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百尺杆头
苏纯钧以前来过这里,还叫杨小姐撞见了他玩弄口舌的时候，此时重游故地，不免有些紧张,于是他肩背挺直，拿出百倍的精神来应对，无形之便闪闪光同贵公子般矜傲。
店主薛士竟然不敢上前打招呼,先与祝颜舒对话。
“祝小姐，这位是……姑爷吧？”她一时情急叫了旧称呼，却刚好合了祝颜舒的心意，一张笑脸更添三分光彩。
祝颜舒也往那边看，只见杨玉燕与苏纯钧挽着手站着,可称郎才貌。杨玉燕天真纯美不必多言,苏纯钧拿起架势来也足够唬人。他本就出身富贵,只是这几年过惯了苦日子才变得油滑了些,现在背直起来了,那份贵公子瞧不起人的味一下子就出来了。可他这个样子,一双眼睛却只盯着杨玉燕的身影，望着她的脸说话，那份关爱看重叫祝颜舒怎看怎满意。
祝颜舒轻描淡写的说：“是我儿的好朋友,正好我家做新衣服,就带他也来做一件,他啊，就跟我家孩子是一样看待的。”说罢就招手喊苏纯钧过来。
苏纯钧与杨玉燕手挽手过来,祝颜舒指着薛士介绍说：“纯钧啊,这是你薛阿姨，你跟着燕燕一起叫就行了。”
杨玉燕就先做个样子叫苏纯钧学，她客客气气的行礼问好：“薛姨好。”
苏纯钧就跟着说：“薛姨好。”
薛士连声说：“可不敢,可不敢。啊呀，真是金童玉一样啊。”
杨玉燕含羞带笑，苏纯钧也笑起来。
祝颜舒说：“他们小孩子，不夸他们了。我这次是想做两件新衣去吃酒席，五月初的时候，天气大约有些热了，你这里有没有好料子叫我瞧瞧？衣裳样子有没有新的？”
薛士连忙说：“有，有，料子有，新样子也有。你说了以后我就去了一趟百货公司，你说的那个样子我见到了，没问题，我能做！”
她挽着祝颜舒走进去，还是那个里，已经打扫一新，靠窗的台子上摆着十几样新料子，靠墙的西边摆了一件新沙，跟原来的大镜子挨着，另一边放了一个架子，全都是做出来的衣裳样子。
薛士请祝颜舒一行人坐下，又亲去买了饮料进来，倒给他们喝，然后把帘子一拉，指着衣裳架子说：“这上的衣服都是我和我丈夫先试做出来的，不然我穿给你看一看？时我在百货公司也试穿过，那衣裳怎裁的都学了。”
祝颜舒就站起来去看那一架子的衣裳，乍舌：“乖乖，你是试了多少件啊？只怕是把他们那边的衣服都试回来了吧？”
薛士就笑：“我跟我儿一起去的，她虽然年轻，也有四五分了，帮我记了好几种样子。就算有我们俩也足足去了四回才全学回来，那边的那个售货员脸色难看死了。”
祝颜舒哈哈笑起来，喊张妈也过来挑，对薛士说：“这是我表姐。”
薛士看张妈衣着打扮就知这估计是祝家下人，但也客客气气的喊：“您看有合适的也可以上身试试。”
张妈个比祝颜舒低一，又有些胖，架子上这些她是都没办法穿的，笑着说：“承您的情，先给我们太太挑吧。”
别看张妈穿着普通，家里的画报她可是没少看，挑起衣服来是。祝颜舒拿那件绿色的，她说：“这件看起来不错，可胸口这一圈蕾丝不太合适，显得累赘，你又不是那没胸的，没必穿这件。”
祝颜舒拿另一件枣红的，她说：“好是好，就是扣子改成珍珠的更好，这水钻的不合适，不衬你。”
祝颜舒又看上一件黑色的，她说：“这件倒是最好看，就是天只怕是不行，别人还以为你是寡妇呢。”
祝颜舒也喜欢这件黑色的，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笑着说：“那我就一回寡妇好了。”
薛士插不上话，就在一旁捧哏，笑着说：“大姐眼光真好，我可比不了。”她拿起那件黑色的，“那我就先试这一件，您坐回去吃点瓜子，喝点饮料。”
薛士拿衣服进去换了，祝颜舒就跟张妈坐回去了，赶杨玉燕和杨玉蝉去看，两姐妹就手拉手走过去。祝颜舒对苏纯钧笑着说：“男士的西装就那几个样子，只好先屈就你等我们选完了再选。”
