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着陆·文件袋
接下来两天，张唯然都在家里自习。
梁康没有主动联系她。
周五晚上，张唯然有点坐不住了。
她给梁康发微信汇报学习进度，“我已经看完了会计一本书了。”
梁康没有回复，张唯然在床上翻了个身，写道，“财务管理也看了一半。”
“刚学完审计。”
“税法上班抽空也在背考点。”
“公司战略才开始学，偶尔看一下。”
发这么多条，他都没看到吗。
也许应该写条问句，这样他也容易回答。
张唯然不放弃，打字道，“你说照这个进度，我能通过考试么？”
她瞪圆了眼睛，盯着聊天界面，十分钟过去，对方仍然无视她。
而且一次“正在输入”的状态也没有出现过。
什么情况啊。张唯然把手机放在胸口，死死闭上眼睛。
然后，猛地睁开。
奇迹并没有发生，屏幕上依然只有她绿色的文字框。
她倏地坐起来，挠挠脑袋。
为什么他的态度又变回冷冰冰的了。
难道还在加班没看到？
问问小吴吧。
寻思之下，张唯然拨通了吴一帆的电话，“小吴，我是张唯然，你…你还在加班么？”
“没有啊，今天老板都没来，我们都准时走了。”小吴说。
“他都没来上班吗，怎么会？”张唯然惊讶地说。
“我也不知道。”
“好吧，我本来还想问问梁康还在不在事务所的。”张唯然遗憾地说。
“哦这样啊，对了，小张，要不然你去找找他呗，”吴一帆有点为难地说，“我想会不会是淮市高铁的设计没有中标，老板才会消极怠工的。”
“我……”我去找他么。
张唯然紧张地捏了捏床上的被角。
吴一帆自顾自地说，“毕竟这是老板亲力亲为的第一个投标，意义重大，你说他会不会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所以就不来上班了，哎，其实这个政府的项目也只有几十万的利润，大可不必如此，而且我们接下去还投了其他的标呢。”
“我知道了，”张唯然冷静地说，“那你有他家的地址么？”
“有，我发给你。”
周六清晨，梁康依然没有回复微信。
即使没有跟小吴通话，她也大概能明白，梁康此时的心情一定不好。
她先到早餐铺子里，买了粥跟油条，准备给他送去。
想了想，又干脆自己吃掉了。
反正他说不要为他做什么，万一看到她兴冲冲给他送早点，又一脸无情地拒绝她呢。
倒不如自己先美餐一顿。
来到梁康家前，张唯然鼓起勇气按下门铃。
如果第一遍没有人开，她就按第二遍。
如果第二遍还没有人开，她就敲门喊，有快递！
反正死活也要见到他。
而且还是元气满满地出现在他面前。
张唯然正这么想着，门突然打开了。
露出一张萧索满脸胡渣——不对，冷冰冰且白皙干净的脸。
见到来人，梁康愣了下，“请进。”
她扶着门框，有些不知所措地低头，温婉地说，“好。”
梁康转身走进屋子里，张唯然愤恨地把额头敲在手背上。
天哪，怎么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时间静止了一秒，她又回复正常的神色，大方地走进梁康的家。
墙壁白得发亮，梁康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张唯然下意识遮住眼睛。
“太亮了么。”他又把窗帘拉上。
她近视，所以会不自觉地眯眼。
张唯然摇摇头，“还行。”
她放下手，再次环顾四周，发现这屋子的空间实在大得过分。
也许是家具极少的缘故。
客厅中只有一张沙发，和茶几。
极简主义的风格下，开放式的厨房里，各类厨具都被收纳得很整齐。
“坐。”梁康端来一杯水，放在茶几上。
“恩。”张唯然拘谨地坐在沙发上。
虽然不是第一次到他家，但长大后，她还是头一回主动造访。
“这里都是你设计的么？”张唯然含了一口茶水，问道。
“并没有怎么装修，随便住住。”梁康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似乎在隐瞒什么。
张唯然同情地望着他，看来创业已经把他掏空了，连装修都没钱付。
难怪不想去上班，没中标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
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还送她那么贵的手链，张唯然心里有点感动。
“没关系的，你是我们的康神，就算淮市的项目没中标，下次也一定会中的，你应该相信自己，因为我们都很相信你哦。”她握住梁康的两只手腕，积极地说。
