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其他小说 被迫玄学出道后我红了

第 92 章 喜嫁丧哭(23)

被迫玄学出道后我红了 宗年 12170 Mar 20, 2022 2:37:21 AM
  在燕时洵分屏前的观众们都一脸茫然,不知道为什么燕时洵突然就关闭了分屏的时候,燕时洵避开节目组众人,走到院子的角落里,与这位陈姓的老警官交谈良久。
  两方核对之后,都已经确认了陈警官当年经手并最终导致他辞职的那起案子,就是发生在家子坟村。
  陈警官并不是向南地区的人,在那个交通不便利的年代,他本来的生活轨迹中也完全没有向南地区的痕迹。
  如果不是因为那起案件中的受害者,正是陈警官所属的辖区,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踏足向南地区。
  更不会遇到改变了他一生的痛苦事件。
  “当年我们接到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的报案,说他的侄女已经有数月没有音信,怀疑是走失或被绑架。”
  陈警官的声音沉稳,虽然说几句就克制不住身体苦痛的咳嗽,但还是在努力让自己专业严肃的重新叙述当年的事件,不被情绪和病症干扰。
  “据该男子所说,他侄女是京城大学大三学生,开学期间住在京城大学学生宿舍。因为我省距离京城数百公里,按照当年的交通情况,前往京城需要3天左右的时间,所以该男子只能在侄女放假回家时见到她,平时依靠写信交流,两人每个月都会互发信件。”
  “报案起因是,该男子在侄女大三一整个学期都没有收到侄女来信,并且到夏季京城大学放假时间,侄女并没有回家,杳无音信。该男子去信向京城大学学生办询问,却只得到一个侄女早已在学期初就离校实习的答案。于是,该男子选择报案。”
  “随即,我们随男子一起取证,发现他的侄女确实在学期初离校,参与社会实习。这一点,学校的公告名单和他侄女的同学老师,均可以作证。而他的侄女也确实没有回家,准确来说,是从她离校后,所有人就都失去了她的音信,也没有人看到她坐车回家。”
  陈警官不慌不忙的娓娓道来。
  追踪这件事几十年,他早已经对这起案件的每一个细节都可以倒背如流,甚至一闭眼,所有的事情都仿佛昨天。
  “但是,因为那个年代无论是交通还是通信都很不发达,不像现在一样人人都可以利用手机联系他人。对于普罗大众而言,信件已经是最普及和常用的手法,但也有一定丢失信件的概率。所以,即便是一家人,多年没有联系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没有人察觉到侄女失去音信的严重性,都只以为是侄女没有来信联系自己,或是信件半路丢失而已。”
  “只有报案男子,他自述家中只剩下他和他侄女,其他亲属都已经在之前的一场大灾难里死去,是他将他侄女从小拉扯到大。因为没有娶妻生子,他是把侄女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来疼爱的。为了供侄女上大学,他想尽办法的劳动,每年侄女回家与他团聚,就是他一整年的盼头。所以,只有报案男子对侄女的去向如此上心,并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侄女确实是被绑架前,就来向我们报案,并说他侄女一心为国家奋斗,绝不会做傻事。”
  原本已经垂暮且伤病的老人,只有在提起案件的时候,迸发出了强烈的生机。
  他那双眼睛并没有因为伤病和苦难的磨损而黯淡浑浊,即便年逾五十,即便年轻时帅气的容颜,早已经在风吹日晒和日夜优思下变得苍老而布满皱纹,但他的那双眼睛,却始终明亮坚定。
  一如当年。
  “这件事本来并没有人在乎,一是因为以当时的情况,因为信息联络不发达,不仅出行不像现在这样需要实名制,并且各个省之间的信息几乎不会传递。所以很多人离开本省去往外省但没有被记录,是正常情况。甚至我当年的一些同事,认为该男子太大惊小怪,是关心则乱。”
  “二是因为受制于当年的技术限制,再加上所有文件都采用手写,想要追踪太过艰难并且耗费时间。京城大学虽然提供了侄女进行社会实习的地点,但因为在外省,所以我们想要寻求当地的帮助,不仅困难重重,并且手续繁琐。只因为一件没有确凿证据的事就联络对面,是不现实的。”
