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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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江茶楼依旧客似云来。
郭澜在角落的位置找到了座位，请梁半仙入座，让小二上了茶水和几份点心。
在郭澜倒茶的时候，梁半仙忽然来了一句：“你是修士。”
郭澜的手一抖，差点将茶水洒出了杯子外。
现在，他已经完全肯定，对方的绝非泛泛之辈。
身为一个刺客，隐藏气息是最基本的能力。
郭澜除了是个武者，同时还是元婴期修士。
他所修炼的敛气术，乃是从上古秘境中寻得的失传秘术，能让他在化神期修士眼皮底下隐匿真元波动，甚至一般的炼虚期修士，在不仔细观察的情况下，也难发现他修士的身份。
因此，他认定梁半仙少说也是炼虚期以上的实力。
这种修为的高手，他不认为会无故消遣自己，或许是有所图谋。
所以，郭澜干脆承认下来：“不错，我是延中城郭家子弟。前辈特意找上我，是有何指教？”
梁半仙呵呵一笑，端起了茶杯，轻吹两下，不紧不慢地说道：“特意？我辈做事但求一个缘字，哪有什么特意一说。我不过见一只迷途羔羊，忍不住想提点一二罢了。若你不愿，梁某这就离去。”
话是这么说，但梁半仙还是忍不住瞟了眼桌上的糕点。
这可都是南江茶楼最贵的啊！
郭澜哪里想得到梁半仙在意什么？他只觉得，以对方的实力，要害自己易如反掌，不如听听看，对方能说出些什么来。
“前辈误会了。”郭澜给梁半仙添了茶，“前辈请说。”
梁半仙不客气地将一笼糕点端到自己面前，边吃边说：“虽然你过去追逐的目标已经逝去，但是，别忘了，你正在走一条别人都不看好的道路。”
郭澜一下子就明白了梁半仙所指——仙武同修！
不过，对郭澜而言，武功终究也还是凡人手段，只是他认为，武者可作为修士的一个副职业，使得修士在近身搏杀时拥有更强的战力。
他从来没想过，武者本身可以与修士抗衡。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梁半仙又开口了：“在沁城，你将会遇到一位贵人，他会帮助你在这条道路上走得更远。”
梁半仙所指的贵人，便是方显。
但他没有明说，想着保留些高深莫测的意味，让郭澜对自己更加信服。
突然，郭澜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前辈说得不错，是有这么个贵人！”
梁半仙心念急转，他并不知道郭澜早已经见过了方显，但见郭澜的表情，试探着说了句：“你已经见过他了。”
这句话说得很巧妙。
万一将来郭澜说此前没见过方显，梁半仙可以解释为见到过，但没有正面解除。
反正街上这么多人，谁能记得见没见过？
郭澜点了点头，拱手道：“前辈，贵人要走了，我得赶紧追！先告辞了！”
说着，他也不管梁半仙，直接朝门口奔去。
梁半仙转过头，只见一个头发半白的男子正离开南江茶楼，而郭澜，明显是冲着那男子去的。
“他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梁半仙喃喃自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就把茶水都喷了出来：“淦！郭家小子没付钱啊！”
另一边，郭澜冲出了南江茶楼后，快步跟上了那男子，绕到后者面前看了几眼，激动道：“花月夜？你是花月夜前辈！对，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曾经的武林第一高手花月夜！”
男子死寂的眸子中短暂地出现了一丝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颓然。
他确实是那个曾经公认的武林第一人，但这个虚名，如今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你认错人了。”花月夜木然地回了句，绕过郭澜，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前往要往何方。
“不可能！”郭澜不肯罢休，一把拉住了花月夜：“我怎会看错？我……”
后面一句，他没有说出来。
他不想以修士身份和一名凡人接触。
当初他以修士身份找凡人武者学武，对方终日诚惶诚恐的，千方百计讨好。
这让郭澜感到很不舒服。
花月夜被阻拦得有些烦躁了：“你怎么不能看错？”
郭澜道：“你的腰间，还挂着花月夜的香囊。那是你的妻子亲手做给你的吧？”
花月夜一愣，用右手托起了香囊，神色变得温柔起来。
但很快，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后，恢复了木然：“过去的事，没必要再提。别烦着我，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郭澜当然不会怕。
哪怕是武林第一人，对他一个元婴期修士也没有半分威胁。
他从一旁捡了根木棍，运转内力，当着花月夜的面秀了一番武功，然后道：“花前辈，我想跟你学武功！”
花月夜本想离开，但在郭澜施展内功的一瞬间，就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地看他耍了一套短刀武功。
被吸引围过来的吃瓜群众纷纷叫好，甚至有人往地上扔了些铜板……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花月夜虽然一言不发，但是他心中已掀起波澜。
等郭澜走过来，说出了要跟他学武功那句话后，他才说道：“以你的年纪来说，可谓是天纵之资了。年轻一辈中，你恐怕难寻对手。至于跟我学武……算了吧。”
“我今日输给了两个同龄人……不，准确说，她们比我还要小。”郭澜摇了摇头，道：“我希望能在武学上走更远，还请前辈成全！”
花月夜心中一惊，以郭澜的武功，竟然有年纪更小的人能胜过？而且还是两个！
不过，他好歹也是见惯了风雨的人，很快就平静下来。
在郭澜身上，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于是忍不住地说了句：“武功再强又如何？还不是无法与修士相提并论。”
这一点，郭澜是最清楚的。
他想了好一会，决定说出真相：“前辈，其实我是个修士，但我喜欢武功，而且希望能将武功融入修真之中。”
让郭澜没想到的是，花月夜听了这句话，忽然大笑了起来，然后一把揪住了前者的衣服：“你们这种拥有灵根，能翻江倒海的修士，学我们凡人的东西做什么？可笑，我们无论怎么拼命，都无法突破凡人的桎梏……像我们这样的蝼蚁的手段，你学之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