她大概天生不会安慰人，梁康抽了抽嘴角，“你确定不是在伤口上撒盐么？”
他起身，走进书房。
张唯然好奇地跟在他背后。
梁康坐在书桌前，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转向她，“我接了几个房屋改造的项目，这两天都在家里赶工。”
张唯然抿唇，“可是你之前都做的大工程，设计这些房子，不会大材小用么？”
梁康把笔记本电脑转向自己，继续画图，“只要能赚钱的项目，都是好项目，能发挥所长，贡献社会，都挺好的，不是么。”
“好吧。”张唯然似懂非懂地说。
梁康挑了挑眉，似乎呼出了一口气。
只要多接几个项目，度过没中标的空窗期就好。
张唯然的视线从笔记本电脑落到桌角边一个皱巴巴的文件袋上。
这不就是上次，她打扫卫生时翻出来看，结果被梁康凶巴巴抢回去的东西么。
注意到她在发呆，梁康问，“怎么了？”
张唯然指着文件袋，噘着嘴说，“现在，我能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吗，它对你来说那么重要，都不给人看。”
梁康看向她的瞪得圆圆的眼睛。
静默，一秒、两秒、三秒……
“不行。”他微微皱眉。
“哦，”张唯然轻巧地说，“那算了，我走了。”
“等一下。”梁康放下鼠标。
他有点无奈地拿起皱巴巴的文件袋。
容不得他犹豫，张唯然一把夺走文件袋，调皮地说，“那我拆咯。”
梁康盯着她说，“嗯。”
张唯然好奇地把文件袋抚平，把里面的照片掏出来。
只是些普通的图片，并不是他的摄影作品。
她一张一张的看，觉得画面有点眼熟。
翻到最后，是女孩十九岁的大头照。
哈，张唯然忍不住用手遮在唇边，这不是她自己么？
好傻啊，那个时候她才大一。
有一次逛饰品店，看到有夸张的豹纹镜框，就试着戴在鼻梁上，臭美地对着相机自拍了一张，还发了校友网。
“你怎么会有我的照片？”张唯然惊喜地问。
她抬头却对上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眸。
梁康往前一步，她紧张地退后一步。
他一直往前走，她便一直向后退。
终于，她背靠在墙壁上。
梁康单手撑在墙上，俯视着她，冷冷地问，“有又怎么样？”
“不…不怎么样。”她躲闪地说。
不敢面对他的眼神，她低头摩挲着照片的一角。
顿时，其他风景照、静物照的出处也被她想起来了。
都是她大学里上传校友网的照片。
有和同学一起聚餐的店，有去校图书馆自习的书桌，有在宿舍里吃的外卖盒子。
她随手拍下的日常琐碎，被他打印成照片，放在这个文件袋里。
也许是因为年代久远，经常贴身随带，文件袋皱巴巴的。
“你是不是喜欢我？”张唯然鼓起勇气看向他的眼睛。
梁康倏地吻住她的唇。
一瞬间，她不敢呼吸。
任凭他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脸颊上。
他悄悄抱紧了她的腰。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能印在他的胸膛里。
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彼此。
她慢慢闭上眼，开始享受这悠长的吻，他却在这时吻得更深入。
她不得不与他耳鬓厮磨在一起。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张唯然像从美梦中苏醒，急忙把他推开。
她擦了擦嘴，把刘海夹在耳后。
他看着她，心里因为这个动作而发凉。
“你快去开门吧，我先在书房。”她乖巧又腼腆地说。
“为什么？”梁康偏偏见不得这幅低眉顺眼的样子，咬着牙反问道。
“你有客人啊，万一误会我们怎么办。”她笑吟吟地说，一点也不觉得哪里不对。
是么，他们得有多见不得人。
梁康转身走出书房，他明明很生气，却不愿意在她面前表露出来。
冷着一张脸，他打开了门。
“康神，是我们，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冯铮提着两箱大红色的礼品，喜气洋洋地说。
蒋琳跟在他身后，明媚地说，“哈罗，早上好呀。”
“哦你们来了。”梁康缓和了脸色，给他们让出一条进屋的路。
