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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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龙旭加了一次油，顺便给韩艺买了一点吃喝。这次追出来太过匆忙，他担心把韩艺饿到。韩艺被龙旭的举动暖到了。如果放在平常她觉得还算正常，可这会儿他们还在追击的路上，前路是个怎样的情况还一点都不清楚，龙旭竟然还能想到她。她怎么不感动？
重新上路不久，韩艺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她犹豫着接不接。
“怎么啦？”龙旭见韩艺迟迟不接电话，疑惑地问道。
“不认识的电话。”说完韩艺摁下拒接。
可是，电话再次响起。
龙旭示意韩艺接。这个时候任何一个电话都不能排斥。
果然，电话一接通，郁瑥大嗓门就从电话里传来：
“韩艺，我是郁瑥，现在情况怎样了？”藲夿尛裞網
“郁总，我们还在路上。”
“你告诉我兄弟，不要急，我们保持位置共享，我带人很快就会赶过来。”
“好的，你们也慢点。”韩艺听到郁瑥也在赶过来的路上，那颗一直担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来了。
“不害怕了。”龙旭笑道。
“嗯，不害怕了！”韩艺心里踏实了不少。如果郁瑥能够及时赶到，龙旭在面对突发情况时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现在情况不明，对手是谁都没搞清楚？而且，究竟有多少人和阿紫她们在一起都完全不知道。现在龙旭带着她一辆车追来，韩艺知道南下救人凶多吉少。
“好样的！”龙旭笑了。韩艺其实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很焦虑。当然，他可不会点破让韩艺心里更紧张。因为有了韩艺在身边，此刻，他觉得这场漫长的追击有了一种别样的味道。
龙旭中间不时拨打郁澐后来提供给他的员工电话。在他的全速下，他和对方里的距离渐渐在拉近。而且，GPS显示，对方的车子提前下了高速在向大山里行进。
“他们去大山里干什么？”韩艺双拳紧握焦急地问，她担心一旦载着阿紫她们的车子进到大山里，手机没有信号寻找的难度就会越来越大。
龙旭嘴唇紧咬，不时看向手机屏幕上的路线显示。大山给追踪带来了许多不确定性，他必须在对方进入大山深处之前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开着车内空调，韩艺看到龙旭的额头竟然出现了密密的细小汗珠。不过，龙旭的眼睛始终盯着前方，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慌乱。
路上的手机信号时有时断，不知道过了多少涵洞和高耸入云的高架桥，他们在经过一个大山包围着的小镇时突然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龙旭在镇子的马路上转了一圈，中途还打了几个员工的电话。对方仿佛泥牛入海完全没了痕迹。
韩艺的眼睛四下观看，眼前除了一条还像样子的主街道，两旁的房屋也少有高楼。路上基本看不到人。
听到车声，有几个老人带着小孩站在家门口。
龙旭沿着街道慢行，在街西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食杂店，他立刻停车。
“我下车后你就把车门都锁上。千万别出来！”小镇看上去简陋、破旧，这样的地方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龙旭怕出现意外叮嘱韩艺提高警惕。
店内一个驼背的中年人看着龙旭进来，满脸热情地迎了上前。
“老板，你这有矿泉水和香烟吗？”龙旭并不理会对方，边走边问。
“水全部卖光了，香烟还有一包。”驼背老板用含糊不清的语言极力表达着。
“这样啊？你给我那包烟吧。”龙旭心里一动，如果不是遇到大规模的采购，这个食杂店的水要卖光几乎不可能。这说明阿紫她们乘坐的车子在这里停留过。
香烟两块钱，因为被拆开了，所以没人买。龙旭弹出一支烟扔给驼背老板，自己抽出一支点上，顺手把烟放到柜台上。
老板双手接过香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满脸堆笑：“谢谢！老板你这是打哪里来啊？”
“我们从红州来，很远的地方。我车子中途出了点问题，和同来的车失去了联系。”龙旭满脸苦恼地说。
“这么说你和前面那辆大巴车是一起的？”驼背老板看看外面的车，又看看面前的龙旭。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辆大巴是不是我们的车，你可以和我说说那辆车的样子吗？”龙旭试探地问。他对阿紫她们乘坐什么车一无所知，既然那辆车在这里停过，驼背老板肯定可以描述当时看到的情景。
