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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3章 不想回家的憨憨

别装了,道长你就是在修仙 愚人说梦1 4335 Apr 9, 2024 12:51:2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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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感觉自己像是被胶着的视线擒住了,第一反应就是——跑。
    于是张若琳调头就走。
    吧哒吧哒上楼的脚步声让楼下几位男生都看了过来。
    她走得太快,他们只看到她的背影。
    “张若琳?她怎么不打呼来了又走?”马国洋扭头看陈逸,“你要不要去看看?”
    陈逸俯下身又是一球进洞,低声道:“这把打完。”
    马国洋好奇问:“你俩怎么回事?”
    看着分明郎有情妾有意,怎么闹这么一出?
    问完他顿觉有些交浅言深了,果然,陈逸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一个一个打落桌上的球,没一一会儿台上红球稀疏,剩下的都是角度清奇打不着的球,陈逸很有耐心地做了个斯诺克,递送球权,到一旁沙发喝水休息。
    杜弘毅坐到他边上一起观战,半晌低声问:“既然舍不得,为什么分手,不像你的风格。”
    陈逸这种人,绝不会有什么“爱你就是放你自由”的文艺想法,喜欢,那就扣在身边,死也不放。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吃回头草这种事放在他身上,着实诡异。
    陈逸喉结滚动,一杯水所剩无几,他静静观战,杜弘毅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才听见身边低沉的声音,缓缓说:“她说和我在一起,难过比快乐多。”
    杜弘毅一时反应不过来,“啊?”
    陈逸:“在那一刻,决定放手。”
    在分手后的一周里,他脑海里每天都会浮现她说这句话时绝望而凄清的眼眸。
    杜弘毅默了默,问:“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陈逸看着桌面的战况,仿佛只是随意摇了摇头:“暂时不知道。”
    杜弘毅有些懵了,看他今天这么一顿操作,还以为胜券在握了,现在居然从他口中听到如此无能为力的言辞。
    对手失误了,球权回到陈逸,他拎起球杆,把剩下的球一杆清了结束此局,将球杆插回原处,淡淡说:“不打了。”
    这一局,一刻钟不到。
    众人都明白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没恋战留他。
    陈逸上楼,小胖从院子里扭头看过来,手指朝上指了指。
    二楼,麻将房人声鼎沸,搓麻将的,围观的,聊天的,吵得人耳朵疼。陈逸缓缓推开隔壁房间,里边是个装修简单的茶室,榻榻米上,女孩侧卧着,身形削瘦。
    这场景与桌游吧那晚如出一辙,只不过这回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的面容。太真切反而令人却步,陈逸在门前站了将近一分钟,才迈步进去,反手关上门。
    刚走近,便看见她放在方几上的手机亮了。
    他在榻榻米边上坐下,拿起她的手机,根本不用解锁,屏幕滚动着即时微信消息。
    s大队长刘泽霖:【刚看到马队朋友圈,你们在庆功吧?】
    【那边轰趴我们去过,有个秘密基地你们肯定找不到。】
    陈逸嘴角轻勾。呵,还挺会找话题。
    刚认识的人都能加微信改备注,想想他之前电话她多久才存的?
    他把手机放回去,望向她安静恬淡的睡颜,静静思索——这样一个素净的人,怎么就这样牵动他?
    每次遇到她的事他就像是失了控,掌控不了节奏。
    听说她在洗手间里哭,就急得乱了方寸。
    听说她要和别的男生开房,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打辩论也不行,他的人,怎么能和别人开房?
    听到她仔细计算接步潼的路程似乎不打算和他多呆一刻,就内心戳火,就连她要给步潼买花都觉得郁结。
    再听见有男生向她表白,更是完全控制不住怒气。
    那种情绪翻涌不自控的感觉让人非常不爽。
    有无数个瞬间他都想目空一切,只是掠夺。
    桌游吧那晚他试了,短暂的亲热带来的疏解感和占有感并驾齐驱,疏解了那一阵子的空虚,放大了隐秘而庞大的占有欲。
    他从未对人对物有这样强烈的占有欲。
    陈逸未察觉自己已然倾身靠近,在呼吸相闻的那一刻,身下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手抬起摁在他嘴唇上。
    她缓缓开口,声音那样轻:“陈逸,你在干什么?”
