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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系统战争·家访(下)

阴影事务所 水木皿 5125 Mar 17, 2022 9:21:55 PM
  吴趣喝着于婆婆给泡的茶水,听着她讲述着夏颉家过去的事情,慢慢的,一个从小活泼外向,爱笑,成绩一般,但喜欢傻乐呵的少年形象在自己的脑中成型,随之而来的还有站在他身边,好似跟屁虫一般的小妹妹夏凝,穿着花里胡哨的童装,屁颠屁颠的跑到正在做饭的于婆婆身边,告状说哥哥打她。
  接着,妹妹突然消失了,夏颉一个人站在空荡的房间中,就算曾经无数次被这个亲妹妹气死,但当她真的消失了的时候,他依旧陷入了迷茫和失落之中,当他再大一点,也许还会有悔恨和痛苦。
  “小凝失踪之后啊。小颉这孩子就变得不爱说话了。”于婆婆坐在吴趣对面的木凳上,“他爸妈一边要找小凝,一边要工作,供他上学,不到一年,他妈妈就病倒了,听说还得了抑郁症,有时候半夜能听到他妈妈哭的声音,听的人心碎哦。最近好像好一些了,不过也很少能看到她了。”
  于婆婆说到这,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手帕,擦了擦被泪光模糊了的眼睛,一手抚上江晓彤的手背,“小凝如果还在,大概跟你也差不多大了。”
  对此,江晓彤只是苦笑了一声,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年龄破坏气氛。
  二人跟于婆婆聊了近两个小时,吴趣选择性的说了一些从江晓彤和黄元冬聊天中得到的信息,说夏颉现在在学校学习很刻苦,成绩很好,获得了今年的奖学金名额,算是安慰了一下老人的情绪。
  将近三点的时候,隔壁依然不见动静,吴趣猜测他们大概是要晚上下班之后才会回来了,便起身跟于婆婆告辞。
  等于婆婆家的大门关上之后,吴趣和江晓彤一左一右坐在夏颉家门口的楼梯台阶上,吴趣正因为孙正茂那边走不通,想着怎么搞到夏颉父母的联系方式而纠结,江晓彤这回没什么耐心了,反而建议起吴趣来个非法入侵算了。
  这次换做吴趣摇了摇头,不赞同这个建议。
  房子都能拆掉的江晓彤,见自己居然被一扇普普通通的防盗门拦在外头,心里自然是一阵气闷,几次起身想要将其一脚踹开,都硬生生的忍住了。
  就在这时,吴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本以为是蒋灵的借钱电话,顺手就想挂掉,结果发现是从事务所的座机上打来的,便接了起来。
  来电者是小猫,没好气的说门外有人找他,那人说自己叫赵昊。
  吴趣和江晓彤对视一眼,火速起身,骑着小电驴就往回赶,这回是江晓彤驾车,在施展了数个专业电动车驾驶员才能使出的技巧之后,两人竟然只用了10分钟就跑完了15公里的路程。
  江晓彤停车的间隙,吴趣已经快步上楼,就看到一个约莫18岁左右的年轻人,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着一身帅气西装,脚下皮鞋擦得油光锃亮,正是前天率领一路人马围攻吴趣的赵昊。
  只见他站在事务所门前,看到吴趣上楼,脸上露出一个十分友善的笑容。
  吴趣一脚站定,看着眼前的少年,认真说道:“长滩湖大战之后,你居然敢一个人出现在我家门前,真的以为,我没有做什么防范措施么?”
  赵昊哈哈一笑,“吴先生,你好。”
  吴趣盯着他看了几秒,问道:“你身上的‘系统’没有发布任务?”
  结果就看到赵昊得意的笑道:“那个东西?我已经找人销毁掉了,说实在的,看到雪仙的情况之后,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他那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敢一个人来的原因,吴先生,你是不会对普通人下手的,对吧?”
  吴趣看着对方的镇定自若模样,还真想抓着他的后脑勺,擦擦墙上的灰。但既然对方已经对自己产生了刻板印象,他也懒得回驳,而是拿出了门钥匙,打开了事务所的大门。
  门一打开,躲在门口偷听的小猫立马退后了几步,警惕的看着赵昊。
  “别看了,去泡杯茶。”吴趣对小猫一笑,说道。
  小猫娇哼一声,转身朝厨房去了。
  吴趣将赵昊请进了事务所,让他在沙发上坐了,自己照旧坐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等小猫端来一杯热茶放到赵日天身前的茶几上,江晓彤也回来了,看到赵昊,也没打招呼,自顾自的回到房间换衣服去了。
  “吴先生,你这里的环境很简陋啊。”赵昊端着茶杯啜了一口,水很烫,茶叶是超市二十多块钱一包的便宜货,他环顾四周之后,再次看向吴趣,“说实话,跟你这们种强者的身份很不匹配。”
  吴趣摸着下巴,十指交叉抱在腹部,双腿一伸就架上了办公桌,没跟他客套,直接问道:“那你是个什么意思呢?打算雇佣我?”
