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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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是夏尧，万药鉴的传承弟子。”
    注意到百烨的目光，曲秋便解释道：“同时，他也是万药鉴中，唯一一名炼药铸器双修的弟子。最近似乎在跟少琴长老，炼制一批灵宝。”
    “这样啊......”
    之前来围楼时，他曾见过一批灵宝出炉。当时从炼制灵宝的那几人口中，还听到了夏尧的名字。那估计他们现在炼的，就是那批锥状的灵宝了。
    只是他在意的，并不是夏尧，而是另外一人。
    “刚才那人，是先前袭击我的显魄境修士吧？”
    “没错，就是他。”古承燚颔首肯定，这件事百烨自己都察觉到了，他也没必要隐瞒。
    得到古承燚的肯定，百烨心中冷笑。虽然这人的长相和他之前见到的不同，但那股气息却是毫无差别——毕竟他可结结实实地挨了那人一掌，怎么可能没有印象？
    而这人改变容貌，混进李均的手下中，将他击晕，带回万药鉴。这一切，也都是少琴的主意了。
    “藏得挺深啊。”
    百烨无奈摇头，虽然知道这来龙去脉，但现在也无所谓了。
    “刚才谢谢你。”
    正当百烨深思时，曲秋红唇微抿，冲百烨抛去一个内敛含羞的轻浅笑容。
    虽然为百烨证明清白，是她作为考官的责任，但百烨刚才维护她的动作，着实让她产生不少好感。
    百烨见状一愣，旋即婉言道：“是我该谢谢师姐才对，而且若不是我，师姐也不必受这些气。”
    “另外也要多谢师兄，刚刚为我拦下王浩淼的袭击。”百烨转头看向秦朗，“我叫百烨，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秦朗。”
    秦朗摆摆手，朗然笑道：“早就看他不爽了，你方才那番话，也算是给我们其他三院弟子，出了口气。”
    “你要知道，即便是其他三院弟子，有参加药术师考核的资格，但真的能进入万药鉴的，却不过十之一二。”
    曲秋说着，转眼看向百烨，面含期待：“在未评级药术师考核中，上一个炼出丹香的，现在已经是万药鉴的传承弟子了。”
    “.......是夏尧？”
    “没错。”
    曲秋颔首，“但他可以是以万药鉴弟子的身份，参加药术师考核的。所以，你若能进万药鉴......”
    “我只是个淬形二重的外门弟子罢了。”
    百烨摇摇头，谦虚道：“光是进内门，都不知道还要多久，更别说进万药鉴了。”
    淬形二重......
    曲秋有些错愕的与秦朗对视一眼，而秦朗同样是满面惊讶。
    虽说他们知道百烨位于淬形阶，但还是难以相信，他只有淬形二重。
    实在....匪夷所思。
    “我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百烨微微俯首，朝那二人拱手道：“今日两位的支持，百烨谨记在心，来日必定相报。”
    曲秋和秦朗的所作所为，放在平常其实再寻常不过。但这里是天基阁，被两个不相干的人帮助，对百烨来说属实难得。
    曲秋闻言细眉轻挑，浅浅一笑，颔首不语。秦朗则拍了拍百烨的肩膀，朗声道：“回去努力修炼，我在内门等你，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与二人告别后，百烨刚出围楼，便见汪越明等在外面。
    “成绩如何？”
    “不错。”
    百烨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本来是去阁楼找你，之后从黎澜那里知道，你来了万药鉴。”汪越明解释道。
    “那天在风华苑分开后，蒙长老传给我一部功法。在功法的刺激下，我刚突破万象阶。”
    “哦？那不错啊。”
    百烨扬了扬眉，随口应道。他本以为支走汪越明，只是为了让他落单，却不想蒙图海竟然真的有事找他。
    “不过看你，似乎并不高兴啊。”
    百烨看汪越明说自己跨入融精阶时，脸色并不好，甚至还有些无奈。
    而且之前王浩淼知道汪越明跨入融精阶后，非但不畏惧，反而有些幸灾乐祸，更让百烨觉得奇怪。
    “我成为融精修士后，就不能参与岳门的事务了。”
    “为什么？”
    汪越明叹了口气，“你应该也发现了，这内门的一个月中，与你有交集的，绝大部分都是万象阶弟子。”
    “是这样。”
    百烨在这一个月中，也见过不少融精阶乃至显魄境的弟子，但都没有什么交集。
    “内门虽然比较混乱，但禁止境界不同的弟子争斗，所以像晶点混战赛，或者其他比赛，都是划分境界进行的。”
    汪越明缓声解释着，语气满含担忧：“虽然我还隶属岳门，但成为融精阶修士后，就不能再插手万象阶弟子的任何事。
    日后，武鸿和席欣肩上的担子，要更重了。”
    “其实武鸿和席欣两人，也是在压制等级吧？”
    百烨看了眼汪越明，道：“我记得他们两个都是万象阶巅峰，临近突破。”
    看着汪越明默默点头，百烨无奈苦笑：“若是这岳门只能靠你们三个维持，那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当初建立岳门的初衷，就是给那些实力较弱，不被其他帮派接受的弟子，一个能安心修炼的地方。”
    汪越明再次长叹口气，摇头道：“但这也导致岳门的实力太弱，难以发展。
    我们几个从前辈手中接过岳门，已经坚持了五年，随着我们的实力变强，岳门却是即将分崩离析......”
