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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9章 战鼻祖

仙品山医 树海林林 4287 Mar 17, 2022 10:56:4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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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冬天好像格外冷,新闻上说是今年最强寒潮。
    楚梨却心想新闻每年都这么说。
    薄臣野每天照常早晚开窗通气,她干脆把画架搬到了卧室里,就宅在卧室的落地窗旁画画。
    正愁着今天画点什么,楚梨看到玻璃窗外一个人影走过,她撩眸看过去,发现是薄臣野站在草坪上,似乎在修剪几支花。
    昨夜一场小雪,外面几支花似乎冻伤了。
    林嫂不在,这些活计都落在了他们两个身上。
    楚梨盘腿坐在椅子上,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他身上。
    他里面穿了件黑色的高领薄毛衣,躬身剪枝叶的时候,正好露出一截手腕,他的手隐隐有点发红,似乎太冷了。
    楚梨看着他的身影,慢慢调了色,勾勒出了他的剪影。
    不管做什么,他都是好看的。
    楚梨又看了他一眼,从椅子上跳下来,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端出去。
    薄臣野撵着让她进去。
    楚梨撅撅嘴,“都在家里闷好几天了,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都不行?”
    吸一口气,空气又淡又清冽。
    有一点淡淡的潮湿腥咸味道。
    楚梨坐在门廊下的摇椅上看他,他剪完最后一支花枝,然后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勾了勾她的鼻尖。
    “别感冒了。”
    “怎么会。”楚梨说,“没那么娇气。”
    “是吗?”薄臣野拉起她的手腕。
    那天那领带束了她手,还留一点浅浅的红印。
    楚梨脸一红,一下把手抽回来,还不忘抬腿踢了他一脚。
    薄臣野笑了,他将人抱起来,揽着抱在腿上。
    楚梨敲他一下,正好一阵风吹来,她要回房间去暖和。
    薄臣野应着,将她抱着上楼,正欲吻她,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他从口袋中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号码,竟然是璩昭言。
    璩昭言来云中岛是送喜帖的。
    楚梨有点意外和惊喜,“恭喜呀,好事。”
    “是。”
    璩昭言跟薄臣野也是旧相识,人关系不错,所以送请帖这事,本来可以差人来送,这会璩昭言亲自来了。
    “我记得,你们还没办婚礼。”璩昭言喝了杯茶,提起这事。
    “等春天,天暖一些,她怕冷。”
    薄臣野也接上这话。
    楚梨捧着热茶坐在一旁——
    他从来没跟她说过婚礼的事,其实楚梨也不太在意这些,她以为两人在一起开心舒服就好,婚礼那一套……其实她有点轻微的社恐,跟不熟悉的人也不太能聊上天。
    所以她觉得到时候请一下亲朋好友来就好了。
    结果他突然一说这话,楚梨就突然想起了最近薄臣野晚上似乎在查东西,原以为是他在忙美术馆的事,但是冬天了其实客流量不算大,又觉得好像不是。
    眼下才知道……他是查这个去了。
    楚梨就这么莫名想到了薄臣野之前说的一句话:别人有的,你也要有。
    这还真是……男人的攀比心么?
    茶壶里的水没多少了,薄臣野起身去厨房倒水。
    璩昭言依旧是平和的,这天气,穿了一长款的毛呢大衣,看起来多了些温和清俊。
    他看向楚梨,笑说,“还挺羡慕你们两个,感情这么好。”
    楚梨有点不好意思,总觉得璩昭言这话似乎有点羡慕的感觉。
    可他不都要结婚了么?
    楚梨说,“你也会的。”
    “或许吧。”
    璩昭言笑笑。
    一会薄臣野倒了水回来,外面又飘了些雪花。璩昭言似乎也不急着走,就跟他们随意的聊了几句。
    不知怎么,话题就引导了温慕远身上。
    璩昭言说,“听说温慕远现在在打离婚官司,两人才结婚三年不到,这会分了,因为家产闹得不太愉快。”
    “怎么离婚了呢?”