苏纯钧笑：“我以前常陪家母家姐挑衣服，一坐就是一天，从来不烦。多谢您给我这个机重温。”
祝颜舒笑着对张妈说：“瞧瞧，这是熟了，不拘束了，敢开玩笑了。”
张妈笑着说：“这还不好？一个婿半个儿，你以后就多个儿子了。”
苏纯钧半点磕巴不带打的，张嘴就喊：“妈。”
祝颜舒哪怕有这个心，也没料到他这容易就喊上了，脸都稍稍红了一下，作势打他：“真叫妈我可就真打了啊。”
苏纯钧一派坦然，眉梢眼角没有半丝为难的说：“娘的教训儿子是正经。”
祝颜舒望着这个年轻人的神情，突然感受到了他心的伤害。他是真的想一个家，想再喊一声妈。
她把苏纯钧的手拉过来，轻轻拍打了一下，说：“既叫了这声妈，我也就觍着脸受了。教儿子跟养儿可不一样，养儿是怕她被人骗，教儿子是怕他学坏。对儿我是宽着来的，对儿子我可是严着来的。张妈啊，回去你把家里的戒尺找出来，以后就放在客厅里。”
张妈笑着说：“行啊，以前老太爷打你总下不了手，以后你打这儿子怕也是下不了手。”
苏纯钧眼星光闪动，一时成了个哑巴。
杨玉燕挑好了一件衣服，比在身前，转过来问他们：“这件好不好看？”
三个人都没注意，此时便齐声说：“好看。”
杨玉燕便晃到大镜子前转，皱眉说：“我怎觉得有点长了？这层蕾丝也有些多余。”
苏纯钧眨了眨泛红的眼睛，不好意思的站起来，走过去一同望向镜子里，说：“你穿什都好看，这件你穿一双高跟鞋就行了。”
有苏纯钧过去哄人，祝颜舒就省事了，只管翘着腿跟张妈说话。
这时薛士换好衣服出来，她还把挽高了，换了一双高跟鞋和玻璃丝袜，一站出来就艳惊四座！
这袭漆黑的长旗袍直到脚，叉开到大腿，剪裁极为贴身，将士的身材裹得淋漓尽致，优点全部放大。它是五分袖，露出整条小臂。薛士的手腕上没有首饰，她摸着己的手腕说：“到时祝士你戴一件好首饰，保准吸引人！”
祝颜舒赶紧站起来，走过去细瞧。她啧啧：“你家那个人可真裁，瞧这件衣服把你衬的，都年轻了十岁。”
薛士也有些不好意思，笑眯眯咬着嘴唇小声说：“我家那个人也最喜欢这件，我刚换上他就不许我脱呢。”
祝颜舒啊呀呀的打了她一下，“死相！这都是孩子，你也不收着些。少说这些没意思的话。”
薛士就认真讲解这件衣服的好处，她伸着脖子说：“这个领子极妙，比别的领子都低，也都松一些，却显不出来，你看，反衬得人脖子长。”她转了一圈，祝颜舒双眼越看越放光：“哦，这领子这里是有弧线的，后高一些，前低一些，这样显得脖子长，下巴也好看。”
她以前也是非常爱打扮爱做衣服的，围着薛士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立刻就订下这一套。
薛士忙说：“这件还裁了件白色的，你不看一看，我觉得那件也好看。俏，一身孝啊。你连黑的都穿了，这白的也不必忌讳。”
祝颜舒就答应看看白色的那套，结果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她就预定了两套，一黑一白。
此时杨玉燕和杨玉蝉都坐在沙上看热闹，张妈对她们说：“这叫黑白双煞，你妈也是真不忌讳。也对，现在能叫她穿孝的都不在了，也不怕再妨着谁，可不就随便穿嘛。”
杨玉燕和杨玉蝉都暗笑，唯有苏纯钧还觉不太敢放肆，就把脸扭开了再笑。
薛士倒是想一口气就把生意做成十件十件的，倒是祝颜舒记得今日的主角是杨玉燕，订下两件就毅然决然的喊了停，把杨玉燕拉过来，：“今天是给你选衣服，你躲在后干什？快过来挑啊。”
杨玉燕忙说：“我挑好了，挑好了。我这件、这件和这件。”
薛士马上夸：“小姐眼光真好，不愧是新新青年。”