驼背老板把玩手里的烟，然后夹到耳朵上，一双眼睛在龙旭和外面的车上来回扫了好几遍。
龙旭再次从柜台上的烟盒中抽出一支递给驼背老板，顺手把烟塞到他的手里：“我抽不习惯这样的烟，浪费了，还是你抽吧。”
驼背老板推辞了一下，把烟扣在手掌下，咳嗽了一声：“那辆车很大，拉着布帘看不到里面。到我这里买水的是个很结实的年轻人，脖子两边都有一把剑的纹身，看上去好凶，个头和你差不多。”
“你看到其他的人吗？”龙旭提示道。
“我帮他把水搬到车门旁，他没让我上去。我走开后那个年轻人才让里面把车门打开，搬东西。不过，我在车门旁闻到了香味，我们这里的女人从来没有那种香味。”驼背老板兴奋地说，“你一定要相信我那车子上有不少的女人。对吧？”
“啊？”龙旭惊讶地看着驼背老板，他没想到对方的判断来自女孩们身上的香味。
“小伙子，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年轻的时候也去过山外，那样的香味是城里的女人才有的，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样的香味，勾得人心惶惶的那种香味，嘿嘿，我喜欢！”
龙旭暗自点头，这个驼背老板其貌不扬，记忆还不错，多年前城里女人涂抹的香水味都记得。这么说来阿紫她们一定在这辆车上。他立刻显出很着急的样子，说：“那车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知道，我们这里只有一条进山的车道，那车离开前还在我这里加了水，那年轻人说什么‘开锅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请你告诉我那条路在哪？我要去找他们。”
“你们去哪里干什么？”驼背老板并不直接回答，反问道。
“具体干什么我也不知道，负责人只是让我跟着来，没想到半道上我跟丢了。”
驼背老板摇头，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
“什么不对？”
“你和那个年轻人不是一伙的，他一身戾气；你，不像是那种人。”
“我，不像是哪种人？”龙旭好奇地问。
“坏人！”驼背老板犹豫了一下，吐出了憋在心里的两个字。
“对，我不是坏人！”龙旭立刻附和道。他知道驼背老板能够在这大山里开店，一定有他自己的门道和与山民不一样的察言观色本事。
“那你更不应该去那里啊？”驼背老板四下看看，“你不知道那里可以出去？”
龙旭不解地看着驼背老板，他在想对方说的“出去”是什么意思。
“看你样子真不知道。我告诉你吧，很久以前也有人带着好几个女孩从这里出去，是偷渡国外，那边的人最喜欢我们的女人。”
龙旭专注地听，心里却波浪翻滚。原来贾珍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要把女孩们弄到国外去。
“当然，我们这边巡查的也紧，抓到了要坐好几年的牢，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上好的运气可以侥幸出去。”
“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从这里去那边还有多远？”龙旭心急，连着提了两个问题。
“不急！就是他们到了地方一下子也出不去，他们必须等人来接应。你不知道，现在我们这里到处把守得厉害，我想你早点、晚点都可以遇到他们。”驼背老板指了指外面的车子，“你把那个姑娘也请下来吧，山里的空气好，一直呆在车上时间久了特别难受！”
龙旭被驼背老板的话再次震惊。隔着几米远的距离，驼背老板竟然知道车内坐着一个女性。
“你们是这个吧？”驼背老板用手比划了一下手枪的样子。
龙旭眯缝着眼看着驼背老板，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搞不明白驼背老板为什么在这里同他拉扯这么多的闲话？
“你不说就是默认了。我知道，你们有纪律，不许对外讲。没关系，我告诉你，从我门前一直顺着马路开，水泥路没了，你往右转，一条不宽的泥巴路，顺着走就可以进大山里面去。运气好的话或许你在半道上就可以看到他们。”
“为什么？”
“他们如果对我像你这么一样说话，我就会告诉那个年轻人那样的客车进不了大山，再往前走就没路了。而且，说是山路，其实并不宽，一侧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有平地的地方，林子也密，车子根本跑步起来。”
龙旭点头，驼背老板说得有道理，大客车在山路上没有任何的优势。只要没走叉，他很快就可以追上客车。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等我回来的时候再来正儿八经地谢谢你。”龙旭冲驼背老板抱拳，转身向外面的车子跑去。
“等等。”驼背老板说着，提着一个火把来到车前，“山里天黑的早，你们可以用得上。”说完朝挡风玻璃处看了看，朝龙旭微笑地点点头转身走开。
龙旭当然知道驼背老板在笑什么？不过，这时候他已经完全管不了这么多了，一旦天黑下来，茫茫大山去哪里找人啊？他接过火把朝驼背老板的背影道了一声谢谢急忙上车疾驰而去。
