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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他进了我宾馆房间

病案本 肉包不吃肉 11141 Mar 19, 2022 6:16:08 PM
  “昨日夜里,城郊金玉兰花园居民听到两声枪响,居民报警后,警方赶到现场,在一栋荒废的老宅里发现了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女性死者易某婷,52岁,男性死者梁某勇,26岁。两人系母子关系,分别为成康精神病院院长,梁季成的妻子、儿子。”
  “警方在老宅内发现死者遗书,两人均与成康案有关,疑似畏罪自杀……”
  周末的黄昏,谢清呈坐在高铁上,看到了这条推送消息。
  他微微皱着眉,点了进去。
  报道不长,这种事情往往都是这样,事情越严肃,字数越少。
  梁季成有妻子和儿子……
  他想起来了,那天在成康病院,接待他们的小护士确实说过一句话,说梁季成有妻子有孩子,正是这句话让贺予立刻反应过来谢雪遇到的“梁季成”是假的。
  那两个都人自杀了么……
  谢清呈略微觉得这件事有哪里不太舒服,但他毕竟不是个警察,再加上报道的内容实在太少了,甚至连张马赛克图片都没有,想深思也没线索去深思。
  他于是关了手机,轻轻地叹了口气,眼前好像又晃起了那一日成康病院天台上的火光。
  江兰佩在歇斯底里地大笑,她说二十年没有一个人找到她想起她。
  她要化作厉鬼,让整个成康也变为地狱。
  这算不算一种冥冥中的因果轮回?
  “您好,您所搭乘的g12xxxx次班车,还有十分钟抵达杭市站,请您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感谢您的乘坐。列车前方到站,杭市站。”
  高铁组的广播声把谢清呈从沉思中拉回来。
  他和邻座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就在小姑娘红着脸的避让中拿着礼盒去了过道,等候下车。成康案毕竟已经过去了,他就没有再去多想成梁季成妻儿的事情。
  .
  贺予接的戏是小成本网剧。
  编剧是新人,导演是新人,演员是新人……因为投资太少,所以人都是新的,道具都是旧的。
  新人也有新人的好,大家都没有经验,脸上还没酒桌烟气中熏出来的油,鞋底还没脂粉名利里沾染过的泥,大多数人的一颗心都只被薄薄的胸腔所包裹,互相拿出来看看,不说多真,但至少不完全是假的。据谢雪说,整体气氛还算不错。
  坐的士到达剧组的时候,正是吃饭前的最后一场戏。
  谢清呈来之前,谢雪是和在剧组的工作人员打过招呼的,他到了,也就自然而然地被带去导演的监视器旁坐着,等人,顺便看看戏。
  贺予正在拍摄。
  老实说,谢清呈来之前并不知道贺予到底是进了个什么组。看了半天大概知道这就是个狗血烂俗至极的青春校园言情故事。
  贺予在剧里是一个默默喜欢了女主很多年的男炮灰,是个资本家,确实和他本人的气质很符合,而这场戏正好拍到资本家告白被女主拒绝,然后独自离开。
  这戏要在暴雨里拍,毕竟五毛投资的剧,群演连导演的大姨妈祖奶奶都给拉上了,人工降雨自然能省则省。抠门制片人遇到老天爷赐的豪雨,便开始丧心病狂地拉着演员反复折腾。
  贺予于是就在大雨里重复着这场高感情爆发的戏
  虽然不是相关专业出身,也是第一次表演,但贺予这段感情控制得很得体。
  倒不像是在演戏,而是私人感情的肆意宣泄。
  谢清呈觉得很意外,其实不止他意外,在临时搭出来的雨棚子里,监视器前的所有人都意外。
  “哇,这位小帅哥他真的不是学表演的吗……”工作人员把剧本卷成小话筒,超低声地问。
  一整条拍完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穷逼剧组在旁边搭了个专供演员休息换衣的简易棚,贺予拍完就进去了,半天没有动静。
  谢清呈给他发了消息,又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才有小助理撩开帘子出来,撑着把黑色碳素柄的大伞跑到谢清呈等着的棚子里,请他进内。
  棚子很窄小,只一张白色塑料户外桌,几把椅子。
  谢清呈进去的时候,贺予正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擦头发。听到动静,他掀起睫帘看了谢清呈一眼。
  这一眼有点出乎谢清呈的意料。
  他以为贺予状态会很不好,刚才那样歇斯底里的重感情戏,连棚子里旁观的工作人员多少都会受到影响,默默掉几滴猫尿,没想到下了戏的贺予却神情淡漠,还酷酷地戴着蓝牙耳机在听音乐,修匀的左手搁在桌上,指尖散漫叩击着节拍,整就没事人一个。
  他看起来甚至比之前在医院遇见时,还要精神正常。
  “谢雪和我说了您会来。”贺予摘了一边的耳机,随手往桌上一扔。
  他甚至朝谢清呈笑了一下:“过敏好了?”
