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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第 11 章

HP 卑鄙的我 季同归 5046 Mar 20, 2022 5:40:44 PM
  斯内普显然不想再度成为学生们交谈的中心,他没有带我回到回程的队伍中,而是独自带我走了另一条路,搭乘了另外的马车。
  我知道那些拉车的神奇动物应该是夜骐,但是我看不见,只能摸到一个瘦出骨骼的轮廓。
  斯内普看着我上下抚摸的动作,讥笑着讽刺我:“见多识广的赛斯利亚小姐难道看不见夜骐吗?”
  我轻声说:“很遗憾斯内普教授,我没你想象得那么见多识广,事实上,我并没有去过很多地方。”
  他冷笑了一声,显然把我的话当做了反讽。
  太遗憾了,我其实从不说假话,尤其是对我心有好感的人。
  我爬进了马车,斯内普随后。
  他大概在爬进马车后才意识到,由于他自己的选择,不得不这一路都和我处在一个狭小空间里,所以他的面色显而易见地差下来。
  如果我此刻心情好,我应该顺着杆子讽刺他两句,毕竟这是我为数不多能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
  可我又想到,他是为什么在处理人际关系上只会把人越推越远这一种愚蠢的,还容易适得其反的方法。
  我明白在感情上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情况几乎不存在,最多只能是前人造孽后人遭殃,可我没想到我随手一抱,抱住的是深海中沉没的孤岛。
  这个孤岛寒冷阴沉,不给回应,让人窒息。
  甚至连个种树的地基都没有。
  我想霍格沃茨大概是有些克我,我还是需要把福灵剂兑酒喝。
  可惜了,这个周末已经结束了,想再外出买魔药材料又得等一周,我真怕我的鬼运气不允许我存活到那个时候。
  空气安静了许久,我觉得我还没有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我允许我自己沉默,顺便当给斯内普放个假。
  大概是快到霍格沃茨了,马车开始平稳地下降,我听见斯内普低沉严厉的声音:“作为德姆斯特朗的勇士,赛斯利亚小姐。我想你至少应该练习一些魔法防御课程,而不是像幼年巨怪一样到处乱跑,摸不着头脑。恕我直言,第一场比赛就在本月二十四日。”
  我能理解这大概是他出于那些复杂情绪对我的一点善意提醒,但即使是善意的话在他口中也嘲讽味十足,让人心生暴躁。
  我想我此时一张嘴说不出什么好词,正巧这时马车落地了,索性弯着腰站起身,堵住车门。
  我直视他漆黑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用一种约架的语气询问他:“我能抱您一下吗?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回答,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瞬空白。随后,他伸出黑色袍子下的右手,指向车外,做出他标志性让人滚的动作。
  斯内普:“现在,出去!”
  我耸耸肩,跳下了车,斯内普随后快速下车,甩开袍子就要离开。
  我追在他身后:“别紧张教授,即使您不同意,我也不会让您跳窗的。”
  斯内普被我气得脸色铁青,加快脚步。
  我小跑几步追上去:“斯内普教授……”
  他像是忍无可忍,回过头抽出袖子里的魔杖,对我使用了一个锁足咒。
  我在心里没由来地笑了一声,借着这个锁足咒往前跳了一大步,直到拉着他的衣角才开始往前扑下去,然后果不其然地、直直地摔在了他身上。
  我趴在他身上挑挑眉:“教授,这可不怪我。”
  斯内普的脸色更加精彩,他把我从身上掀开,甩着袍子快步走了,好像再多看我一眼都要脏了眼睛似的。
  而我仰躺在霍格沃茨的雪地上,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如果我想,一个小小的锁足咒而已,我很快就能挣开。
  我知道斯内普心里的红头发姑娘没有影响到我,在我心里他们并不值得;我知道我从来自负,没有任何一个单独的人值得我变成这副鬼样子。
  但是这些年来我所有的、被蒙在皮囊下的情绪累计到了一个极点,冲破了我的理智……我原本应该立刻起身,去准备又一个雪夜的降临。
  但是我身上太重了,我满脑子都是邓布利多对我说的话,安吉娜的家人对我的请求和劝告,卡卡洛夫时不时看死人一样看我的眼神,连一个小意外都要见缝插针地扎我一下。
  我在酒精的帮助下可以睡得很好,大量运动也让我的进食保持在良好水平,我可以不露痕迹地正常社交,我从来都有很多朋友。
  我也走在崩溃边缘。
  我为什么要来到霍格沃茨?
  我是求生,还是求死?