驼背老板看着龙旭驾车离去，摇摇头。他要表达的意思或许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怎么在外面呆了那么久？”韩艺在车内一直看着龙旭在和那个驼背老板说话，有好几次她都差点下车了。
“她们就在前面。不管有用没用，你把我们的位置多发几遍，碰到有信号了就发出去了。保持充电状态。”
“他们好多人吗？”韩艺一边发微信一边紧张地问。听到在接近目标，她不由自主地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们现在只有两人，对方却不知道有多少人，而且，五十个人质还在对方的手里，龙旭可不能匆忙动手。
龙旭只是摇头。听驼背老板说只看到了一个有纹身的年轻人，那大客车内如果没有其他看守人员，五十个女人早就炸了。
山路崎岖，丛林茂密，小车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韩艺蜷缩在椅子上。车外已经黑漆漆一片，迎面而来的不是裸露的山石就是料峭的悬崖，树叶摇动中，不时有黑乎乎的鸟儿呼啸着从车前飞过。
“不用怕，有我呢！”龙旭右手在韩艺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韩艺能够不顾一切跟来，勇气可嘉。现在想来，龙旭都觉得自己当时过于草率了，答应韩艺跟来就是个错误。当然，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韩艺。
韩艺点头。在这荒无人烟的大山深处龙旭现在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内心恐惧，但是，只要能够和龙旭呆在一起，她觉得即便是遇到了危险也不足为惧。
“累了你就睡觉。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龙旭的声音低沉，充满着自信和温度。
韩艺微笑点头，有这样的男孩陪着，今天即便是死去她都觉得没有任何遗憾。
小车在越来越窄的山路上爬行，一个急转弯，龙旭急忙刹车。在他的前面，山路被一个巨大的客车屁股堵住了。
韩艺起身想要看外面，龙旭立刻摁住她的肩膀，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不待韩艺说话，龙旭拉住手刹，关闭发动机。
车灯熄灭，四周突然陷入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寂静。
很快，有虫鸣声响起。
龙旭盯着车外，耳朵搜索一切可以听到的声音。好一会儿，他低声对韩艺道：
“你在车里等着，我马上就回来。”说完，龙旭不等韩艺回答，轻轻地拉开车门滑了出去，然后背靠车身，慢慢地把车门合上。
龙旭的眼睛在适应了林中的黑暗之后，他悄然接近大客车，侧耳听了听，贴着车身往前挪动到车头。前面的山路很窄，大客车卡在路上，进退不能。
韩艺在车内注视着龙旭的一举一动。她的眼睛跟着龙旭的每一个动作转动，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会儿如果出个意外，他们真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啊！
龙旭身体敏捷地越过车头继续挪动，就在接近车头门的时候，龙旭伸手拉开车门，身体突然跳起，瞬间就消失在了车内。
韩艺紧张得赶紧捂住嘴。她的心跟着龙旭消失在黑暗中，这刻，她的眼睛瞪得溜圆，身体不由自主地成弓状。她想如果龙旭出了什么事，她也一定不活了。
就在韩艺想入非非的时候，龙旭的头慢悠悠地从车门里探了出来，左右看了看。接着，韩艺看到龙旭跳下车，迅速地向她这边走来。
“怎么样？”龙旭刚把车门拉开，韩艺就迫不及待地问。
“她们不在车上。”龙旭说完把车顶灯打开，“我们抓紧时间吃点东西，等下你跟紧我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要去哪？”韩艺哆嗦着问。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颤抖和心中的恐惧。
“找她们！”龙旭扶着韩艺的双肩，眼睛看着韩艺的眼睛，微微一笑，“如果你觉得害怕，就笑笑，像我这样。”
韩艺双手扶住龙旭的腰，在龙旭的鼓励下，身体的抖动才渐渐平复下来。
“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韩艺说着，扑到龙旭的怀里。
尽管自己的年龄比龙旭大不少，但是，此刻，在龙旭的面前，这个平常高傲的女人竟然哭得像个小女生。
韩艺感觉自己根本就离不开龙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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