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你来我往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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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放缓呼吸，任由时间在空中缓慢爬行，应和微风的脚印。哈利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糊里糊涂撂下这么一句也没个结果，不太负责。
德拉科也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一直沉默逃避，就跟怕了似的。
可开口的理由一大堆，真要到了对视的地步，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这不太对劲，他们都知道在德拉科马尔福和哈利波特之间，尴尬的沉默比争吵要奇怪的多，但很显然有些东西已经脱离了掌控，野火燎原，灼烈燃烧。
——什么都阻挡不了。
轻轻掸去斯莱特林院袍上细小的灰尘，德拉科起身说：“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先回霍格沃兹再说。”
他发誓这不算逃避，事情也得分轻重缓急，对于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的两个人来讲，那些说不明道不清的心思的确有些……不合时宜……
哈利张了张嘴，似乎想争辩什么，但很快就脸色一变看向前方茂密的树丛，一扭头，德拉科的脸色也是和他一样的凝重。
那边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没有再多说什么废话，哈利十分自然地拿出魔杖挡在德拉科身前。金发斯莱特林也没有什么被看轻的不满，理智分析起来，救世主不管是应变还是作战能力都要优于他，所以德拉科只是低低嘱咐了一句：“禁术我还能用两次，如果情况不对我们就立刻走。”
他没有说再次动用禁术要付出怎么样的代价，而被“我们”这两个字细微地电了一下的哈利也没有多问，生死一线的时刻，保命优于一切。
就这么隔着半步的距离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发出响声的树丛。
小声念出一个魔咒，一阵微风轻轻吹来，缓缓撩.开了遮挡在前方的树叶——一只漆黑的蛇瞳正发出摄人的寒光。
几乎是蛇瞳出现的那一刻德拉科就察觉到的不对劲，他心下一凛，扯住哈利的院袍迅速向后退去。
哈利的反应也相当及时，手中魔杖一动，原本无害的清风立刻变作狂风挡住巨蛇的獠牙，整个人也没有丝毫反抗，任由德拉科带着他逃走。
如果有其他巫师在场，一定会赞叹这两人配合之默契，但在密林里狂奔的德拉科和哈利心中只有无限的惊惧——
这只蛇怪为什么会出现的悄无声息！
被蛇哈追杀的两人都不是傻.子，他们敢坐在树下闲谈休息，是因为早就在周围仔仔细细探查过绝对没有什么大型的危险生物，也正因此才敢过去探查，那眼前的蛇怪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只有一个解释了，这是有人故意传送过来的！
德拉科在心里又将蛇哈骂了个遍，而哈利在愤怒的同时还有十足的困惑——德拉科不认识那只巨蛇，但他可是清楚的很，那可是伏地魔的宠物纳吉尼啊，现在竟然不守在伏地魔身边而是出现在这里……
无数猜测从脑中闪过，哈利贴近德拉科的手臂，示意自己有话要说，德拉科便相当自然地凑过来——两个人现在的分工十分明确，德拉科揽住哈利的腰一心规划逃跑的路线，而哈利一边配合德拉科的步伐一边朝身后丢出各种魔咒阻挡纳吉尼的追击。
由于视线不在同一个方向，交谈时就会贴的十分靠近，体温.相互侵染，可以称得上暧昧至极，但只顾着逃命的俩人并没有发现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对。
哈利：“那是伏地魔的宠物纳吉尼，按理说伏地魔刚复活不久，纳吉尼应该在他身边保护他才对……”
德拉科不自觉皱起了眉头，他倒是有想到是不是那个变.态强大的蛇哈去找了他们这个时空复活成功的伏地魔，恶人自有恶人磨，如果真是这样他肯定会很开心，但眼下纳吉尼出现在这里，就不得不让德拉科再多想一点——
该不会，那个疯子和这个时空的伏地魔联手了吧！
想到这里，德拉科寒毛都要立起来了。
突然，哈利语气一转，带上了些凌厉和难以置信：“纳吉尼身上插着一把剑！”
嗯？剑？
德拉科没有回复，他一心顾着逃跑，根本没有回头看过，带着哈利一个急转弯飘上另一条小道，趁着这个机会回头看了一眼。