  我年轻而强大,我富有赛斯利亚家族的盛名和财富,我是德姆斯特朗的勇士,我……
  我求救无门。
  我像渴望活着一样渴望溺亡。
  就像我热爱雪夜一样畏惧雪夜。
  我在寒冷里感觉到了难以抗拒的困意,那是一种太甜美的诱惑,仿佛小时候躺在春日的风里,有人马上就要来牵着手带我回家。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情绪爆发,可是我顺从地接受了它,这么多年我活得都像卡在他人喉咙口的鱼刺,难得有一次能柔软得像一只新生的绵羊。
  我从很多年前就开始发问,可到如今我也找不到质问的对象,问不出具体的问题,也没有得到一个妥帖的回答。
  或许我应该淌渡去冥河的另一端,那里会有我要的答案。
  死亡的诱惑,太甜美、太甜美了。
  我在暮色四合的雪地里闭上眼睛,听从了寒风的指引。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乱糟糟的故事和人生就停留在这里。
  ……
  我在一片浓重的药味中醒来,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黑黢黢的穹顶,脑袋上盖着一条浸过魔药的丝绸,嘴巴里还有苦涩的余味。
  我从没来过这个房间,但我大概能猜到这里是哪里——这是斯内普的办公室。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头痛欲裂,大脑眩晕,目光和思维都找不到焦点。我想大概是斯内普发现我一直没有追上来,所以去而复返,把我捡回了他的办公室。
  这个举动太败坏我的好感了,斯莱特林扣一百分。
  我试图站起身来,离开这个房间,但是我的身体衰败得出乎我的意料,我的每一块骨骼都在叫嚣,好像它们回到了七年前那个冬末,仍旧忍受剜心刻骨咒的折磨,并且从来、从来没有长大过。
  我明白这是太接近死亡给我带来的后遗症,我会重复之前所有我靠近死亡时刻感受到的痛觉,这种痛苦让我无比暴躁、无比愤怒、接近失去所有理智……我现在就像一个困在阿兹卡班七年的疯子。
  剧痛让我一站起来就跪倒下去,膝盖骨磕在地砖上发出闷响,斯内普察觉到我醒了,我能听见他走过来,但是当我抬头去看,我看不清他的轮廓。
  他面目模糊地、带着训斥的语气对我说:“赛斯利亚小姐,我希望你对自己的心理状况和身体状况能有一个准确的判断,你现在的样子显得无助且愚蠢……”
  他一边说,一边蹲下身试图把我搀回沙发,低沉的声音不断在我脑中撞击,不肯停止的疼痛和无孔不入的讽刺让我再一次走到了边缘——
  我大脑空空,神色也一样空白。我在地上跪直身体,直视着斯内普模糊的轮廓,语调平平地对他说:
  “滚开。”
  袖子里藏着的魔杖此刻被我拗弯出一个紧绷到极致的弧度,我记不清我究竟发射了什么魔咒,斯内普的右半边身体被我击中,他后退几步直到撞到他的办公桌,桌上的魔药瓶子碎了一地。
  他的右手炸开几道血口,我能模糊感受到温热的血溅在我的白毛衣和脸上。
  可是所有的感受都太模糊了,我渐渐听不到声音,只有脑海中的轰鸣愈演愈烈,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像被雪浸烂了的破旧水粉画。
  我不能这样。
  我不能被人发现。
  我要找人救我。
  我手脚并用地往前膝行几步,碎玻璃割裂我的手掌和膝盖,我的脑袋磕在墙沿上撞破了,有血流到我的右眼里,让我本就模糊的视线雪上加霜。
  而我在这种外界疼痛的刺激下找回一部分对自己的控制权,尽管我不太能清晰感受到,但至少在这种帮助下,我能扶着墙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我要去找安吉娜……我要……去找安吉娜。
  安吉娜。
  有人拉住了我的衣袖,我想那是终于反应过来的斯内普,于是我转身,用魔杖对准了那个色块的脑袋。
  这种情绪模糊且奇妙,我知道我不讨厌他也不恨他,我现在已经没有太多正常人的感情,可是他拉住了我。
  所以我想要他死。
  我听见我仍旧平静的声音:“松手。”
  斯内普大概是低低地骂了一声什么,然后他后退几步,试图用魔咒把我困在原地,在他刚刚举起魔杖的时候,我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奔跑和呼喊声。
  我转身丢下了我的魔杖。
  剧痛让我难以维持平衡,我手脚并用地朝那个脚步声爬过去,我想我在地上拖出了好几条血痕。
