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5章 有点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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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练习室里，周越站在镜子前正挤眉弄眼地练习着表情，另一个角落里刘佩珊和袁耀文拉了两张椅子坐着，天干地支表摊开在前面，正趁着休息时间闲聊着。姜唯走到周越身后看着他，两个人视线在镜子里一撞，然后周越笑笑，表情看起来并不轻松。姜唯手背在后面往前走了一步：“你要先搞懂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然后再试着把自己沉浸进去，这两步缺一不可。”
她开了口，周越闻言也微微侧转过身，讨教地看她，姜唯便说了下去：“你觉得张晋桢对苏锦宜有哪些层次的感情？”
周越略一思索：“爱、恨、提防、试探。”
姜唯点了点头：“对，但是爱是哪种爱，恨又是哪种恨？像他这种位高权重的人物，只有在苏锦宜面前才会流露出疲惫虚弱的一面，这就是一种爱，你刚刚那个眼神，也是爱，但是很程式化，像是偶像剧里那种标准答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周越恍然大悟，回味着姜唯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连连道了感谢。
姜唯微笑回应之后，便放着让他一个人继续练习，自己走到了刘佩珊那边：“袁老师在算什么呀？”
刘佩珊道：“我让他算今天会不会赢，他说这个算不了。”
袁耀文：“我们只能算比较长时间尺度上的东西，太细的，算不了。”
刘佩珊笑他：“你直接说你算不准不就得了？”
姜唯倒是来了兴趣，蹲下去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册子上天书一般的文字：“袁老师，那你给我算算呗。”
报了生辰八字，袁耀文刷刷翻了好几页书，又掐着手指头排了排，最后若有所思地合上书：“小姜啊，你今年有一段姻缘。”
姜唯噗嗤笑出声：“袁老师，我结婚了。”
“我知道。”袁耀文锁着眉，“所以我觉得奇怪，看卦象是这样没错的，而且啊，你这段姻缘，不是很稳，要靠你自己把握，你胆子大一点的话就抓住了，不然就会错过。”
袁耀文说得煞有介事，刘佩珊又嘲笑他是江湖骗子，姜唯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站起身拉了把椅子，在刘佩珊身边坐下，问她：“刘老师，你怎么会来这个节目当导师？”
“我一教书的，在哪教不是教？再说了，万一给我挖到个好苗子呢。”
袁耀文闻言倒是笑了一声，慢条斯理收起面前的东西说：“来上这个节目的，没几个是想当演员的，都想当明星。”
刘佩珊拿胳膊肘锤他，又指了指墙角的摄像头：“拍着呢。”
“我实话实说罢了，不过话说回来，年轻人想多赚钱啊，也没错。”
听了这话，姜唯下意识就去看镜子前的周越，他已经磨完了表情，转了身正朝这边走过来。
刘佩珊：“好演员才会被留下来。”
话音刚落。“老师，咱们再走一遍吧。”周越说。
这一遍顺利了许多，周越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慢慢地也摸着了一些门道。
一遍演完，袁耀文满意地拍拍周越的肩膀：“小周是有潜力的，你不是科班出身，就要比别人更努力，来追上这个差距，知道吗？”
难得得到前辈的称赞，周越自然是高兴，连连点头。
又排了几遍，抓了细节和走位，节目组就来人把演员们带去做造型，换完衣服又化完妆，一行人到演播厅后台集合等待。
姜唯换上一身青色旗袍，罩了件钩花流苏披肩，衣服薄，她有些冷，哈了口气搓了搓手，问周越：“你紧张吗？”
身穿深绿军装的周越抓了两把自己头发，才戴上军帽，身姿挺拔，腰带齐整，显得干净又利索。
“不紧张。”
周越转头看她，后台昏暗灯光下，一个青色人影，旗袍上绣着团团锦簇的花，曲线玲珑，淡雅清丽。
周越视线里带着笃定，姜唯看愣了一会，很快回过神来，轻轻一声叹息，面前这人今晚怕是多半要做了炮灰，自己还不知道。姜唯觉得可惜，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给他打气。
……
周越还是输了。
输给了孙楚薇。
评委宣判结果的时候姜唯就站在周越身边，她余光注意着，只见他一动不动，定定地看着前面的主持人和评审，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
刘佩珊袁耀文两人，连同台下观众一起，也都面带不敢置信的神情。所有鲜花掌声尽给了明面上的赢家孙楚薇，一步之遥处站着的周越，更显得落寞几分，姜唯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其实在厕所外孙楚薇跟自己说那番话的时候，姜唯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只是还留着一份侥幸，所以配合着把事情认认真真完成了，想着或许会有转圜的余地，只是没想到这内定的暗箱操作，真的如此不留情面。