“昨晚跟你打电话你没接，所以我们就按照原定的时间登门拜访了。”冯铮把礼品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坐吧。”梁康说。
蒋琳注意到茶几上有一杯没喝过的水，她向房间里望了望，“之前有客人来过吗？”
梁康挑眉。
冯铮坐在沙发上，笑着说，“应该是昨天的吧，我们已经很早到了。”
“哦。”蒋琳盯着水杯看。
梁康从她眼前端走水杯，“我再给你们倒两杯。”
他走到厨房，边洗杯子边说，“我昨晚在赶项目，没看手机，可能没电自动关机了。”
躲在书房里的张唯然想，原来如此，难怪给他发信息他没回复。
她欣慰地握住自己的手，放在胸前，继续偷听他们谈话。
梁康泡了两杯茶，放到茶几上。
“其实我们也没什么事，就特地来感谢下你帮我们设计装修房子。”冯铮吹了吹杯中的热气，又放回茶几上。
“嗯。”蒋琳笑着点点头。
帮他们设计新居，梁康只是象征性地收了一点钱。对此，她挺介意的。
从小她就喜欢和梁康比较，对她来说，他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哥哥。
尽管她无法像舒婷笔下的《致橡树》，成为一颗木棉，与之比肩站立，但也无法心安理得地当攀援的凌霄花，接受他的馈赠。
“不用客气。”梁康商务性地说。
“对了，康神，作为一个建筑师，你怎么不把自己家里好好装修下呢？”冯铮好奇地问，“坐在这里，感觉你家里大得有点空旷。”
“我，”梁康看了看自己交叉的十指，“我想结婚之后再装修。”
康神也有不好意思的一面啊。冯铮心领神会，“你现在还在追张唯然么？”
偷听的张唯然顿时屏住呼吸。
蒋琳和煦地说，“我也听铮哥讲了，你真的喜欢她么，如果是为了徐季扬的一句戏言，我也觉得没必要。”
张唯然不禁靠在门框上。
是因为徐季扬说了什么，他才会想要追她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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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康没有主动联系她。
周五晚上，张唯然有点坐不住了。
她给梁康发微信汇报学习进度，“我已经看完了会计一本书了。”
梁康没有回复，张唯然在床上翻了个身，写道，“财务管理也看了一半。”
“刚学完审计。”
“税法上班抽空也在背考点。”
“公司战略才开始学，偶尔看一下。”
发这么多条，他都没看到吗。
也许应该写条问句，这样他也容易回答。
张唯然不放弃，打字道，“你说照这个进度，我能通过考试么？”
她瞪圆了眼睛，盯着聊天界面，十分钟过去，对方仍然无视她。
而且一次“正在输入”的状态也没有出现过。
什么情况啊。张唯然把手机放在胸口，死死闭上眼睛。
然后，猛地睁开。
奇迹并没有发生，屏幕上依然只有她绿色的文字框。
她倏地坐起来，挠挠脑袋。
为什么他的态度又变回冷冰冰的了。
难道还在加班没看到？
问问小吴吧。
寻思之下，张唯然拨通了吴一帆的电话，“小吴，我是张唯然，你…你还在加班么？”
“没有啊，今天老板都没来，我们都准时走了。”小吴说。
“他都没来上班吗，怎么会？”张唯然惊讶地说。
“我也不知道。”
“好吧，我本来还想问问梁康还在不在事务所的。”张唯然遗憾地说。
“哦这样啊，对了，小张，要不然你去找找他呗，”吴一帆有点为难地说，“我想会不会是淮市高铁的设计没有中标，老板才会消极怠工的。”
“我……”我去找他么。
张唯然紧张地捏了捏床上的被角。
吴一帆自顾自地说，“毕竟这是老板亲力亲为的第一个投标，意义重大，你说他会不会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所以就不来上班了，哎，其实这个政府的项目也只有几十万的利润，大可不必如此，而且我们接下去还投了其他的标呢。”
“我知道了，”张唯然冷静地说，“那你有他家的地址么？”
“有，我发给你。”
周六清晨，梁康依然没有回复微信。
即使没有跟小吴通话，她也大概能明白，梁康此时的心情一定不好。
她先到早餐铺子里，买了粥跟油条，准备给他送去。
想了想，又干脆自己吃掉了。
反正他说不要为他做什么，万一看到她兴冲冲给他送早点，又一脸无情地拒绝她呢。
