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出题
柯特把王晓榈带到了一个宽敞的房间，感觉好像是这篇山脉的深处。然后在这里，她见到了伊尔迷。
这个房间像是一间会客室，非常正经的那种，地上是复杂图案的羊毛地毯，设备仅摆放着皮质的沙发茶几和玻璃方桌，因为没有光的缘故所以没有布置植物，墙上还镶着一块黑色大屏幕。伊尔迷就坐在单人沙发上，他的面前摆放着像是遥控器还有几个文件袋。
——她可真不想见他。小孩子都会对欺负过自己的人有阴影，尤其对方是大人。
王晓榈很清楚：就算她有“无敌”效果在，但是她也打不过奇犽的大哥。因为伊尔迷的战斗经验比基本为0的她丰富太多了，跟他对战她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所以她打算如果他真的要打她的话，她就逃跑…跑不掉的话就硬抗，有星屑在，她一定不会死的。所以只是痛的话就没有关系，因为她很能忍痛的。
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晓榈就赶紧吸吸鼻涕抹眼泪，决心不要在他面前示弱。她要表现得成熟一点，不能让他看不起她！
吸鼻涕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也很清楚，这让在前面的柯特动作一顿，不敢置信：她哭了？？？
柯特扪心自问觉得自己没有欺负过她，虽然他真的很讨厌她…但他很擅长忍耐，他会忍耐住对她的厌恶的。
所以，她哭什么？？
——是知道自己要被大哥拷问而害怕吧，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柯特有些许骄傲，不禁期待着这家伙在大哥手下惨叫的样子，那一定令人心情愉悦。
伊尔迷见到王晓榈时就看到她发红的眼睛了，像只小兔子一样，哪怕没看到泪水也能看出她哭过。这让伊尔迷困惑地看向柯特：柯特没经过他的同意就对她下手了吗？
但随即他意识到柯特不会这么做的。柯特是在妈妈眼皮底下长大的孩子，他被培养成对命令绝对听话的性格，不会擅作主张。
领路的任务达成，柯特悄无声息地退下。
伊尔迷起身，给她主动单手拉开他对面的沙发，用行动示意她“坐吧”。
这举动太体贴了，以为又要被他欺负的晓榈被他这莫名关怀吓得全身寒毛耸立。她盯着那张拉开的沙发：它好像很松软，很舒服，坐进去可能就去世了。——她还不太想去世。
伊尔迷解释道：“这张沙发重80㎏。”
没有开“无敌”效果的王晓榈立刻意识到只凭自己是拉不开这张沙发的，于是她坐了进去——坐进去后才愣了一下：他知道她现在没有大力吗？
她不敢问，他也就不回答，替她把沙发推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后，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王晓榈小声地对他说了声“谢谢”。藲夿尛裞網
不管他要做什么，至少“帮女士拉开自己拉不开的沙发这个行为”是很绅士的，非常有风度，简直像个优雅少爷。
实际上他确实是。
晓榈稍微放松了些：既然会替她拉椅子，说明他一时半会不会打她的，对吗？他们可以好好地谈一谈了，对吗？
她原本看到伊尔迷的时候都让星屑给她指路了——如果他想要打她，她就可以趁着“无敌”开启的时间把通往外面的那边墙壁打碎。然后逃去找奇犽和奇犽的爸爸，奇犽虽然敬畏他爸爸，但是并没有讨厌，那说明他爸爸是个有威严的人，应该会出面阻拦这个突然就动手的哥哥。
所以伊尔迷摆出打算和她好好聊聊的架势，反而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想了解我们揍敌客家吧。”伊尔迷把那几个厚厚的档案袋推到她面前：“这是管家们收集整理的揍敌客家近3年来的部分暗杀任务目标的详细资料……当然，更多资料因为工作有保密义务要遵守，所以不能向你透露。这些都是可以对外公开的部分。”
晓榈好奇地看着这些档案袋，上面还贴着标签，都是见过的名字：伊尔迷、糜稽（这两个字星屑都替她标注了拼音）、奇犽、柯特……这几本里没有标着“亚路嘉·揍敌客”的，而且标着“伊尔迷·揍敌客”的档案袋肉眼可见的最厚。
看到写着“奇犽·揍敌客”的档案袋时，晓榈下意识屏住呼吸，瞳孔也睁大了。
伊尔迷把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他说：“每个档案袋上的标签，是注明我与我的兄弟们各自完成的暗杀任务…你打开它。”
晓榈直接伸手向最在意的那个档案袋，把它们拆开，发现不仅仅有文档，还有一些照片，应该是文档上的人。
比起看文字，彩色图像更能吸引小孩子的注意力。所以晓榈首先拿出那些照片，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些照片里有很多人：有穿着睡衣坐在椅子上的老人，也有穿着性感**的美女，还有面相很温柔的阿姨揽着一个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儿…等等。
伊尔迷恰好地补充一句：“出现在照片上的人都是奇犽的任务目标，他每次都完成得很漂亮，不愧是揍敌客家中资质最好的人。”
