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7章 没想到吧，这就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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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三日回门那天,老太太病已经全都好了,就松鹤堂设宴款待姑爷。雨澜收拾心情跟着大太太早早过来给老太太请安。二太太领着一群儿女，五太太也来了,一家人一个不拉整整齐齐。
    说不了几句话,已经有丫鬟跑进来回禀：“姑爷姑奶奶马车已经到二门了！”老太太听了也不由露出几分喜色,再不出挑,再不受重视,也是自己亲孙女，老太太还是希望她嫁得好，希望她夫妻和睦。
    牛姑爷要先去前面拜见老太爷以及大老爷几位,雨霏就先由丫鬟陪着进了松鹤堂。雨霏穿着大红绣金袄子，头发已经梳成了妇人发式，脸上挂着浅浅笑意,瞧着气色竟比未嫁人时好了不少。一进来就跪下给老太太磕头。声音微微哽咽：“孙女叩谢老太太、大太太抚育之恩！”
    老太太连忙叫道：“免礼免礼！扶起来！”杏黄便上前来扶起雨霏，雨霏这才和众位太太以及众位姐妹们一一厮见了，几日之前大家还常来常往，如今雨霏已是嫁作人妇，再回到杨府便已经是娇客了。众人对她也就分外客气了几分。
    老太太拉着她坐了自己身边，细细问她过得好不好。雨霏道：“牛征对孙女十分敬重，婆婆待人也厚道，屋里下人们伺候得也经心！祖母不必担心孙女，孙女一切都好！”雨澜细察她神情，知她并非说谎。
    雨霏毕竟是首辅孙女，嫁给牛家算是低嫁，公爹又指着老太爷升官挪位子，牛家又怎么会不把雨霏当做菩萨一样供起来。雨澜一开始就觉得这是一门实亲事，只可惜雨霏虽然才貌都不出众，心思偏偏大得很，只觉三品武将门第有些委屈了自己。
    说不了几句话，姑爷也进来拜见老太太与各位太太。迎亲时雨澜远远看过他一眼，此时用心打量，只见这位四姐夫十七八岁年纪，一张甲字脸，五官乏善可陈。和“英俊”两个字差着好几条街距离。好他如今走了科举路子，身上也有了功名，看着倒也有了几分书卷之气，只可惜一双眼睛有些过于灵活。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十分安分人。
    见丈夫进来，雨霏也就站了起来，两人一起跪下给老太太和大太太磕了头。行过大礼，雨霏拉着牛征，将娘家众人一一介绍给他，先是二太太和五太太，然后是众位姐妹。
    牛二公子见雨霞、雨澜、雨馨、雨晴众位姐妹个个花容玉貌，生得一个比一个漂亮，不由眼都有些花了。再看自己妻子虽然穿得花团锦簇、鲜艳明丽，和其他姐妹一比，却逊色了不少。心中不由微微有些遗憾。
    介绍到雨馨和雨澜时候，他是多看了两眼。雨馨是将来太子妃自不待言。雨澜却是母亲当日第一眼相中女孩。他不由细细打量：见雨澜穿着宝石蓝袄子，下头是蜜合色绫裙，头上只插着一只孔雀钗，打扮得清雅致，真真是人淡如菊，那份悠远宁定将一屋子所有女孩都比了下去。
    牛征暗叫可惜，如果能够娶到这样女人，这一辈子也算没有白活了。——他和他家族所要就是一个杨府中小姐，至于具体是谁，其实并不重要。
    给老太太和大太太磕完了头，又认了一圈女眷，牛征不好再内宅多待，便跟随婆子回了前院，大老爷自然会设席款待他。
    老太太拉着雨霏手又嘱咐了一番，叫她好好服侍丈夫、孝敬公婆，与妯娌小姑
    也要好生相处。后又给她撑腰道：“只管把身子立正了，若牛家哪个敢欺负了你，自有娘家给你撑腰。”杨家从哪个方面看都能完爆牛家，雨霏有这样强大后盾，只要不犯什么原则性错误，日子肯定不会过得太憋屈！
    雨霏一脸感激地道：“孙女晓得了！”这些话本来应该是大太太嘱咐她，可大太太此刻早已神游天外，想着几日后太子和雨馨大婚还有什么物件是没有备妥，自然没空理会四姑娘。
    二太太看眼里，心中也是暗自冷笑。
    这时杏黄带着几个小丫头进来，麻利给众位太太和姑娘们换上几碟端上来点心，五太太一直端坐那里没有怎么说话，这几日她一直精神不好，今日为了见这出嫁侄女，穿了周周正正一身出来，就觉得屋子里空气中似乎有一股异味，让她分外难受。这时也不知是闻了哪种点心味道，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几乎立刻便要吐了。
    她不欲老太太面前失礼，便用帕子捂住了嘴，硬生生忍了下去。雨晴眼尖，见五太太脸色不好便出声问了一句：“五婶婶你可是不舒服？”
    老太太闻言也看了过来，关心地问道：“瞧你这脸色可不大好，要是累了就回去歇着吧！”
    五太太欠身道：“谢母亲关心，媳妇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近几日恹恹，老是睡不醒，也不大吃得下饭去，有时候又特别恶心欲吐！”
    老太太心疼责备道：“身子不适就该叫个大夫来瞧瞧，千万别这么耗着，万一耗出个大毛病来可怎么是好！”
    五太太道：“这些日子家里事情多，也就没去麻烦大嫂……”
    正说着二太太忽然“咦”了一声，急急问道：“五弟妹你小日子可还准时？莫不是有了？”
