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北一和凌霜，柳家姐弟和徐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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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所有的大人都曾经是小孩，虽然，只有少数的人记得。——《小王子》安托万·德·圣·埃克苏佩里】“你来点菜，吃完了我送你回学校。”郧渊刚落座，就把菜单递给了虞声。
虞声把菜单捧在手里翻了翻，提议道：“哥哥，我们吃火锅吧？”
郧渊扫了她一眼：“大夏天的，你确定要在茶餐厅吃火锅？”
“可是它……菜单里有。”
一旁点餐的服务员小姐姐瞧见虞声那可怜的小眼神，也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试探着劝说：“虽然天气热，但我们的火锅最近也很受客人欢迎，二位不妨试一下。”
郧渊拗不过虞声，只好作罢：“那就火锅。”
“请问需要什么汤底？”
虞声问郧渊：“哥哥，川味红汤你吃不吃？”
郧渊摇了摇头。
“唔，那牛油麻辣呢？”
郧渊清了清嗓子，说：“换一个吧。”
虞声笑得狡黠，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哥哥，你怕辣呀？”
郧渊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虞声轻咳了一声，很是狗腿地改口：“……哦，那啥，我觉得吃辣确实不太好，我们点番茄汤底吧。”
吃完火锅，郧渊把吃撑了的虞声送回绥大附中拿书包。
虞声从保安室拿到了自己的书包，从里面翻出钱包，把刚刚吃饭的钱还给郧渊。
郧渊看着虞声手里那张崭新的100块，有些哭笑不得。他哪能收小丫头的钱，只说：“不用了，快回家吧。”
虞声挠了挠额角，转而将两筒还未开封的Toblerone瑞士三角巧克力递给郧渊：“哥哥，谢谢你送我回来。”
“好。”郧渊显然是明白了她千回百转的思绪，可他不爱吃甜食，便只拿了其中一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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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声磨磨蹭蹭回到家，没想到此时一家人都在。
“声声回来了？晚饭吃了没有？”虞母正为了虞父没有按计划去接虞声而跟虞父怄气，好不容易等到女儿回家，便拉着虞声好一顿问。
虞声也看出了家里的气氛，连忙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妈妈，我在基地里碰到一个认识的大哥哥，搭了他的顺风车回来，他还带我去吃火锅，我都吃撑啦。”
虞母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儿：“是吗？那要好好谢谢大哥哥啊，改天请大哥哥来家里吃饭吧。”
母女俩又聊了一会儿，虞父才警觉：“声声，你在哪儿认识的大哥哥？”
“之前在绥大图书馆认识的，他是绥大的学生，今年大三。”虞声见虞父一副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忙找了个借口拉着虞歆溜进了房间，“老爸，我有道数学题不会做，要姐姐教我。我们先进去啦！”
“诶，你这丫头！我这还没问完呢。”
“声声长这么大了，也该有自己的空间。你管这么多做什么？”虞母瞪了他一眼。
虞父委屈道：“我这不是担心女儿遇到坏人吗？”
“你还说，你还说！”虞母打了他的后肩几下，说，“这次多亏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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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歆的房间里。
虞声：“姐姐，你今天到罗家那边，是去吃饭吗？”她知道父母不太想让她掺和罗家的事情，所以刚刚当着父母的面她没敢问。
虞歆和她进房间本就是想关心关心她，没想到反而被她抢了先。她拍了拍飘窗上的软垫，叫虞声到她身边坐下，才缓缓道：“没呢。罗家派了司机来接我，不过我还没进小区门口，爸就赶到了。”
