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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他亲手剪掉了她为他留的长发

沈卿卿霍霆萧 展小白 4470 Mar 17, 2022 9:21:4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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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了那场飓风,大哥二哥都觉得茅屋是决计不能再住了,可砖瓦屋我们铁定是盖不起的,正在两人抓破脑袋没主意的时候,窑里来了个不速之客:建筑工地的大师傅。大师傅一身青布衣,国字脸,络腮胡子,眉毛像两把利剑,坚韧有力。也许是长期在工地的原因,他的皮肤黑得发亮,当然也没亮得像灯泡,但在黑夜里能定位。
    大哥的第一反应是二哥肯定又惹事了,二哥却是一头雾水,酒厂不是已经完工了么?难不成出了啥事儿?
    “大师傅,您怎么来了?”二哥四下扫视了一大圈,总算找到一个大木桩,搬过来用袖子擦了擦,有些难为情的说:“实在不好意思,前两天打台风,我们的房子被刮走了,凳子也不知飞哪儿去了……”
    “行啦!坐哪儿不行?没那么多讲究。”大师傅大名孟建桥,孟家庄人,跟我的表亲们住同一个村子。
    他随身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唇上,环顾四周后,又把烟拿了下来,叹息一声说道:“好久没遇上这么狠的风了,我上一次见还是二虎你这么大的时候。那会儿大多都是茅草屋,风一刮,几乎整个村子都没了,死了好多人。”他没提的是,他爹也是那好多人里的一个,作为长子,十三岁的他自那日起便挑起了整个家。
    “镇上好多房子也被砸破了屋顶,大师傅,你们家没事吧?”大哥一边叠柴,一边问。
    “我那房子结实着呢!风再大也没事儿!”大师傅言语中透着自信,他盖的是平房,不像瓦屋,一砸准裂,再说,他可是大师傅呢!要是他自己的房子都一吹就倒,谁还敢找他盖房子?“你们啥打算?也不能总住在窑洞里呀?”
    “我们……还没想好。”二哥踌躇道,“那个,大师傅,正巧您在,想讨教一下,若是搭一间结实点儿的木屋,得打多深的地基?”
    “那得看多大一间,怎么着也得到实土层才行。”大师傅捞出火柴给自己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一串烟圈,我把那视为一项技能,因为大部份人喷出的烟跟烟囱差不多,定义不出形状来。
    二哥看了一眼正在整理木柴的大哥,又看了看在不远处玩的三哥跟我,“够我们四个住就行!”他说。
    “木屋倒是个不错的想法,只要木料足,花不了多少钱。”大师傅左右看看,满山都是东倒西歪的树木,想来是不缺的。
    五代以上居于陶镇的人都拥有一片山林,老刘家的祖先是陶镇开荒牛,山林面积比一般人家大,揭不开锅的时候,大哥二哥还砍了木材去集上卖。这一场风下来,树木倒的倒,歪的歪,不用的话也只能拿来做柴火。
    大师傅走到原来茅屋的位置巡了一圈,说道:“你们原来这地儿也特小了,要盖就盖个大的。”
    二哥苦笑着说:“我跟我哥能整出原来那么大一间就不错了。”他在工地干活时,偷偷看过师傅们怎么搭棚子,寻思着跟大哥两人自己试试。
    “你小子不会以为盖个木屋跟小孩过家家一样简单吧?就你们倆,盖到猴年马月去?”大师傅毫不客气地说。
    二哥挠挠脑袋说:“我们想着先搭个三角棚,只要结实就行,就怕风一刮又倒了。”
    “又不是住一天两天,三角棚哪是长久之计?”大师傅把烟屁股扔到地上,一脚踩在上面毫不留情地旋转蹂踏,好像那烟屁股跟他有仇,“这样,赶明儿,我找几个人过来,先把架子搭上。”
    “不,不,不,不用,大师傅,我跟大哥自己慢慢搭就行,不敢麻烦大师傅!”二哥忙摆手。
    “你是担心钱吗?”大师傅盯着二哥。
    二哥低下头,老实说道:“不瞒您说,眼下,我们确实没钱。”
    “我说要收你钱了吗?”大师傅没好气地说。
    “那就更不行了!”
    “我可不白给人干活!我看你们这儿木材多,而我那边新工地需要一批玄皮条子,正好我帮你盖两间木屋,你给我两车上好的木材,谁也不欠谁。”大师傅一脸严肃,不容分说。
    “两车木材值不了多少钱……”二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师傅,您今儿是来找木材的?
