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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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死我了。”跑完操回到教室许之一掏出练习本就狂扇风，四月的天气已经热了起来，沈杳痴呆地坐着发愣，许之一赶紧给他也扇扇风：“我去，你别热傻了啊。”“我已经是个鱼干了。”沈杳有气无力地瘫在桌子上。许之一瞟到后门口的时候停住了目光，莫北麓静静地站在五班后门口，气质清冷，让人看了不知不觉平静下来，带走了一些燥热的气息。许之一下意识地看向了沈杳，沈杳偏着头看着后门口，看不到是什么神色。
从寒假那次别扭之后，沈杳就躲开了莫北麓，到校之后，莫北麓也没有在沈杳面前怎么出现，沈杳清晰记得上次见他，还是看到他给谷微送东西。班内人和隔壁班的人，路过的人，都好奇地打量着莫北麓，再顺着莫北麓的视线看去。
莫北麓拎着一杯海盐柠檬水直接走到沈杳面前，微微弯腰：“常温，补点水，不要贪凉。”沈杳静静看着莫北麓，莫北麓也不急，反正他现在上课时间和正常高二学生不太一样，良久，沈杳转了下头，看向那杯淡蓝色的柠檬水：“给错人了吧。”莫北麓皱眉：“什么？”
许之一憋不住了，小声插话：“上次你不是给谷微送了东西吗？”莫北麓思索了下：“什么时候？”沈杳敷衍地笑笑：“没事，不重要，你拿走吧，谢了啊。”莫北麓难得觉得局促无措，沈杳的态度让他有些始料未及，本身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莫北麓权衡之下还是选择按兵不动，所以明知道沈杳在躲他，那就顺着沈杳的心思避开，本以为时间是个冷却剂，可现在看，确实是冷却剂，只不过是个假冒伪劣产品，冷出问题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莫北麓看了眼沈杳，转身走了。沈杳一瞬间难过的，就好像，有人在敲他的头，那种细细密密的痛，许之一看着沈杳的神情，有些急：“诶，冷静冷静，同桌，这不上课了吗，今天刚巧是老师例会，提前放学，不上晚自习，我们晚上去找他嘛，你别红了眼啊。”沈杳眼神有些失神：“不去。”
许之一讪笑：“那，那我们去开个假条吃点好吃的？”沈杳摇摇头：“不用了。”许之一缩回去，期期艾艾，没忍住还是补了句：“这个还是喝了吧，不管怎么样不能亏待自己。”沈杳抿唇：“是。”
从磨砂袋子里拿出柠檬水却牵出了一张卡片，沈杳一愣，许之一连忙埋头进书：“我什么都没看见。”沈杳犹豫了很久，内心催眠，我就看一眼而已，看一眼说明不了什么的。
莫北麓的字越来越好看了，本是凌厉的笔锋，收敛起来反倒添了不少温柔：星星回来了吗？只几个字，沈杳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想不作的心一下就又矫情了起来，可能，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但凡他给了一点温柔，欣喜若狂之余，都会感到自己万分柔弱。
就这么个别别扭扭的状态一直到放学，许之一看着沈杳时不时偷摸看一眼卡片，顿感无语，沈杳看到许之一一脸郁色，咳了声：“怎么了同桌？”许之一哀怨地看一眼他：“我现在觉得真情实感为你和莫大佬操心的那个我，真是无比傻，感动吗同桌？”
沈杳……沈杳不说话了，不……不敢动。许之一还想说什么，但是莫北麓已经在门口了，徐谦弈也来了，许之一推着沈杳：“走走走，别苦着脸了。”
沈杳捧着没喝完的柠檬水，拖沓着步伐往外去，莫北麓见他这别别扭扭的模样，移开目光，平静地说道：“妈妈送了饭菜来，走吧。”沈杳轻轻应了声，跟着莫北麓走到食堂，莫母坐在那笑吟吟地等着他们。“杳杳瘦了呀，也是，快高三了，学习辛苦。”
莫母有点心疼，沈杳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跟莫北麓闹别扭，又不想应下这个，就只能闭嘴，莫北麓揽过话题：“我的错，这段日子我没照顾好他。”莫母点头：“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可不能这样了，照顾好杳杳。”“嗯。”莫母很快就走了，沈杳收拾好饭盒碗筷，莫北麓拎过打包好的袋子：“走吧，回宿舍放东西。”
临近宿舍大门，沈杳抿唇：“我回去了。”莫北麓一把扣住他：“待会去操场走走。”沈杳皱眉，不是很想去：“跟你走太招眼了。”莫北麓无奈，刚巧看到个同楼层的人，让他帮忙带上去，直接扣着沈杳往外走。沈杳也没挣扎，只是静静看着莫北麓，和伤心下的平静不同，这次的安静，是想念，他太想莫北麓了。
走到人不多的地方，沈杳冷不丁开口：“你和谷微在一起了？”莫北麓停下脚步，蹙眉：“说起这个，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们会这么认为？”沈杳别过脸：“上次看到你给她送东西，你还笑了。”莫北麓思索了下，轻笑：“哦，想起来了。”沈杳低头：“所以你……”“是帮别人给的，他们约定毕业在一起，我笑只是因为难得看到兄弟这么柔情的一面。”莫北麓嗓音清冽，沈杳听了一阵舒心。
“所以，你可以告诉我，假期发生了什么吗？”莫北麓紧紧盯着沈杳，沈杳不想说罗子棋什么事，斟酌了下，不答反问：“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需要什么？”莫北麓看向远处，第一次在沈杳面前没有回避这个话题，态度平和而坚定：“感情的事，重点是想要什么。”沈杳突然就委屈了，也望向天边，有些孤寂：“有些人是不能想的。”