    张若琳压根没有睡着,甚至连浅眠都没有,她闭上眼睛,眼前就全是他推杆进球胜券在握的模样。
    无可否认,即便分开了,他仍旧有一百种方式勾她心动。
    她哪里有半点睡意。
    “看不出来么?”他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只是更深地注视她的眸。
    距离太近,近到无法聚焦看不清他的神色,张若琳说:“不是你说,在你这,分手不是随便说说吗?”
    “是,”陈逸不躲闪,“是我低估我对你的容忍力,我后悔了。”
    他原是真的打算放了她,刚开始日子没什么变化,大概因为日常他们也并不黏糊,可日子越长越发现,无论是家里还是学校,处处没有她,又处处都有她的痕迹,冷静一阵子带给他的并不是遗忘,而是越加深刻的烙印,和比想象中更难忍耐的空虚。
    张若琳:“你以为你还会得逞吗?”
    陈逸眼睫微颤,倾身的动作停住,视线对上她探究的目光。
    从他开门进来那一刻开始,她就是清醒的,她只是暂时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他越凑近,她就感觉越熟悉,那种似曾相识的悸动变得具象和真切,原来桌游吧那晚并不是她的错觉。
    陈逸忽然轻笑一声。
    她以为她是在提醒他彼此之间的关系和纠葛,让他不要乱来吗?她是不是忘了他是狮子,不是豢养的小猫。
    这质疑和威胁的话成了烧断陈逸理智与欲念间隔线的火把,他双眸深深地锁着她,上下逡巡了会儿,毫不犹豫地吻下来。
    与那晚一样,他温热的手掌盖住她的眼睛,视野里一片漆黑,唇间的触觉越发敏感,这个吻与那晚隐秘的吻不同,霸道又急切,重重地碾唇而入,似惩罚,似发泄。
    亲吻的间隙,听见他在耳边说:“我忍很久了,装聋装瞎你也得给我两分钟。”
    话音刚落又是急切而深入地吻着她,搂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摁,胸膛紧紧相贴,盖着她眼睛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眼盲心不瞎,她的心跳被这个极其颠覆感官的吻支配着,剧烈翻涌如沸腾的酒精。
    她从抗拒到顺从到沉浸,说是两分钟,却没有人知道具体过了多久。
    他克制地咬了一下她的下唇,结束了这个吻。他抽走盖着她眼睛的手,看到她的眼睛从迷离慢慢变成清醒。
    他没有在她脸上看到想象中的羞赧或者愤懑。
    他抚着她的脸,“我们复合,好不好?”
    张若琳眼皮微颤。
    她轻轻推拒他的胸膛,让他离得远点,视线聚焦在他眼睛上,才好整以暇地说:“我们聊聊天吧,像刚认识那样。”
    她推开他,起来穿鞋,下楼端了壶茶上来,还附带一盘小食,颇有闲情逸致像要开茶话会一般,瞬间打散了满室的旖旎。
    他不动如山,静静看着她忙活。
    “有吃有喝,开始吧。”她坐定,斟两杯茶,轻快地说。
    陈逸始终静静注视她,像是要看明白她究竟想做什么,可是无果。
    他开口:“那天你让我想清楚我对你是怜悯还是喜欢,虽然这个问题很弱智,但如果你想要答案,我郑重告诉你,我喜欢你,这不是我的错觉,更不是你的错觉,不要拿什么怜悯做借口,我自己的感情我清楚,也不屑骗女人。”
    他理智而镇静,仿佛刚才那个失控时靠咬着她嘴唇才能克制进一步**的人并不是他。
    【我喜欢你。】
    她渴望过这句话,但一直觉得不会从陈逸的口中说出。虽然情景不够唯美浪漫,她还是心间微微颤动。
    他顿了顿,缓了缓语气,诱哄一般,轻声说:“许多问题,不应该用分开来解决,也不是只有分开这一种解决办法。”
    她近乎溺毙在他的温柔和坚持里。
    下一秒,她平静地说:“不是说,像刚认识那样吗?排除一切陈年旧事,只说我们,从刚开学说起吧。”
    只说他们?
    陈逸抬眼,眼眸微眯,心里有一阵惊慌一晃而过,他似乎已经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事到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刚认识,”他的语气里,带了寒芒,“把所有清零?拉过手不算数,表白过不算数,亲过也不算数?”