  “虽然京城大学,实习地点,家里皆没有侄女的踪迹,但就算确定侄女是被绑架或拐卖,甚至已经惨遭不幸,但没有任何线索能确定侄女具体是在哪里失踪的。在这种情况下,几乎等同于在全国找人。以当年的技术,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以,所有人都向男子劝道,也许侄女只是信件丢失在半路上了。或是中途有什么事情而去往其他地方,只是没能来得及告知家人和学校。再等等,说不定侄女很快就会回家了。然后,这件事情没有了下文。”
  陈警官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他的身板挺得笔直,微微低下头,看向手里不断摩挲的照片。
  那张二寸黑白的照片还带着花边,无论从式样还是照片上氧化泛黄的痕迹上来看,都已经有几十年的时间了。
  照片上,是一名容貌漂亮明媚的女孩子。她站在京城大学的正门口,穿着裙子,笑容灿烂的与京城大学的匾额合影。
  是一个足够漂亮并且优秀的女孩。
  陈警官还记得,当年那报案的叔叔将侄女的照片交给他,拜托他多留意寻找的时候,那张悲苦又一夜之间苍老的脸。
  中年男人的腰已经被长年的劳动压弯了,他颤抖着手将一张侄女的照片放进自己的手心,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眼里满是积蓄着的泪水。
  [陈警官,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只有你愿意认真问我很多问题。我没有办法了,求求你帮我找找,她是个很好的孩子,我这辈子唯一的寄托就是她了。不管她是死是活,我想要见到她,我想要带她回家。陈警官,求求你,帮帮我。]
  当年尚年轻的陈警官,被男人扑面而来的压抑情感震撼动容,于是郑重的说了一声“好”,收下了这张照片。
  他本来打算等找到那女孩,就将照片还给男人。
  却没想到,这张照片,就这样跟了他一辈子。
  陈警官眨了眨眼睛,将眼中因为记忆的侵入而泛起的泪光逼退了回去。
  他道:“当时的我还太年轻,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可以深厚至此。我本以为那男人很快就会找到他的侄女,或是再也找不到,然后带着痛苦却只得无奈的回归正常生活,为一日三餐奔走。但是,我错了,那男人没有一刻放弃过找到侄女的希望。”
  “虽然当时那女孩的失踪没有被重视,报案男子并没有放弃对侄女的寻找。他独自一个人带上侄女的照片,徒步重走了她侄女从学校到实习地的路,在那个交通和信息不发达的年代,靠着自己的力量,向每一个询问有关于这女孩的消息。”
  “时隔一年多,我几乎都快要忘记了那起案子的时候,那男人却又重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只是这一次,他比一年前还要苍老太多。满鬓斑白,面容愁苦,明明只有四十多岁,却佝偻着腰,看起来像是已经暮年。并且,他的一条腿也出了问题,拄着拐杖到我们那里时,腿一瘸一拐的,已经不灵便。”
  “在询问过后我才知道,原来在那一年多的时间里,男人在侄女的实习地,终于问到了有关侄女的下落。实习单位的人说,虽然实习名单上有这个名字,但实际上他们并没有接到这个女学生,就只以为是京城大学那边临时有情况,并没有在意也没有向京城大学回函确认。”
  “但在实习单位所在城市的客运站,那男人终于在一名黑车司机那里,问到了有关侄女的下落。据那名黑车司机所说,他曾看到一名穿着气质明显不是当地人的女孩,上了另外一辆黑车,样貌与侄女的照片很相似。”
  “男人立刻拿着这条线索,向当地的机构寻求帮助。但因为并没有确凿证据,所以当地的机构不予处理男人的请求。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己沿着黑车司机这条线,花费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终于知道了侄女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警官像是想到了什么,语调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声音哽咽:“因为实习单位地处偏僻,不是人力能走得到的,所以那女孩,一下了客车就搭上了黑车。却没想到,她搭乘的那辆黑车上,有一个人贩子……他把女孩,卖给了山里的人。”