  安吉娜跪下来牵住了我的手,我死死地把她抱在怀里,她抚摸着我的脸,不停地对我说:“多洛塔没事了……你还活着,已经过去了,你长大了……没有剜心刻骨咒,没有人伤害你,我保证我一直都在。”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满身是血,试图离她远一些,我还记得她今天为了和维卡拉约会穿的是一件她很喜欢的外套,我不想弄脏她。
  安吉娜感受到了我的后退,她用力按住了我的腰,把我的手放在她的头发上,强硬地附在我的耳边,一遍遍地对我重复我还活着。
  在她温暖的拥抱里,我的感官渐渐回落,我能闻到她头发里好闻的白橙花香味,手下的发丝柔软光滑,她的眼泪落到了我的脖子上,滚烫湿润。
  听觉和视觉也在慢慢正常,我能看见维卡拉和安维尔从走廊尽头奔来,一直到我和安吉娜身边,然后不知所措。
  安吉娜示意他们不准说话,我在凝结的空气中听见身后传来有些沉重的脚步声,我想那是刚刚被我打伤的斯内普。
  我几乎要发笑了。
  我没脸没皮地追求着他,又莫名其妙地放弃生命,然后在他终于转身搭救我时将他打成重伤。
  我想他此刻终于能把他的猜想落实,德姆斯特朗的勇士多洛塔·赛斯利亚,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或许此时应该为这个伟大的发现举手欢呼。
  明天他就会将这个发现报告给三位校长,然后我被遣送回德姆斯特朗,再然后,我余生都不会再有机会踏上这片土地。
  尽管我的余生可能十分短暂。
  我在自嘲中明白我的思维能力渐渐回来了,我僵硬的肢体也开始软下来,安吉娜把我的脑袋抱在怀里——我想我此时一定不好看,我的头发乱蓬蓬的,右边额头上的血一直流过眼睛,大概脸色也苍白得像死人,白毛衣上有一大片分不出是谁的血迹,手和膝盖以下的部位都像在血里浸泡过。
  安吉娜无助地抱着我,我想她现在一定还在哭,但是我没法安慰她。
  我没力气,我甚至无法说出一个词,我几乎是瘫在她身上,是安吉娜支撑住了我。
  我在她温暖的怀中有点困惑,我明明已经好几年没有这样了,我停了药,也不再每天都困在噩梦里,除了有些酗酒之类无伤大雅的小毛病,我几乎以为自己是个正常人。
  我想不明白我为什么又变成了这样。
  在我用我锈住的大脑缓慢思考的时候,我感觉到斯内普在我身后半跪下来,出乎意料,他没有开口说一个字,我能感受到他把一些闻起来就十分苦的魔药敷在我的额头上,又往我手上和膝盖上喷了一些止血的什么,最后用魔咒清除了我伤口的玻璃渣。
  他血流不止的右手还没处理,血腥气从我身后扑来,我想他在和安吉娜打手势,因为安吉娜抬头望着他,然后抱着我缓缓站了起来。
  那时已经是凌晨,斯内普没有惊动任何人,把我和安吉娜送到了圣芒戈医院。
  我躺在病床上,蜷缩在安吉娜的怀抱里,有护士试图分开我们,被斯内普阻止了——他自己的伤口还是没能处理好,我用的大概是某种黑魔法,因为他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即使用了大量的魔药也只能勉强止血。
  但他仍旧没有说什么,甚至我听见他在病房门口小声让护士也不要出声。
  我受的伤始终只是皮肉伤,藏在骨骼中剜心刻骨咒的痛苦从来无药可医,只能等我回到正常,等痛感自己消亡。
  天快亮的时候斯内普才包扎好伤口,打算离开病房,而在此之前我已经目不转睛地盯了他好一会儿。
  安吉娜已经睡着了,于是我用一种很轻很轻的声音对斯内普说:“我真的没有去过很多地方。”
  因为我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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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决定把两天的内容都放在今天发啦,其实对于这些内容我还挺忐忑的……,因为之前我看到姐妹们的评价,对女主角的好感都来源于她洒脱不憋屈之类的,我朋友评价最大的优点也是敢爱敢恨,但是这一章我打破了这个印象,女主角并不是全然的率性,她的率性有很多来自于她走投无路的疯。
  之前说过,我很怕这几天的内容会让姐妹们误以为女主是恋爱脑,所以我把章节断在这里,希望不会有影响……
  无论如何,我向大家保证这是一个结局美好的故事啦,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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