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贼喊捉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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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这个东西，真的是转瞬即逝。
    一转眼就到了年三十。
    下午，两兄妹去们采购，超市，市场，百货商店，哪点不是熙熙攘攘，并肩接踵，目光里除了人还是人。
    梅若华的事情后，姜家的大别墅就卖了，在姜怀远跟姜夙的商议下，买了栋温馨的小别墅，装修风格温馨又舒适。
    连姜老回了看了都直夸好，说这才有点家的气氛。
    “年年，对联，你一直低着头跟谁发消息呢。”
    三十年夜饭，姜怀远亲自下厨，自白手起家颇有成效后，姜怀远就没再下厨，整日除了应酬就是应酬，一周在家用餐超不过两天。
    姜夙这门厨艺，也是从父亲这儿继承过来的。
    姜老已经再看中央台的节目，不晓得看到什么呵呵的笑个不停。
    “寝室的小姐妹，还有世欢姐，佼人。”
    姜年站人字梯上，在贴对联，提到郁佼人心里也是在琢磨，怎么找个借口把郁佼人带过来跟家人见面。
    “快点你，我闻到香味了。”
    过年去购物是个体力活，到现在，姜年早就饿的肚子咕咕叫。
    “还嫌我慢，是谁顾着聊天消极怠工了？”
    姜年抿抿嘴，“哥你现在一点都不可爱，自从有了女朋友！”
    “你现在也是越来越放肆，也不知谁给惯的，一点都不像从前温软乖巧。”
    ……
    两兄妹把对联贴好，正好晚餐准备好，一家人移步到餐桌非常热闹高兴的碰杯。
    这是自姜年母亲过世后，姜家过得最高兴的一个年了。
    梅若华死在监狱，江瑟瑟也在服刑，这些人再也不会和姜家有任何关系。
    年饭过后，一家人聚在客厅里看晚会。
    瓜子花生，糖果水果，摆了满满一桌。
    姜年窝在单人沙发里，裹着张薄毯，一边看晚会，一边跟贺佩玖微信。
    京城贺家老宅。
    年底，一家人终于齐聚，除了过世的大哥大嫂，住在医院的二哥，全部来齐一个不落。
    “小舅。”一个特漂亮的姑娘跑来，挨着贺佩玖坐下，冲他挤眉弄眼，“我妈说，您谈恋爱了。”
    “小舅妈什么样儿，我瞅瞅，小时移一个劲儿说特别漂亮。”
    这个姑娘是贺虞宁的女儿，她只生了一个，是打算要二胎的，中途不小心流产一个，之后就一直没怀上。
    而天机禅师早就说过，贺虞宁命里只有一女，万般别强求。
    二十二岁，出国留学是保送，成绩超好，挑了门特别冷门的考古，来年夏天就毕业，已经有很多国内，国外的企业向她伸出橄榄枝。
    但这姑娘只想在国内工作，学习这么多，自然要回来报效国家，这姑娘叫唐素，唐寂中的意思是，希望女儿能够朴素平凡些，平安顺遂过一生。
    顺带提一嘴，唐素是贺佩玖的铁粉头，自她懂事开始就为有这么个小舅舅而骄傲。
    贺佩玖斜眼睨她，唐素马上张嘴，“放心，我这嘴严得很，我就好奇是哪种小仙女勾了我家小舅舅的魂儿。”
    小仙女三个字，特合贺佩玖心意。
    把手机挪过来，点开相册，跳出来的清一色全是姜年的照片。
    唐素看得呆滞，啧啧不停，“小舅，你得多喜欢我这未来小舅妈，全是她的照片，现在在您心里，还有小时移的一席之地吗。”
    贺佩玖没作声，转而点出另一个相册，全是小时移的照片。
    “嘿嘿，我就是随便问问。”唐素打哈哈，竖起大拇指，“真是小仙女，您说小仙女怎么就被您拐到手了，我妈说我未来小舅妈才刚满十八啊。”
    “小舅您可真是……”
    “我怎么？”
    他撩了下眼皮，缓缓一笑。
    “您可真是厉害！这种仙女被被您拐到，果然是我小舅！”
    一口一个小仙女，贺佩玖听的极其舒服。
    “今年红包翻倍。”
    唐素乐得一下跳起来，觉得失态又坐下，亲昵的挽着他手臂，继续彩虹屁攻击。
    “多谢小舅，当然得多谢小舅妈。”
    “自从小舅您谈恋爱，在我心中光辉比以往更为耀眼，我妈还说小舅妈是跳舞的，个个都说跳舞的人身姿美，软的跟水一样。”
    “小舅妈这么漂亮，跳舞的时候一定是仙女下凡。”
    贺佩玖算是看明白了。
    “说吧，还有什么事。”
    “小舅您看啊，夏天我就毕业回国，您觉不觉得，是不是可以给您可爱的小侄女配一辆出行车？”
    “好，到时候带你去挑。”
    唐素暗暗叫了个好，又夸了几句溜了。