  电话另一边,燕时洵始终静静听着。
  他锋利的眉眼平静得可怕,带着山雨欲来的恐怖气势,独自站在农家乐角落的阴影中,任由黑暗笼罩了那双狭长上挑的眼眸。
  沉沉霭霭,倒映不出半点光亮。
  但他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掌,却昭示了他内心的愤怒。
  陈警官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察的悠长叹息,他独自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听着从窗外传来的隔壁邻居家孩子的欢笑声,无限的悲伤从心头涌上来。
  仿佛在这一刻时空倒转,他又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个下雨天,坐在刷着绿色油漆墙围的房间里,雨季闷热,房间吊顶上的三叶风扇发出吱嘎吱嘎的噪声。
  而还年轻的他站起身,借助着转身接水的动作用制服袖口擦掉了眼角的泪水,然后红着眼圈,为在他面前哽咽讲述着,浑身不断颤抖的男人,递去一杯平复情绪的热茶。
  “因为一再的在当地机构受挫,所以男人没有再寻求过当地的帮助,而是独自一人前往了探听到的地方。他本来满怀着希望,认为只要侄女还活着,那他就能找到她,带已经两年没能回家的她,回到家中,从此继续生活。”
  “可是,从来没有去过向南地区也对那里不了解的男人不知道,那里奉行宗族制度,整个村甚至周围几个村都是同姓同宗,一旦有什么事情,就会抱起团来一致对外。只身前往向南地区的男人,虽然花费了大量的时间,靠着沿街乞讨维持生活并探听消息,终于找到了侄女可能在的旺子村,但是,他却被旺子村的村民们乱棍打得重伤,扔出了大山任由他自生自灭,最后也没能看到侄女一眼。”
  “没有把侄女带回家,男人怎么敢死。他拖着浑身的伤和两条断腿,凭着一口气,一路从大山爬到了别的村子,被一个叫杨函的青年救了。简单包扎后,在伤势还没完全愈合,只是将将能走动的时候,男人就离开了村子前往上一级行政单位,想要告状。但他又一次遭受了毒打,被扔在街上。好在他遇到了走货运的好心司机,捎带着他回到了我们那里。”
  “回到家的男人马不停蹄的开始准备资料,不敢有片刻耽误,就立刻又去了我们那。按着红手印的目击者证词、黑车司机的证词、当地出具的文件……那些资料中,有一些笔述和口供的纸张都已经被蹂.躏得满是皱褶,带着鲜血和汗水。当时我们所有人,都被所呈现出来的真相震撼到了。”
  “虽然男人没能在旺子村见到侄女,但他告诉我,他很确定他失踪的侄女就在旺子村。因为他在旺子村看到了被写在沙土上没来得及被模糊的字,那就是他侄女的笔迹,并且内容也是数学公式。在文化水平低下的旺子村,本不可能会出现那样的内容。只可能是他侄女,因为他在侄女放在家里的笔记本里,看到过一模一样的数学公式。”
  “那时候的我,太年轻。满心以为世界非黑即白,所有的正义,都可以被伸张,所有的罪恶,都可以被惩罚。”
  陈警官感叹了一声,已经苍老的脸上,满是悲凉:“我错得太离谱,可惜当时年轻的我并不懂得这个道理。如果,如果当时我没有那样自负,没有那样莽撞,也许……事情又会有所不同。”
  坐在客厅里的年轻人看着陈警官这样的模样,不由惊呆了。
  从他小时候开始,他一直看到的,就是这个男人像是不可被摧折的伟岸身影,那宽厚的肩膀从来没有颓唐过,好像没有什么能够令陈警官退缩。无论前路如何艰难,陈警官都已经认知并且义无反顾的踏上旅程。
  病痛和岁月可以折磨陈警官的身体,却无法折损他的精神。
  可是现在,陈警官就像是被抽走了体内那根支撑着他的钢铁脊梁,苍老又悲痛。
  年轻人还太年轻,他还有满腔的热血和抱负,没有经历过如同陈警官一样的痛苦,所以他不知道——
  能够摧毁陈警官的,只有年轻时的他自己。
  那时发生的事情,日日夜夜的折磨着陈警官,不肯放过他,让他只要想起,就悔恨万分。
  陈警官道:“虽然我们很愤怒,并且想要帮帮这个被侄女的拐卖折磨得快要不成人形的男人,但现实总是残酷。即便男人搜集到了大量的资料,只要人有眼睛就会看出真相,但奈何有太多流程束缚着我们,我们无法擅动,最多只能给向南地区发送传真,请他们确认事件,并给出合理的答复。”
  “但这样一来,时间就会大大的拖长,甚至可能需要数年的时间。男人等不及的,不光是他,我们所有人都很清楚,当一个女孩被拐卖到深山里,在她身上会发生怎样的惨剧。时间拖得越长,对女孩的处境就越是不利。而那个时候,距离女孩被拐卖已经过去了两年半。”
