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这个太子不务正业
“不过，我总感觉只是这样跟你说应该不会起什么作用……”
朱厚照抚这下巴略微沉思了一阵。
“要么我找几个人来监视你？”
？？？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可别！”
张仑脑袋晃得跟被人抽完的陀螺一样：“你找人来监视我，那手上的事情还干不干了？”
“不行不行不行！”
“绝对不行！”
开玩笑，真要让朱厚照找个人过来那他不得凉透了？
他又不是不清楚朱厚照品性，找过来的人绝对是那种一丝不苟，脑子连弯都不会转的那种！
到时候别说正经干活了，就是正常吃饭过日子都绝对会受到影响！
朱厚照转念一想。
也对！
这就像是让太监在军队里面监军一样,如果这个人是郑和那种知道武事的还好，可若遇上一个屁也不懂的，他们的想法绝对会拖累军队。
虽然张仑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是以他自身为主要角度来想的，可真正的重点他也确实没漏。
“也好……”声音出口的下一刻，朱厚照就直接一把抓住了张仑衣领。
“那你得自个儿做好了！”
“否则可别怪我叫锦衣卫的人来带你去体会一下锦衣卫是怎么过日子的！”
张仑翻了个白眼，而后就把胸脯拍得震天。
“我你还不放心么？”
可他还没说完,朱厚照就已经拉了好几个人去测量具体尺寸了。
首先肯定是最大的那家五通铺面。
期间,他带着人要经过那家老汉开在临街的虾饼摊子。
刚走近了,原本还在忙碌的赵老汉就是一愣，而后赶忙跑到了朱厚照身旁，直接伸手拉着他钻进了一个小巷子。
“小朱郎君，你赶紧把这衣裳换了！老汉就在这边给你挡着，赶紧换！”
“万一让衙门里知道了，你可得不了好！”
朱厚照满脸无奈。
“现在换这身衣裳了我穿啥？总不能光着身子上街吧？”
赵老汉一愣，直接伸手就要扒他自个儿身上的衣裳。
“朱小郎君，你还年轻，老汉我已经老了，丢点脸不算啥，你就穿我这身吧！”
但他的手也才搭到肩头，就被朱厚照直接按停了。
“可别！”
“您要是这样光着身子出去，那大家伙就该说我的不是了。”
“所以我还是就穿着这身衣裳吧，没多大事！”
“什么叫没多大事！”赵老汉声音当即就大了不少：“你知不知道你穿的衣裳是什么！”
“虽然老汉我不知道究竟是谁打算害你，但老汉我就算虚活了这么些年，该知道的东西还是知道一些的！”
“赶紧换了！听老汉我的！”
而后他声音就压低了许多：“你要知道你穿的这衣裳上面可是绣了蟒的！蟒袍那可是只有皇子、亲王才能穿的衣裳！”
“好在这会儿街面上人不多，可你要再这么穿下去，迟早得被锦衣卫的给抓进去牢里。”
“你还年轻，可不能犯糊涂！”
赵老汉絮絮叨叨了一会儿之后便看向了朱厚照,用目光示意。
“唉……”
朱厚照则是叹了一口气出来：“我要是告诉您，这衣裳我家里还有许多呢？”
“就是我平日里不穿而已……”
“胡说！”
赵老汉说了一句出来之后才反应过来：“还有许多？”
“对！”
“唉，本来就有很多人说让我穿着，我就是不怎么喜欢穿罢了……”
“至于锦衣卫，您老也用不着为我担心。”
他伸手出来轻拍了两下。
下一刻便已经有好些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从四面八方钻了出来，就连巷子两边的墙头上也有不少。
“若是他们能抓得了我，怕是早就抓了，只不过我爹的意思是这应天的锦衣卫暂时归我管他们了。”
他声音落下的同时，所有锦衣卫都齐刷刷开口。
“应天府南镇抚司所属锦衣卫，见过太子殿下！”
赵老汉则是直接愣在了原地。ŴŴŴ.