  谢清呈的心略微松了些:“不好我就该死了。”
  目光瞥过贺予的手机屏幕:“在看干什么?”
  “新闻。”贺予说,“成康精神病院的后续。梁季成老婆儿子昨晚死了,报道说疑似自杀。你也看到了吧?”
  谢清呈应了。
  贺予微笑:“这种人也有老婆儿子……也有人喜欢过他。”
  谢清呈没听出他言语间的阴郁,把谢雪托自己带来的特产礼盒甩在贺予怀里。
  “谢雪给你的。”
  贺予捧着这份沉重,静了片刻,说:“谢谢。”
  谢清呈心安理得地受了,在棚子里站了会儿,问道:“不说梁季成了,说说你。你怎么突然想演戏?”
  “我想多一些尝试。正好遇到机会,这个角色我也喜欢。”
  谢清呈点了点头,拉过一张椅子落了座,信手点了根烟。
  但火还未点上,就听得贺予说:“能别抽吗?”
  “……”
  从小就见父母的宾客吞云吐雾,贺予对抽烟有着说不出的抵触。
  谢清呈于是把烟放回了盒子里,但齿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唇,这是个很上瘾的动作。
  贺予看着他:“你以前不抽烟。”
  “……嗯。”
  “什么时候开始的?”
  谢清呈好像在沉默,又好像在思考,最后抬起眼,淡淡道:“忘了。”
  男人顿了顿,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所以隔着塑料简易桌看向对面的男生:“你演得确实不错。我以为你入了戏。”
  贺予舌尖抵了一下齿背,然后浅笑起来,他是经常笑的,无论心情好与坏,阴或晴,笑容对他而言并不是情绪的表达,而几乎凝铸成了一种他在社交时习惯性佩戴的假面,是随意喷洒的迷幻剂,极具蛊惑性,让人窥不见他的真心。
  “没,我哪有这么傻。演别人编出来的东西,谁会当真。”
  “那你怎么演的。”
  “就和说谎一样。我这些年来不都在伪装吗?”贺予眼睛盯着谢清呈,那声音轻的只有对方才能勉强听到,“我有病。但我装成一个正常人。”Www.ЪǐMíξOǔ.COM
  “……”
  贺予说完,身子往后一靠,懒洋洋地把玩着桌上的那枚耳机。
  耳机被他当陀螺似的在桌上转。
  谢清呈道:“我以为你遇到了什么事,跑出来演戏是为了发泄情绪。”
  贺予仰头,向谢清呈望去:“我演的有那么好?”
  “还行。手腕上的烫伤怎么样了?”
  贺予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但很快又松开了。
  他坦然地、随意地、几乎是毫不在意地亮给谢清呈看。
  “没事,但是拍戏需要,不能有那么多疤。做了些处理。”
  妆造给他做的处理就是在他手上绘了些精致的文身,大多是些梵文。禅宗的庄严和文身的狠戾混淆纠葛,倒也符合角色那种内敛阴冷的脾性。
  贺予问:“好看吗?”
  “很难看。搭配你这身校服更难看。”
  “高中时期没有文身,一会儿换装的时候会重新化,想办法盖住。”贺予说,“你等会儿还留着看戏吗?估计要拍到挺晚的。”
  “不看了,你穿校服的样子我看了快十年,眼睛都起茧。”
  不过虽说不看,谢清呈还是问了句:“你晚上演的是什么?”