王晓榈的脸白了，她抿着嘴把它们放下，直觉告诉她这个大哥哥还会再说些什么的。
果然，伊尔迷俯身靠近一些，双手在桌上十指指尖相对却手掌没有触碰，仿佛在跟她谈判一样继续说：“根据我们巴托奇亚共和国的刑法规定，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10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不过，你了解的法律或许与我们有所不同……那么你认为，作为杀手的奇犽·揍敌客，他杀过的人，如果交给法律判决，需要判处多少年呢？”
多少年？还是…直接死刑呢？
王晓榈没有立刻回答。她垂下眸子，避开他的眼神，把目光落在那些照片上。
最上面的照片是那对看起来像母女的两人，她们笑靥如花，刺得她眼睛疼。
——她动摇了。
几乎没有掩饰自己目的的伊尔迷对她的反应很满意：他已经从短暂的观察中了解到“王晓榈”这个孩子是个怎样的人。简单概括一下就是“单纯、善良”，是纯粹的象征。
在这复杂社会里生存的人们总是忍不住被与众不同又纯粹的事物吸引，因此她总能吸引到众人的视线……正因如此，当这两个词组合到一起时就会生成“天真”这个化学反应，这意味着她的愚蠢——她的思考方式非常简单直白，纯粹是以自己认为的善恶观去行动，在她的认知里人类是非黑即白的。
可人们在真正去思考如何处置一件事情时，除了需要分辨善恶外，还有自己对待这件事的理解。何况人类本质都是对他人与自己双重标准的动物，如果是自己的亲朋好友犯下了有违自己道德底线的罪行时，大多数人都会犹豫。
只要一旦犹豫，就有了可乘之机。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他会让她明白的——善恶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实力能够决定一切。所以杀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不正常的其实是她。
何况她才是一个年仅11岁的孩子，心智都尚未发育成熟，在容易轻信他人的同时还会固执己见。这是生理决定的因素，注定她必将天真。
质疑价值观之后找出关键矛盾点扭曲甚至逆转…越是天真的人越好操纵，是最适合做人偶的素材。
快，让我看看，“奇犽·揍敌客”这个人，在你心中，究竟价值如何？
来——告诉我吧。
……
另一边，奇犽正在和席巴·揍敌客面对面谈话。
一开始他确实很紧张，对父亲的敬畏并不是说假话。因为他知道爸爸是揍敌客家的一家之主，所以爸爸就代表了整个揍敌客…他既然想反抗做杀手的命运，就意味着他在违抗爸爸的命令。
他非常害怕爸爸的权力和力量。
但出乎意料的是，席巴并没有因为他划伤妈妈的脸和糜稽的肚子而生气，他脸色如常，只是问他：“奇犽，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奇犽坐在父亲对面的椅子上。除了坐的这张椅子奇形怪状的外，没有手铐，也没有脚铐，这个房间甚至连刑具也没有，只有席巴猎杀的一些怪物遗骸作为装饰到处悬挂着。
这说明父亲打算和他好好谈一谈，而不是立刻把他带去牢里处罚。
奇犽知道他是想来说服爸爸的，所以现在不是做叛逆少年的时候。
他说：“爸爸…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打伤妈妈和二哥。”
这句话是实话，因为他现在想明白了，觉得他会打伤妈妈和二哥都是因为他实力不足，等他实力更强了，想离开时就能尽量不伤到他们。
席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不知道信了没。
奇犽绞尽脑汁打算再想一些为自己辩解的话，但席巴下一句话却问：“奇犽，你结交了朋友？”
想着如何骗过爸爸的奇犽立刻像漏气的气球一样泄气了，短暂地沉默一阵才回答：“……嗯。”
“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就是跟他们在一起时会很开心。”
“他们……除了你带回来的这位，山下皆卜戎报告的那4个人也是？”
“……嗯。”
“伊尔迷只告诉我们你会带一位朋友回来……那么奇犽，她跟他们，有什么不同？”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奇犽犹豫不决地说：“晓榈她很普通…但是也很特别，如果你见到她，你就会知道了。然后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在意她…就是，如果她不理我，我就想去欺负她，让她看看我……现在已经不这样做了！因为…现在我看到她哭的话，我的心脏就好像被握住了一样难受，我不想让她难过。我、我…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席巴盯着奇犽的脸若有所思。
看来这个儿子……
“她对你来说很重要？”
“嗯。”
“那其他人（山下的朋友们）对你来说，也很重要吗？”
“嗯。”