足足半晌才从嘴里憋了一句话出来：“小朱郎君，你……你是当今太子？”
声音里更是多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对！”
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了，以后必然要走到百姓眼中来，所以再隐瞒下去也就没多少意思了。
一个字落下，赵老汉下意识腿就软了，整个人当即就要跪下去。
然而还没等他双膝落地，朱厚照就直接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您这是要折我的寿啊！”
“咱可不能这么干，不然您这虾饼我可不敢再来吃了！”
赵老汉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
“吃！老汉这就去给殿下你炸虾饼！”
“这就去！”
一边说着,他就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不过好在路上并没有什么东西绊他。
“看不出来啊……”
张仑暗戳戳凑到了近处。
“听这话,厚照你没少来这儿吃虾饼？味道怎么样？”
“你想知道？”朱厚照眉头微挑。
“对啊！不然我问你干嘛？！”
“想知道自己去买！”
撂下一句,他就走出了巷子，那些锦衣卫则是再度隐藏了起来。
或是为小贩，又或是为乞儿……
反正在他们专业级的演技之下，完全没有外人能看出来多少破绽。
“啥呀！”
张仑一张胖脸此刻几乎拉成了驴脸。
他又没钱，买个鬼啊！
公是公，私是私。
朱厚照拨过来的钱可不是让他吃这个的！
但转念一想，他就立马朝朱厚照追了上去。
反正都蹭了那么多次饭了，还能差得了这一次？兄弟之间就得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才行！
凑到桌前，他就立马对赵老汉高声叫了一句出来。
“老爷子，给我也来一……不对！两份！”
赵老汉头也没抬，直接就回了出来。
“好嘞！”
朱厚照则是翻了个白眼给他：“脸都不要了！”
“就知道蹭吃蹭喝！”
张仑早就习惯了被打击，自然也是一点都不在意。
嘴上的便宜而已，让朱厚照占了又无妨，多大点事儿啊！
自家兄弟占便宜了不也还是自家兄弟？又不是外人。
要是外人敢这样，那稳稳就是挑衅了。
必须弄死！
随着虾饼上桌，他也算是明白了朱厚照为啥没少来吃。
确实是有一番风味。
但真要说过来，对比真正的美味可能还是得差上一筹了。
吃完一餐，张仑就把主意打到了赵老汉身上。
“厚照，你说，我要是把应天府这些颇有一番风味的小贩都集中到咱店里会怎么样？”
这也是他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想法。
而后，朱厚照就直勾勾地盯住了他，步履也停了下来。
“你这想法不错！”
“不过……”
他立马就想到了小吃街这个东西。
“暂时还不行！”
“这些铺面我有其余打算，不过要是有空了你可以去那些小摊贩那儿多去看看，尝尝。”
“哪家手艺好都先记下来。”
“等回头去弄南城的时候，可以一并将其规划进去！”
说完朱厚照就瞥了他一眼：“回头去刘瑾那儿再拿些钱，我就遂了你的愿！”
“吃归吃，该做的你要是做不好，回头，锦衣卫等你！”
“不止吃的，就是做衣裳、小玩具、首饰，手艺不错的都记下来编册！”
张仑当即就乐呵了起来。
“得嘞！”
“我办事，你放心！”
迎接他的，就是朱厚照竖起的中指。
“滚蛋！你给我记住了，我说话从来算话，锦衣卫一直在等你！”
而后他就用眼睛在张仑身上狠狠剜了几下，就像要立马把膘打他身上剜下来一样。
很快，众人到了工地就开始了忙活。
刘瑾直接将他背着的折叠小桌给摆了开来，研墨，把一切都弄好之后，朱厚照已经带着张被画满的稿纸走了过来。
而后架尺，拉线，在外人看来极为繁琐的活在他手上也就是很快就差不多了。
唯一让朱厚照慢下来的，只有稿纸上面图像的细节。
作为传统建筑，所讲究的本就很多，他还要考虑的采光、空间利用率等等一系列旁人并不能理解的东西。