    百烨闻言目光一沉，没有接话。
    他想起当初百易生创建济州派的目的，也是为了接纳弱者，但如今却和这岳门一样情势危急，摇摇欲坠。
    “一味的庇护，无法解决问题。只有变强，才能生存下去。”
    百烨缓声说着，目光沉着，“岳门存在的目的，是为了给弱者提供安稳修行的环境，可不是为了让他们享受生活的。”
    百烨目视前方，面色淡然，语调轻缓道：“如果岳门弟子至今无法独当一面，你们三个应该反思一下，自己是否太过仁慈了。”
    汪越明有些呆滞的看着百烨，见他缓缓转过头来看向自己，一双黑眸幽深内敛，却暗含锋芒。
    “万物发展的根基，是存在。”
    与百烨对视，汪越明忽然感到心底有些沉重，但也似乎找到了拯救岳门的方法。
    “......我会跟武鸿讨论这件事的。”
    见汪越明似乎领悟，百烨泯然轻笑，心中却是一阵唏嘘。
    若是百易生那个老头子稍微上点心，不把济州派当成收容院般经营，济州派现在，或许也不会落得这般境地。
    就在百烨和汪越明边走边聊，等回到住宅区时，汪越明去找武鸿交谈，两人就此分开。
    百烨独自返回阁楼，远远地，见两个人影在阁楼前缠斗，近看才发现，是谢轩和黎澜。
    黎澜百烨回来，眼睛微微一眯，默默凝视百烨，没有出声。
    “自从晶点混战赛之后，咱俩就没见过面了。”
    百烨看了看谢轩，笑问道：“最近怎么样？”
    “突破淬形阶了，现在是万象一重。”
    谢轩挠挠头，转眼看向黎澜，无奈笑道：“刚刚和黎澜过了两招，却发现自己还是差了点。”
    “我倒觉得你手下留情了。”
    黎澜手指划过额头，将汗水打湿的碎发拨向一边，淡淡说道。
    “既然跨入万象阶，那你还回外门吗？”百烨问。
    “嗯，外门我还有守备团的职务，估计等今年秋试后，我才会进入内门。”
    “那也好，”百烨轻笑着调侃道：“毕竟外门还有不少姑娘，等你回去呢。”
    “你就别打趣我了......”谢轩闻言身体一僵，不禁苦笑一声，后问道：“你呢，最近怎么——”
    “百烨，你过来。”
    不等谢轩问完，黎澜突然朝百烨招了招手，后便转身走进阁楼。
    百烨看着黎澜的背影，嘴角微微挑起一弯难以察觉的弧度。他转眼看向谢轩，见谢轩点点头，便跟着黎澜走进阁楼。
    回到阁楼，抬眼见黎澜已经站在二楼走廊，正低头看着自己。
    百烨见状肩膀一松，脸上的血色攸然消散，浓重的疲惫气息，瞬间笼罩他的全身。
    “看来你也不是很累啊。”
    看着百烨缓缓挪步爬上楼梯，黎澜背靠着走廊扶栏，眉眼一弯，启唇轻笑：“是不是，让你再聊一会儿比较好？”
    见黎澜笑意轻松，百烨目光一闪，也是浅笑道：“你最近很爱笑啊。”
    黎澜闻言笑容一滞，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多谢了。”百烨微微佝偻的着身子走过黎澜，轻声道了句谢，便回到房间。
    盘坐在床，百烨开始闭目调息，恢复身体状态。
    药术师考核时，百烨鼎中的丹药本就即将完成，他为了继续提高品质，才迟迟没有收尾，但也因此也加大了灵力控制的难度。
    当即将炸鼎时，百烨便有预感，他提前输送灵力护住丹药，甚至在炸鼎之后，他没有停止灵力的输送，继续温养丹药，这才将丹药保下并炼制完成。
    而这番极限操作，也导致他几乎没有任何防护的，被炸鼎的能量波动直接击中，受到反噬。
    虽然他当时服用回气丹补充灵力，调整状态，但这冲击的反噬，比他预想的要强烈许多。
    直至恢复的灵力耗尽，他也未能恢复。
    因为不愿意展露自己虚弱的一面，一路上，百烨在疲惫不堪的的情况下，压制伤势，直至回到阁楼。
    只是任凭他怎么掩饰，黎澜总能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黎澜早就清楚百烨这有些幼稚的执念，这才打断他和谢轩的对话，将他叫回阁楼。
    房间外，黎澜依旧站在走廊上。
    她默默的盯着百烨的房门，回想着百烨方才的那句话。
    半晌后，黎澜眉头微蹙，目光晃动间，脸上不解和疑问交替闪过。
    纠结一番后，她最终缓缓垂下眼帘，面色恢复往常的平淡无波。
    再度抬眼瞥了一眼百烨的房门，黎澜暗暗轻吸口气，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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