    张若琳:“你太紧绷了,陈逸。”
    他怔了怔,仰着头呼了口气,那种熟悉的无力感又侵袭而上,就像她说难过大于快乐的时候一样。
    因为他明白——
    她哪里是要重新认识,她是要彻底的割裂。
    她下定了决心,准备好了所有反驳的说辞,在这里等着他。
    他听见张若琳温温淡淡的声音响起:“那我来说吧。”
    “开学的时候,我是空手来报到的,在大家想着怎么在大学里发光出彩的时候,我想的是怎么顺利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校园里活下来。庆幸这座城市足够冷漠也足够包容,有手有脚勤劳奋斗就不会饿死。
    我在超市里遇到众星拱月的你,你没注意我,我却暗暗心动小鹿乱撞。后来加入天文社,没想到能和你在一个社团里,我暗暗高兴,准时参加每一个社团会,还会省吃俭用好长时间参加自费社团活动,但你不是每一次都参加,偶尔见到几次,夜晚会睡不着觉。
    后来身边的人好像知道了我喜欢你,但是并不觉得惊讶,因为她们也有许多人喜欢你,再后来,我的喜欢也就变得和她们一样,是聚会时无聊的谈资。而你永远不会知道……
    如果从刚认识开始,故事应该就是这样的,你不会注意到我,我们也不会有交集,我们之间就是一个有点心酸却普通的暗恋故事。”
    她语气过于平静,就像在念一篇文章。
    陈逸说:“为什么我就一定注意不到你,你是怎么给我立的人设?”
    “那好吧,”张若琳从善如流,“那就你也挺骨骼清奇偏偏就注意到了我,但我忙于学习和打工,你的交际圈让你很快就忘记了一个月社团会才见一面的女孩。这是一个更加普通的瞬间心动有缘无分的故事。”
    陈逸似乎很有兴致:“为什么我就不能每个社团活动都参加,并且主动出击追求你?”
    “嗯,也行吧,”她语气讪讪,“你追求那我肯定答应了,然后我们在一起了,而且相处还挺愉快,再乐观一点,甚至一路走到了大四,然后你因为学业规划出国留学,我本打算考公发现报名资格都没有,也没有钱读研,大概随便找个工作就成了社畜,我们异国异乡,你读书我打工,这结局还要再陈述吗?”
    陈逸嗤笑一声,似笑非笑,“难道我就不能不出国?”
    “一样的,陈逸……”她似乎失去耐心,“无论故事如何开展,怎么认识,怎么相处,会不会看对眼,结局都是一样的。”
    陈逸:“难道不是你自己让结局变得单一了吗?”
    张若琳:“不是我让结局变得单一,是我这个情况,你这个情况,面临的问题实在太多,再如何设定,都很难摆脱类似结局,更何况我们不止是自己的问题,不是吗?我们现在只是小小的学生,面对变故承担风险的能力有多差,你不明白吗?”
    如果说刚分手还有丝丝动摇,爸爸那一通电话,已经让她彻底醒悟:这个年纪的他们是多么的脆弱,如今的她,什么也做不了。
    张若琳继续说着:“我最信仰的爱情,是长足相爱,互为对方的灯,我不能只在你的光里行走,却只带给你黑暗。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不是我刻意设定,只是我们之间,真的只有分开这一种解决办法。”
    排除父母之间存在的恩怨,他们仍旧有那么多的问题,这些问题也许可以被解决,但不可能短时间内解决。
    与其让爱意在矛盾中不断消耗殆尽,不如就此止步,把它藏起来留在美好的时候。
    或许还可期许它再次发芽,在温和的土壤里枝繁叶茂。
    在陈逸隐忍而的目光里,她喃喃出声,像是累极了:“谢谢你这样挽留我,也许穷极一生,我都不会再有这样幸运的时刻,我会珍藏这份幸运,当做荣耀一样。但是现在,我真的要不起,所以我求你,我们不要再联系了,好吗?”
    她说的,不是分手。
    是一别两宽,了无音信。
    ※※※※※※※※※※※※※※※※※※※※
    这章难写,我卡,而且这两天一直在路上,注意力不集中。
    催更收到,雷也收到了,肤浅如我憋死也要写出来。
    没想到吧,是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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