  “一场考试的戏。”贺予说着,有些嘲弄地笑笑,“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你帮我把这些东西拎去宾馆吧,我把我的房卡给你。……你今天是住剧组宾馆吗?不住就算了,我下了戏自己带回去。”
  谢清呈看了眼谢雪之前发给他的安排信息。
  “我住8062。”
  “那就在我隔壁。”
  谢清呈应了,确认过贺予没发病,也就接过了贺予递给他的房卡,起身准备回去休息了,毕竟明天还要早起赶班车回去上课。
  .
  谢清呈刷卡进入贺予房间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那房间符合一个大学在读男生的气质,床上扔着几件没洗的衣服,角落里有一只篮球,几双运动鞋,桌上摆着两本书。
  谢清呈把点心盒子放在了贺予书桌旁,然后就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等他披着酒店雪白宽松的浴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写字台边时,手机忽然响了。
  电话是陈慢打来的。
  “谢哥。我来你宿舍找你,你今天怎么不在?”
  “我在杭市。”
  陈慢愣了一下:“你身体才刚好,你去杭市干什么?”
  “看一个病人。”
  “……什么病人啊……你不是很久都不当医生了吗?”
  谢清呈点了根烟,现在总算是可以抽了:“一个小鬼,和你差不多大。……比你还小点。”
  电话那头陈慢不知为何顿了好几秒。
  然后很唐突地问了句:“男的女的?哥,你怎么还特意跑过去。”
  谢清呈抽了口烟,觉得他莫名其妙,但还是说:“男的,他爸和我有点关系,他的病之前又都是我在看的。不然我也懒得管。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陈慢的语气又莫名轻快了起来,他笑着:“我也就随便问问。”
  “……你去我学校找我什么事?”
  “哦,我妈做了些秃黄油,我想着给你送过去,拌面吃特别香。”
  “你放谢雪那儿吧。”
  陈慢大惊:“不可以!她那么能吃,什么都不会剩给你的,算了算了,等你回来再说吧。”
  “……那也行。”
  “哥,你声音听起来挺累的,你好好休息,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谢清呈懒懒地:“嗯。”
  他也没和陈慢客气,挂了电话。
  陈慢这孩子以前还没那么粘他,他亲哥走了之后,他又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那阵子谢清呈经常去看他,后来陈慢恢复过来了,也就时不时地往谢清呈家里跑,跑到最后谢清呈都嫌他烦了,他才稍微消停些。
  不过陈慢说的对,他奔波了一天,是真的有些累,于是就这样披着睡袍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这一合眼,就睡过头了,醒来时他看了眼桌上的电子钟,晚上十一点十分。
  这个点贺予应该已经回来有一阵子了,只是自己刚才睡得太沉,没有注意到任何外面的声音。
  没办法,他明早就要走了,贺予开戏又很早,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面,于是谢清呈想了想,拿起桌上那张薄薄的卡片,去了隔壁贺予的房间,好歹先把卡还给他。
  敲了几遍门,却没动静。
  谢清呈想起傍晚时贺予在暴雨里来来回回地重复拍摄,估计这男孩子是累睡着了。他垂下了手,俯身打算把房卡通过门缝底下推进去,然后发个信息给贺予,等他第二天醒来就会看到。
  但指尖还未将房卡推进去,谢清呈就忽然发现
  贺予房间的灯是亮着的。
  光线不是很明朗,只开了一盏落地灯,不过透过门下面的缝隙还是能很清楚地确认里面的光亮。
  谢清呈心里没来由地打了个突,他起身敲门的声音不由响了些:“贺予,你在里面吗?我来还你房卡。”
  没应声。
  谢清呈拿出手机播了贺予的电话,没过一会儿,一门之隔的贺予手机铃声响了。
  对贺予病情很不放心的谢清呈最后敲了两下门,然后朝着紧闭的灰褐色房门提高声音道:“贺予,你再不出声,我就刷卡进来了。”
  “……”
  “你听到了没?”
  还是没有回应。
  谢清呈把半旧的卡片贴上感应条,滴答一声轻响,门开了。
  屋内拉着厚重的窗帘,房间里有很浓重的酒味。
  谢清呈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的目光在卧室里扫了一圈,然后在角落里,他看到了那只把自己缩成一团的男孩子。
  最坏的猜测在这时成了真,谢清呈气不打一处来:“……你!”
