字，喜欢们叫什么？”
栗亭呆呆的和那双黝黑滚圆的大眼睛对视着，嘴唇动了动，话却没有出口。
方槐柠也不急，摸了摸小狗后，把放下由着们自去玩，然后继续握着栗亭的继续向前走。
他们牧场里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房子前，只不过这次是从后门进的，栗亭这看见原来这屋子后头竟还有一栋，两幢连一块儿，是特别大的复合式别墅，浅白的色调，衬着碧蓝的天空，比童话还童话。
跟着方槐柠重新上到三楼卧室，屋内有些昏暗，除了褥叠整齐了，他还是像早晨栗亭离开时的那样，只除了……前头的桌上似乎了一样东西。
栗亭心头一动，慢慢走了过去，发现桌上摆得是一本杂志。
当他看见杂志的封面时，一直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身后一双臂膀环了上来，他方槐柠抱进了怀里。
方槐柠抵着他的耳际，一字一句的说：“我要离开A市了。开学以后就会来A国做交换生，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也许就会留下了。”
栗亭垂着眼，目光仍是落那书上，静静的听着方槐柠的话。
那一刻，方槐柠能感觉到栗亭一直隐匿的不安终于泄露了出来。
“实我可以用最快的速度修完学分，或许几个月就能回去，但是对不起栗亭，”他把人抱得更紧了，“对于，我的内心比我以为的还要自私，我只想天天看见，我没办忍受再和分开，所以……”
方槐柠腾出一只，轻轻的拉开了面前的窗帘。
刹那间，屋的阳光猛然灌了进来，驱走了周围的阴暗。
栗亭刺得闭了闭眼，待到片刻看清了面前的画面。
虽然曾经透过对方的机屏幕窥见过一角，可真站面前知道那场景有有触动心弦。
只见远方灿烂的艳阳下，牧场的背面覆满了紫色的花田，一朵一朵层层叠叠，风中摇曳生光，恍如时光倒转，更恍如童话梦幻。
“所以……请一直和我一起。”
栗亭睫毛一动，终于抬起了眼。
也让方槐柠看到了他始终无甚情绪的眸中溢出了明亮的水光。
方槐柠着急了，连忙把人转回来亲他的脸，口中匆忙的解释。
“并不是一定要永远待这里的意思，想回去我们随时可以回去A市，不是想开店吗，选一个喜欢的方，以后我们也可以一起去那里，任何国家任何城市，我们都到处走走看看，只要想……”
栗亭他亲得脸麻，指动了动，终于说话了。
“可是我哪儿也去不了。”栗亭睫毛湿润，声音微微颤抖。
方槐柠一怔，轻叹了一声：“我知道担心什么。”
栗亭有案底，虽然他总是淡漠以对，可是这道枷锁当年的禁锢了他求学路，以后或许也会禁锢他的人生。
“不过现，已经没关系了。”方槐柠胸有竹的笑了笑。
栗亭意，一下子就明白了：“找了谁帮忙？”他前还奇怪方槐柠只提前一周买机票自的旅签就能那么快搞定，现如今……
“姓廖的？答应了他们什么要求？”
果然，聪明的小猫一点就透。
虽然李阅吹嘘过那两人背景深厚，但方槐柠没达目的前仍然持有怀疑的，结果他打给对方电话谈妥条件不过几天，什么都搞定了，栗亭恢复了清白身，从此后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考什么学校就考什么学校。
方槐柠抚过栗亭的眼睛，他眸中的紧张看了个清楚，心中暖融的说：“不用担心，只是用前那个设计做了交换而已。”当然还附带了不少后续的计划，这个方槐柠没必要告诉栗亭。至于以后，还要看方槐柠的发展安排，适合的话当然可以继续合作，一切都有可能。
他目前只关心栗亭的答案。
“所以，……愿意了吗？”
虽然和母亲信誓旦旦的保证过自对小猫的了解，可真到了这个关头，方槐柠知道他有忐忑，他甚至惶惑的想，如果栗亭不答应，他又要用少短的时间可以解决掉交换生的科目，然后迅速回国。
栗亭和方槐柠对视了半晌，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像犹豫，又像思考，睫毛每一次抬起落下都让方槐柠心慌又心悸，那里面水光潋滟，各繁复交错倾轧。
良久后，栗亭终于道：“如果……这里还能把我的也给补齐的话。”
话刚出口方槐柠的吻已经落了下来，激动又绵密。
亲一下说一句话。
“好，一会儿就去补。”
“果园后面有耕。”
“想什么都可以……”
“还有一里就有一条河，想游泳也可以。””
“还有……”
当当当的时钟忽然敲响，栗亭和方槐柠的呼吸交织间鼻头微酸，他抬眼望着静咫尺的那个人，竟然发现方槐柠也红了眼眶。
方槐柠看着他，郑重道：“还有，生日快乐。”
这时间应该已经到国内的午夜了，去年他没来得及陪栗亭过生日，可以后的每一年每一年都不会再错过。
栗亭嘴角一勾，终于笑了起来，放下了里的书，反搂住了方槐柠的脖子：“还有……”
方槐柠顿了下，会意的侧过脸。
两人同时贴上了对方的耳边，同时低语。
还有……
“我爱……”
“我爱……”
……
温暖的风拂过紫色的矢车菊花田，暖阳下挟裹着沁人的花香吹入窗内，拂过紧紧相拥相吻的两人，拂过书桌上那本刚放下的杂志，也拂过书面上写的字。
谢谢带我看到的世界，很。
所以现我也想把全部送给。
——《方槐柠的世界》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