倒不如自己先美餐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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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唯然正这么想着，门突然打开了。
露出一张萧索满脸胡渣——不对，冷冰冰且白皙干净的脸。
见到来人，梁康愣了下，“请进。”
她扶着门框，有些不知所措地低头，温婉地说，“好。”
梁康转身走进屋子里，张唯然愤恨地把额头敲在手背上。
天哪，怎么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时间静止了一秒，她又回复正常的神色，大方地走进梁康的家。
墙壁白得发亮，梁康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张唯然下意识遮住眼睛。
“太亮了么。”他又把窗帘拉上。
她近视，所以会不自觉地眯眼。
张唯然摇摇头，“还行。”
她放下手，再次环顾四周，发现这屋子的空间实在大得过分。
也许是家具极少的缘故。
客厅中只有一张沙发，和茶几。
极简主义的风格下，开放式的厨房里，各类厨具都被收纳得很整齐。
“坐。”梁康端来一杯水，放在茶几上。
“恩。”张唯然拘谨地坐在沙发上。
虽然不是第一次到他家，但长大后，她还是头一回主动造访。
“这里都是你设计的么？”张唯然含了一口茶水，问道。
“并没有怎么装修，随便住住。”梁康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似乎在隐瞒什么。
张唯然同情地望着他，看来创业已经把他掏空了，连装修都没钱付。
难怪不想去上班，没中标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
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还送她那么贵的手链，张唯然心里有点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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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天生不会安慰人，梁康抽了抽嘴角，“你确定不是在伤口上撒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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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唯然抿唇，“可是你之前都做的大工程，设计这些房子，不会大材小用么？”
梁康把笔记本电脑转向自己，继续画图，“只要能赚钱的项目，都是好项目，能发挥所长，贡献社会，都挺好的，不是么。”
“好吧。”张唯然似懂非懂地说。
梁康挑了挑眉，似乎呼出了一口气。
只要多接几个项目，度过没中标的空窗期就好。
张唯然的视线从笔记本电脑落到桌角边一个皱巴巴的文件袋上。
这不就是上次，她打扫卫生时翻出来看，结果被梁康凶巴巴抢回去的东西么。
注意到她在发呆，梁康问，“怎么了？”
张唯然指着文件袋，噘着嘴说，“现在，我能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吗，它对你来说那么重要，都不给人看。”
梁康看向她的瞪得圆圆的眼睛。
静默，一秒、两秒、三秒……
“不行。”他微微皱眉。
“哦，”张唯然轻巧地说，“那算了，我走了。”
“等一下。”梁康放下鼠标。
他有点无奈地拿起皱巴巴的文件袋。
容不得他犹豫，张唯然一把夺走文件袋，调皮地说，“那我拆咯。”
梁康盯着她说，“嗯。”
张唯然好奇地把文件袋抚平，把里面的照片掏出来。
只是些普通的图片，并不是他的摄影作品。
她一张一张的看，觉得画面有点眼熟。
翻到最后，是女孩十九岁的大头照。
哈，张唯然忍不住用手遮在唇边，这不是她自己么？
好傻啊，那个时候她才大一。
有一次逛饰品店，看到有夸张的豹纹镜框，就试着戴在鼻梁上，臭美地对着相机自拍了一张，还发了校友网。
“你怎么会有我的照片？”张唯然惊喜地问。