  男孩子像一只笼子里的小龙,动了一下,没太大反应。
  谢清呈终于看到了他伪装之下的真相他的直觉并没有错,贺予不是无缘无故替人救场,跑来剧组消磨时光,他是真的状态不对,需要发泄情绪。
  其实贺予从知道谢雪喜欢卫冬恒之后,就发了病,但不算最严重的情况,还能克制。
  他觉察到自己不对劲后,就立刻去医院开了药,后来又到剧组排遣。可每日白天他在人前还能装一装淡定,一到了晚上独处,就克制不住了,为了不让病情恶化,他就把带来的药都乱七八糟吃了下去,心里还是有些堵,又喝了酒。所以谢清呈进屋之后,看到的就是满地散乱的酒瓶,还有药盒。
  贺予在滥服药剂。
  谢清呈辞职之前就特意和贺继威说过严格控制药物的重要性,如果这些药也失效了,贺予病情再恶化,就只能被送到病院物理控制。
  他甚至都没有说“治疗”。
  就和在成康精神病院看到的那些人一样控制,拘束带,电击,囚禁一切的一切都起不到痊愈的作用,只是让他堕为恶兽,戴上镣铐嘴套,不能伤害他人。
  贺予将会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医生都看不得病人作践自己,谢清呈朝贺予走过去,语气里多少带上了些怒意:“……贺予。”
  “……”
  “贺予。”
  “……”
  “贺予!”
  男生终于动了一下,那双漂亮的杏眼在浓密纤长的睫毛下转动,慢慢地移到了落地灯光晕里,那个还披着浴袍的谢清呈身上。
  “是你。”
  然后没等谢清呈回应,他就把头靠在床头柜上,轻轻地:“啧,我的天……你进来干什么啊。”
  “……”
  “我就是工作太累了,喝了点酒,没什么事,你走吧。”
  酒精让他控制住了嗜血的暴力因子,却让他头脑昏沉,一向聪明的青年在这会儿编不出任何像样的谎话,事实上,他也太累了,他也不想再编。
  “走吧,不要多管闲事。”
  回应他的是手腕上的疼痛,还有属于男性的牵扯力量,他没回过神就被整个人拽了起来,丢到沙发椅上,浑浑噩噩视野模糊间,贺予只看到了谢清呈那张熟悉的严峻的脸
  一双桃花眼。
  贺予像被刺了一下,蓦地把脸转开去,目光直直地侧过去盯着墙角一个毫不相干无辜入局的装饰画。酒店俗套的梵高星空,扭曲的夜,混乱的星。
  他鼻音沉重,声音竭力沉稳,但已经响了起来:“谢清呈,我说了我没事,你还在这里干什么。醉酒你也管?”
  谢清呈说:“你以为我愿意管你,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像什么话。”
  “……”
  贺予懒得理他,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睑。
  也就是这个时候,谢清呈借着昏暗的落地灯光看清楚了他的手腕
  描摹涂绘上去的文身已经洗去,化妆师用以遮盖的粉底也不复存在,裸露在青年手腕上的,是一道深刻的,落下不久的刀疤。
  谢清呈的心一下子沉了。
  “你他妈又割腕!”
  “管得着吗你!又不是割你的腕!”
  谢清呈真想不管他了。
  但想到精神埃博拉症,想到贺继威从前和他说的话,谢清呈还是咬牙道:“好。我不和你吵。我不和你吵行了吗?”
  说着他就走到了贺予的书桌前,那上面有个盒子,是药盒。
  “赶紧给我把这些吃了。”
  从书桌旁边回来,谢清呈端了一大杯热水,拿了两枚他重新选过的,带镇定作用的药片。他递给还是坐在地上双手抱膝的贺予。
  贺予把脸偏了偏。
  “你要自己吃还是我给你硬灌进去?”
  “……”
  “吃了。吃完我他妈就不管你了。”
  实在不想再在他面前狼狈,何况贺予喝多了酒,多少有些头脑昏沉。他最后还是恹恹地抬起眼,从谢清呈手里接过了药片,捧着水杯送服下去。
  “吃完了,你可以走了吗?”
  谢清呈不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君子,他抓过贺予的手腕:“坐下。”
  贺予冷着脸要把手抽回来。
  谢清呈:“给我坐好了。”
  “不是说我吃完药你就不管我了?”贺予把头往墙上后仰着一靠,喉结上下攒动。
  谢清呈没回他。
  贺予闭上眼睛:“……你让我就这样自己安静着,行不行?”