通体漆黑的巨蛇露出獠牙狰狞地扑过来，所过之地一片狼藉，但纳吉尼之所以那么狂躁，恐怕还是因为那把插在它腹部的宝剑。
那柄宝剑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红宝石，寒光凛凛，腥臭的蛇血就沿着它制造出的伤口喷涌了一地。
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但德拉科也知道现在不是一个思考的好时机——身后的巨蛇显然已经因为伤口发疯发狂，他们只有疯狂逃命才能有一线生机。
然而本就危机四伏的关头，又一次生出异变。
纳吉尼在追击的途中拍碎一块巨石，有一块碎裂飞溅的石块恰好打在宝剑剑柄上，原本就撕裂的伤口又深了几分，难以想象的痛楚激发了难以想象的凶性，纳吉尼的速度肉.眼可见地暴涨了好几倍，短短几秒就追上了眼前两个渺小的巫师。
德拉科看不见，他只能感觉身后的气息变得更加危险，被他揽在臂弯的哈利波特突然以一种强硬的姿态挣脱开他的手臂，紧接着使出一股大力将他推了出去。
“走！”
那声嘶吼简直带上了绝望的血色。
金发斯莱特林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远远推开，情急之下只能调转身体的方向回头看去——
□□，本该强盛的日光被高大的树木遮挡，只漏下几缕阴恻恻的光，那些光打在穿红色院袍的少年的脸上，化作不详的影，而那么渺小可笑的身影却拿着魔杖直直对上了有十二英尺长的巨蛇！
如此可笑。
如此震撼。
哈利不知道用了什么魔咒挡下了纳吉尼的步伐，但下一瞬他就被那粗.长的蛇尾狠狠甩飞，单薄的身影就如在风暴里破碎的纤细蝴蝶硬生生砸上一旁的参天巨树。
“哈利！”
德拉科只觉得从脚底冷上头顶，他想都没想就冲了回去。
*
其实不该这样的……
哈利波特为他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以他的速度绝对可以逃去安全的地方，这是那疤头自愿做出的牺牲，自己没有一丝强迫。
其实不该这样的……
他的战力比哈利还弱，回去也只能送死，倒不如先保全自己，再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救那疤头。
斯莱特林的利益至上呢？
马尔福家的保全自身呢？
德拉科马尔福从一年就坚定和哈利波特作对的决心呢？
恍恍惚惚中，德拉科似乎听见有一个声音在问他——
“德拉科马尔福，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想和你最讨厌圣人波特一起死吗？”
我在干什么呢？德拉科也这样问自己。
答案是“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是觉得，他不能把哈利波特一个人抛下，让他独自面对危机死亡。
不是“不应该”，而是“不能”。
为什么凡事都要有一个理由呢？
就当他疯了好不好？
从卢修斯拐弯抹角告诉他“不要和哈利波特”走得太近，他却还是一意孤行，用各种幼稚手段引起那双绿眼睛的注意开始，他就已经疯了。
山楂木独角兽毛魔杖在手中嗡鸣，杖间涌动的强大魔力甚至要撕裂空间。这一刻万物皆寂静，唯有一个目标刻骨清晰——
他要去哈利波特身边。
“昏昏倒地！”
既然没有最强的攻击魔咒，那就用他最熟练的。
于是气势恐怖的魔力便不要命似地朝纳吉尼攻去，而这本该是巨大实力差异下的无用功却真的击昏了巨蛇。
纳吉尼凄厉地嘶鸣一声朝一旁昏死过去，腹部的格兰芬多宝剑似乎又狠狠.插进了几分。
顾不得魔力剧烈输出后的无力和痛苦，德拉科跌跌撞撞地朝树下的救世主奔去，在看到哈利的情况时，他差点没撑住身体摔倒。
总是充满灵动生气的脸上现在一片死灰，鲜血染红了哈利半身院袍，他又咳嗽两声，甚至吐出了一些破碎的内脏。明明已经这么凄惨了，看见德拉科那副苍白无比的模样，哈利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咳咳……快走……回，回霍格沃兹……”
说完又是狠狠咳出几口血沫，气息也迅速衰败下去。
德拉科手都是抖的，他什么也听不见，只能绞尽脑汁地用上所有会的治疗魔咒：“修复如初、速速愈合、恢复活力——该死的还有什么！清水如泉……梅林啊，不管是谁求你救救我好吗！愈合给我愈合啊！求你愈合啊……”
救世主莫名觉得好笑，重伤要死的是他哈利波特，德拉科却请人来救自己，他一直都很想看这个死对头为自己紧张的模样，现在看的清清楚楚，真的——
很开心啊……
……
哈利伤得太重了，普通的治疗魔咒的效果都是杯水车薪，德拉科几乎要绝望了，他抓.住哈利的手慌乱的安慰：“我用禁术带你走，你信我，你不会死的！”
然而另一只伤痕累累的手却轻轻制住了他的动作，哈利拒绝了。
“咳咳……咳，我知道，再用禁术的代价很大……”
