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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8章 吴勤突破

执掌风云 笔龙胆 4390 Nov 8, 2023 3:28: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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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天门关外的埋伏,张老丈有些疑惑地问道:“我听长盛说,那些人是刺史府的人?”
  赵柏林点点头,长盛是刘殷的字,乍一听还以为是说谁呢?
  张宾却有些怒不可遏起来:“我看不仅仅是刺史府的人,平昌公府里也脱不了干系!”
  刘殷叹口气,有些羞愧地看着张老丈,不发一语。
  张老丈在案上一拍,怒道:“司马家无好人!阴谋诡计夺天下,巧取豪夺坐天下,简直欺人太甚!我早就说过,司马家的江山不久长,你却把我的宝贝孙女嫁给这样的人糟践,长盛,你说说,你也算是读书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桀纣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这司马家尽是些桀纣虎狼之人,率兽食人的禽兽!呸!可惜了我那丽娥呀!”说罢,泪水涔涔而下。
  张宾看看赵柏林,压低语音,身体有些颤栗道:“司马家得天下,得来不正。司马懿是魏文帝的托孤重臣,理应竭忠尽智保曹魏国祚,他倒好,父子三代居心叵测,最终夺了曹家天下!曹家天下谁都可以觊觎,唯独司马懿不可以,人神共愤,必招天谴!我听人说,太康五年的五月五日,宣帝庙突然地陷,庙的主梁从中间硬生生折断,这是大不祥之兆啊!武帝一看,心里不高兴,让人封锁消息,悄悄修好。结果到了泰康八年正月,刚刚祭祀完天地,太庙殿的地面又陷了,赶紧找人修缮,大家都猜测是地基不牢所致,就重新加固地基,结果挖下去,却现九泉之水,武帝去看了,俯视良久,回去郁郁不语数日!贾充提出重新修筑太庙,由陈勰任匠作大匠,纠集六万余人,历时数月,从南粤之地运来栋梁之木,在屋梁之间浇筑铜柱,牢固程度远超前代,一直到太康十年的四月,大殿才落成。那年,家父正好在洛阳,去看了那座金碧辉煌的太庙殿,回来之后,还对我感叹,太奢侈了!可谁能想到,到了十一月,也就是说落成才一个月,太庙的梁又折了!有人说,武帝当时在宫中,耳边听到一声巨响,如遭雷击,倒地不起,一病就是数月,人也呓语不断,迷迷瞪瞪的一直熬到第二年,武帝就崩了!这说明什么?还不明白吗?”
  刘殷点点头:“这就难怪了,地陷者,分离之象也;梁折者,木不曲直也。武帝晚年,任用奸佞,骄侈淫逸,故有此败亡之象!”
  张老丈哼一声,“那些个王爷们为了一己之私,你争我夺的,杀来杀去,死的都是老百姓,他们可有一点顾忌的。远的不说,这些年并州大旱,又闹了蝗灾,颗粒无收,那个并州刺史,司马家的东嬴公不想着怎样赈济灾民,却封了官仓,想出一个亘古未有的馊主意,组织各地士族大户带着灾民去冀州、蜀地去要饭,美其名曰乞活军,简直是闻所未闻!这不是祸水东引是什么?地陷?我看天塌还差不多!”