    贺佩玖眯着眼，揉搓着指腹，望着小侄女欢喜的背影。
    他只说到时候挑，可没说新的旧的，四个轮子还是两个轮子。
    小姑娘，跟他耍心眼还嫩点。
    夜里十点多，贺佩悄无声息来到侄子背后，抬脚踹了下椅背，“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小辈牌桌这一桌，有贺川知，唐素，二哥家的儿子贺抒怀，三哥家的儿子贺立阙。
    另外三个晚辈，好奇的看着贺佩玖。
    “小舅，这都十点多了您还要出去，就不怕我跟某某告状？”
    贺立阙立马嗅到八卦味儿，碰了下小妹，“某某是谁啊。”
    “想知道？拿红包。”
    “一边去，你这个小财迷。”
    贺抒怀没说话起身，去取了外套就随小叔一道出门。
    贺老也在看晚会，眯了眼念叨句，“这时候去哪儿。”
    另一边牌桌上，三哥贺淮打趣，“是不是佳人有约，我看老七今晚一直在看手机，接电话回复消息，有时候还偷着笑，指不定是谈恋爱了。”
    上次贺佩玖去海城，还用他的身份去酒店登记，不远万里跑去海城，公司也不去露面，呆了几天就离开。
    那时候贺淮就觉得有猫腻，只是那时候后有个业务在洽谈，没空细究，现在回想起来很是可疑。
    “他能谈恋爱，我谢天谢地。”贺老完全不觉得贺御能谈恋爱。
    “他可是你亲生的，你就这么嫌弃。”
    老太太实在听不过去，自己儿子，不了解就罢了，还这般嫌弃。
    “我是替你着急，你不是想快些抱孙子，也想抱曾孙。你看这些家伙，一个个哪个能争点气。”
    炮火一下牵扯开，首当其中的就是长孙贺川知。
    话说另一边，宁城。
    11点钟的时候，郁家的车子来姜家接姜年。
    郁佼人一再跟姜老，姜怀远保证，“爷爷，叔叔你们放心，我就带着年年去放个孔明灯，在京杭运河不会太远，跨年完就回来，同行的还有班上两个关系不错的同学。”
    姜老和姜怀远一点意见没有，反倒是又当亲哥，又是男朋友的姜夙眉心紧皱。
    为什么活动把他排除在外，他不配跟媳妇儿跨年，放孔明灯祈福吗！
    姜年在家反正闲着没事，早在电话里答应。
    “有很多人吗。”
    “不多，也就之前的书时常联系那两个。”
    那两个和她处的还不错，没红过脸，也没有多亲昵，但今年跨年姜年也就没在意这么多。
    “今晚好多人啊。”
    京杭运河已经是人满为患，男女老少全都聚集在运河，等着跨年那一刻放孔明灯来着。
    郁佼人看着窗外，“你以前不喜欢热闹，每年都是差不多，祈福好像成了一种习俗，每年都有。”
    京杭运河人多，车辆就多，开了好长一截都没找到停车位。
    姜年瞥了眼时间，还有半小时就要跨年了。
    “就是这儿。”
    郁佼人指着一处，让车停下就催促姜年下车，然后拉着她去到一辆黑色轿车前轻叩车窗。
    副驾驶的人急忙下车，开了车门把姜年请上去。
    姜年：……
    “这是什么意思？”
    “别怕，七爷安排的，放心去，我在京杭运河等你，等会儿还得把你送回家。”
    “七哥安排的？”
    从放假回到宁城，她们每天发的消息无数条，视频也不定时的都会接。
    可贺佩玖从没说过跨年这天还有安排。
    姜年带着满肚子疑惑，坐在车里还有点忐忑，好在副驾驶的人很擅长聊天。
    “姜小姐您别害怕，我们是四爷的人，您要是出点什么纰漏，不等七爷追究，四爷就会亲自宰了我们。”
    “四爷，还好吗。”她也不晓得聊什么，礼貌问候。
    “四爷跟少爷在家里，一如既往谈不上什么热闹。我们特羡慕贺庄他们，七爷有了姜小姐您，整个人锋芒收敛不少，年假都给了小半月……”
    贺庄可没少在朋友圈炫耀，把这些人羡慕的哟。
    不说厚厚的过年红包，小半月的年假，拿着三倍工资玩儿谁不想啊。
    要是放以前，给两天已是七爷大发慈悲了。
    过年他事情多，聚会多，有时候实在不能喝，都是贺庄，武直，贺然轮流来顶。
    “四爷，喜欢哪种姑娘啊，我看能不能……”
    “那可真是太好了姜小姐！”燕家人兴奋的不行，巴不得姜年现在就帮燕四爷变个女朋友出来。
    姜年摸摸鼻尖，她后面的话是想说：我看能不能给点建议，或许是四爷要求太高了。
    燕家人这副状态，她就不好在说。
    低头看手机，给贺佩玖发的几条微信都没回。
    心里，忽然有种感觉，这时候他会不会乘飞机来了？
    姜同学还真是求仁得仁。
    此刻，距离跨年还有十多分钟，直升机安全降落在停机坪，白色的直升飞机上描绘这一只金色的凤凰。
    这是凤家的飞机，而开飞机的人正是贺抒怀。