得到奇犽毫不犹豫的肯定回答，席巴沉默一阵，才说：“你的朋友们已经被皆卜戎安置在佣人的住所，他们好像会在这里等你们一个月。那么你想现在就去见他们吗？”
奇犽隐隐约约地意识到爸爸的询问方式不对，他立刻提起万分警惕，迟疑地回答：“……想。”
“可以，但是只能你一个人。”席巴说。
奇犽瞪大眼睛：“只有我一个？那晓榈呢？！”
“她得留下。”
“为什么？！！”
“我问你，奇犽。”席巴探究地看着这个他最期待的三子，他原本以为他会成为最优秀的杀手，继承这个揍敌客家：“如果这个叫做‘王晓榈’的孩子，与你另外4位朋友之间，你必须只能选择保留一边，你选择哪边？”
他是一家之主，只要他一声令下，门卫皆卜戎就能立刻把那4个连试炼之门都推不开的孩子当场解决掉。
1个特别的朋友和4个朋友的份量，到底会选择牺牲那边呢？
来——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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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房间像是一间会客室，非常正经的那种，地上是复杂图案的羊毛地毯，设备仅摆放着皮质的沙发茶几和玻璃方桌，因为没有光的缘故所以没有布置植物，墙上还镶着一块黑色大屏幕。伊尔迷就坐在单人沙发上，他的面前摆放着像是遥控器还有几个文件袋。
——她可真不想见他。小孩子都会对欺负过自己的人有阴影，尤其对方是大人。
王晓榈很清楚：就算她有“无敌”效果在，但是她也打不过奇犽的大哥。因为伊尔迷的战斗经验比基本为0的她丰富太多了，跟他对战她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所以她打算如果他真的要打她的话，她就逃跑…跑不掉的话就硬抗，有星屑在，她一定不会死的。所以只是痛的话就没有关系，因为她很能忍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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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特扪心自问觉得自己没有欺负过她，虽然他真的很讨厌她…但他很擅长忍耐，他会忍耐住对她的厌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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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迷见到王晓榈时就看到她发红的眼睛了，像只小兔子一样，哪怕没看到泪水也能看出她哭过。这让伊尔迷困惑地看向柯特：柯特没经过他的同意就对她下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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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迷起身，给她主动单手拉开他对面的沙发，用行动示意她“坐吧”。
这举动太体贴了，以为又要被他欺负的晓榈被他这莫名关怀吓得全身寒毛耸立。她盯着那张拉开的沙发：它好像很松软，很舒服，坐进去可能就去世了。——她还不太想去世。
伊尔迷解释道：“这张沙发重80㎏。”
没有开“无敌”效果的王晓榈立刻意识到只凭自己是拉不开这张沙发的，于是她坐了进去——坐进去后才愣了一下：他知道她现在没有大力吗？
她不敢问，他也就不回答，替她把沙发推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后，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王晓榈小声地对他说了声“谢谢”。藲夿尛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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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榈稍微放松了些：既然会替她拉椅子，说明他一时半会不会打她的，对吗？他们可以好好地谈一谈了，对吗？
她原本看到伊尔迷的时候都让星屑给她指路了——如果他想要打她，她就可以趁着“无敌”开启的时间把通往外面的那边墙壁打碎。然后逃去找奇犽和奇犽的爸爸，奇犽虽然敬畏他爸爸，但是并没有讨厌，那说明他爸爸是个有威严的人，应该会出面阻拦这个突然就动手的哥哥。