  赵昊哈哈一笑,“吴先生,你别看我年轻,我可是从小就跟我爸出席各种酒桌文化的,从我能销毁那个所谓的‘系统’你就该知道,我跟那群以为‘系统’无坚不摧的人不太一样。”
  听到这话,吴趣简直要笑出了声,回道:“不就是知道道政局的存在么?你不会是偷偷溜进某个女总裁办公室,想要让对方做你的女人,然后被她叫上来的保安胖揍了一顿,被抓进去的吧?”
  这话说的赵昊一愣,没意识到对方说的是最近发生的真事,只以为是开了个玩笑,当即配合着哈哈大笑了阵,夸赞了一下他的幽默感,并笑道怎么会有这种老土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桥段。
  但看到吴趣只是笑,不说话,意识到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这才正色道:“吴先生,我有一笔买卖,定金五百万,事成之后还有五百万,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吴趣最讨厌别人卖关子了,一听这话,毫不犹豫的摇头道:“没有。”
  赵昊一愣,“你问都不问是什么生意,这么果断就拒绝?”
  吴趣哈哈一笑,斟酌了一下表达方式,最后还是选择了稍微和善一点的,说道:“小赵啊,你?跟我谈生意?”
  赵昊没预料到对方问出这个问题的目的,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心道,是啊,我跟你谈生意?怎么?
  吴趣继续说道:“那你是用你的钱跟我谈生意,还是用你把的钱跟我谈生意?还是用银行贷款的钱跟我谈生意啊?”
  这一下,把赵昊给噎住了,一时居然说不出话来。
  “一千万的生意,我且不怀疑你有没有这么多钱,我就当你有,这钱哪儿来的?你爸公司的流动资金,还是你多年攒下来的压岁钱?还是你年纪轻轻,就是商业奇才,自己赚来的小小目标?还是银行贷款来的?来意不明的钱,我可不敢赚啊。”
  赵昊大概是没听明白为什么吴趣对资金的来历如此重视,但是听到“不敢”两个字,自然而然的用起了自己一贯拿手的激将法,说道:“吴先生,你们这么大本事,还有不敢赚的钱?”
  吴趣说了一句曾经说过的话,反问道:“那你知道,像我们这么大本事的人,全国上下还有多少吗?
  “你主动销毁了‘系统’,我本来还以为你应该是个挺聪明的人,你既然知道道政局,难道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其实在道政局里,也就是个端茶倒水的弟弟么?”ωww.五⑧①б0.℃ōΜ
  “不可能!”赵昊虽然知道道政局,但对其真实实力并不了解,可是要说吴趣这样不讲道理,宛如开挂般实力的人,在道政局里只是个茶水小弟,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吴先生,你别把我当傻子,你们这样实力的人,如果根本不算什么,那我们国家不是早就一统全世界了?怎么还轮得到米国那么嚣张?!”
  听到赵昊不可置信的反驳,吴趣仰头一笑,不再深挖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你还是先说说你要谈什么样的生意吧?一千万什么的,也许在一些小说里根本不算钱,但在我这,呵呵,我是不信的,我穷惯了,不接受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很简单,我要雇佣你,和那位姓江的女士,帮我统一起一支由‘系统用户’组成的队伍。”
  此话一出,吴趣都是满脸惊愕,一旁的房门更是被嘎吱一声暴力推开,江晓彤的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眼睛瞪的老大的同时,不自觉的脱口而出道:“你要造反?”
  她的出现,把赵昊吓了一跳,手中的纸杯捏的使劲儿了一些,茶水都被挤出来了,他慌忙放下水杯,将被滚烫茶水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又吹,同时还不住的解释道:“怎么可能?说什么呢?”
  江晓彤脸上满是质疑的神色,但却直接将脑袋缩了回去,并关上了门。
  沉默没有持续多久,吴趣重新在脑子里算了一下赵昊这笔生意的价值,发现一千万还真是个差不多的价钱,毕竟,按照道政局那边的统计,全国上下“系统用户”的总体数目,已经超过六百人。任何人如果有了这样一只队伍,只要道政局和军队不出动镇压,那还真的是黑白两道都可以横着走。
  但是道政局有可能不出动镇压么?
