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猛虎成形
萧权在暗渊杀了官兵、火烧官衙一事,从头到尾,没有人提起一个字。
丞相的人误伤了剑痴,萧权所作所为就不那么要紧了,皇帝已经察觉此事,他们不敢追究,生怕萧权把官兵和昆仑奴私通的事情闹出来。
他们就当萧权这次走了好运,否则杀了官兵只能死路一条。
众人只知道,为了一个所谓的人才,诗痴不顾兄弟之情,让丞相对剑痴下了死手。
从故事的开头到结尾,萧权只是一个工具人,是一个无关重要的配角。ωww.五⑧①б0.℃ōΜ
如果这是一出戏,萧权连个姓名都不配,他就像个芝麻点大的小人物,躺在故事的最底层。
没有人会相信,在三痴和丞相以及皇帝的较量中,小人物能有什么能耐占据一席之地。
萧权把秦风送回来的那一天,那么多人看到他骑着汗血宝马出现在街头,大家并不觉得萧权厉害,而且觉得他是一个缩头乌龟,贪生怕死,才没受什么重伤。
秦风成了暗渊一战的绝对赢家,因为救了王爷大获陛下赞赏。
而皇帝对萧权的赏赐,除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外人知道。
汗血宝马和银鞭,大家认为秦风大发好心,才把赏赐分给受惊吓的可怜姑爷。
毕竟对于秦府而言,汗血宝马也没什么好稀罕的。
市井的风言风语里,萧权除了赘婿和穷酸,又多了一顶贪生怕死的帽子,世人觉得秦府姑爷无勇无谋,危机来时只能等别人来救。
唯有秦家人知道,萧权已长成一头不容许轻视的猛虎。
从皇宫回来之后,失去纯钧的秦风闷闷不乐地回到了房中,连午膳也不吃。
皇帝亲自将纯钧给萧权,秦风也不敢再强行占有。
萧权懒得理他,去秦家马棚牵走汗血宝马,挥着银鞭,提着纯钧,怀里揣着六万两银票,就要喜滋滋地回家。
“站住!”
秦舒柔拦住了他,女子特有的香气让萧权心旷神怡,他春风得意:“想我了?”
“呸!登徒子!”秦舒柔十分生气,“你竟真的拿走纯钧!”
秦风兵败暗渊,得到了皇帝的赞赏和赏赐,还记了一等功,还不够?
秦府的人贪心至极!
“娘子,此剑是陛下赐的,我岂敢不拿?”
萧权在皇帝面前,拐弯抹角地取回纯钧,兄长说起这事,十分气愤。
秦舒柔也万万想不到,萧权手段如此腹黑婉转!那她这些天对萧权示好求和,有什么意义?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偷鸡不成蚀把米。
萧权搬出陛下的名头,秦舒柔还能说什么?还敢说什么?
果然,秦舒柔气得不知道如何反驳:“你莫要自满!小心人头不保!”
恢复护才制度,动了权贵的利益,就算现在他不被人察觉,日后一定会成为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目前,只有秦府是萧权的依仗!
凶巴巴的秦舒柔诸多不满,萧权一只大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调笑道:“这么怕为夫死?是不是昨天一夜温存,你发现我挺有用的,所以才如此舍不得我?”
身边的阿香和奴仆听到这些火辣辣的话,个个脸红耳赤。
就连白起也十分不好意思,扭过头去。
秦舒柔恨不得挖个洞钻起来,萧权手一松,冷然:“我要回萧家,让开。”
“若我不让?”
秦舒柔满脸不服管、不服输,倒让萧权生了驯服之心。
“既然你这么舍不得为夫,便和我一起走吧。”
萧权坏笑,一把将秦舒柔拉上马,惊得她尖叫连连,两人从秦府后院纵马离去。
汗血宝马脚力好,很快就没了影子
“小姐!小姐!”
阿香大惊失色,哎哟我的天!小姐竟被姑爷带走了?
比阿香更惊讶的人,是昨夜在萧权院子外,偷窥萧权和秦舒柔进展的人。
那人是朱衡派过来的细作,见萧权和秦舒柔这般闹在一起,和以往不一样,跺了跺脚,慌忙出了秦府。
京都牢狱。
一个人瑟瑟发抖地从狱中走了出来。
是朱衡。
会试之前,朱衡以不敬陛下之罪,被关进牢房,择日斩首。
朱氏和魏监国运作一番,他不敬之罪证据不充分,被放了出来。
他在狱中,呆了将近半个月。
他进去的时候,是会试。
出来时,即将是殿试。
今年,朱衡入朝无望。
他恨死了萧权,恨不得将萧权一口咬碎,再在嘴里翻来覆去地咀嚼,令他肝肠寸断,体无完肤。
“公子,快披上裘衣,夫人在家中等着您呢。”
朱氏的奴仆给他披上风衣,瑟瑟发抖的朱衡上了马车,这才好了些。
“会试结果如何?”
在狱中,他天天等着消息,家里人为了避嫌,并没有和他联系过。
奴仆低声:“公子,事情过去了,您何必再管?咱们明年再考,也是一样的。”
“本公子明年自然会再考!我问的是今年的事!快说!”
“会试的榜首......”奴仆声音更低了,“是萧权。”
朱衡一愣,一股热血冲上头顶,他紧紧地捏紧了拳头,青筋暴起。如果他不入狱,榜首必然是他!
“他不是手伤了吗?他怎么会是榜首?”
朱衡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他......书法虽然最末,但......算学全对。”
残忍的现实,一层层向朱衡剥开。震惊的他一巴掌扇向奴仆:“你娘的,说话就不能一次性说完?”
“公子,奴才错了,错了!”奴仆憋着脸,低着头。
“废物!废物!”
朱衡火气冲天,想起秦舒柔,语气才稍微温和一些:“秦小姐是不是在等我?她最近怎么样?是不是担心我,瘦了许多。”
奴仆颤着,颤着。
朱衡眉头一拧:“说话!你沉默是什么意思?”
“秦府的细作来报......”
奴仆一边颤着,一边把昨晚萧权和秦舒柔如何恩爱一夜,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朱衡吞了一口口水,面色发青。
他中意的女人,竟然被萧权这个废物,强行睡了?
明月楼。
萧权一掷千金,包下明月楼请客吃饭,庆贺得了会试榜首。
没有请帖的人,只要报上萧权的名,就能进去。
一个人立在明月楼前,手执扇子,冷冷地看着热闹非凡的酒楼。
一个女人在人群中强颜欢笑,似乎十分不情愿呆在这个地方。
是秦舒柔。
今日朱衡前去秦府,没找到她,接待他的人是秦风。
秦风不再像以前那样抗拒他的出现,并且给他指出了秦舒柔的方位,朱衡便来到了明月楼。
朱衡在秦风的眼里,看到了恨意。
和他一模一样,对萧权不服的恨意。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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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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