  “男人失去了耐心和冷静,他决定铤而走险,不再依赖我们的帮助,而是自己出发去往了旺子村,想要偷偷将侄女带走。但因为男人的独自行动,我们也终于有了前往旺子村的合理理由,可以办理完所有流程出发。”
  “——因为男人的路径有迹可循,所以我们以跨省寻找案件协助者的名义,去往了向南地区。”
  “我很高兴,以为这次终于可以从旺子村救出那女孩,将她和她的叔叔一起带回家。我们所有人都知道那会是一场艰难的争论,但是我们每个人都很兴奋,没有丝毫畏惧。”
  “然而……”
  陈警官的声音发着抖,他的嘴唇抖动了许久,却都没能将喉咙里的音节吐出来。
  “我们,谁都没能带回来。”
  陈警官哽咽着,一行眼泪从眼角流出,淌过皱纹沟壑的脸庞,最后滴落在衣领上。
  他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照片,那照片的边缘已经被磨得发毛,黑白老照片也发黄陈旧,甚至当年那个眼里含泪拜托他的人,也已经不在了。
  但唯一不变的,是照片上女孩灿烂的笑容。
  陈警官低着头,用爬满了皱纹和伤疤的粗糙手掌,一遍遍的摩挲过照片上女孩的轮廓。
  几十年来,他一直将这唯一的一张照片随身携带,向每一个拜访的人询问,他们是否见过这个女孩,是否知道有关她的事情,能否提供有关她的线索。
  陈警官想要知道,在他离开旺子村之后,这女孩的现况如何。他依旧保留着一线希望,认为女孩有可能还活着,还在旺子村或者某个角落,等着谁来带她回家。
  不,就算只有尸体,甚至是一捧骨灰,他也要带她回家。
  ——这是当年,那男子拜托他时,他郑重做下的承诺。
  也正是因为此,陈警官从没有放弃过对女孩的寻找,几十年来一直奔波在向南地区,想要寻求当地各种力量的帮助。
  然而,向南地区宗族制度盛行,旺子村所属的杨氏宗族又是那整个县城最大的宗族,很多杨氏宗族的子弟都遍布县城及下属乡镇的各个岗位上,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撼动杨氏宗族,让他们因为一个外地的女孩而对付自家人,谈何容易。
  陈警官遭遇了和当年那位寻找侄女的叔叔相似的事情,当他在向南地区为了那女孩的事情四处奔走的时候,被听说了此事的杨氏宗族屡次威胁,并将他打至重伤很多次。
  他身上的伤疤和病痛逐年积累,但是他每每却只是咬牙坚持,从来都无视杨氏宗族的威胁。
  可是,在一个自上而下都是同一个宗族的地方,想要做些什么,谈何容易。
  陈警官屡屡受阻,在向南地区寸步难行,即便拜托了不少身在其他地方的老同学和老同事,却也无法得到有关旺子村的具体情况。
  到最后,甚至不少当地的机构都表示,即便他们因为同情陈警官的遭遇想要做些什么,但是他们无法查证到当年旺子村的案件,也无法获知旺子村的情况并告知陈警官。
  旺子村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外界无法得知有关它的任何消息。
  不过,那里绝不是桃花源。
  那是地狱。
  ……
  燕时洵默然站立在已经漆黑的夜幕之下,一轮满月,渐渐从月亮山后升起,月光昏黄,映衬着红色的树叶,透过的光线如血液鲜红。
  夜露落在他宽阔结实的肩膀上,带来寒意。
  厨房里,嘉宾们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处传来,欢声笑语都虚幻得不真实,让人分不清在血月之下,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
  燕时洵在挂断了与那位名为陈锐的老警察的通话后,就一直站在黑暗之中,像是化作了一尊没有任何感情和温度的雕像。
  许久,当鸡汤的香气都开始从厨房里飘出来,溢满了整个院子后,燕时洵才终于重新动了起来。
  他将电话拨给了官方负责人,将自己所知道的有关于陈警官的情况,言简意赅的向对方说明,并告诉官方负责人派人将陈警官带来家子坟村。
  有一些拖延了几十年的事情和因果,是时候有一个最后的了结了。
  但燕时洵却没想到,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官方负责人惊愕道:“又是杨氏宗族?”
  又?
  燕时洵立刻捕捉到了官方负责人话语里的字眼,追问道:“你已经接触过杨氏宗族了?在你那边,他们做了什么?”