  他们只是还没搞明白,发放这些“系统”的背后主使究竟有什么目的。
  隐藏真实目的,是所有计策最基本的操作,如果做不到,还不如直接自刎。
  赵昊还想继续说话,吴趣却突然抬手打住了他的话头,并直接说道:“小赵啊,这笔生意,不是不能做。”
  赵昊一听,刚要露出笑容,就听到吴趣接下来的话。
  “但是跟你,不行。你让你爸来跟我谈,那还有的商量。”
  “你看不起我?”
  听到吴趣居然不跟自己谈,而是要跟他爸谈,赵昊心里一堵,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年轻人,面部管理做的还不到位,这股怒气很明显的表露在了脸上。吴趣也不在意,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
  僵持了一阵,赵昊起身说道:“既然你不接这单生意,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告辞。”
  吴趣完全没有挽留的意思,右手向门口一摊,说了句“不送”。
  赵昊见对方这幅神态,显然不是想要坐地起价,而是真的不想跟他做生意,抬腿就往门口走去。
  一直走到门口,吴趣都没有叫住他的意思,赵昊回头瞥了一眼,发现对方的注意力甚至没有放在他的身上,而是跟那个小丫头小声说着什么,他怒“哼”一声,开门离开了。
  他一走,江晓彤便换好了一身睡衣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往沙发上一坐,问道:“他想干嘛?起兵造反吗?”
  吴趣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对方的想法。转眼间,他看到江晓彤身上的睡衣,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也就不计较待会儿还要出去之类的问题了,在离开于婆婆家之前,他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对方,委托她,等一旦夏颉的父母回来,就给他打个电话。
  三人浑浑噩噩一直到临近傍晚,小猫已经从沙发上爬起来,跑去厨房洗菜准备做饭的时候,吴趣终于接到了于婆婆打来的电话,说夏家两夫妇刚才已经到家了。
  看着在厨房忙活的小猫,吴趣只好让她做好饭之后自己先吃,留一点他们晚点回来吃就行,小猫跟个留守儿童似的憋着嘴冲着吴趣做了个鬼脸,然后自顾自的继续切肉洗菜。
  当吴趣和江晓彤再次赶到夏颉家时,开门的是夏颉的父亲,一个五十来岁,戴着眼镜,脸上满是皱纹,头顶已经被岁月磨平了一块的男人。
  男人名叫夏芝山,当他听到自己儿子获得学校的优等生贫困助学金时,竟然激动的有些泣不成声,摘下眼镜擦拭了眼角的泪花之后,热情的邀请二人进屋。
  吴趣二人进屋之后才发现,家里竟然只有夏芝山一人,并没有看到夏颉的母亲。一问之下,这才得知,原来夏颉的母亲因为抑郁症的折磨,其实早就已经住进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为了瞒住夏颉,不影响他的学业,他的母亲只在学校放假回家的那短短一天中回到家里,打扫卫生,做好饭菜,装成一切正常的模样。
  听到这里,吴趣顿时对自己为了查证一些线索,而做出的欺骗行为愧疚不已,竟然当场给夏芝山转款了五万元,谎称是学校让他代为转交的,更是让夏父感动的老泪纵横。
  之后,江晓彤提出想参观一下夏颉的房间,夏芝山没有拒绝,领着二人就来到了夏颉的房间。
  夏颉的房间十分简单,一张床,临窗一张放着电脑的写字台,写字台旁边是书架,书架上摆着的是他从小学一年级到现在使用过的旧课本,笔记本,和习题册。墙上贴着几张海报,上头是同一名好似木偶的古装男子,画报左下角印有毛笔书写的角色姓名——燕王·高鸿漓。海报的出品商是台岛那边的一家名为金刚多媒体的公司。
  江晓彤抽出一本夏颉读初中时候的课堂笔记,发现不仅笔记潦草,内容混乱,还掺杂着大量咒骂老师,辱骂同学的脏话,和各种日式中二病言论。但看到高一的笔记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所写,一个个端正的字体力透纸背,一条条清晰的记录一目了然,虽然有一页上被沾了一大块貌似奶油冰淇淋痕迹,但总体来看,跟之前都是天壤之别。
  吴趣抽出一张放在一排书籍之上的一只相框,里头是夏家一家四口曾经的合照。为了不让夏颉母亲睹物思人,加重病情,有关于他们女儿夏凝的照片,都已经被夏芝山收了起来。他看到照片上的夏颉年纪大概跟现在差不多,但是脸上的笑容,实在无法跟吴趣印象中的他重叠。
  夏颉和夏凝分站父母左右,从照片上看,那时的夏凝大概十三四岁,但已经有了近一米六的个儿,眼睛很大,没有一点婴儿肥的瓜子脸,皮肤白得跟阮甜有的一比,脸上的笑容十分阳光开朗,头发上还扎着一只小小的粉色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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