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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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考生见此，心中无不唏嘘。心中不免有些同情，也有着些感同身受。
考卷收毕，众考生便不在多言。静候一旁等候，等待县令通知散场。
不多时，便有一衙役得了令朝屋外大喊：“开龙门咯。”
守在校士馆外的兵卒听到呼喊，便揭了门上考封，打开门来。
杨度随着众考生走出教士馆，只见的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白日里前来围观的百姓也散了大半，稀稀拉拉的也不剩几个人。
“杨公子，今日考的如何？”
王德财竟然守到现在还没离开，见校士馆开了龙门赶忙迎了上来。
“哈，王大哥，你怎么还在这儿守着呢。天气冷，别冻着自己和小金旺。”
日头已是偏斜，还未昏暗。杨度看见王德财满脸堆笑，牵着小金旺向自己走近。小金旺已经不坐在王德财的肩膀上，许是等的时间久了，身子难免疲乏，再也承担不住小金旺的重量。
“此次考试应是无虞，王大哥我们回吧。”杨度言罢牵起了小金旺的手，一入手，发现小手已是冻的冰凉。小金旺虽穿着新衣裳，但这寒冬时节，小金旺年岁又小，性格文静并不像一般孩子一样喜动活泼，身子自是有些冷。
小金旺有些腼腆的对杨度和王德财说道：“先生，爹爹我们回家。”
王德财见杨度对小金旺的称谓并不推辞，心中一喜，隐约已是有了些猜想。于是紧跟几步，身形微微落后杨度半个身位，一同返家去也。
花开两朵，各表一只。
校士馆，大厅中，小吏们一齐点亮了考场中的烛台，一时间灯火通明。
县令居正中，儒学署考官居其左，正当前的案几上摆放这此次平原县县试的五份考卷。县试已到了最后的流程，只需取消县衙大印气运压制，让文章显现出自身异像即可。
儒学署教官朝县令微微颔首，县令道：“此为应有之义。”
手指轻弹县衙大印，一阵波动传出。不久，满屋子就充满了燃烧檀香，蜡烛的气味，土地香火神佝偻着身子，手持枯枝拐杖出现在了大厅之中。
摆手见礼道：“小老儿应召，交差。”
已然考闭，后面审卷等工作也无需香火神在场。土地神向县令交了差必须要离去，这是世俗王朝一直有着的规定。究其根本，香火神灵体系虽依附于世俗王朝，但自身毕竟乃是神灵体系所以又有些超然。如同朝廷之中的藩王一般，听调不听宣。
元廷开国日久，香火神灵寿命悠长，受万民朝拜，实力日渐强盛。元廷势微，便有些破落县城的香火神想干涉科考。将有才之人收归香火神灵门下。若是日后能更进一步，便可以在朝堂中影响局势，左右大局。
县令心中自是知晓，虽然平日里惫懒不理政务，但能做到一县之长，自然也不是蠢货。
于是双眼一瞪：“平原县香火土地神，退场吧。”
口中将平原县三字念的极重，已是隐隐有所指。土地神倒也不再言语，转身便走。一阵金光散开，接触到地面，便迅速渗入地下。
在地下不可见之处，平原县香火土地神正向安德府急速遁去。
确认大厅之中已无外人。儒学署教官取出文印散了考场之中的文气封印。面前的考卷已然文气外涌呈现出种种异像。隐隐的有着花团锦簇，虫鸣鸟叫，等奇异场景。不多时文气凝结，变化作小鸟悬浮在文章之上。
文章文气分九等，一品仙鹤，二品锦鸡，三品孔雀，四品云雁，五品白鹇，六品鹭鹭，七品鸂鶒，八品黄鹂，九品鹌鹑。这被称为文禽九品，其余不能显化文禽的文章则为不入流。
若是想得中秀才，文章则必须入了品级。这样才可称为器格圆满。文气淼淼飘荡，不多时便有两份考卷结成文禽。
一份考卷上方的文禽，体态小巧，通体金黄绚丽，翅膀和尾羽隐有黑边，正漂浮在策论上方梳理着自己的羽毛，这便是八品黄鹂之卷。
另外一份考卷上的文禽，身上黑黄斑纹，体型小巧而滚圆，一眼黑亮的眼睛正好奇的望着大厅中的几人。这就是九品鹌鹑之卷。
其余试卷，文气淡淡散出。不多时，便后继不力，并没有结出考卷文禽。自身器格不足，此次科考已是黜落。
县令倒也不甚在意，捋了捋精心打理过的胡须，心中满是得意。县令非汉人，但汉人官员蓄养胡须，并以胡须为美，虽然县令嘴上不屑。但也悄悄的用心打理，乍一看来，倒也显得有几分儒家风度。
这次县试，出现了八品黄鹂之卷，上报至府城，怎么也能落一个教化有功的夸奖，若是运作得当，今年考评或可得一个上上之考。另一份卷子虽是九品鹌鹑之卷，但也是秀才器格，五人参考，两人器格圆满。
“大善！”县令在心中不免欢呼道。往年县试，平原县器格圆满之人也不过一二人。甚至有时，一张凝成文禽之卷都没有。
儒学署教官心中也有些激动，这等功劳即使县令分润大半，自身亦能有些裨益。于是便对县令说：“大人，将大印解开，看看这考生位格如何吧？”
县令心情舒畅，并没有在意儒学署教官的失礼之处。朝廷制度，最重尊卑长幼，县令为一县之长，县令无错的情况下，儒学署教官向县令要求解印，已是有些僭越。
不过在场两人皆是心神动荡，倒也忘了这些俗礼。县令将府衙大印举起，向空中一压。校士馆内气运压制消散。每个人皆是心头一松。而后，馆外的衙役兵丁将自身的腰杆子挺了挺直。气血之力显现，官府镇馆气运消散，他们现在需要用自身气血之力守护校士馆。
大厅中两份已经凝出文禽的考卷，立刻显出气运。一丝丝白气显现出来，汇聚在一起越来越浓，转化为乳白色。气运相容，渐渐显出红色。慢慢九品鹌鹑之卷气运不再增涨，气运定格在乳白泛一丝微红。
而那份八品黄鹂之卷，气运已经由白尽显红色，正愈更进一步转为深红。后也气运不继，到此为止。
县令见此和儒学署教官对视一眼道：“善，此卷当为平原县县试第一。”
这八品黄鹂之卷作答考生，器格圆满，位格也足，秀才应是无碍。只待送往府城，待府中考官做最后批判，便可宣布此次中第。
而那九品鹌鹑之卷的考生，器格圆满，位格不足。也需报送至府城中，看次序名额。若是名额不足，官府则会为其填充气运位格，添为秀才。若是招录人满，位格不足，则会罢黜。
朝廷以文取士，以位格定次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