可祝颜舒看不上杨玉燕的眼光，将这三件批的一无是处：“怎全是白色、黄色的？你那天是干什己不知吗？都不行。”说完怕杨玉燕不高兴，又说：“那件白色的勉强可以，剩下两件黄色的你喜欢就也做了，回去平时穿。”
杨玉燕：“三件都是带蕾丝的，我平时可不穿。那就白色那件吧。”
薛士连忙将杨玉燕指的那件白色捧出来，这件旗袍有些西式风了，袖子是个两层的，里层是普通的短袖，层接了一个五分的白蕾丝袖子，袖口还攒成花瓣状，浪漫可爱。除了袖子做了一些变化之，其余就平平无奇了，就是白色丝绸上用暗纹绣了一些报春花。
薛士然夸出花来，将最有特色的袖子点出来后，又夸这颜色：“现在西方流行白色，他们那新娘都穿白纱呢。”
然，报纸上一直认为西方结婚的穿白，男的穿黑，那是大大的不吉利，全是丧事的颜色啊！结婚是大大的喜事，怎能不穿红呢？
不过现在样样都是西方的好，西方的妙，裁缝店也只能顺从潮流。不然薛士是无论也不敢在别人说去吃酒席时推荐白色的裙子。
薛士捧祝颜舒：“您是最懂流行的，我这只是班门弄斧了。”
祝颜舒还真不觉得杨玉燕订婚穿白色有什不好，她己都买了件白的呢。她说：“这件白的还勉强可以。不过不能只挑一件，防着万一。再挑一件。”
杨玉燕就又挑出一件绿色的。
初春时节，淡绿色的衣服也是很相宜的。但刚才还说白色衣服可以穿的祝颜舒这回就改口了，“你就不能挑一件喜庆点的？不是白的就是绿的。”
杨玉燕也是很牛气的，抓着一件摆在最角落的，薛士拿来凑数的大红色旗袍说：“那我挑件红的？”
一屋子人都笑了，祝颜舒笑完就说：“你敢挑我就敢付钱！天你穿不穿？”
杨玉燕瞬就把那件衣服放开了，她才不这快就穿大红呢。
最终还是苏纯钧出来挑了一件粉色的，鲜嫩的桃花一样的粉色，这件倒是祝颜舒和薛士都夸好看，衬小姑娘，连苏纯钧己也觉得与青春正好的杨小姐十分相衬，唯有杨小姐己避之唯恐不及。不过她己进去换了出来，虽然衣裳不太合身，有些长，有些宽，但确实把她衬得娇艳无比，叫她己都看愣了，捧脸站在镜子前欣赏，出感叹：“我靠，原来我这白吗？”穿这艳的粉都行？
祝颜舒即给了她的屁股一巴掌，眼铜铃：“哪学的！”
杨玉燕立刻噤声，缩认怂。
祝颜舒不好在使家法，威胁：“等回去再给你好看。”
杨玉燕便乖乖的滚回沙做认罪状。轮到杨玉蝉和张妈去挑了，这两人起来时都暗暗威胁她。
杨玉蝉：“回去再好好问你。”
张妈：“你说你这小东西，一眼看不到就胡说八的。”
唯有苏纯钧仍在她身旁，不离不弃。
杨玉燕对在沙旁陪着她的苏纯钧小声求情：“你回去以后帮我说说话吧，我不是有心的。”
“嗯。”苏纯钧一脸严肃的回忆：“我没在你前说过脏话。是在大学里学的吗？”
显然打算找出源给予扼杀。
杨玉燕不甘的抱怨：“不是，我就随口一说，这有什大不了的……”她的声音在苏老师的目光越来越小。
苏老师温柔：“没事，一次两次不紧，以后不说就行了。这也不怪你，是教坏你的人不好。君子坐言起行，都慎独，不能放纵己。以前是我疏忽了你的教育，只顾着应试，从日起，我开始教你四书五经。”
杨玉燕被惊天大霹雳砸得昏脑胀，茫然无措的说：“不是，我以前学的是应试的？我应什试？我时考试？”
她怎不知？那不是祝颜舒不允许儿文盲才一直给她请家教吗？
苏纯钧温柔抚摸她的脑袋，语重心长：“你妈对你的心意，你好好感受啊。”
杨玉燕陷入亘古的迷茫之，开始怀疑以前祝颜舒给她请家教是真的想让她去考个什试了。
但回忆以前的家教时光，好像也没什目标啊？莫非是想让她参加子学的考试？可她也没学四书这种摧残人性的东西啊，子学是必考四书的，听说用毛笔字默写《诫》全文的。
所以，到底是去哪里考试？她现在都进大学读书了，还需考吗？？？