渐渐的，太阳悬得越来越高。
周遭过路的人群也多了起来，本来一开始，百姓们在看到周边好几个守着的锦衣卫后下意识就会走开。
可时间长了，终究还是有那么些胆大的就稍微凑近了些。
很快一条‘有人穿着蟒袍在***干粗活’的消息就传了出去，在闲汉的加持下，这则消息的传播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临近午时，吏部一个小吏就匆匆赶到了徐溥旁边，在他耳边说了好一阵。
徐溥脸色也是连续变了好几个颜色。
“殿下现在何处？！”
他头疼啊！朱厚照怎么又搞幺蛾子？今天国子监应该没休沐吧？
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这群该死的酒囊饭袋！
回头得好好收拾一番！
“算了，你直接带老夫过去！”
一边说着，他就匆匆将桌面上的公文一把抓起收到了怀里。
只不过，等他们到的时候，却只看见了还在指挥着勋贵子弟干活的张仑。
老头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薅住了他。
“说！殿下去哪儿了！”
张仑被徐溥这来势汹汹给吓得直接就萎了：“徐……徐公……殿下他去了另外一处……”
说着一个大鼻涕泡就涨了起来。
徐溥直接瞪了他一眼：“有伤风化！”
“滚起来，带老夫去找殿下，要是找不到，明天老夫就给英国公写信！”
“咳……徐公，咱有话好说！”
“别这样！我带你去找就是了！”
大爷的，这老爷子不讲道理啊！
真要让他一封信送到自家老头子手里，他敢保证，那老头绝对会孤身上马杀到应天来。
然后他就得挨抽。
毕竟嘛……那把千锻刀是他给偷出来得。
现在到了朱厚照手上，收回去是绝对不可能了，估摸着最后他能在张懋手上留一条命就已经算好的了。
鬼知道那老头子现在有多咬牙切齿。
最后他也只能在徐溥瞪圆的双眼中老老实实地带起了路。
一阵之后……
“你小子还敢戏耍老夫？”
徐溥直接就捋起了袖子，上唇的胡须被他粗重的呼吸吹的颤抖不已，就差直接上手揍人了。
张仑呲牙。
“徐公，你要相信我啊！”
“殿下他绝对是又去了下一处！相信我，咱绝对能追上去的！”
徐溥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若是再找不到，老夫看也就不必先给英国公去信了！”
“老夫先代英国公教训教训你个竖子！”
张仑脸上陪笑，心底却是已经快要哭了。
他哪儿知道朱厚照又去哪儿了呀！
今天这顿打看来是跑不掉了……这倒也罢，问题是这顿打完之后徐老爷子肯定得把信送回去北京……
他简直太委屈了啊！
哪有这样为难人的？
现在也就只能靠蒙了……
蒙准了还好说，可要是蒙不准……
他已经能想象他会如何了。
等到张仑带着徐溥匆匆赶到下一处的时候，刘瑾正收拾着桌子，打算重新背上。
朱厚照则是站在一旁打量着铺面。
“厚照啊！”
一声惨嚎直接就引起了朱厚照的注意，当他转头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坨肉正以八十迈的速度冲击过来。
“我靠！”
骂完一句，朱厚照就直接纵身到一旁闪开。
“张仑你特娘要死啊！”
“要死你给我滚一边去！别拖着我！”
张仑被闪了一下，但依旧没能让他此刻颇为灵活的身躯停下，反而是折了一个弯就再度冲向了朱厚照。
近了，他就直接跪下死死地抱紧了朱厚照的腿。
“厚照，你可得救救哥哥！”
“你要是再乱跑，徐公他非得把我骨头渣子都给拆了不成！”
一连串声音从张仑嘴里出来，朱厚照还没反应过来，徐溥就已经走近了。
“殿下！”
“老夫记得今日国子监不是休沐吧！”
得！这位是算账来了……
朱厚照努力把腿从张仑怀里抽出来，而后立马往徐溥陪上了一个笑脸。
“徐公，我这不也没惹事嘛！”
“主要是今个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荒唐！”徐溥直接就怒了：“有什么事情要比学业重要！”
“作为一国太子，殿下你这是不务正业！”
朱厚照满脸的尴尬。