  西晋的灭亡已经迫在眉睫,好在新兴郡的地理位置救了这里的民众,这里地处石岭关外,是鲜卑和匈奴的控制区,五胡侵入中原,这里反而成了匈奴和鲜卑的大后方。刘殷在这里只要做到安定二字,就可以好好活下去了,他其实也是这么做的,只是现在还有些迷糊而已。他极力回忆着历史老师总结一个强大王朝崩溃的五个特征,一个个数下来,和今天看见的还挺应景,于是清清嗓子,说道:“孟子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一个王朝覆灭,何须天象示警。只需考察五失即可。”
  “五失?什么五失?”张老丈好奇问道。
  刘殷和张宾也有些莫名其妙。
  “五失者,一失,失衡也;二失,失准也;三失,失信也;四失,失德也;五失,失控也。”赵柏林看大家依旧有些懵,也觉得自己这书袋吊的有些过了,只怕自己听了也会不耐烦,便顿了顿,缓口气道:“先说这失衡,衡,说的是平衡,若是出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情况,就说明贫富悬殊很厉害了,这是指内部的失衡,这些年大家都看见了,一边是天灾**,饿殍遍野,一边是达官显贵骄奢淫逸,酒池肉林,这个社会就像个大火盆,点把火就着起来了,到时候,救都没法救。再来说外部失衡,就拿匈奴来说,从汉宣帝开始,逐渐内附,到了曹操时,设置五部,安置并州,派遣都尉以羁縻之。到了本朝依循旧制,继续设立五部安置匈奴,但人数暴增,内部结构十分复杂,这一点,孟孙清楚,在晋阳时,他对我说过。但是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匈奴人这些年一直被当做蛮夷对待,刘渊在洛阳,好几次想带人帮助武帝平定树机能之乱,都被拒绝了,理由很简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态,不与华同。其实,匈奴五部经过一百多年与汉人杂居,许多人已经以耕种为业,文化也渐渐与华夏趋同。你想啊,他们不招人待见,有了机会,能不侵扰中州吗?内外失衡,则内乱不止,外患频仍,如此,国家必危!”赵柏林说到这故意顿了顿,看刘殷频频点头,看来认可了这一点,于是接着说道:“说到这失准,就有些复杂了,准者,准则也。汉之立国,多承秦制,分封诸王,以致于出了七国之乱,一直到了汉武帝刘彻发布推恩令,才逐步削弱了分封诸王的势力,同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建立了天人合一、皇权天授的封建道统,以君臣父子为准。到了本朝立国,体制上蹈汉初的覆辙,由于得位不正,只好继续学着前朝魏的路数,只能以孝义为准,堪堪的落了下陈,天下成了私产,兵雄师强者得之,遇见当今皇上暗弱,天下汹汹,觊觎大位者,又岂是司马家人!此为失准。”
  刘殷和张宾都没有吭声,略有所思地凝视着赵柏林。一边的张老丈还在回味着刚才那番话,禁不住点点头,“这国家如同造屋,民为基础,基础不牢,房屋不免坍塌,道理其实还是浅显的,司马家看不到,却想着依靠自己的儿孙来维系天下,可笑!”
  赵柏林听张老丈这么说,知道他的思维还停留在失衡上,便接过雀儿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意兴有些阑珊起来。
  “先生,那另外三失又当如何讲呢?”张宾问道。
  “这失信就好理解了,信者,诚信是也。当今皇上承继大统以来,先是杨骏擅权,接着是贾后,再以后个个王爷上阵,权柄更迭,宫闱之祸转变为天下波动,兵连祸结,朝令夕改,朝廷之诚信早已荡然无存矣!再说这失德,远的不说,就说守尊吧,明媒正娶,送些彩礼,再找人半路伏击,杀人越货,这岂止是失德而已,简直禽兽之行也!晋阳被困期间,守尊在内城里,应该亲眼看见了,官军在城上苦战,司马腾和司马模夜夜笙歌,流连于酒肉钗裙之间,哪里有丝毫德行可言?唉,失德之举太多,不胜枚举,就不说了!至于说到失控,那就更清楚了,皇上诏令不出洛阳,天下汹汹,不是失控又是什么?”说完,赵柏林一摊手,无奈地苦笑一下。
  刘殷站起身,恭恭敬敬向赵柏林行了一礼,“听先生一席话,顿有茅塞顿开之感,受教了!”
  张老丈也颔首道:“想不到先生一个年轻后生,竟有如此见识!老夫算是白活了几十年啊!”
  赵柏林忙还礼道:“这不过是一点愚见,浅陋得很。”
  张宾却说道:“以先生所说的‘五失’来看,这司马家的天下应不久矣!若是这样,将来又会是谁成了天下之主呢?”
  赵柏林还没有回答,张老丈忧心道:“秦失其鹿,英雄角逐,只怕是谁的拳头硬,就是谁了!”
  刘殷也叹道:“如此的话,又不知多少生灵涂炭啊!”
  赵柏林没法跟他们讲什么“五胡乱华”的后事,更不可能说以后的隋唐盛世,那都是二百八十多年以后的事了。中州就像一个和面机,匈奴、鲜卑、羯、氐、羌等民族与汉族人民搅和在一起,用血与火来回交融着,残忍而且粗暴,直到有一天,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时候,才会喘着粗气,发现自己涅槃重生了。可这些说给谁听呢?说了也没人信,出口即是空谈,没有任何意义。在现实面前,生存和繁衍才是最重要的,又有谁会关心将来是个什么样子?不要嘲笑软骨头,他们只是选择了最不体面的方式,尤其是在谁应该去牺牲的问题上,显得过于自私而已!