杨玉燕的背上乍起久违的汗毛，仿佛暑假最后一天才现少写了一门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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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颜舒轻描淡写的说：“是我儿的好朋友,正好我家做新衣服,就带他也来做一件,他啊，就跟我家孩子是一样看待的。”说罢就招手喊苏纯钧过来。
苏纯钧与杨玉燕手挽手过来,祝颜舒指着薛士介绍说：“纯钧啊,这是你薛阿姨，你跟着燕燕一起叫就行了。”
杨玉燕就先做个样子叫苏纯钧学，她客客气气的行礼问好：“薛姨好。”
苏纯钧就跟着说：“薛姨好。”
薛士连声说：“可不敢,可不敢。啊呀，真是金童玉一样啊。”
杨玉燕含羞带笑，苏纯钧也笑起来。
祝颜舒说：“他们小孩子，不夸他们了。我这次是想做两件新衣去吃酒席，五月初的时候，天气大约有些热了，你这里有没有好料子叫我瞧瞧？衣裳样子有没有新的？”
薛士连忙说：“有，有，料子有，新样子也有。你说了以后我就去了一趟百货公司，你说的那个样子我见到了，没问题，我能做！”
她挽着祝颜舒走进去，还是那个里，已经打扫一新，靠窗的台子上摆着十几样新料子，靠墙的西边摆了一件新沙，跟原来的大镜子挨着，另一边放了一个架子，全都是做出来的衣裳样子。
薛士请祝颜舒一行人坐下，又亲去买了饮料进来，倒给他们喝，然后把帘子一拉，指着衣裳架子说：“这上的衣服都是我和我丈夫先试做出来的，不然我穿给你看一看？时我在百货公司也试穿过，那衣裳怎裁的都学了。”
祝颜舒就站起来去看那一架子的衣裳，乍舌：“乖乖，你是试了多少件啊？只怕是把他们那边的衣服都试回来了吧？”
薛士就笑：“我跟我儿一起去的，她虽然年轻，也有四五分了，帮我记了好几种样子。就算有我们俩也足足去了四回才全学回来，那边的那个售货员脸色难看死了。”
祝颜舒哈哈笑起来，喊张妈也过来挑，对薛士说：“这是我表姐。”
薛士看张妈衣着打扮就知这估计是祝家下人，但也客客气气的喊：“您看有合适的也可以上身试试。”
张妈个比祝颜舒低一，又有些胖，架子上这些她是都没办法穿的，笑着说：“承您的情，先给我们太太挑吧。”
别看张妈穿着普通，家里的画报她可是没少看，挑起衣服来是。祝颜舒拿那件绿色的，她说：“这件看起来不错，可胸口这一圈蕾丝不太合适，显得累赘，你又不是那没胸的，没必穿这件。”
祝颜舒拿另一件枣红的，她说：“好是好，就是扣子改成珍珠的更好，这水钻的不合适，不衬你。”
祝颜舒又看上一件黑色的，她说：“这件倒是最好看，就是天只怕是不行，别人还以为你是寡妇呢。”
祝颜舒也喜欢这件黑色的，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笑着说：“那我就一回寡妇好了。”
薛士插不上话，就在一旁捧哏，笑着说：“大姐眼光真好，我可比不了。”她拿起那件黑色的，“那我就先试这一件，您坐回去吃点瓜子，喝点饮料。”
薛士拿衣服进去换了，祝颜舒就跟张妈坐回去了，赶杨玉燕和杨玉蝉去看，两姐妹就手拉手走过去。祝颜舒对苏纯钧笑着说：“男士的西装就那几个样子，只好先屈就你等我们选完了再选。”
苏纯钧笑：“我以前常陪家母家姐挑衣服，一坐就是一天，从来不烦。多谢您给我这个机重温。”
祝颜舒笑着对张妈说：“瞧瞧，这是熟了，不拘束了，敢开玩笑了。”
张妈笑着说：“这还不好？一个婿半个儿，你以后就多个儿子了。”
苏纯钧半点磕巴不带打的，张嘴就喊：“妈。”
祝颜舒哪怕有这个心，也没料到他这容易就喊上了，脸都稍稍红了一下，作势打他：“真叫妈我可就真打了啊。”
苏纯钧一派坦然，眉梢眼角没有半丝为难的说：“娘的教训儿子是正经。”