    薄臣野其实不太八卦,倒是楚梨接了一句。
    “本来就是家族的联姻,夫妻双方没什么感情,两人在外面各过各的,温慕远……也不是什么省心的主,被管束烦了,俩人就闹起来了,现在是非要离婚不可,但是他们的离婚无非就是家产的分割,三年没有孩子,也还好。”
    璩昭言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他吹了吹茶杯上浮着的茶叶,浅浅抿了一口。
    不知怎么,听他说这话,就有一种……好像“都是命”的错觉。
    楚梨也不太好八卦人家生活隐·私。
    一会雪停了,璩昭言又跟薄臣野聊了些工作的事,楚梨就窝在沙发上看手机,倒也自在,她上楼了一趟,再下来时,桌上只剩了茶杯,往外看,正好看到了薄臣野送璩昭言离开。
    楚梨也突然想到,璩昭言跟薄臣野差不多的年龄,这会也应该三十出头了。
    看他来送喜帖,并没有什么笑意与开心,反而都是一种淡然。
    楚梨不免也想起了璩昭言说刚刚温慕远的事儿。
    家里安排的。
    或许对璩昭言来说,他有了足够的经历,有自己的圈子,他什么都有,但偏偏没有爱情,他们的婚姻,都是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
    真爱,也像是一种奢侈。
    楚梨恍惚想到了几年前见他,那会温慕远带了小明星,璩昭言应该身边也是有人的,只听说他待人好,但薄情,结束时从不拖泥带水,他给女伴足够的尊重,也会满足人家的一切要求——当然,指的是物质上。
    对他来说,物质是身外之物,而珍贵的,是爱。
    楚梨坐在沙发上,看璩昭言上车,开车离开,幽幽叹了口气。
    薄臣野推门进来,正好看到她有点小小的不高兴。
    “怎么了,又垮着脸。”薄臣野笑她,然后走到茶几边收拾茶杯。
    “没啊,就是有点感叹,璩昭言要结婚啦。”
    她蜷在沙发上,盘了腿,感叹了一句。
    “嗯,璩昭言家里安排的,恰好跟璩家有业务往来,就算定下了。”
    薄臣野接了一句。
    “啧,”楚梨咂咂嘴,然后歪头看他,“你们这圈里。婚姻都是建立在利益关系上,好像我什么都没给你带来啊,薄先生,我采访一下你,你觉得亏不亏呀?”
    “……”
    薄臣野将茶壶与茶杯放进了洗碗机,然后往她旁边的沙发上一坐。
    “我想想啊。”
    “……?看起来你觉得很亏啊。”楚梨转向他,有点警告。
    薄臣野笑了,他把人抱进怀中,“是啊,亏了,没早几年把人骗过来,早骗来早享受,今晚还要不要送我个礼物?”
    “……神经!”前半句还行,后半句,真是不正经。
    楚梨暗搓搓在心里想早晚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都收起来。
    “别想有的没的,你扔了我继续买,反正我知道你的尺码。”
    说着,微凉的手就从她腰间探着,他的指尖有点冰,楚梨瑟缩了一下,然后就往后退,又被他碰到了肋骨,她躲着痒痒骂他。
    “没良心。”
    他捏了捏她的掌心,笑着说她。
    -
    璩昭言的婚礼是在下周末,订了临江的江景酒店,婚宴持续了一整天。
    当然还包下了一辆游艇供一些好友玩乐。
    林景澄在坐月子,李曜照顾着,也没功夫来,只托了人送来祝福和红包。
    楚梨去婚宴上看新娘子,听说也是个商业世家,才二十出头,白白净净的鹅蛋脸,看起来有几分不谙世事。
    听人说,也是今年刚毕业就被家里联姻了。
    有人说是般配,璩家条件好,璩昭言为人温和谦逊有礼,也是长辈们眼中值得托付的人,那女孩叫白茉莉,乖巧听话,长得漂亮好看。
    这桩婚姻,怎么看怎么般配。
    席间敬酒的时候,璩昭言也是虚虚地揽着白茉莉,眉眼间的一点笑,似乎也并不算深。
    那天璩昭言走后,薄臣野也跟她说了一些。
    大意就是璩昭言和白茉莉也就见了三面,璩昭言其实没过多的意见,白茉莉也没怎么经历过世事,她是个大家闺秀,早早就知道自己的婚姻是建立在利益上,所以到大学毕业,也没谈过恋爱,就怕分手了闹得不体面惹得家里人不开心。
    璩昭言温和谦逊,人生的也好看,白茉莉自然是对他满意。
    这婚姻就被家里人敲定了。
    这也不算个多悲伤或者多喜悦的故事。
    楚梨跟薄臣野去游艇上看夜景,这会天冷,薄臣野将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给她暖着。
    游艇还是那年那一辆,只是不同的是,原本大厅里金碧辉煌的那些小玩意小物件都被人收干净了,现在的大厅和待客室,摆了长桌的精美小食物。