  官方负责人没有隐瞒,将以那具在月亮山山口的树林里自杀的尸体为导火线,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燕时洵。
  “向南地区不仅到现在为止仍流行宗族制度,并且极为抱团,在家子坟村当地的杨氏宗族,更是管控了整个区域,很是排外,不想让任何外省力量插手本地事务,但同时也包庇杨氏的人,不会对杨氏的人做出任何惩罚。所以为了调查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向上级申请了升级处理,直接跨级调动队伍奔赴家子坟村,处理那边的事务。”
  官方负责人没想到在几十年前,竟然还有这样的一桩事,还造成了这样的悲剧。在听完燕时洵说完,他的语气就立刻严肃了下来。
  “请放心,燕先生,那位陈锐先生,我会立刻派人去接他前来。而我们正和海云观的宋一道长一起,燕先生说的事情,我们都高度重视。”
  官方负责人的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向着电话另一边的燕时洵郑重道:“燕先生说的没错,有些事情已经拖得太久了,不论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它都该有一个结果了。”
  “如果某些尸位素餐的人不做。”
  燕时洵的声音平静低沉,唇瓣间吐露出的话语坚定,斩钉截铁道:“那就我来。”
  ……
  “咦?燕哥呢?怎么又不见了?”
  满溢着香气的厨房内,安南原奇怪道:“今天一整晚,燕哥都好像神神秘秘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旁边的综艺咖本来正和他分屏前的观众们互动着,向他们介绍着今天晚上的晚饭内容。
  在听到安南原的话之后,综艺咖的手机界面上就立刻刷过几条弹幕,几个观众哀嚎。
  [原来你们也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们能知道,特意跑来其他嘉宾的分屏想要问问呢。唉,燕哥刚才突然就关掉了分屏直播,没有半点预兆。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呜呜呜你们去找找燕哥吧,我订阅你们的分屏直播作为交换好不好?但没有燕哥的直播看,我实在是急得抓心挠肝的啊。]
  [说起来,燕哥好像是在和另外一个工作人员说话之后,就立刻关掉了分屏直播。有人听清那时候燕哥说了什么吗?我没听到诶,好好奇。]
  [我听到了一点,但是不太确定是不是我耳朵坏了。我好像听到那个工作人员说,有个观众给节目组发了消息,好像说是有个人失踪了什么的,想要请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帮忙,那人好像也想要去节目组现在在的地方。然后工作人员就说和节目组无关,爱莫能助,想要转交给官方。但燕哥说这件事他来处理,然后就关了直播。]
  [???啥?什么失踪?这和节目有什么关系啊,完全是无理取闹好吧。也不知道发消息那个人怎么想的,像这种严肃的事情完全不在节目组的能力范围之内啊,果然还是应该去找官方才对吧,那个工作人员处理得一点毛病都没有。要是换了我,我也不会答应啊,要是真出了事情算谁的。]
  [算燕哥的,燕哥已经告诉工作人员,这件事全权交给他来处理了。也许这就是普通人和燕哥的区别吧,当你在琢磨怎么甩脱责任的时候,燕哥想的是如何担当责任。这件事或许确实与节目组、与燕哥都无关,但是当这件事出现在燕哥面前,他就不会视若无睹。担当这两个字,燕哥配得上。]
  [确实,我也听到了,燕哥当时一点犹豫都没有,就把这件事拿了过去。在燕哥的分屏直播关掉后,我本来很惊讶很愤怒,觉得燕哥怎么一点都不在乎他的观众和粉丝,不尊重我们。但是在面对黑屏的这点时间里,我也想了很多。我想,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接过来,没有任何借口,我很坦荡的说,我就是害怕。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我从来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所以在遇到事情的时候,第一反应也不过是冷漠的“关我何事,与我何干”。可是,我不应该因为自己做不到,就觉得会主动去做的人做错了。]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前面的,你说的没错。我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不是从来如此,就是从来正确”。像燕哥这样能够帮助他人甚至主动揽责任的人,我只有一声敬佩。]
  [我倒是不关心那么深刻的事情,我只想知道,晚饭都已经做好了诶,燕哥不过来吃饭吗?而且这不是燕哥的分屏直播,虽然我也喜欢燕哥,不过还是收敛着些吧,不要给燕哥招黑。]
  [这倒不至于那么严重,关心一下同伴又没有错。]
  不仅是综艺咖的分屏直播的弹幕上,其他嘉宾们的分屏直播上,听到了安南原的话的观众们,都或多或少的讨论起了燕时洵。
  毕竟他们虽然蹲在各个嘉宾的分屏直播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知道燕时洵了。
  要知道“心动环游九十九天”这档节目最开始能够爆火的契机,就是燕时洵杀鬼的截图和录屏在社交平台上流传。很多人都或多或少的听过燕时洵的名字,看到过燕时洵的图片。
  现在一听燕时洵不在,不少老观众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节目前两期遭遇的危险,不由得有些担心燕时洵的情况,在弹幕上焦虑的向各位嘉宾们询问。
  因为观众们的询问,虽然安南原本身并不觉得燕时洵会出什么事情,但他还是从厨房里走了出去,想要去用自己的分屏直播燕时洵的情况,让观众们安心。
  ——开玩笑,要是燕哥都能出事,那他们所有人也都洗洗干净脖子等死吧,挣扎都不用挣扎一下的。甚至要是死得快一点,还能少点痛苦。
  在安南原心里,燕时洵已经和“全知全能”、“无坚不摧”等等一系列词汇绑定了。如果有鬼怪是燕时洵都无法解决的,那他觉得自己更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至于同为嘉宾、并且还自曝是海云观弟子的路星星,安南原已经自动忽略他了。
  没办法,实在是因为路星星表现得太不靠谱。
  不仅喊燕时洵叫“师叔”,他在燕时洵面前还总是被欺负到哭,完全没有什么高人大师的风范。
  路星星:?你礼貌吗?
