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4章 夜色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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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朝国夹着信封，示意她拿着看，“轮不到我出手。她那两把刷子在爸面前都不值抬眼皮看。我只是托人问了问情况，也不知道怎么那人就跟顾平搭上线了。”也算她幸运。
“她去农场了。”
“嗯。”贺朝国抱起撅着屁股在桌子上爬来爬去，试图用以身擦桌子的清清，声音凉薄，“家不成家，众叛亲离。”
从今以后，王金娜感受到的只有来自亲人的怨恨与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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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悦不吭声，抿了抿嘴唇，似乎也不觉得有开心。
贺朝国揉了下宋悦的头发，定睛看着他的小媳妇，说出了迟到很久的话，“在海平委屈你了。”
“那个时候，我不在，你一个人是不是挺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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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被封起来的记忆和心悸翻涌，那个她怀着比赛希望而希望破灭的下午，那个她倾心相付却又化为一瞬烟火的女孩，都已是隔季之花。
早已凋零，再无生机。
“有点。我知道他们不敢动我，只是怕清清人小受罪。”
阴冷潮湿，人多喧嚣，她怕闺女被冻着、被吓着、被摔打着。
贺朝国无意识地紧了紧抱闺女的手，搂着宋悦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都过去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他以后走哪都把这娘两拴在裤腰带上，不会再让她们受苦受委屈了。
宋悦心情一向自我调节的很快，从不过度沉湎过去，更不会一直为打翻的牛奶不断哭泣。
“其实还好。那时候二姐夫来的很快，负责案件的成主任也很帮我们。没受什么苦，很快就放出来了。”
————
“成威？”
“嗯。你认识？”
贺朝国笑了下，“不认识，有所耳闻，是个人才。”
宋悦对帮了自己的人心怀感激，“他人挺好的。”
好？
拉倒吧。
贺朝国在心里默默纠正她，不是好，是邪乎。
邪乎到市长都换了几届，他这个主任从没变过，不升也不降。
不过，这就不要告诉小姑娘了，省的颠覆了她的黑白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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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宋悦看着信纸，却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她打掉贺朝国的手，站起来质问他，“你知不知道王金娜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
————
“不知道。”贺朝国把闺女举起来，让她踩在自己腿上，“媳妇，你可别冤枉我。你不都说了我心里眼里都是我闺女吗？哪有时间关注其他人。”
宋悦酸酸的，“可人家对你念念不忘。”
“扯。”贺朝国小心的掐着闺女胳膊窝，不以为意，“我跟她都没见过几次，哪来的念念不忘。要是念念不忘能这么容易，那她念念不忘的人多了去了。”
没有什么念念不忘，有的只是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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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悦哼哼唧唧，“反正如果真有这一天，那咱们肯定也过不下去了。”
“？”
贺朝国深呼吸，手上没忍住，屈指弹她额头，“小悦，你还是少说点话吧。”
“嗯？”
“我怕你气死我。”
“.......”
————
贺朝国抱着闺女起身，低声对闺女说，“闺女啊，你以后可不能像你妈一样，做个小没良心的。”
宋悦炸毛，扑到贺朝国背上，磨牙切齿，“贺朝国，你说谁呢。”
贺朝国右手背到后面，把人拉到怀里，微微蹲了下，揽着腰把人抱起来，跟抱了个大型的清清似的。
宋悦触手就能碰到清清，清清睁着天真懵懂的大眼睛。她小手拍着，还以为在玩，笑了起来，“aa、pa、pa、ma”
宋悦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别别扭扭，拿手拍贺朝国，“你快我放下来。再摔着清清了。”
“摔不了。”
贺朝国掂了掂宋悦，不满道，“怎么瘦了？”
“有吗？”宋悦摸了摸脸颊，“可能天热。”
她本来常年练舞，体型较常人偏瘦些。
这些日子又是生病又是练舞又是带娃，加之连日多事，自是瘦了些。
“再瘦都没人了。”贺朝国把人放床上，“以后一碗饭不吃完不准下桌。”
再这么瘦下去，等冬天，都不用动，大风一刮，吹着都给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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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转过大半，朝阳伴着云彩而生，清晨特有的清香空气从掀开的帘子丝丝漫入屋子。
“起来了。”
贺朝国抱着闺女，站在床边，试图叫醒某个还在赖床的媳妇，“一会儿该迟到了。”
清清被亲爹放到了床上，坐在被子上，慢腾腾的身子向前倾，两手撑在被子上，撅着小屁股，兴高采烈的往宋悦哪里爬，“ma、pa、pa”
宋悦本就半醒着，掀开一点被子，把在外面闹人的小团子裹紧被子里，温温柔柔亲了亲闺女，“小宝贝，陪妈妈再睡会儿好不好？”
“a、a、pa、pa”
清醒的小宝贝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冷气，精神十足的在被子里拱来拱去，恨不得一分钟翻三次被子。
宋悦知道闺女穿好衣服，也怕忽冷忽热感冒了她，捏了捏清清的小鼻子，嗔了某个在旁看戏的狗男人。
“把你闺女抱走，我穿衣服。”
不就是说了一句话嘛，这男的昨晚折腾了她半宿。
忒不要脸了。
————
贺朝国笑出声，见好就收，把闺女抱起来，“爸爸带你去看小兔子喽。”
清清跟能听懂似的，小手激动地挥舞着，“yaya，papa.”