    “哎呦,瞧我这记性!”大师傅一拍大腿说,“是这样!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过酒厂酒杯投标的事儿吗?你后来有没有送酒杯过去?”
    二哥一听,耷拉着脑袋说:“别提了,我大哥几天几夜,不吃不喝,好不容易赶出来一套杯子,谁知,到酒厂临时办公室门口了,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全摔坏了,没赶上标。”
    “全碎了?一个没留?”
    二哥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说道:“应该都碎了,我还借了工地的扫把,清扫了碎瓷片。”
    “那就奇怪了……”大师傅一脸疑惑。
    “咋啦?”
    “听说上个月,市里领导到酒厂参观视察,有个官挺大的无意中见守卫室桌子上放了个酒杯,拿来看了一下,顿时喜欢得不得了,说是跟个啥古董有七八分像,问是哪儿买的,如果有完好的,他愿意花五十块钱买一套。守卫员说他几个月前路过临时办公室,见排水沟里有个杯子,便捡了起来,虽然缺了个口子,可他瞅着挺好看,就捡了起来,平时拿来调糨糊,贴通告。掉在临时办公室门口的,十有八|九是参加投标的人,可厂长问了一圈也不知是谁家的,后来好几个窑洞还照着做了,可都做不出原来的样子。我昨天听说时,突然想起你之前也参加了投标,想着那杯子会不会是你家的,所以过来问问。”大师傅似有惋惜,突然又补充说:“对了,听说那杯子上画了几只鸡。”
    “咦?这么巧?我那天送去的杯子上画的也是鸡。”二哥怕自己记岔了,又转向还在收拾柴火的大哥,扬声问:“哥!我们上回送去酒厂的杯子上画了啥?”
    大哥一面把树枝折成差不多两尺来长的树段,一面答:“画了啥你忘啦?公鸡、母鸡、小鸡、蜈蚣还有花,咋啦?”
    “花!没错没错!听说也有花!”大师傅激动地说。
    二哥陷入了沉思,须臾,抬头望着大师傅,猜测说:“大师傅,您说有没有可能当时滚了一个进排水沟,我没留意到?”
    “肯定是这样!你被撞倒了,杯子摔地上了,等你坐起来,发现杯子碎了,嘿!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掉沟里了!”大师傅打快板似的,好像他目睹了整个现场。
    “当时撞倒我的是赵建成他爹赵高兴,虽说杯子碎了,他应该也看到了上面的花样,您刚才说酒厂厂长问了所有投标的人,都说不知道,搞不好还真不是我们的。”二哥有些迟疑地说。
    “赵家?上次中标的就是赵家,听说他们家是第一个照着那杯子重烧了没成功的。”大师傅想了想说,“虽说,咱不能把人往坏里想,可这世上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多了去了,谁也说不准。再往另一边儿想,兴许他真没仔细瞧呢?不管咋地,据说那杯子现在还在保卫室里,你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经大哥自己鉴定,那只缺了口的杯子确实是他烧的。当时他试了好多个杯都不满意,突然想起父亲曾经提过,自古以来,最好的酒杯当数明代成化年间的鸡缸杯,大哥翻了父亲留下的款式花样册子,照着上面的杯形制胚,再跟着花样一笔一笔描出来的。
    听说找到酒杯原主,酒厂秦厂长让保安员赶紧请人去厂长办公室,可当大哥站在他面前时,他怎么都不敢相信,陶镇十几家大窑都做不出来的酒杯,竟然出自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之手。他指了指办公桌上的酒杯,问大哥:“这杯子是你做的?”
    “是!”虽说第一次见领导级的人物,大哥却半点不怯场。
    “口说无凭,有什么证据?”秦厂长又问。
    “要啥证据?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我还能撒谎不成?”大哥是个直肠子的老实人,一句话反而把秦厂长问倒了。
    大哥的话虽不大中听,也挑不出啥错,大抵是那种不大会变通的,可这样的人也多半是闷头干实事儿的,这倒给了秦厂长几分信心,“那你能再烧出一套一模一样的来吗?”
    “能!”大哥答得干脆。
    “多久?”秦厂长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跟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对大哥这样的,能用一个字沟通就不要浪费第二个字。
    “七天。”
    “多少钱?”秦厂长快人快语。
    大哥刚要开口,站后边的二哥却一步向前,抢先答道:“不要钱!”