这位老爷子今天吃枪药了不成？咋个火气就这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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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我找几个人来监视你？”
？？？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可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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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不行！”
“绝对不行！”
开玩笑，真要让朱厚照找个人过来那他不得凉透了？
他又不是不清楚朱厚照品性，找过来的人绝对是那种一丝不苟，脑子连弯都不会转的那种！
到时候别说正经干活了，就是正常吃饭过日子都绝对会受到影响！
朱厚照转念一想。
也对！
这就像是让太监在军队里面监军一样,如果这个人是郑和那种知道武事的还好，可若遇上一个屁也不懂的，他们的想法绝对会拖累军队。
虽然张仑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是以他自身为主要角度来想的，可真正的重点他也确实没漏。
“也好……”声音出口的下一刻，朱厚照就直接一把抓住了张仑衣领。
“那你得自个儿做好了！”
“否则可别怪我叫锦衣卫的人来带你去体会一下锦衣卫是怎么过日子的！”
张仑翻了个白眼，而后就把胸脯拍得震天。
“我你还不放心么？”
可他还没说完,朱厚照就已经拉了好几个人去测量具体尺寸了。
首先肯定是最大的那家五通铺面。
期间,他带着人要经过那家老汉开在临街的虾饼摊子。
刚走近了,原本还在忙碌的赵老汉就是一愣，而后赶忙跑到了朱厚照身旁，直接伸手拉着他钻进了一个小巷子。
“小朱郎君，你赶紧把这衣裳换了！老汉就在这边给你挡着，赶紧换！”
“万一让衙门里知道了，你可得不了好！”
朱厚照满脸无奈。
“现在换这身衣裳了我穿啥？总不能光着身子上街吧？”
赵老汉一愣，直接伸手就要扒他自个儿身上的衣裳。
“朱小郎君，你还年轻，老汉我已经老了，丢点脸不算啥，你就穿我这身吧！”
但他的手也才搭到肩头，就被朱厚照直接按停了。
“可别！”
“您要是这样光着身子出去，那大家伙就该说我的不是了。”
“所以我还是就穿着这身衣裳吧，没多大事！”
“什么叫没多大事！”赵老汉声音当即就大了不少：“你知不知道你穿的衣裳是什么！”
“虽然老汉我不知道究竟是谁打算害你，但老汉我就算虚活了这么些年，该知道的东西还是知道一些的！”
“赶紧换了！听老汉我的！”
而后他声音就压低了许多：“你要知道你穿的这衣裳上面可是绣了蟒的！蟒袍那可是只有皇子、亲王才能穿的衣裳！”
“好在这会儿街面上人不多，可你要再这么穿下去，迟早得被锦衣卫的给抓进去牢里。”
“你还年轻，可不能犯糊涂！”
赵老汉絮絮叨叨了一会儿之后便看向了朱厚照,用目光示意。
“唉……”
朱厚照则是叹了一口气出来：“我要是告诉您，这衣裳我家里还有许多呢？”
“就是我平日里不穿而已……”
“胡说！”
赵老汉说了一句出来之后才反应过来：“还有许多？”
“对！”
“唉，本来就有很多人说让我穿着，我就是不怎么喜欢穿罢了……”
“至于锦衣卫，您老也用不着为我担心。”
他伸手出来轻拍了两下。
下一刻便已经有好些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从四面八方钻了出来，就连巷子两边的墙头上也有不少。
“若是他们能抓得了我，怕是早就抓了，只不过我爹的意思是这应天的锦衣卫暂时归我管他们了。”
他声音落下的同时，所有锦衣卫都齐刷刷开口。
“应天府南镇抚司所属锦衣卫，见过太子殿下！”
赵老汉则是直接愣在了原地。ŴŴŴ.