    他是飞行员，退役后去航空公司，一开始做机长，后来嫌人运营太垃圾了，就转手收购航空公司，与霍家做起买卖。
    什么飞行执照都拿过，今晚做小叔御用机长，都不晓得千山万水飞来宁城做什么。
    霍家老幺还在微信里跟贺抒怀说笑。
    【嗳，三爷家的飞机开着感觉如何。】
    贺抒怀：【能上天。】
    可不是这么回事，飞机能有什么手感，除了能上天还能做什么？
    凤三爷家的飞机不同，能遁地不成？
    【贺抒怀，你这人贼没劲儿。】
    贺抒怀：【习惯就好，我要跨年发信息，不聊了。】
    【……】
    霍家幺子被嫌弃？
    一国半个财富都在霍家，还不配跟贺家孙子交个朋友？
    嘁，没劲儿！
    眼看着还有五分钟跨年了，一辆黑色轿车横冲直撞的跑向停机坪。
    后座的姜年握紧安全带，心脏跟车速一样都飙起来。
    贺抒怀收起手机，等着看，是谁这么大魅力，让小叔不在家里跨年，带着他飞来宁城。
    车停在贺佩玖面前，他亲自去开的门，神色紧张的脱了外套，半个身子探进去看动作似在抱人。
    贺抒怀越看越好奇，猜到是个女人了。
    只是不晓得……
    下一秒，贺佩玖抱着姜年出来，半点舍不得松手，十分主动的在她额角啄了口。
    “吓得了吧。”
    这么快的车速，他都给吓得，万一出事，他得剁了燕家这两人。
    这也不能怪燕家的人，出城的路上堵车，他们是一路憋过来的，好几次险些跟人动手打起来。
    要不是载着七爷的心肝宝贝，要在跨年前赶到，他们俩绝壁把那几个嚣张货暴捶一顿。
    姜年脸色有点惨白，舒心的窝在他怀里，“不怕，能见到你比什么都好。”
    “七哥，今晚跨年啊，你来宁城，贺爷爷，贺奶奶她们会怪你吧。”
    “不会怪，来见未来儿媳妇，爸妈心里高兴着。”
    她这才仰头，停机坪风很大，外套给她，贺佩玖就穿了身黑色羊绒毛的高领毛衣。
    “还有多久跨年。”
    “1分32秒。”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贺佩玖看着她，无奈的轻叹声，“来见你的每分每秒，我都很珍惜。”
    “年年，想我了吗。”
    姜年鼻子一酸，温软的点头，“想。”
    “我说过啊，不见你的时候，万般皆化君模样。”
    “七哥，明年……”
    “嘘——“
    他阻止姜年后半句话，寒风中，整个轮廓被揉搓成绵长的深情，深邃的眸子炽热尤甚灼热。
    在跨年前几秒，他放下姜年，理了理北风出乱的头发，紧了紧外套。
    忽然，扯着衣襟把她拉到怀里。
    ‘砰——’
    整个停机坪，以他们站立的位置为中心，密密麻麻的绽开绚烂美丽的烟花。
    “我的宝贝，新年快乐。”
    “明年，我们一起过年，好吗？”
    “对于我来讲，新年要跟你在一起，才是真正意义的过年。”
    姜年愣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在仰头看贺佩玖被烟花映衬得五彩斑斓的脸，眼眶，鼻子就酸了。
    “七哥——”
    “说你想我了，年年。”
    姜年嗓子一哽，楼上他的腰，“七哥，我想你了，很想你很想你。”
    “乖孩子，七哥现在不是来见你了吗？”
    “七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乐字没讲出来，姜年就扯着他衣襟，紧紧的攥着垫脚去亲吻他。
    “新年快乐七哥。”
    “新年快乐，我的爱人。”
    “新年快乐，贺御。”
    这里面不管哪个，都是她心爱的人啊。
    爱了一世不够，执念到还要在爱很多世的爱人。
    绚烂的烟火散去时，空荡的停机坪有燃放了很多孔明灯，他们俩也点燃了一盏贺佩玖亲自提笔写上祝福语的孔明灯。
    “万家灯火，有一盏是我给你的，年年，不管多久，七哥都会护好这盏灯，保护你，爱护你，跟你生生世世，好吗？”
    “贺御，你不能这样，你这样我会想跟你回去的。”她实在受不了，埋首在他怀里掉了波感动至极的眼泪。
    她何德何能，能遇上贺御。
    贺佩玖抱紧她，好似听到她心里的质问，贴在耳畔边温柔的跟她说。
    “年年，你是最好，好到七哥只爱你这一世都不够。”
    贺佩玖第一次信佛。
    在新年伊始这天，虔诚的祈祷着。
    于姜年，他想要爱很多世很多世的机会。
    天荒地老，至死不渝。
    【作者有话说】
    明天开车，就是不晓得车会不会被审核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