    薄臣野问她渴不渴。
    “热橙汁吧。”楚梨毫不客气,然后在甲板上站着,“我在这等你。”
    “好。”
    薄臣野去里面给她找热橙汁,楚梨的视线看过去,好像有那么一秒,楚梨看到多年前的场景。
    温慕远旁边坐着小明星,他身上是最新款的古驰花衬衫,穿的流里流气,他放纵的笑,周围模特穿的清凉,璩昭言就在旁边坐着,偶尔一笑,手里端着一杯酒。
    像一个泡泡,这场景就这么慢慢淡了。
    不得不承认,时间是个可怕的存在。
    就在等他的这瞬间,楚梨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就在眼前一闪而过。
    是温慕远。
    温慕远也看到了她,他端了一杯香槟笑着走过来。
    “你也来了呀,刚才没看到你。”
    楚梨说。
    “是啊,好哥们结婚怎么能不来,就是来迟了,家里有点事。”温慕远笑笑。
    楚梨也明白是什么事,她没多问。
    眼下,温慕远又换上了一件浅卡其色的风衣,里面一件有点花里胡哨的薄毛衣,楚梨想到上次在林景澄婚宴上看到的温慕远来着。
    那会他变化太大了,穿的太正经,她都没认出来。
    “不管怎么说,人生没有后悔的决定,生活自己开心就好。”楚梨想了想,跟他说了一句。
    “是这么个道理,我挺烦那种生活,被管束的烦了,”温慕远也无意掩藏什么。“结婚三年,其实就是俩陌生人,只睡在一张床上的陌生人而已。”
    “……”
    “挺羡慕你俩的,都在一起那么多年了,”温慕远笑着打趣说,“之前薄臣野跟我们说起的时候,我们还觉得挺好笑,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还能有这种什么,初恋谈了近十年的感情。”
    楚梨笑笑,倒也能想到薄臣野一脸炫耀的表情。
    “多好啊。”温慕远感叹说,“有你俩,我还能相信感情。”
    正说着,薄臣野从里面走出来,手里端了一杯热热的橙汁。
    “来了。”
    他看了温慕远一眼。
    “正说呢,羡慕你俩。”
    温慕远一笑。
    薄臣野将橙汁递给楚梨,橙汁还冒着热气,一点白色的雾气袅袅蔓延,楚梨尝了一口,有点烫口。
    薄臣野便温和地看着她,“喝慢点,一会我们回家了。”
    “好。”
    “虐狗啊。”
    “你也会遇到的,”楚梨一本正经,“感情这东西强求不来,要靠缘分的。”
    “是这个道理。”温慕远想起什么,“对了啊,我最近准备出国旅游散散心了,到时候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行。”楚梨说,“带吃的就行。”
    “好嘞。”
    温慕远晃了晃酒杯,要去那边给璩昭言敬杯酒,楚梨就看着他走。
    时间都过去四年了,以前那个风流倜傥的男人变了,现在再穿回以前那些衣服,也觉得到底是哪里变了。
    楚梨多少有点感慨。
    再抬眼看着薄臣野,他专注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他似乎从来都不会感慨唏嘘什么。
    楚梨的热橙汁喝了一半,这橙汁是新鲜橙子榨汁的,大概是连皮都榨进去了,喝到后面越来越苦。
    她干脆把橙汁放到了桌上,将手插|进了薄臣野的口袋,“我们回去吧。”
    “好。”
    薄臣野依着她,他也将手放进了口袋,楚梨的掌心才抱着热橙汁,这会手暖暖热热的,他的指尖有点冷,楚梨在口袋中与他十指交握。
    回头看了一眼,温慕远正跟璩昭言敬酒,白茉莉就站在一旁,脸上有点小心谨慎的笑意。
    璩昭言的笑也是客套淡然的。
    反观薄臣野。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是像融雪春风一般的温柔,他总是专注的看她,有时候她突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他便吻下来。
    事后又告诉她,看她超过几秒就忍不住想亲了——这分明是之前她那套毫无科学理论的道理,他倒是学到了精髓。
    爱有时候真的挺奢侈的,这个年代,爱是廉价的,那些真诚赤足的爱,却又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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