祝颜舒望着这个年轻人的神情，突然感受到了他心的伤害。他是真的想一个家，想再喊一声妈。
她把苏纯钧的手拉过来，轻轻拍打了一下，说：“既叫了这声妈，我也就觍着脸受了。教儿子跟养儿可不一样，养儿是怕她被人骗，教儿子是怕他学坏。对儿我是宽着来的，对儿子我可是严着来的。张妈啊，回去你把家里的戒尺找出来，以后就放在客厅里。”
张妈笑着说：“行啊，以前老太爷打你总下不了手，以后你打这儿子怕也是下不了手。”
苏纯钧眼星光闪动，一时成了个哑巴。
杨玉燕挑好了一件衣服，比在身前，转过来问他们：“这件好不好看？”
三个人都没注意，此时便齐声说：“好看。”
杨玉燕便晃到大镜子前转，皱眉说：“我怎觉得有点长了？这层蕾丝也有些多余。”
苏纯钧眨了眨泛红的眼睛，不好意思的站起来，走过去一同望向镜子里，说：“你穿什都好看，这件你穿一双高跟鞋就行了。”
有苏纯钧过去哄人，祝颜舒就省事了，只管翘着腿跟张妈说话。
这时薛士换好衣服出来，她还把挽高了，换了一双高跟鞋和玻璃丝袜，一站出来就艳惊四座！
这袭漆黑的长旗袍直到脚，叉开到大腿，剪裁极为贴身，将士的身材裹得淋漓尽致，优点全部放大。它是五分袖，露出整条小臂。薛士的手腕上没有首饰，她摸着己的手腕说：“到时祝士你戴一件好首饰，保准吸引人！”
祝颜舒赶紧站起来，走过去细瞧。她啧啧：“你家那个人可真裁，瞧这件衣服把你衬的，都年轻了十岁。”
薛士也有些不好意思，笑眯眯咬着嘴唇小声说：“我家那个人也最喜欢这件，我刚换上他就不许我脱呢。”
祝颜舒啊呀呀的打了她一下，“死相！这都是孩子，你也不收着些。少说这些没意思的话。”
薛士就认真讲解这件衣服的好处，她伸着脖子说：“这个领子极妙，比别的领子都低，也都松一些，却显不出来，你看，反衬得人脖子长。”她转了一圈，祝颜舒双眼越看越放光：“哦，这领子这里是有弧线的，后高一些，前低一些，这样显得脖子长，下巴也好看。”
她以前也是非常爱打扮爱做衣服的，围着薛士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立刻就订下这一套。
薛士忙说：“这件还裁了件白色的，你不看一看，我觉得那件也好看。俏，一身孝啊。你连黑的都穿了，这白的也不必忌讳。”
祝颜舒就答应看看白色的那套，结果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她就预定了两套，一黑一白。
此时杨玉燕和杨玉蝉都坐在沙上看热闹，张妈对她们说：“这叫黑白双煞，你妈也是真不忌讳。也对，现在能叫她穿孝的都不在了，也不怕再妨着谁，可不就随便穿嘛。”
杨玉燕和杨玉蝉都暗笑，唯有苏纯钧还觉不太敢放肆，就把脸扭开了再笑。
薛士倒是想一口气就把生意做成十件十件的，倒是祝颜舒记得今日的主角是杨玉燕，订下两件就毅然决然的喊了停，把杨玉燕拉过来，：“今天是给你选衣服，你躲在后干什？快过来挑啊。”
杨玉燕忙说：“我挑好了，挑好了。我这件、这件和这件。”
薛士马上夸：“小姐眼光真好，不愧是新新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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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燕：“三件都是带蕾丝的，我平时可不穿。那就白色那件吧。”
薛士连忙将杨玉燕指的那件白色捧出来，这件旗袍有些西式风了，袖子是个两层的，里层是普通的短袖，层接了一个五分的白蕾丝袖子，袖口还攒成花瓣状，浪漫可爱。除了袖子做了一些变化之，其余就平平无奇了，就是白色丝绸上用暗纹绣了一些报春花。
