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刚才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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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蝙蝠侠给他们布置了看好艾什莉的任务。塔耶看着旁边跟他一样狼狈地气喘吁吁的杰森，发自内心觉得：
‘这确实不看不行。’
‘这小姑娘怎么那么倒霉？！’
这几天里他们已经充分认识到了这个小姑娘的多灾多难。
走在楼下差点被高空掉下来的花盆砸到，蹲在门口差点被失控的巴士撞上，在书房里看书差点被一面墙高的大书架砸倒，突然断裂的楼梯，支撑不稳的石膏像，莫名起火的厨房.....
这让杰森更加肯定艾什莉是被什么给盯上了。
成天把她护的死死的。
也多亏杰森和塔耶之前受过不少训练，大多都有惊无险。
而就在刚才，他们站着的阳台突然就像年久失修一样开始开裂，两人千钧一发地拖着个小艾什莉冲进了屋内。
在下一秒，他们身后的整个阳台彻底崩塌。
而在遇到这一系列事情之后，小姑娘稍微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吓到不敢乱动。还神神叨叨地把房间里窗帘给拉上了，窗户也封得死死的。
确实，也许他们待在房间里哪儿也不去要好一点。
至少不会有太多飞来横祸。
不过这密封的室内确实让人有些头脑发昏。
但杰森和塔耶也不是什么特别讲究的人，到点之后，喝完阿尔弗雷德规定的睡前牛奶，两人便安然地睡去。
而艾什莉却一直睁着圆圆的暖棕色眼睛看着两个安静躺在她身边的少年，只感觉胸腔里充满了绒绒的暖意。
等看两人睡熟了，她悄悄地挪近，拿头小心翼翼地蹭了蹭他们的头发，感觉到接触间毛茸茸的触感，她满足地像个小海豹般在床上扭来扭去。
而晦暗的床底一如既往传来些细微的“咔嚓”声。
听着声响，她挂着天真愉快的甜蜜笑容，慢慢阖上了眼睛。
————
但梦中的情景，却难以令艾什莉笑起来。
“喂，你难道不觉得西格夫妇那孩子....”
“嘘.....别说了！别让那孩子看着你！你会倒大霉的！”
路边碎嘴的女人们对着她目光躲闪，低头窃窃私语着。
母亲布里安娜高昂着头，面不斜视地牵着她走过人群。
仿佛没有听见那些闲言碎语。
只是扯着艾什莉的手越来越紧，锢的她生疼。
她揪着书包肩带低头不敢吭声，更不敢看母亲。
到家之后，布里安娜拽着她的手一把将她往屋内撇去。
然后便是劈头盖脸的斥责。
“艾什莉.西格！！”
“你今天到底又发什么疯了！”
“就是管不住你那张胡言乱语的嘴吗！”
“可是，米佛瑞夫人她确实是....”她瑟瑟道。
“你这几天都没有碰到过她！”
“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看到的？！”
“啊？！”
布里安娜双手紧紧拽着女孩的胳膊，死命摇晃着她质问道。
“说谎话成瘾也要有个限度！”
“....我就是..看到了...”她低着头小声道
布里安娜厌恶地瞥了她一眼，“算了，随你怎么说吧。”
“好好待在家里，我走了。”
“...好”黑发女孩紧攥着书包肩带，乖顺地回答着。
门扉被砰然关上的巨响却将小女孩细小的声音完全盖过。
艾什莉在一次意外事故后，有了一样特殊的能力。
她好像可以看到脱离自身很远的东西。
可其实不只是看，她甚至可以感触到周围的环境。
就像是多了一个透明的分|身。
但她控制不了它。
它能看到偏僻墙角中刚绽出的洋红色秋罗；能看到远处枝丫上白冠带鹀扇翅腾飞时每一根羽毛的振动；能看到碧光粼粼的湖水中的游鱼如薄纱般的扇尾...
还能看到，瑟缩在天桥底下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在车祸中失去家人嚎啕大哭的孩子；站在高楼上选择在下一秒结束自己生命的漂亮女子.....
她想闭上眼，但那些事物还是源源不断地映入她的脑海里。
她原本想一直装作看不见。
但有些事情，她觉得必须得说出来...
隔壁的欧文先生每晚都在虐打着他的妻子；
楼下的海顿爷爷其实是在轮椅上被儿子强迫注射了药剂死去；
小柯林斯在偷家里的钱偷偷去买毒品鬼混；
米佛瑞夫人一直在虐杀社区里人们养的小宠物....