“那你想见见他吗？你的亲生父亲。”虞声想不明白为什么罗家这么多年对虞歆不闻不问的，现在又忽然想起这个女儿来，她也不知道父母在考虑和担忧些什么，她只希望姐姐能开心。
虞歆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今天见到他了——他和爸在说话，我就在车里远远地看着——这么多年了，我竟然还能一眼就认出他来。明明那时候我才两岁，本该没什么记忆的，但我至今还记得那天，好久不回家的他突然回到家里，非要拽着我妈妈去离婚。我妈妈……”她顿了顿，解释道，“也就是你李阿姨。她说她什么都不要，她只要我。”
虞歆的父母当年是商业联姻，父亲罗远航和他的初恋情人也因此而被拆散。后来，在虞歆一岁多的时候，虞歆母亲李善仪的家族没落了。罗远航不顾长辈的反对，坚持和李善仪离婚，迎娶与自己相爱多年的人。但早就对罗远航暗生情愫的李善仪却因此一直郁郁寡欢，没两年就离开了人世，临终前将虞歆托付给了自己的闺蜜程瑛——也就是虞声的母亲。
虞歆还是第一次这般详细地跟虞声叙述当年的经过。虞声听得认真，不由得抿紧了唇。
“你知道你李阿姨最后的愿望是什么吗？”虞歆深吸了一口气，抬头苦笑着，“她叫爸妈给我改名字，不要姓罗，也不要姓李。为的就是不让罗远航找到我。”
虞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房间里的空气静默着，只听得见旁边电风扇呼呼的风声。
电风扇送来的一阵微风吹乱了虞歆的头发，她偏过头，用整理头发的动作掩饰住了自己的难看，舒了口气，才转头问虞声：“别说我了。我还要问你呢，今天从基地送你回来的大哥哥，是怎么认识的？”
虞声盘了腿，凑到虞歆耳边，跟她说起悄悄话，从图书馆的下雨天，讲到图书馆借书的事情，再讲到今天的火锅。她抓起自己的双麻花辫，用发梢挡了挡两颊，轻喃道：“姐姐，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总感觉已经跟他认识好久了……这是为什么呀？”
虞歆替她将额角的碎发别到耳后，柔声笑道：“可能是因为你们有缘分吧？”
回到自己房间之后，虞声加了郧渊的微信，和他约还书的时间。等郧渊回复的间隙，虞声好奇地点进了郧渊的朋友圈。
郧渊的朋友圈果然和他本人一样，孤傲又正经，近半年发的朋友圈加在一起，十个手指头也数得过来，而且基本上都是转发的内容。最新的一条是今天晚上转发的来自绥大学生会公众号的活动消息。
虞声随手点了个赞。
这天晚上，虞母想着虞父和虞歆今晚都没好好吃饭，就给他俩下了碗面条，顺便给虞声热了杯牛奶，叫姐妹俩出来吃宵夜。
“声声，我见你给老郧的儿子朋友圈点赞了。”虞父一边摘下老花眼镜，一边问虞声，“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记得你们没见过面啊？”
“谁的儿子？”虞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虞父解释道：“就你郧叔叔的儿子，郧渊。”
“郧叔叔的儿子叫郧渊？”虞声瞪大了眼睛，自己消化了一下几个人的关系，才开口解释道，“郧渊就是今天送我回来的大哥哥啊。”
卉璟和渔洋近十年来一直有合作。虽说“生意场上无父子”，为追求利益，人们连亲缘关系都可以抛之脑后，更别说是普通朋友了，但郧景泊和虞国峯却出奇地合得来。俩人认识这么多年，除了工作上的往来，假期里也会约着一起打打球、跑跑步什么的。
因为郧父有意让郧渊日后接手卉璟集团，所以这两年的卉璟年会也带着他一同出席。虞父就是在卉璟的年会上见过郧渊。他深知虎父无犬子，当时就格外留意这个年轻人，又见郧渊举止从容、不卑不亢，便更添了几分欣赏。
在旁边听着俩人对话的虞母忍不住笑道：“这也太巧了，怎么就刚好碰上老郧的儿子。”
“声声啊，你以后多跟哥哥学着点儿。”虞父提心吊胆了一晚上，这下知道送虞声回来的人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才总算放了心，“你郧渊哥哥当年可是以院系第一的成绩考进绥大的。”
虞声舔了舔嘴边的奶渍，一个劲儿地点头。
——郧渊长得这么好看，她巴不得天天跟着他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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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早上，虞声背着书包路过教室外面的走廊，就看见祝绮儿对着墙壁絮絮叨叨的。