哈利绝对不是傻.子，德拉科用了一次禁术后的惨状他还清楚记得，那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身体不适”，再加上德拉科有意避开“代价”这个话题的反应，由此可以推断这个禁术应该是依靠宿主血肉或者是灵魂寿命来发动的。
移动到十公里外，但是具体地点不能规定，那又怎么能肯定瞬移后会遇到能帮助他们的人呢？跟别说哈利所有举动都是为了保全德拉科，更不可能同意他伤害自己。
他已经虚弱到什么话都说不出了，但眼神依旧明亮，里面有很固执的东西不肯退让。
德拉科看懂了哈利的意思，但他此刻只希望自己看不懂，眼眶周围染上一圈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的薄红，金发小少爷只觉得这个人真的是混.蛋。
彻头彻尾的混.蛋
从来，从来就没有人能把一个马尔福逼到这么为难的地步。
“那你他.妈要我怎么办！要我看着你死吗！哈利波特我告诉你不可能！你想让我愧疚对不对！哈——一个马尔福被他的死对头救了，还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你要我一辈子都活在被你救了的阴影里对吗！要我一辈子都提醒自己我身上背了哈利波特——我他.妈最讨厌的人的一条命对不对！我告诉你不可能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你有屁的资格用命救一个马尔福！Fuсk！Fuсk！Fuсk！大不了就纠缠到死神面前，我他.妈死了都不会放过你！”
怒吼发泄完毕，在哈利惊异的眼神里，德拉科突然低头，狠狠咬上那苍白的嘴唇。Μ.5八16０.cǒm
字面上的意思，真的是咬，咬的那么用力，所以很快就见了血，明明白白的血。
明明嘴里早就血腥弥漫，但这一点暧昧的血却还是无可避免地在哈利身体里翻涌起滔天的热意。
热到他视线模糊，险些以为这是自己的一个梦境。
这是一个不温柔的吻，来自不温柔的人，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和剪不断理不清的混乱情绪。
明知不合时宜，却还是忍不住沉迷。
就像春风蔓生十里，春草疯长天际，春水泛滥心底。
我说不清楚是否爱你。
*
嘴里含.着哈利的血，配着那张明艳的脸，德拉科此刻简直性.感到惊人，但他灰蓝的眸中却是十足的冷肃。
轻声念出一个古老晦涩的魔咒，两人眉心同时浮现一个奇怪的图案，随着图案的越发清楚，哈利脸上也多了些红.润，可与之相反，德拉科却狠狠喷出一口鲜血——
伤害共享，德拉科在无聊假期学会的古老魔咒之一。
这下好了，一起死，真的是死都不放过你。
哈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把万千情绪藏在一个名字里，轻轻地念：“德拉科啊……”
不是马尔福，而是德拉科。
缱绻呢喃出情人的错觉。
……
虽然嘴上说着要和哈利纠缠到死神面前，但德拉科并没打算就这么等死，从纳吉尼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在怀疑。
拖着分享了重伤的身体，他来到纳吉尼身边，果不其然，经过刚刚那么一番剧烈的折腾，这条巨蛇已经被腹部的宝剑磨死了。
但德拉科关注的不是纳吉尼，也不是宝剑，而是一本书——一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在密林、干干净净的书。
这本书叫《空间的基本法则》，作者G.G。
破局的关键么……
德拉科弯腰捡起了这本书。
*
与此同时，在另一块熟悉的墓地，这个时空复活了的伏地魔遇上了一个奇怪的敌人，从气息判断，应该是他至今为止遇上的最强大的敌人。
为了从这个人手下获得一线生机，他不得不放弃纳吉尼。
但这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实在太强大了，他用一把伏地魔十分熟悉的剑解决了纳吉尼，然后又不知把巨蛇传送到了哪里。
伏地魔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用格兰芬多的宝剑对付纳吉尼，黑魔王只知道，如果他再不想办法，他的复活可能就要终结在这个人手上了。
像猫戏弄老鼠那样散漫的人突然动了，浑身的气息是前所未有的凌厉。
他没有拿魔杖，相当随意地走过来，但他既然动了，周遭的空间也窒息般地压缩过来。
他开口了，带着莫名的笑。
“放心，你没那么快死，还没到结局的时候呢。”
微风撩动了黑色斗篷，露出一双戏谑的绿眼睛。
你得知道，这是谁掌控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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