这些明明是她亲眼看到的。
可在她说出口之后却被人们认为是可怖的诅咒，是恶毒的谎话。
她是爱诅咒别人的西格家女儿。
是个爱撒谎污蔑别人的小女孩。
‘.....我没有说谎。’
没有人能听得见她的声音。
但等到爸爸妈妈真的意识到她没有说谎时。
却开始用一种完全陌生的眼光看着她。
他们开始不着痕迹地躲着她。
他们在...害怕她？
‘为什么？我不是没有说谎吗？’
她不知道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一切都不一样了。
但它看到了——
父亲怀亚特怒瞪着眼，愤怒地捶着桌子朝一旁的女人抱怨咒骂，
“该死的，看看你生出来的好女儿！”
“是个见鬼的怪物！！”
“还是那种恶心的能力！”
“笑话！那不也是你养出来的衰种？！”布里安娜冷笑着刻薄地回嘴道。
两人在卧房里面红耳赤的争执着，怒吼着，谁也不想让着谁。
这种争执一开始只有它才能看得见。
但最后艾什莉自己也见得越来越多。
有时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件十分琐碎的小事，就会挑起两人之间无休止的争吵谩骂。
他们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筋脉突突直跳，胸膛剧烈起伏着，不甘示弱地互相指责着对方，一边肆意发泄着自己的破坏欲。
家里的电视、橱柜、花盆、碗碟被两人疯了般全部摔碎到地上，砸得粉碎。
到最后甚至怒吼着撕打扭在一团，丝毫不见平日里在外人面前的淡定从容模样。
艾什莉一开始在一旁着急的嚎哭，但没人愿意理会，最后多次被无故砸到，被碎瓷片划伤之后，她学会安静地缩在角落里等着他们结束。
而这种争吵一直持续到那一天，艾什莉的生日。
他们一家三口去了哥谭游乐园。
游乐项目的等待队列里，怀亚特像是在恶意逗趣着只小狗一般，挑着眉冲黑发女孩怪里怪气地问道：“艾什莉~你看看要等多久？”
“它看到前面好像还有49个人在排队！”艾什莉却浑然感觉不到那恶意的挤兑，像是终于能派上用场般兴奋地回答着。
但下一秒夫妻两人又毫无征兆地吵了起来：
“快给我闭上你那臭嘴！怀亚特！你那猪脑子里想些什么呢！还嫌不够丢人！”
“我丢脸？！你TM能好得到那里去？你个克夫的贱|人！”
“你说什么？！！”
周围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无数双眼睛异样地扫量着他们，艾什莉站在旁边感到越来越委屈难堪。
今天是她的生日，所以——
“.....能不能，不要吵了。”她强忍着眼泪怯懦地说着，伸出小手想去牵怀亚特和布里安娜。
“轮到你来插什么嘴！！”
“滚到边上去！小怪胎！”
他们像是不想沾上什么脏东西般甩开了她伸过来的手，不耐烦的推搡着她滚去一边。
混乱之中，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手，最终猛力将他一把搡到了护栏外。
那是观景塔摩天轮入口处的平台，是整个哥谭游乐园的最高处，离地足有1500英尺。
是足够把一个小女孩摔得粉身碎骨的高度。
“啊啊啊啊！！！！！！”她惊恐的尖叫着，手脚不断乱挥着，但周围什么也抓不住，只能绝望地下坠。
随着纤小的身体落地，传来砰的一声闷响，不管是毫无止尽的争吵，还是莫名其妙的仇视，
一切都在血色中结束了。
————
艾什莉猛地睁开双眼。
她浑身是汗，急促的惊恐喘息着。
全身似乎还能感受到那彻骨切肤般浑身粉碎的剧烈疼痛。
她坐了起来，躺着的姿势让她感觉有些害怕。
而杰森被她起身的动作弄醒了。
“做噩梦了吗？”
“那都不是真的，安心睡吧。”
他迷迷糊糊地说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
塔耶则是随便揉了揉艾什莉的脑袋便偏头睡去。
“...嗯。”女孩睫毛轻颤着应了。
艾什莉看着两个少年，暖棕色的眼眸中满是粘稠的温柔悦意。
她已经有新的家人了，他们一直都在保护她。
还会温柔的握住她的手。
她这次会乖乖的，她什么都不会说的。
只要再等一等，等她把大家都变成一样的，他们就会完全接纳她了。
只要从高处落下，或者跌进水里，或者被包围在火中，或者被车轮辗轧而过，或者被细绳慢慢勒住喉咙，或者被尖刀刺入胸膛......
只要痛一会儿就好了...
然后大家就会是一样的了。
他们就不会像爸爸妈妈那样嫌弃她是怪物了。
这样，他们就会是一家人了。
他们会永远温柔地牵着她的手....
——————
大都会郊区，某涂满铅层的地下研究室内。
眉眼深邃阴沉的光头男子伏案处理着文书报告一边开口问道：
“编号D-LT5946找回来了吗？”
秘书样的女人恭敬地回答道：
“还没，但近日负责哥谭区域的b分队在短暂通讯后失去了联系。”
“新的b小队之后收殓到了他们的尸体，判定确实是D-LT5946所为。”
“她很可能跑进了哥谭，进入了蝙蝠侠的管辖领域。”
“我们的搜寻动作不能太大，不然很有可能被发现。”
“.........又是阴魂不散的蝙蝠侠！”他气愤地抛下了手中的钢笔，在文件上甩出一道墨印。
他绿色的眼睛不悦地看着脏污的报告，随手揉碎了纸件偏头问道：
“她的基因图谱备份还有吗？”
“有的”秘书沉静地答道。
男子继续摊开一份新的文件低头看着，冰冷地说道：
“那就让搜寻队带上那个针剂，不再以寻回为第一目的。”
“是，我马上传达下去。”
“继续回去工作吧，不管怎样，计划还是要照常进行。”
说完他便随意挥了下手让女秘书离开。
“是”女秘书低头应和着，安静地阖上门，退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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