薛士然夸出花来，将最有特色的袖子点出来后，又夸这颜色：“现在西方流行白色，他们那新娘都穿白纱呢。”
然，报纸上一直认为西方结婚的穿白，男的穿黑，那是大大的不吉利，全是丧事的颜色啊！结婚是大大的喜事，怎能不穿红呢？
不过现在样样都是西方的好，西方的妙，裁缝店也只能顺从潮流。不然薛士是无论也不敢在别人说去吃酒席时推荐白色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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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颜舒还真不觉得杨玉燕订婚穿白色有什不好，她己都买了件白的呢。她说：“这件白的还勉强可以。不过不能只挑一件，防着万一。再挑一件。”
杨玉燕就又挑出一件绿色的。
初春时节，淡绿色的衣服也是很相宜的。但刚才还说白色衣服可以穿的祝颜舒这回就改口了，“你就不能挑一件喜庆点的？不是白的就是绿的。”
杨玉燕也是很牛气的，抓着一件摆在最角落的，薛士拿来凑数的大红色旗袍说：“那我挑件红的？”
一屋子人都笑了，祝颜舒笑完就说：“你敢挑我就敢付钱！天你穿不穿？”
杨玉燕瞬就把那件衣服放开了，她才不这快就穿大红呢。
最终还是苏纯钧出来挑了一件粉色的，鲜嫩的桃花一样的粉色，这件倒是祝颜舒和薛士都夸好看，衬小姑娘，连苏纯钧己也觉得与青春正好的杨小姐十分相衬，唯有杨小姐己避之唯恐不及。不过她己进去换了出来，虽然衣裳不太合身，有些长，有些宽，但确实把她衬得娇艳无比，叫她己都看愣了，捧脸站在镜子前欣赏，出感叹：“我靠，原来我这白吗？”穿这艳的粉都行？
祝颜舒即给了她的屁股一巴掌，眼铜铃：“哪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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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颜舒不好在使家法，威胁：“等回去再给你好看。”
杨玉燕便乖乖的滚回沙做认罪状。轮到杨玉蝉和张妈去挑了，这两人起来时都暗暗威胁她。
杨玉蝉：“回去再好好问你。”
张妈：“你说你这小东西，一眼看不到就胡说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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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师温柔：“没事，一次两次不紧，以后不说就行了。这也不怪你，是教坏你的人不好。君子坐言起行，都慎独，不能放纵己。以前是我疏忽了你的教育，只顾着应试，从日起，我开始教你四书五经。”
杨玉燕被惊天大霹雳砸得昏脑胀，茫然无措的说：“不是，我以前学的是应试的？我应什试？我时考试？”
她怎不知？那不是祝颜舒不允许儿文盲才一直给她请家教吗？
苏纯钧温柔抚摸她的脑袋，语重心长：“你妈对你的心意，你好好感受啊。”
杨玉燕陷入亘古的迷茫之，开始怀疑以前祝颜舒给她请家教是真的想让她去考个什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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