莫北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沈杳做好了心理准备，等不到他的说法也没那么失落：“好了，说起来我们之间本来也就是资助的关系，我会努力报答你们家的，高中毕业之前我都不回去了，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莫北麓看着沈杳的背影，没有出声，他现在还没弄清自己对沈杳是什么感情，从现实来看，他现在的能力也不足，没有办法去负担别人生命之重，高中毕业之前他也确实要更努力，无论沈杳将来是作为亲人，亦或是……爱人。
“就这么闹崩了啊？”路至延哑然，看着莫北麓周身更冷了几分的气质有些戚戚然，莫北麓面无表情：“是冷战，他在我家一天，就不可能闹崩。”路至延识趣地转了口风：“冷战，那你打算怎么办？”莫北麓手指点着桌面：“既然他说了高中毕业这个期限，那这段时间随他自己折腾吧，不过我觉得事情发展总是有很多出乎意料，走一步看一步吧。”
路至延很少看到莫北麓这么纠结的一面，不免有些咋舌，耸耸肩：“你自己有主意就行，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居然会因为这种事纠结，你以往……”莫北麓眼眸幽深：“你还不了解我？”路至延识趣打住话题，笑了下：“了解了解，毕竟确实他和你家牵扯的有点复杂。对了，我前两天看到罗子棋了，他回国了？”莫北麓不咸不淡地应了声，路至延眼里闪过一丝不悦：“行吧，那我和阿弈他们几个说下，注意点他。”
徐谦弈拿着几张纸过来：“这是通知书，莫哥路哥你们俩看下，过几天高三有个摸底考试，我们可以选择要不要参加。”路至延接过纸：“当然要参加。”徐谦弈懒懒一笑：“那行，我溜了。对了，莫哥，我之前冬令营考完试提前回酒店，看到罗子棋和沈杳说话了。”
路至延闻言看向莫北麓，莫北麓皱眉：“知道了，谢谢。”徐谦弈走了之后，路至延压低声音问莫北麓：“所以这就是症结？我看那个小乖仔不像个会跟你无端闹脾气的。”莫北麓皱眉：“什么称呼。”随后冷笑：“我也觉得，看吧，等暑假再处理这事。”
沈杳心里很怅然，虽然什么话都让自己说尽了，但是，他不知道是不是被莫北麓惯大了脾气，竟然会哀怨，为什么莫北麓不能哄他。某一天这想法说秃噜嘴了，给许之一和陆倩听到了，两人同脸震惊，许之一摇了摇沈杳的肩膀：“小哥哥，醒醒，那是莫大佬，他哄你？你都这么给他没脸了。”陆倩也搭腔：“是啊，就你说的做的，我觉得他没冲你发脾气那都是人家涵养好了。”
沈杳心虚：“可是我觉得我这快刀斩乱麻也有对他好的一部分啊。”沈见微路过听到这句，幽幽插了句：“你以为的好，人家未必想要啊，不想要的，怎么能算是好，你这是道德绑架吧。你先告的白，不喜欢你的前提下还没怎么你，对你还是不错，你现在这有点过分。”沈杳没脾气了，沈杳不说话了，一对三说不过说不过。wＷω.㈤八一㈥0.ＣòΜ
陆倩看沈杳蔫了吧唧的样子，想了想：“反正你话也没说满，这不是就说了高中毕业嘛，高中生确实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也没用，你大学再看嘛，那个时候你成年了，也有能力去做更多的事了，你再决定要不要拼一把。”
沈杳没有陆倩想象中的激动，却是很忧伤：“高中生活贫瘠，我还能觉得，他对我好是因为我和他有不一般的相识机遇，等高中毕业了，这个世界那么大，他会不会……”许之一和陆倩犯了难：“这……也有道理哈，不过做人还是要乐观点嘛。”“嗯，对。”沈杳还能怎么样，除了继续蔫了吧唧把自己缩成个蘑菇，也没别的可干了。
快期末考试的时候，许之一从外面回来，神神秘秘地拱了拱沈杳：“同桌，这个是徐谦弈刚刚让我给你的，唔，我觉得应该是莫大佬给的。”沈杳心情有点慌乱，接过纸袋子，里面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沈杳打开，里面是一瓶香薰，瓶子是星星的形状，分为两半，上半部分还有流墨一样的液体，是星河灿烂的模样。
沈杳看了看标签，果然，是香子兰特供香薰，旁边一张纸上用星河彩墨写了一行字：未来是星河，两颗星星才能熠熠生辉。
沈杳有点茫然，递给许之一看看，许之一也是一脸茫然：“对不起，我是个粗人，你说同为理科生，怎么莫大佬就如此文艺。”沈杳摇摇头，收好东西，仔细地放好，看着收好的香薰，沈杳倏地笑了，许之一好奇：“笑什么？”沈杳想笑，又有点酸楚，一双眸子湿漉漉的：“只是觉得，不论我的脾气态度如何阴晴不定，什么时候自弃伤感，这个人，总能给我一些出乎意料的勇气。”
或许，这是重生以来最大的收获，正确的爱恋，不会让人痛失所有，反而是两个人都会变成催化剂，会看到不一样却更好的自己。许之一挠挠头：“啥意思？”沈杳浅笑：“生活至少需要一个信念和支柱，你看，我这就拥有了。”许之一似懂非懂，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看着沈杳的笑容心里舒了口气，拍拍他的肩：“反正你不难受了就好。”
沈杳看着窗外枯木，莞尔，再难的冬季，也会有春季来临，久逢甘霖，枯木总会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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