她抬头却对上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眸。
梁康往前一步，她紧张地退后一步。
他一直往前走，她便一直向后退。
终于，她背靠在墙壁上。
梁康单手撑在墙上，俯视着她，冷冷地问，“有又怎么样？”
“不…不怎么样。”她躲闪地说。
不敢面对他的眼神，她低头摩挲着照片的一角。
顿时，其他风景照、静物照的出处也被她想起来了。
都是她大学里上传校友网的照片。
有和同学一起聚餐的店，有去校图书馆自习的书桌，有在宿舍里吃的外卖盒子。
她随手拍下的日常琐碎，被他打印成照片，放在这个文件袋里。
也许是因为年代久远，经常贴身随带，文件袋皱巴巴的。
“你是不是喜欢我？”张唯然鼓起勇气看向他的眼睛。
梁康倏地吻住她的唇。
一瞬间，她不敢呼吸。
任凭他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脸颊上。
他悄悄抱紧了她的腰。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能印在他的胸膛里。
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彼此。
她慢慢闭上眼，开始享受这悠长的吻，他却在这时吻得更深入。
她不得不与他耳鬓厮磨在一起。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张唯然像从美梦中苏醒，急忙把他推开。
她擦了擦嘴，把刘海夹在耳后。
他看着她，心里因为这个动作而发凉。
“你快去开门吧，我先在书房。”她乖巧又腼腆地说。
“为什么？”梁康偏偏见不得这幅低眉顺眼的样子，咬着牙反问道。
“你有客人啊，万一误会我们怎么办。”她笑吟吟地说，一点也不觉得哪里不对。
是么，他们得有多见不得人。
梁康转身走出书房，他明明很生气，却不愿意在她面前表露出来。
冷着一张脸，他打开了门。
“康神，是我们，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冯铮提着两箱大红色的礼品，喜气洋洋地说。
蒋琳跟在他身后，明媚地说，“哈罗，早上好呀。”
“哦你们来了。”梁康缓和了脸色，给他们让出一条进屋的路。
“昨晚跟你打电话你没接，所以我们就按照原定的时间登门拜访了。”冯铮把礼品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坐吧。”梁康说。
蒋琳注意到茶几上有一杯没喝过的水，她向房间里望了望，“之前有客人来过吗？”
梁康挑眉。
冯铮坐在沙发上，笑着说，“应该是昨天的吧，我们已经很早到了。”
“哦。”蒋琳盯着水杯看。
梁康从她眼前端走水杯，“我再给你们倒两杯。”
他走到厨房，边洗杯子边说，“我昨晚在赶项目，没看手机，可能没电自动关机了。”
躲在书房里的张唯然想，原来如此，难怪给他发信息他没回复。
她欣慰地握住自己的手，放在胸前，继续偷听他们谈话。
梁康泡了两杯茶，放到茶几上。
“其实我们也没什么事，就特地来感谢下你帮我们设计装修房子。”冯铮吹了吹杯中的热气，又放回茶几上。
“嗯。”蒋琳笑着点点头。
帮他们设计新居，梁康只是象征性地收了一点钱。对此，她挺介意的。
从小她就喜欢和梁康比较，对她来说，他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哥哥。
尽管她无法像舒婷笔下的《致橡树》，成为一颗木棉，与之比肩站立，但也无法心安理得地当攀援的凌霄花，接受他的馈赠。
“不用客气。”梁康商务性地说。
“对了，康神，作为一个建筑师，你怎么不把自己家里好好装修下呢？”冯铮好奇地问，“坐在这里，感觉你家里大得有点空旷。”
“我，”梁康看了看自己交叉的十指，“我想结婚之后再装修。”
康神也有不好意思的一面啊。冯铮心领神会，“你现在还在追张唯然么？”
偷听的张唯然顿时屏住呼吸。
蒋琳和煦地说，“我也听铮哥讲了，你真的喜欢她么，如果是为了徐季扬的一句戏言，我也觉得没必要。”
张唯然不禁靠在门框上。
是因为徐季扬说了什么，他才会想要追她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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