虞声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企鹅，你干嘛呢？想学哈利波特穿墙而过呀？”
祝绮儿看见虞声，哀怨道：“声声，快来救救我……我这段台词练了很久了，但是不管我怎么念，就是觉得很别扭。你看小狐狸说的这些话，回头还要和田嘉木对剧本，他不笑死我才怪……”
虞声拿过她手上《小王子》的童话剧剧本，尝试念了两段小狐狸的台词：“你要是驯服了我，我的生活就一定会是欢快的。其他的脚步声会使我躲到地下去，而你的脚步声会像音乐一样让我从洞里走出来……你下午四点钟来，那么从三点钟起，我就开始感到幸福。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感到幸福。到了四点钟的时候，我就会坐立不安……”她倒是喜欢小狐狸的诚恳。
祝绮儿一拍脑门儿：“声声，这个童话剧你不是也要演吗？你演的是那个……严肃的实业家？我跟你换过来，你演小狐狸，好不好？”话毕，她摇了摇虞声的手臂。
“我不要我不要，这台词太多了。”这次艺术节虞声本就是被拉去凑数的，也就打算走个过场，所以她拒绝得很干脆，见祝绮儿对自己挤眉弄眼的，也丝毫不动摇，“你卖萌也没用。”
祝绮儿撇了撇嘴，也只好作罢。
可虞声转念又想起——昨晚她和郧渊约好还书时间之后，顺便问了问他要不要来附中看艺术节的演出。虽然郧渊还没有答应，但万一他真的来看，结果发现她演的实业家从头到尾只有两句台词，肯定会笑话她的吧？
想到这里，她利落地接过祝绮儿手里的剧本，说：“我跟你换！”
“怎么忽然又肯换啦？”祝绮儿笑着揽过她的肩。
虞声轻咳一声，大义凛然似的开口：“既然你都诚心诚意地卖萌了……我当然要给你卖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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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个星期的排练，虞声都特别用心，课间休息的时候都拿着剧本在背，一得了空就跟扮演小王子的田嘉木对戏，还把《小王子》原著的中文译本重温了一遍，连之前老喜欢拧虞声耳朵的戏剧社社长都夸她演得不错。
排练的最后一天是虞母生日，虞声赶着回家陪虞母过生日，踌躇半天，最后还是做好了被骂一通的准备，去向社长请假。
谁知道社长答应得十分爽快：“我看得出来你最近练习很认真，今晚就放过你吧。回去的时候记得把你明天要穿的那套小狐狸套装带回家，试试看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顺便叫你妈妈帮你改一下尺寸。”
“谢谢社长！那我先走了，明天见。”虞声把小狐狸套装塞进书包里，三步并作两步地出了门。
然而，太兴奋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虞声背着斜挎包到绥大礼堂报到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把小狐狸套装忘在书包里了。
毫无悬念的，虞声被社长拧着耳朵丢出了礼堂。社长没想到虞声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快回家拿！你要是敢迟到，我就把你的耳朵拧成狐狸耳！”
他们的话剧差不多是压轴的，所以现在赶回家拿还来得及。
只不过，现在是出租车的交班时段，很多出租车都不愿意载客。路面有些堵车，她便在停滞不前的车流里穿梭，一辆一辆出租车地问。这才不过一会儿，她已经急得满头是汗。
郧渊刚从卉璟开车回到绥大南门，就看到了路边急得快哭出来的虞声。
经过的自行车车主见虞声自顾自地后退，也不看路，便一边骂着脏话，一边飞快地拨动起车铃。虞声听见身后急躁的车铃声，吓得赶紧避开，又险些因此蹭到马路上正缓慢行驶的私家车。
郧渊看得胆战心惊，来不及想别的，只连忙降下车窗喊她：“虞声！”
虞声眼眶红红的，下意识地跑向郧渊的车，思绪却没能缓过来。她趴在副驾驶座的车窗上张了张嘴，还未说话，就见郧渊替她解了车门的锁。五⑧16○.com
他眸色微沉，道：“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上来？”
虞声拉开车门，屁颠屁颠地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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