  青年的长睫毛簌簌颤动着,喉结上下滚动。
  “别烦我了。”
  他似乎真的是颓丧了,濒死的鱼在还有求生欲时会翻腾蹦跶,而他现在像是听天由命,就等着最后一口氧气从胸腔里漏走。
  谢清呈攥着他的手腕,垂着桃花眼看着他,很严厉:“你遇到了什么事?”
  “……”
  谢清呈:“你是个精神病人,这没有什么好羞耻的,错的是病不是你。七年了贺予,我以为你不会再讳病忌医。你就这样轻贱你自己。”
  “……”贺予的手腕还被抓着,就这样仰着头皱着眉,他觉得自己的心在酒精和药物的催化下越跳越局促,快得几乎令他心慌。
  谢清呈的手扣着他,就像在号他的脉。
  要和从前无数次一样,把他竭力隐藏的心思和病灶都看透都刺穿。
  贺予隐约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不行,他本能地开始挣扎,手腕要从贺予的掌心中抽出来,两人拉扯得厉害了,贺予的醉意愈深,他最后往身后墙上一靠,仰起头,喘了口气,胸膛一起一伏着。
  “谢清呈,你不放手是吧?”
  男孩把头一偏,再转过来时眼眶都是血红的,一半因为醉,一半因为恨,他冷笑:“是,我是不开心,我是不高兴,我是控制不了自己,一切都像你说的那样,你全预测对了,满意了?要来看笑话,看着了?”
  谢清呈沉着脸:“你以为你笑话有多好看,我替你爸看着你,是怕你出事。”
  “你怕我出事?”贺予几乎是讽刺的,红着眼眸,“我们的医患关系已经结束了,你替他看什么?他付你钱了吗你替他看!我爸他白嫖你你也干!”
  贺予说完这句话,狠狠将自己的手一抽,这次终于从微出神的谢清呈掌心中把手腕抽了出来。
  谢清呈不知道现在年轻人嘴里白嫖的意思,一时有被惹到,严厉地训斥:“说什么东西!什么嫖?他是你爸!像不像话你!”
  “你这么听我爸的话,干什么都冲着他的面子,那你找他去,让他给你工资再说,我反正是雇不起你。”贺予醉得有点厉害,精神又很压抑,冷笑着,盯着谢清呈,“你真一定要管,我也只能白嫖你,白嫖就是不付钱的意思,谢医生,你愿不愿意?”
  “……”
  谢清呈看着贺予的眼睛。
  湿润的,空洞的,自嘲的,嘲他的……哪怕那样浓深的睫毛遮着,哪怕周遭的光线昏暗如是,那双眼睛还是能传递出芜杂的情绪。贺予仰着脖颈,侧着面颊,眼尾似乎停泊着泪,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他就这样斜靠着,睨着他,问他。
  “这样没意思吧,啊,谢清呈?不愿意吧?”
  “多管闲事又有什么意思呢……?”
  “割个手腕又不会死,你让我心安理得地发泄发泄行不行?我已经尽力了,我没杀人没放火我他妈自残还不行吗?我抑郁我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是不是都他妈想逼死我啊!够了吗!”
  贺予的脑子是越来越混沌了,意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流逝着,他平时对谢清呈话不算太多,醉意上来了才会变得暴躁多言。
  谢清呈就这样低头看着他,听他说了好一会儿,然后
  他忽然抬手,盖住了贺予的眼睛。
  目光被遮挡,贺予怔了怔,一把握住谢清呈的手腕他用的力道并不轻,但他的声音很轻,轻的近乎耳语。
  “谢清呈。”他被他蒙着眼,手掌下露出来的嘴唇一启一合,“你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谢清呈的微信头像:
  二十多岁:偶尔更换的无人物照
  现在:常年不更换的无人物照
  贺予的微信头像:
  十多岁:黑色简约符号
  现在:还是黑色简约符号
  谢雪的微信头像:
  十多岁:卡通人物,喜欢的明星
  现在:喜欢的明星,可爱动物的照片
  陈慢点微信头像:
  十多岁:卡通人物,喜欢的球星,游戏人物
  现在:风景,球星,静物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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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包北们,我会继续搞事的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病案本更新,第24章他进了我宾馆房间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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