宋悦暗自皱了皱鼻子，“小巴结。”
院子里，贺朝国真的从后山捉了两只小兔子，放在院子里大背篓里养着。
“怎么把兔子养这了？”
贺朝国把闺女举到脖子上坐着，两手扶着闺女，傻爹样十足，“我闺女喜欢。咱家这个后门还没开，离得太远了。我怕我闺女想看兔子，累着了。”
“........”
宋悦漱口，还不忘吐槽，“你闺女都走不了几步，能累着才怪。”
贺朝国小心翼翼把闺女从脖子上抱下来，抱在怀里，没个正型，“那我怕闺女闹人，累着我孩儿她妈了，行不？”
宋悦努嘴，嗔他，眉眼含情，“说的比唱的好听。”
也不知道昨天翻来覆去折腾她的是谁。
忒不要皮子了。
————
贺朝国最喜欢宋悦这幅娇滴滴小女人的情态，被她似水含情地看一眼，心都软了。
“还不舒服？”
宋悦脸皮薄，哪跟这人似的，没羞没躁，问的这么直接。
她红着脸推他，声音带点羞恼，“贺朝国。”
“要不今天不去了，我去给你请个假？在家休息下。”贺朝国说的认真，“我下午开完会应该就没事了，我早回来带你们娘两出去玩？”
宋悦有点心动，但还是挣扎着摇了摇头，“不行。程老师会生气的。”
贺朝国皱眉，“程老师，很严厉吗？”
“怎么说呢？”宋悦摇了摇头，“说严厉也不严厉，说不严厉又严厉。”
“？”
程园跟宋悦以往所有的老师都不一样，她看上去柔和静好，脾气极好。但实际接触又不是这样，她不训人，只会拿个小棍子敲敲。
做错了事情呢，她不吵不罚。
只是会请你坐下来喝一杯茶，一杯茶喝一下午。
而她只静静看你，一句话不说，让你自己反思，自己认错。
就，很折磨人。
————
被宋悦问候了下的程园正抱着猫坐在廊下，静静听着录音机里放出的音乐磁带，一旁的张蓉急的止不住的走来走去。
“真的可行吗？”张蓉担心，“她可不是前面的那些小妮子。”
程园心情不错，笑，“她当然不是前面的那些演员。”
“那些是你祖宗，她估计要是你先祖。”
张蓉端着一杯茶，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开我玩笑。”
“没开你玩笑，说真的。”程园手轻抚猫背，“要是宋悦这次愿意去培训了，我可是帮了你一个忙。”
“知道了，”张蓉见她十拿九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真觉得她会去？”
程园笑了下，“她跟别人不一样。”
“不一样？哪不一样？”
————
“她跟着何意学跳舞学了十四年。”
张蓉了解过宋悦，并不意外，点头，“所以？名师之后，是不一样。”
程园微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笑带了几分真切，“是也不是。”
“好姐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她跟着何意学了十四年，学的不仅是艺，还有做人。”
程园道，“她身上有少见的匠气。”
足够专心，足够相信，耐得住寂寞，也能守得了花开。
张蓉惊了，“好姐姐，你可别唬我。”
“她比何意要幸运得多。”程园淡淡，“兴许走的比何意还要远。”
张蓉实在难以想象，一个整天在后勤部带孩子的年轻媳妇能比大师何意走的还要远？
痴人说梦，也不过如此。
但是，就像何意这样的一代大家名师，说下放农场不也下放了吗？
世事沧海，本就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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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要是帮了你一个忙。到时候，你记得帮我做件事？”
张蓉回神，无奈摊手，“又是为你的猫要什么？”
程园猫养的比个人都精贵。
“不是为我的猫。”
“那是你有什么缺的？”
“没有。”程园摆手，“成渝那孩子挺不错的，没什么亏待我的，我什么都不缺。”
“那你为了什么？”张蓉捻了跟麻花，“你还是趁早说吧，我怕你提的要求太高，我满足不了。”
“为了宋悦。”
“......”
“啪嗒”一声，麻花应截而断。
“宋悦？你想让我为她做什么？”张蓉觉得自己表述有点问题，“或者，好姐姐，你真觉得我有这个能力，能为她做些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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