足足半晌才从嘴里憋了一句话出来：“小朱郎君，你……你是当今太子？”
声音里更是多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对！”
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了，以后必然要走到百姓眼中来，所以再隐瞒下去也就没多少意思了。
一个字落下，赵老汉下意识腿就软了，整个人当即就要跪下去。
然而还没等他双膝落地，朱厚照就直接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您这是要折我的寿啊！”
“咱可不能这么干，不然您这虾饼我可不敢再来吃了！”
赵老汉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
“吃！老汉这就去给殿下你炸虾饼！”
“这就去！”
一边说着,他就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不过好在路上并没有什么东西绊他。
“看不出来啊……”
张仑暗戳戳凑到了近处。
“听这话,厚照你没少来这儿吃虾饼？味道怎么样？”
“你想知道？”朱厚照眉头微挑。
“对啊！不然我问你干嘛？！”
“想知道自己去买！”
撂下一句,他就走出了巷子，那些锦衣卫则是再度隐藏了起来。
或是为小贩，又或是为乞儿……
反正在他们专业级的演技之下，完全没有外人能看出来多少破绽。
“啥呀！”
张仑一张胖脸此刻几乎拉成了驴脸。
他又没钱，买个鬼啊！
公是公，私是私。
朱厚照拨过来的钱可不是让他吃这个的！
但转念一想，他就立马朝朱厚照追了上去。
反正都蹭了那么多次饭了，还能差得了这一次？兄弟之间就得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才行！
凑到桌前，他就立马对赵老汉高声叫了一句出来。
“老爷子，给我也来一……不对！两份！”
赵老汉头也没抬，直接就回了出来。
“好嘞！”
朱厚照则是翻了个白眼给他：“脸都不要了！”
“就知道蹭吃蹭喝！”
张仑早就习惯了被打击，自然也是一点都不在意。
嘴上的便宜而已，让朱厚照占了又无妨，多大点事儿啊！
自家兄弟占便宜了不也还是自家兄弟？又不是外人。
要是外人敢这样，那稳稳就是挑衅了。
必须弄死！
随着虾饼上桌，他也算是明白了朱厚照为啥没少来吃。
确实是有一番风味。
但真要说过来，对比真正的美味可能还是得差上一筹了。
吃完一餐，张仑就把主意打到了赵老汉身上。
“厚照，你说，我要是把应天府这些颇有一番风味的小贩都集中到咱店里会怎么样？”
这也是他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想法。
而后，朱厚照就直勾勾地盯住了他，步履也停了下来。
“你这想法不错！”
“不过……”
他立马就想到了小吃街这个东西。
“暂时还不行！”
“这些铺面我有其余打算，不过要是有空了你可以去那些小摊贩那儿多去看看，尝尝。”
“哪家手艺好都先记下来。”
“等回头去弄南城的时候，可以一并将其规划进去！”
说完朱厚照就瞥了他一眼：“回头去刘瑾那儿再拿些钱，我就遂了你的愿！”
“吃归吃，该做的你要是做不好，回头，锦衣卫等你！”
“不止吃的，就是做衣裳、小玩具、首饰，手艺不错的都记下来编册！”
张仑当即就乐呵了起来。
“得嘞！”
“我办事，你放心！”
迎接他的，就是朱厚照竖起的中指。
“滚蛋！你给我记住了，我说话从来算话，锦衣卫一直在等你！”
而后他就用眼睛在张仑身上狠狠剜了几下，就像要立马把膘打他身上剜下来一样。
很快，众人到了工地就开始了忙活。
刘瑾直接将他背着的折叠小桌给摆了开来，研墨，把一切都弄好之后，朱厚照已经带着张被画满的稿纸走了过来。
而后架尺，拉线，在外人看来极为繁琐的活在他手上也就是很快就差不多了。
唯一让朱厚照慢下来的，只有稿纸上面图像的细节。
作为传统建筑，所讲究的本就很多，他还要考虑的采光、空间利用率等等一系列旁人并不能理解的东西。
渐渐的，太阳悬得越来越高。
周遭过路的人群也多了起来，本来一开始，百姓们在看到周边好几个守着的锦衣卫后下意识就会走开。
