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朝歌民众寻找李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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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猴子的手下已经忙不迭把打赌写成文书，让二人分别签字画押，并展示给在座所有人看，同时还大声吆喝：“陈家园子东家拿他未过门媳妇和陈家园子做赌注，与我们主人比赛蹴鞠，各位记得腊月二十五日来此捧场……”
当下，就有人开始做庄开赌：“十比一下注，单注十文钱……赌白先生赢的这边……”
“我买白先生赢百注！”
“我也买白先生赢！”
白面猴子怒扫过众看客，大吼一声：“我特么不姓白，我姓朱！”
陈文庭噗呲一笑，拉着顾书轩趁乱离开。
蹴鞠棚外有几个摆摊卖蹴鞠的，陈文庭听王兴说过，民间有专门说蹴鞠的打油诗：梨花可戏，虎掌堪观，侧金钱缝短难缝，六叶桃样儿偏羡，斗底银锭少圆，五角葵花多少病，得知者切莫劳用。
这说的就是当时几个有名的蹴鞠品牌，最好的莫过于梨花可戏的梨花蹴鞠。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陈文庭以手掂量，分别从三个摊子买下四个蹴鞠，准备回去练习用。
一旁的顾书轩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
“还缺双鞋……”陈文庭嘀咕。
顾书轩忽然抬头、慌乱地回答：“我！我……可以给你做。”
陈文庭扭头看她，她又把头埋得更低。
“我要的鞋不太一样，你要是能帮我就再好不过了。”
“其实，我没事的时候已经给你做了好几双鞋，都在家里箱子底……”
“那我们现在去拿。”
陈文庭思量，顾书轩定然不会现在就跟他回陈家，但是这么晚又不放心她自己回去，便以此借口送她回家，还能认认门，年后择日就得纳吉提亲，自己家里也没长辈做主，凡事亲力亲为自然要操心些。
两人从桑家瓦子出来，顾书轩一改往日的蛮横，像个小白兔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陈文庭身后，不管陈文庭如何放慢脚步和停下来，都不会走在陈文庭前面。
陈文庭还提着几个蹴鞠，停下来扭头问顾书轩：“你……是不是累了？我背你如何？”
顾书轩抬头忙摆手：“不是、不是，我脚大，不会累。我就是不明白一件事……”
“什么事？我为什么没死？”
“不、不是。我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骗我。”
“骗”字出口，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刷地就掉下来了，还没等陈文庭回话，顾书轩就争抢开口：“是不是因为我太粗鲁，还有一双……一双大脚……”
陈文庭扑哧一下笑起来，走过来拉住顾书轩衣袖。
“瞎说什么呢？我没想骗你啊，是你说你不想嫁到我们陈家，我不想难为你而已。”
“真的吗？”
“真的。”
“那……我们走吧。”
顾书轩依旧低着头飞速地走在前面，陈文庭跟在后面，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在巷子里左穿右穿，道路也越来越窄，两旁低矮的民房更是跟陈家大院没法比，黑暗中，犬吠声孩子哭声和运动声交杂，让陈文庭都不禁有些尴尬。
一刻钟的功夫，两人终于在一个幽黑的小院门前停住，还没推门，就听里面传来一阵吵架声：
“哪个今晚吃了鱼，偏鱼鳞泼到我门前，自己没长手不会收拾？用不用老娘教教你怎么做人？！”
顾书轩脸色一变，朝陈文庭尴尬一笑道：“我娘从前温柔且不爱言语，自从半个月前一场大病，病愈后就变了个人似的……”
陈文庭怕顾书轩尴尬忙说：“理解理解，我娘以前也这么泼辣，泼辣点好，不受气……”
顾书轩疑惑地望着陈文庭：“你娘？你娘不是在你三岁那年就……”
陈文庭才发觉自己一时着急，竟然把前世的亲妈给带入这一世的生活了，忙解释道：“我听下人说的……”
里面骂声还没绝耳，且有人出来应战，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骂的相当热闹。听到院子门响，骂声也暂停下来，顾书轩飞奔过去拉住一个身材窈窕的妇人，低声道：“娘，陈家小郎君来了，快回屋烧水沏茶吧。”
“我管他谁家小郎君来，欺负我们娘俩就不行！我们家没男人咋了，吃你的喝你的还是睡你家男人了？就你家吃得起鱼是不是……”
陈文庭在一旁看热闹，顾书轩忙拉着妇人进屋。
这是个横竖不过一仗半的小院子，正房和厢房共住了三户，都是租户，本来还算和睦，自从顾书轩母亲顾王氏前几日大病初愈，不再忍气吞声委曲求全，才闹得如今的鸡犬不宁。
三人进去房间，幽暗的油灯只能照亮巴掌大的地方，谁也看不清谁，顾王氏总算平静下来，拉住顾书轩问：“我的好大儿，你说谁来了？什么郎？”
“娘啊，”顾书轩凑过去低声说：“是我从小定下娃娃亲的陈家小郎君。”
“啊？娃娃亲也算？！不是说他都快死了么？这样的人家咱可不能嫁去，娘不能眼睁睁看你往火坑里跳，不能嫁过去就守寡啊。”
“娘，您胡说什么啊？您是不是又病了？您忘了这么多年都是陈家接济我们度日的？”
“那我们还钱就是了，娘绝对不会让你去受苦，这些年你受的苦还不够多吗！？”
陈文庭自觉挺没趣，于是问顾书轩要来鞋子就准备离开，顾书轩送他到门口时替顾王氏说了几句道歉的话，陈文庭觉得有必要把事情说明白，便开口道：
“我不管你母亲怎么想，只想知道你还愿不愿意嫁给我。”
“我……”顾书轩低下头，讷讷地用脚搓着门槛。
“这样，如果你愿意嫁给我，明早就还来陈家园子；要是不愿意就不要再来了，我会让人把当年的聘书送回来，从此我们就没有关系了。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今晚想好，明天让我知道就行。”
说完，陈文庭径直离开，顾书轩提起裙摆，看了看自己一双大脚，院子里又传来叫骂声。
顾书轩转回屋里，想给顾王氏打洗脚水时，却被顾王氏按坐在凳子上。
顾王氏已经打好洗脚水，放在顾书轩跟前：“我的儿，你这些日子可累坏了，往后你不用给娘打洗脚水了，明儿起娘也出去找些活计，给你攒点嫁妆。”
顾书轩一下子慌了，忙拉住顾王氏衣角：“娘，怎么能让您给我打洗脚水，这是大逆不道，女儿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娘周全，娘别担心。”
“你娘我十五岁嫁给你爹，十六岁生你，如今也不过三十七岁，哪里到了要你照顾我的时候？你要是孝顺，就听娘的。”
顾书轩也不知为什么，自从顾王氏大病痊愈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从前那轻易不肯出门的大家闺秀，已然有些市井妇人的风范，顾书轩也说不上这种变化到底好不好，只要顾王氏不再唉声叹气，每天能笑呵呵的她就放心了。
陈文庭回到陈家已经是戌时末，换上亵衣后又用绑腿把袖口裤脚绑好，开始在房间里做热身、练习球技。
半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他有信心将灵魂深处的球技挖掘出来，没有系统也没有随身老爷爷的情形下，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了。
这个身子的协调性还不错，练习半个时辰后，陈文庭就觉得胜利很有希望，体能如今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