所以伊尔迷摆出打算和她好好聊聊的架势，反而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想了解我们揍敌客家吧。”伊尔迷把那几个厚厚的档案袋推到她面前：“这是管家们收集整理的揍敌客家近3年来的部分暗杀任务目标的详细资料……当然，更多资料因为工作有保密义务要遵守，所以不能向你透露。这些都是可以对外公开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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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迷恰好地补充一句：“出现在照片上的人都是奇犽的任务目标，他每次都完成得很漂亮，不愧是揍敌客家中资质最好的人。”
王晓榈的脸白了，她抿着嘴把它们放下，直觉告诉她这个大哥哥还会再说些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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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榈没有立刻回答。她垂下眸子，避开他的眼神，把目光落在那些照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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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让我看看，“奇犽·揍敌客”这个人，在你心中，究竟价值如何？
来——告诉我吧。
……
另一边，奇犽正在和席巴·揍敌客面对面谈话。
一开始他确实很紧张，对父亲的敬畏并不是说假话。因为他知道爸爸是揍敌客家的一家之主，所以爸爸就代表了整个揍敌客…他既然想反抗做杀手的命运，就意味着他在违抗爸爸的命令。
他非常害怕爸爸的权力和力量。
但出乎意料的是，席巴并没有因为他划伤妈妈的脸和糜稽的肚子而生气，他脸色如常，只是问他：“奇犽，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奇犽坐在父亲对面的椅子上。除了坐的这张椅子奇形怪状的外，没有手铐，也没有脚铐，这个房间甚至连刑具也没有，只有席巴猎杀的一些怪物遗骸作为装饰到处悬挂着。
这说明父亲打算和他好好谈一谈，而不是立刻把他带去牢里处罚。
奇犽知道他是想来说服爸爸的，所以现在不是做叛逆少年的时候。
他说：“爸爸…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打伤妈妈和二哥。”
这句话是实话，因为他现在想明白了，觉得他会打伤妈妈和二哥都是因为他实力不足，等他实力更强了，想离开时就能尽量不伤到他们。
席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不知道信了没。
奇犽绞尽脑汁打算再想一些为自己辩解的话，但席巴下一句话却问：“奇犽，你结交了朋友？”
想着如何骗过爸爸的奇犽立刻像漏气的气球一样泄气了，短暂地沉默一阵才回答：“……嗯。”
“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就是跟他们在一起时会很开心。”
“他们……除了你带回来的这位，山下皆卜戎报告的那4个人也是？”
“……嗯。”
“伊尔迷只告诉我们你会带一位朋友回来……那么奇犽，她跟他们，有什么不同？”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奇犽犹豫不决地说：“晓榈她很普通…但是也很特别，如果你见到她，你就会知道了。然后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在意她…就是，如果她不理我，我就想去欺负她，让她看看我……现在已经不这样做了！因为…现在我看到她哭的话，我的心脏就好像被握住了一样难受，我不想让她难过。我、我…我也不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席巴盯着奇犽的脸若有所思。
看来这个儿子……
“她对你来说很重要？”
“嗯。”
“那其他人（山下的朋友们）对你来说，也很重要吗？”
“嗯。”
得到奇犽毫不犹豫的肯定回答，席巴沉默一阵，才说：“你的朋友们已经被皆卜戎安置在佣人的住所，他们好像会在这里等你们一个月。那么你想现在就去见他们吗？”
奇犽隐隐约约地意识到爸爸的询问方式不对，他立刻提起万分警惕，迟疑地回答：“……想。”
“可以，但是只能你一个人。”席巴说。
奇犽瞪大眼睛：“只有我一个？那晓榈呢？！”
“她得留下。”
“为什么？！！”
“我问你，奇犽。”席巴探究地看着这个他最期待的三子，他原本以为他会成为最优秀的杀手，继承这个揍敌客家：“如果这个叫做‘王晓榈’的孩子，与你另外4位朋友之间，你必须只能选择保留一边，你选择哪边？”
他是一家之主，只要他一声令下，门卫皆卜戎就能立刻把那4个连试炼之门都推不开的孩子当场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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