可时间长了，终究还是有那么些胆大的就稍微凑近了些。
很快一条‘有人穿着蟒袍在***干粗活’的消息就传了出去，在闲汉的加持下，这则消息的传播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临近午时，吏部一个小吏就匆匆赶到了徐溥旁边，在他耳边说了好一阵。
徐溥脸色也是连续变了好几个颜色。
“殿下现在何处？！”
他头疼啊！朱厚照怎么又搞幺蛾子？今天国子监应该没休沐吧？
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这群该死的酒囊饭袋！
回头得好好收拾一番！
“算了，你直接带老夫过去！”
一边说着，他就匆匆将桌面上的公文一把抓起收到了怀里。
只不过，等他们到的时候，却只看见了还在指挥着勋贵子弟干活的张仑。
老头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薅住了他。
“说！殿下去哪儿了！”
张仑被徐溥这来势汹汹给吓得直接就萎了：“徐……徐公……殿下他去了另外一处……”
说着一个大鼻涕泡就涨了起来。
徐溥直接瞪了他一眼：“有伤风化！”
“滚起来，带老夫去找殿下，要是找不到，明天老夫就给英国公写信！”
“咳……徐公，咱有话好说！”
“别这样！我带你去找就是了！”
大爷的，这老爷子不讲道理啊！
真要让他一封信送到自家老头子手里，他敢保证，那老头绝对会孤身上马杀到应天来。
然后他就得挨抽。
毕竟嘛……那把千锻刀是他给偷出来得。
现在到了朱厚照手上，收回去是绝对不可能了，估摸着最后他能在张懋手上留一条命就已经算好的了。
鬼知道那老头子现在有多咬牙切齿。
最后他也只能在徐溥瞪圆的双眼中老老实实地带起了路。
一阵之后……
“你小子还敢戏耍老夫？”
徐溥直接就捋起了袖子，上唇的胡须被他粗重的呼吸吹的颤抖不已，就差直接上手揍人了。
张仑呲牙。
“徐公，你要相信我啊！”
“殿下他绝对是又去了下一处！相信我，咱绝对能追上去的！”
徐溥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若是再找不到，老夫看也就不必先给英国公去信了！”
“老夫先代英国公教训教训你个竖子！”
张仑脸上陪笑，心底却是已经快要哭了。
他哪儿知道朱厚照又去哪儿了呀！
今天这顿打看来是跑不掉了……这倒也罢，问题是这顿打完之后徐老爷子肯定得把信送回去北京……
他简直太委屈了啊！
哪有这样为难人的？
现在也就只能靠蒙了……
蒙准了还好说，可要是蒙不准……
他已经能想象他会如何了。
等到张仑带着徐溥匆匆赶到下一处的时候，刘瑾正收拾着桌子，打算重新背上。
朱厚照则是站在一旁打量着铺面。
“厚照啊！”
一声惨嚎直接就引起了朱厚照的注意，当他转头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坨肉正以八十迈的速度冲击过来。
“我靠！”
骂完一句，朱厚照就直接纵身到一旁闪开。
“张仑你特娘要死啊！”
“要死你给我滚一边去！别拖着我！”
张仑被闪了一下，但依旧没能让他此刻颇为灵活的身躯停下，反而是折了一个弯就再度冲向了朱厚照。
近了，他就直接跪下死死地抱紧了朱厚照的腿。
“厚照，你可得救救哥哥！”
“你要是再乱跑，徐公他非得把我骨头渣子都给拆了不成！”
一连串声音从张仑嘴里出来，朱厚照还没反应过来，徐溥就已经走近了。
“殿下！”
“老夫记得今日国子监不是休沐吧！”
得！这位是算账来了……
朱厚照努力把腿从张仑怀里抽出来，而后立马往徐溥陪上了一个笑脸。
“徐公，我这不也没惹事嘛！”
“主要是今个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荒唐！”徐溥直接就怒了：“有什么事情要比学业重要！”
“作为一国太子，殿下你这是不务正业！”
朱厚照满脸的尴尬。
这位老爷子今天吃枪药了不成？咋个火气就这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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