  看赵柏林没有言语,眼里有些失神,张老丈略欠欠身,语气谦和地问道:“依赵先生之见,我辈何去何从?”
  赵柏林没有正面回答,故作深沉地问道:“那我问您,若是有一个茹毛饮血的蛮夷从荒寒之地杀过来,抢走你的女子玉帛和财货,杀光你的兄弟和族人,可他独独对你有好感,只要你答应依附他,就能活下来,您会答应他吗?”
  张老丈毫不犹豫道:“如此与死何异?当然不会答应!”
  “那从南方来了一支队伍,他说他们是皇上派来的,要驻扎在这里,吃穿用度都要靠你们解决,女子玉帛要供其娱乐,打起仗来,你的兄弟族人要全部从军,若是打了败仗,还会被栽上贻误军机的罪名被砍头,但是他对您说,只要您顺从这一切,就能活下来,您会答应吗?”
  张老丈犹豫一下,咬牙道:“若如此,又与蛮夷何异?不会答应!”
  “那么从西面来了一支队伍,他说,你只要承认我,甘心归顺我的统治,那么,以前你做什么,现在还做什么!包括以前交多少赋税,现在还交多少。要是有人找你的麻烦,我还可以替你出头,若是让我高兴了,我还可以升你的官,给你好处!这样,你答应吗?”
  张老丈明显迟疑不决起来,过了一会,说道:“如此的话,答应又有何妨,毕竟还能够保境安民。”
  赵柏林又看看刘殷,“守尊以为该当如何?”
  刘殷看赵柏林在询问自己意见,回道:“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圣人尚且如此,我辈又能如何?若是施仁政,行仁道,何必管他从哪里来?”
  张老丈点点头,“对,是这个理!”
  赵柏林笑笑,看看张宾,“孟孙以为如何?”
  张宾慷慨道:“大丈夫居天地间,理应成就一番事业!若能效法张子房,哪怕只作一日帝王师,于愿足矣!”
  赵柏林点点头,“孟孙志意慷慨,将来必能施展抱负,成就一番事业的。”
  刘殷看看张宾,没有吭气,心里却有些瞧不起这位白面书生,碍于赵柏林的面子,几句讥诮的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张老丈却仔细打量着张宾,点点头,似乎蛮认可赵柏林的评价。心里又嘀咕,当今乱世,你又会去辅佐谁成就一番帝王业呢?难道是这位年纪轻轻的赵先生?但观其面貌神情,杀伐之气并不重,也没有起于草莽的帝王才有的那股子混不吝的劲头,这叫张宾的小伙子识人之术还是欠缺,仅以此看,做帝王师,嘿嘿!年轻人,光凭一腔热血和目空一切的志气,有个屁用!
  几人正说着话,应老三在庄外禀报,东侧的军营和马棚都已修葺完毕,中间的客房正在建,师母有事需要和师傅商量,请师父过去一趟。
  赵柏林和张宾连忙起身,匆匆赶了过去。
  看着赵柏林俩人离去,张老丈对刘殷道:“这个年轻人果然有些见识,这个五失的说法也蛮有意思。”
  “我就说过,赵先生文韬武略不类凡人,将来必成大器!”
  张老丈摇摇头,“不过我看他眼神飘忽,心神不定,不是成就大业之人。可惜了那个叫张宾的小伙子,倒还有几分贵相,若是跟对人,说不定还真的能成些事!”
  “岳丈有所不知,在晋阳城里,随王亲自登门去笼络过赵先生,他不愿意。随王虽然年轻,但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这赵先生身边卧虎藏龙,非寻常人可驱使!”
  张老丈摇摇头,“世人多眼拙,哪里懂得鉴识英雄?这个赵先生终究靠不住!”
  刘殷嘟囔一句:“我不懂得什么相术,可我只看见赵先生身边都是些豁了命,愿意为他去死的人,他应该算英雄!”
  张老丈不悦,怒道:“混账,你也想为他去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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