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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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京都市里的快速路直接开上近畿自动车道。
    大概是周五的原因，自动车道上车很多。
    但今天的天气算是典型的秋高气爽，天际边的阳光刺眼但还算不上炙热，只能垂落在挡风玻璃的上侧微微反光。
    咲初小藤坐在车里很老实，也不玩手机，也不看风景，就低着头扣着手指头，偶尔会给自己换个姿势，与普通女生完全不同。
    关键是她坐在位置上总是不住的点头，要不是安全带从她身前的天堑处勒住，恐怕脑袋早就跟手套箱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又让源赖光想到上次的低血糖——
    “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吗？”
    源赖光突然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本来还摇摇欲坠的身体顿时绷紧，脖颈处更是传来了道席位的咔吧声。
    “在，在收拾东西。”
    咲初小藤强撑起疲倦的脸，眼神闪躲着微微又低了下去。
    源赖光早就摸清了她说谎能力极差，只是从中控屏上的后视镜瞥了眼，瞧见她小脸上的倦容便直接沉声道：“说实话。”
    “兼...兼职...给小孩子叠东西。”
    咲初小藤被他看的缩紧了身体，但又知道自己根本骗不过他，手指紧扣着怀里的包小心地解释道。
    被他带有审视的目光盯了片刻心里感觉发毛，咲初小藤心里又怕他因为自己不听话生气了，犹豫了片刻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
    “我...我是想...”
    她的话才刚说到一半，嘴巴就直接闭上了。
    因为视线中正在开车的源赖光摆了摆手。
    也没有想象中的责备和不耐的语气。
    “困的话就睡一会儿吧，大概中午前就能到了。”源赖光用眼睛的余光往左看了眼，摁下副驾驶位置升降座椅的按钮。
    接着又指了下她的正前方：
    “你前面的手套箱里有饮料，什么时候渴的话就喝。”
    咲初小藤感受着视野逐渐斜下，身体的重心也慢慢挪到了后背，张了张微红的小嘴眼睛瞪大。
    她似乎没想到源赖光会是这样的反应。
    静静的看着源赖光的侧脸，好像渲染上层温润的光圈，在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里停驻，时间好像停滞在这一刻，倒影占满了瞳孔的位置。
    “看什么？”
    源赖光双手扶在方向盘上，皱着眉看向发呆的小女生，语气有些不耐的道：“你等会一副疲倦脸见我父母，难道你认为这样很合适吗？”
    咲初小藤顿时回过了神。
    然后赶紧闭上眼假装睡觉。
    嘴里还连忙小声说着对不起。
    源赖光被她这副谨小慎微的呆样给逗笑了，但又很快稍微侧过脸装作有些不耐的模样，免得她瞧见自己这张笑脸又开始多想什么。
    他也算是拿住了咲初小藤的脾气，知道她因为觉得亏欠自己东西，所以用好态度对她反而惶恐，不好的话反而唯唯诺诺的听话。
    不过这倒让他想起之前的事。
    **...
    真的是爱吗？
    源赖光忍不住又侧过脸，看向身旁咲初小藤的脸。
    没想到她竟然已经安详的睡着了。
    细长鸦黑的睫毛在眼睛前如羽翼般合拢，唇瓣偶尔被车窗外的光线映的流光溢彩，微张着嘴角似乎还有着晶莹的水滴溢出。
    “那绝对是口水吧？”
    源赖光的思绪又开始如藤草般疯长。
    轮盘姬计划还在进行。
    只是...
    计划似乎越来越偏离标准了。
    而自己貌似也有些开始无从下手。
    假如以模拟器给出的提示是正确的话，那么推论咲初小藤是真的喜欢自己，所以还要继续按当初交易继续进行吗？
    假恐吓、假威胁、假迫害...
    好像都没什么用了。
    而自己又该怎么处理这份感情？
    “铃铃铃——”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让源赖光下意识的摁下减音键，然后又朝身旁的副驾驶位置看了过去。
    睡着的咲初小藤身体扭了扭。
    然后继续流口水。
    “......”
    源赖光眼皮子跳了跳。
    看了眼手机，是未知号码，上滑接通。
    “喂？这里是源赖光。”
    “源专务，很抱歉，打扰您了。”
    “你是？”
    “我是京都放送办公室的黑井悠马，给您打电话是询问您三天后是否有时间，来参加局里一年一度的节目奖项年度评议，如果您有空的话我们会提前安排座次，另外会长说想单独见您一面...”
    “有时间我会去的。”
    “好的，我明白了，实在叨扰您了。”
    低声挂断了电话，又看了眼小女生，口水已经流到衬衫的领口。
    确定对方真的继续熟睡之后，源赖光抽出张纸给她擦了下，这才逐渐提速朝着老家的方向开去。
    车窗外的城市高楼逐渐稀少。
    两侧转而出现的是一望无际的田地和道路两旁的枯黄树木。
    连车窗外的风都有泥土的味道。
    随着汽车缓缓驶下自动车道，进入挂有【三和町】路牌的区域，尘封的家乡记忆被逐渐打开。
    源赖光关闭了车载导航。
    成排间断的电线杆逐渐出现，低矮的街道大多是一户建，街面也是较城市很窄的两车道。
    行人道有小孩子和狗追逐打闹。
    电线上有麻雀成群叽喳。
    车辆和行人逐渐少了起来，走路的脚步也慢很多，老年人的比例慢慢的增大，洋溢着慢节奏的气息。
    源赖光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繁杂的心神竟然罕见的宁静了下来，并且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产生。
    父母的脸庞忽然浮现在脸前。
    老家还在更远处。
    越过将近三十度的上坡道路之后，咲初小藤已经在失重感下醒了过来，同时也被源赖光提醒快到家了。
    记忆中的老房愈发清晰。
    回忆如雪花般的碎片接踵而至。
    最终源赖光在视野的尽头看见了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一户建。
    这栋房子看起来大概有几十年历史了，实际上日本的房子大多也都是这个年龄，都是在泡沫中建出来的。
    在外面的灰白墙壁上爬了半数的藤蔓，只不过在秋季这个时间大多是枯枝，掉皮的墙檐裸露出灰色水泥。
    而门前还有位中年男人蹲在路边，手里拿着类似锤子的工具，正对手下的木材不停的捶打。
    轿车缓缓的停驻在门前。
    中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去，发现有辆陌生的轿车停在自家门口，顿时就大为不爽的粗鲁骂道：
    “哪家的混小子！停车不会看路吗？是不是父母没教育过啊！？”
    嘀嘀——
    轿车响了两下喇叭。
    见自己刚才客气的话语没被采纳，身材高大的男人面色更加不爽，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掂着锤子直接站了起来，眼睛瞪大的盯着面前的车，走上前去挥舞着锤子威胁道：
    “我刚才说话你是不是没听见？把车停在别人家门口不礼貌懂吗！下车让我替你父母教育教...”
    男人的大嗓门忽然停滞。
    手中挥舞的锤子也不动了。
    只见轿车里的源赖光走了出来，面色奇怪的看着中年男人，迟疑了片刻后出声问道：
    “父亲，您刚才是在骂自己吗？”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