一起退了场。走到舞台边缘的时候姜唯凑近他身边，悄悄说了句：“别难过，孙楚薇走后门的。”刘佩珊也过来拍拍周越的肩膀，安抚了几句。
周越释然一笑：“没事，输赢不重要，我来这个节目就是为了学点东西，现在目的也达到了，还和我喜欢的前辈搭过戏了，我挺满足的。”
这话说的，乍一听，挺客气，细细一想，就察觉出问题了，姜唯问：“前辈？你说我？”
周越点点头，很快反应过来不对劲，又连忙摇头：“三位都是。”ωww.五⑧①б０.℃ōΜ
马屁精。姜唯腹诽。
周越姜唯和袁耀文三个人进了更衣室换衣服，出来的时候袁耀文已经换好出去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姜唯换上自己的大衣牛仔裤，对着镜子摘耳环，一对小小的珍珠镶金坠子，从莹白如玉的耳垂卸下，又轻手轻脚放到首饰盘里。
“今天辛苦了。”姜唯对周越客气说道。
周越走到她旁边，歪着脑袋看她把身上首饰一件一件摘下来，思绪不禁回到了还在台上的时候。
乐声舒缓迷离，两个人相拥着在万人瞩目下跳舞，他把姜唯揽在怀里，两个人贴得近，说着一些警觉又挑衅的台词。
“干嘛不看我，有什么心虚的事吗？”
“我哪敢……”
“那最好。”
他几乎是贴在她耳边呵声说话，眼神毫无保留地落在她身上，借剧情的遮掩，他可以无所顾忌地看她，眼前人转出去又转回来，荡出一个圆满的圈，也许是舞台光线作祟，那瞬间她真的美到不可方物。
……
周越收回思绪，姜唯已经整理完毕，正准备离开。
“姜唯姐，谢谢你，你今天给我的建议真的很有用，我学到了很多。”他叫住她，真诚道谢。
她弯了弯嘴角：“没事，我也该谢谢你。”
周越略微错愕，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姜唯见他的表情，盈盈一笑解释道：“之前的事情，还要麻烦你继续帮我保密。”
周越这才反应过来，不尴不尬地哦了一声。
两个人并肩离开，出去的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句，周越说：“当初节目组定了我和孙楚薇两个人对决，然后让刘佩珊老师在我们两个之间选，我本来以为自己肯定没戏了，没想到她竟然选了我。”
“孙楚薇和我们基本不太走动，刘老师应该也跟她不熟。”
“我以为你们毕竟是同班同学，刘老师也教过她。”
“嗯……”姜唯思忖片刻，“这个有点难说，总之，老师好像不太喜欢她……”
孙楚薇从出道起，围绕在她身边的各种流言就没停过，包养、小三、□□，诸如此类，都在一个圈子里混，周越对此早有耳闻，刘佩珊又是一心一意教书育人的正经人，看不起这个学生，也情有可原。
周越心里一琢磨，也基本能猜到个大概，他见姜唯说话间面露难色，也体谅她，在老同学背后说坏话毕竟不是一件好事，也就没有再多问什么。
走到门口，两位助理都开着车来接了，两个人道了别，各自上了车。
周越上车，门一关，高宇迫不及待开始吐槽：“评委是不是眼瞎啊？还是那个孙楚薇充钱了？”
周越微微一笑，没理他，高宇实在是愤愤难平，继续说：“她演的就那样啊，凭什么是她晋级？敢情你是陪跑去了？真行，不就欺负我们没后台？白跑一趟。”
“没白跑。”周越嘴角带笑，靠着座椅轻声说，看不出一丝一毫被淘汰了的失落。
高宇眼珠子转得飞快，机灵一笑：“也是，搂搂抱抱，牵牵小手，跳跳舞，一点也不亏。”说着自己左右臂相互环抱，闭着眼睛陶醉状。
周越好气又好笑，看了他一眼，不可置否地移开了视线。
另一边，姜唯回到家里，包一甩，往沙发上一瘫，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去卸妆。
闻慧发了条语音过来，姜唯手机放在一边，开了外放。
闻慧：“姜唯，你堂堂一个影后，去给人家做助演嘉宾，结果输了？”
姜唯无奈，摁住对话框回过去一条：“你别赖我啊，等节目播出之后你看看观众评论再说，你看他们是会选周越还是孙楚薇？”
退出闻慧的对话框，姜唯看了看自己的行程表，明天后天各有一个品牌活动，之后就得赶回剧组去继续拍摄。
姜唯前两年刚混出头的时候，没日没夜的全世界各地飞，全靠在路上的时间才能稍稍补会觉，有时候在飞机上一觉醒来，以为天该亮了，结果拉开帘子一看，飞机穿行在漆黑一片的云里。
昼夜颠倒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年，终于慢慢站稳了脚跟，不愁钱也不愁片约了，姜唯便和闻慧商量要减少工作量，不好的戏不接，可有可无的活动也不参加，闻慧嘴上自然是一万个不乐意。
“姜唯，我可是为了钱才跟你合作的。”
“你是我的摇钱树啊，你放假了我上街要饭吗？”
说着诸如此类的话，但行动上还是很诚实的，慢慢地就替她缩减了工作量，接戏上也比以前更加慎重。
姜唯算了算日子，等忙完这一阵，又能放个小长假，心里暗自一喜，连卸妆的动作都轻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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