    不要钱?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秦厂长把眼光移到二哥脸上,“你是谁?”
    “我叫二虎,他是我哥。”二哥不慌不忙。
    秦厂长点了点头,又问:“不要钱那你们要什么?”
    大哥看向二哥,二哥像是早有准备,从容地说:“如果我哥烧的杯子令厂长满意,那下次酒厂若还需要酒杯,希望能让我们来做。”
    秦厂长哈哈大笑,心道这小子够聪明,一套酒杯本值不了多少钱,若是价开高了反而显得贪心,不如卖个人情;只要收了他们的酒杯,就是认可他们的实力,那将来从他们窑里买酒杯也名正言顺,再者,他堂堂一酒厂厂长,总不会在两个孩子面前失了信誉。
    “行!只要你们能把这套杯子做好了,今年过年的五百套生肖酒杯就是你们的了。”
    “多谢厂长!”
    “先别谢我,先把杯子做出来再说。”秦厂长微笑着说,转而又问,“你们这么年轻手艺就这么好,跟谁学的?”
    “我不会,我哥是跟咱爹学的。”二哥看大哥没有要答话的意思,替他答了。
    秦厂长扬起了眉,“那你爹呢?岂不更厉害?有机会可要见识见识。”
    二哥默了默说:“咱爹……已经不在了。”
    “哎呀!那还真是可惜。”
    一侧的保安员趁机开口了:“厂长,您是外地人,可能不知道,他爹可是刘大碗,刘大碗的烧瓷手艺在咱陶镇可是这个!”保安员竖起大拇指。
    “原来是虎父无犬子呀!那七天后,等你们的杯子!”秦厂长看向二哥,“这次可别再摔啦!”
    二哥满口答应下来。这一次,绝不能再摔了。
    第七天,一套侈口浅腹,精致隽秀的鸡缸杯准时呈到了秦厂长面前。胎体轻薄通透如蝉翼,釉面光滑莹润如美玉,青花底釉柔和雅致,亮丽斗彩趣意盎然。且不说那透亮得可以用来做灯罩的杯子需要哪般技艺,单单那游刃有余的笔触和那淡妆浓抹,相得益彰的混色技法也足以让许多学艺多年的美术生自叹不如,而所有这些,仅出自于一个不到十七岁,只有小学毕业的大哥之手。
    秦厂长在瓷器上算是个外行,可见了杯子也觉得爱不释手。“听说十年前,一只真的古董杯在香港拍卖会上,卖了五百多万港币,真是比金子还值钱呢!”
    大哥听了不置可否,于他来说,五百万也好,五毛钱也罢,终究不过一套酒杯,难不成五百万的酒杯装的酒会出奇地香?话虽如此,这套酒杯却让毫不起眼的大哥有了些许名气,市里几家卖高档瓷器的特地找大哥给他们制作仿古瓷器,一根筋的大哥不明其理,干嘛非得模仿古代的?他们大笑着说现如今的人啊,追求的是文化品味,像大哥这样没见过世面的小乡巴佬是不会懂的。
    大师傅言出必行,领着八个人花了三天时间,为我们搭了一座精致的小木屋,山上潮湿,木屋离地两尺而建,屋子四周还留了一圈走廊露台,一来可以减少鼠虫直接进屋,二来方便晾晒衣服什么的,夏天还可以坐坐乘凉;木屋顶上盖了雨布又加了石棉瓦,再也不用担心漏雨的问题。对于住了近两年茅草屋的四兄妹来说,那木屋无异于宫殿,奢华又舒适。大师傅真心帮忙,说太多感谢的话反而见外,大哥二哥只能选了上好的木料,扛到山下,给大师傅装了满满两卡车运走,至于人情,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还上。
    为了方便买瓷器的客人上山,大哥在九洞桥路口竖起了“大碗瓷器”的大招牌,一路做标志到我们漂亮的小木屋栅栏门口,以一个四四方方的,打磨得不怎么平整的牌匾作为那条道的终点,牌匾上刷了一层薄可见底的白色油漆,只为了能稍微凸显上面的内容。正中央是“大碗陶瓷”四个狼毫大字,四个角落里还有四个小小的名字,左上角是“大龙”,右上角是“二虎”,左下角是“三桥”,而右下角的有些不一样,因为我还不大会写字,但我又不想让哥哥们代笔,所以自己写了个歪歪扭扭的“15”。自此,日子虽然依旧清贫,可总算不再吃了上顿愁下顿,那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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