    老太太便看向了五太太贴身丫头听香。听香也听出了二太太言外之意，一时激动万分地道：“我家太太已经两个月没来小日子了！”
    老太太兴奋地一拍炕几：“真真是个傻孩子！要不是老二媳妇提醒，连我也没想到这一节！”一叠声地吩咐杏黄：“，叫人拿了老太爷名刺，请个太医过来瞧瞧！”老太爷一向低调，杨府主子有了小毛病一般就是到京城中医馆里请个大夫来看，可见老太太对这件事重视。
    杏黄如飞而去，五太太还有些茫然地摸着自己肚子：“母亲，二嫂！我上次怀着恩哥儿时候一点都没有吐啊！”所以才没有往这个方向龗上想是吧？
    二太太笑道：“五弟妹，你还是年纪轻不懂得这其中道理，就算是同一个人，每一胎与每一胎反应也是完全不一样！”
    五太太这才露出惊喜神色，这一次要是真能怀上，那就太好了！
    他们小两口等这个孩子实是等得太久了。
    一屋子人闹哄哄全都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雨澜上前扶住五太太，先给五太太道喜：“五婶婶这下终于心想事成了！”她也是真心替五太太高兴。雨澜扶着五太太对老太太和大太太道：“老太太和太太且这里陪着四姐姐，我先把五婶婶送回及春轩歇着！太医来了就直接到及春轩给五婶婶把脉，到时候一定第一时间禀告老太太，这样可好？”
    今天毕竟是雨霏回门日子，大家一窝蜂全去了及春轩自然不合适。
    老太太对雨澜自然是放心，便道：“你去吧，路上小心着些。”
    雨澜扶着五太太回到及春轩，五太太换了衣服，炕上躺好了。太医不会这么就来，一时不知龗道结果，五太太倒有些患得患失起来。拉着雨澜手道：“会不会是白欢喜了一场？”
    雨澜笑着安慰她：“五婶婶放心吧。这么久了，怎也该有了！”
    正说着，五老爷也从前头回来了。自有婆子到前院去向他禀告。五老爷一听差点喜疯了，饭也顾不得吃便告罪回了及春轩。
    太医院医正见了老太爷名刺不敢怠慢，立刻派了一位精于妇科太医跟着来到了杨府，进了及春轩雨澜等人避进里屋，那太医给五太太把了脉，沉思片刻，便摸着山羊胡子道：“恭喜恭喜，确是喜脉无疑！已有一月有余了！”
    五老爷高兴得不得了，请太医开了保胎方子，又封了厚厚红包把太医送走，回道正房五太太已笑得合不拢嘴。五老爷走上前，抓住五太太手，深情地道：“又要辛苦太太了！”
    五太太紧紧抓住了丈夫手，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笑容。五房一直没有孩子，五老爷又一直不肯纳妾，不知龗道还以为五太太嫉妒成性。好老太太通情达理，虽然婆婆不说什么，但五太太还是一直承受着极大压力，如今终于是一切都好起来了。
    消息很传到松鹤堂，老太太也是高兴万分，雨霏虽然颇不以为然，却也表现出一幅十分高兴样子。毕竟她虽然嫁出龗去了，还要靠着娘家人撑腰，自然不能把娘家给得罪了。
    用过了饭，雨霏又到秋香阁去瞧冯姨娘，冯姨娘自有一肚子话要和亲生女儿说，雨霏听了几句不耐烦起来，便出了秋香阁。回门是不能娘家过夜，雨霏觉得呆这个府里也实没什么意思，她长大这么大，也并没有和谁关系特别好。于是便辞了老太太和大太太，说好了改日再来看五太太，跟着牛征回去。
    五太太有孕，及春轩上下喜气洋洋，老太太发下话，及春轩一切供应都按照好来。大太太虽然并不怎么痛，可她忙着雨馨婚事，也无暇理会五太太。很谢家就知龗道了消息。耿太太便派了一个媳妇子先过来问安。
    那媳妇子回去，过了一天耿太太便带着大包小包药材来见五太太。和耿太太一块儿来，还有她儿子谢之远。却是以五老爷名义，说是要见见这个小表弟。
    母子两人到了杨府，先来拜见了老太太，松鹤堂盘桓了片晌，这才到了及春轩。雨澜一早便被五太太请来了及春轩，五太太也没告诉她谢之远要过来，只是拉着她讲些闲话，耿太太带着儿子到时候雨澜正五太太榻前捧着一卷经书为她读经。
    小丫鬟挑帘子进来禀告：“耿太太和谢公子来了！”雨澜一听就楞了，五太太只是看着她笑，那笑容中颇有几分暧昧。雨澜立刻明白过来：这是五太太给自己找个机会偷偷瞧一眼未来姑爷呢！五太太用心是好，可雨澜却有点措手不及。
    晓月晓玉都不笨，拉起雨澜就躲到了屏风后面。就听见外头一阵喧闹，先是耿太太温和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一个清亮声线响了起来：“之远见过堂姐！”
    晓月和晓玉全都好奇地悄悄探出头去，只看见一个十七八岁少年长身而立，肤色微黑，虎头虎脑，看起来极为精神。
    谢之远早就从母亲那里知龗道了此来意义，自打母亲给他说这门亲事开始，他便一直盼着与雨澜成亲日子。当日及春轩中见过雨澜一面后，他便对这个姑娘念念不忘。此刻他一双眼睛偷偷瞧向屏风，只恨不得将那屏风看出两个窟窿才好。他知龗道屏风后面躲着他未来妻子。
    或许她也正好奇地审视着自己。
    谢之远却是猜错了！此刻雨澜正将身子贴屏风上头，并未向外偷瞧。对她而言，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分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