  但安南原刚走出厨房,还没等呼唤燕时洵的名字,就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
  他的脚步顿住了,脖子一点,一点的循着求生本能向旁边看去。
  然后安南原就看到,在不远处院子高高的围墙上,有一颗骷髅头在直直的盯着自己。
  那双黝黑凹陷的眼洞已经变成了两个窟窿,里面没有眼珠。但安南原就是莫名的察觉到了那个东西对自己的恶意和贪婪。
  好像那骷髅在盯着自己的浑身血肉,想要择机扑来,撕咬他的血肉。
  在乍然撞进的恐惧之中,安南原全身的肌肉僵直,明明肌肉有力的双腿却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想要逃跑或者转身都做不到。
  “嗬,嗬……”ъīMiιóμ.cοm
  那骷髅的上下牙颔骨开开合合,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只发出了气音。
  它露出了一口枯黄腐烂的牙齿,里面还隐约有一些细长的白色虫子在蠕动,从牙齿的缝隙里探出头来,在空中来回扭动摇晃。
  令人毛骨悚然。
  安南原感觉这一刻,他的心脏都几乎从胸膛里蹦出来。
  “燕,燕哥。”他磕磕巴巴的喊着燕时洵,但因为恐惧,他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小得可怜。
  谁也不会听到。
  那骷髅伸出残缺破损的手掌骨,似乎想要扒着围墙爬上来。
  但它的手骨刚落在围墙头上,就像是触电了一般立刻缩回了手,整具骷髅都猛然向后仰去,消失在了围墙头上。
  像是跌下了围墙。
  “砰……”
  “砰……”
  安南原能清晰的听到自己胸膛里心脏的跳动。
  好半天,他原本因为恐惧而大睁的眼睛,才迟缓的眨了下,慢慢的回过神来。
  他喘了口气,勉强平复了心情,就要转身赶紧躲回厨房里。
  这种时候,只有光亮和人群能给他安全感。
  但是刚一转身,安南原就猛然对上了黑暗里的一张惨白的人脸。
  那人脸上蜿蜒着血泪,眉头紧皱着嘴巴却咧得老大,一直到耳根下面,似哭似笑,跌跌撞撞,怨恨人间却又绝望。
  可是那双浸泡在血液里的眼球,却是没有瞳仁的全白。
  恨自己识人不清,恨世人冷血残忍。
  安南原倒抽了一口气,踉跄向后退了两步,差点被地上的势头绊倒跌坐在地面上。
  但这时,那黑暗里的人脸却忽然说了话。
  “安南原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那声音让安南原感到耳熟,却因为那声音夹杂着无机质的寒冷和距离感,而让他一时想不起来这声音到底属于谁。
  说着,那黑暗中惨白的人脸就向前飘来,向安南原靠近。
  安南原这下被绊了个结实,直接跌坐在地面上,仰头恐惧的看着那张人脸幽幽靠近。
  在那一刻,安南原心中想到的,只有他曾经看过的电视剧里的人头气球。
  直到那人脸出现在从建筑里投出的光芒之下。
  安南原这才忽然看清,那哪里是什么人头气球。
  分明是穿着一身黑衣服的杨云。
  “没事吧?”杨云惊讶,向跌坐在地的安南原伸出了手。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被迫玄学出道后我红了更新,第92章喜嫁丧哭(23)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上一章 |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手机
收藏
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