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1章 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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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又过了三四日，禁军统领谢荐早就抓了那群山匪回来，一共只有不到二十人，死了几个。谢霄才懒得问，直接让谢荐关起来，到时候交给大理寺处理。
    沈重也派了人禀报，已经顺利接管了京郊大营，只是还有些琐事没处理，等着那边处理妥当了立刻回来面圣。
    谢霄到是不急沈重如何，让他觉得有趣的是，户部的官员接了圣旨，早就已经到了，唯有定国公父子却迟迟不见身影。
    谢霄刚用了午膳，准备午歇一会就出发去蓬莱殿，下午受皇后邀约要与大公主和三皇子一起看孔雀。
    外面一个小太监惴惴不安的走进来，在明忠身边低语了几句。
    一瞬间明忠的脸色变得精彩纷呈，白一下，青一下，心里骂了定国公府一万遍。
    “皇上，定国公与定国公世子跟随太后凤驾已经快到山脚处了。”
    谢霄在太后出发的当天就已经知道了，皇宫之中布满禁军，很难有消息可以瞒得过他这个皇帝。
    “就说朕在午睡，有什么事等朕醒来再说吧。”
    话音刚落，守在门外的太监匆匆进来，“皇上，太后娘娘求见。”
    谢霄一眯眼睛，来的倒是快，定国公带上太后就是来给他施压的，不过京郊大营现下已经易了主，来不及了。
    “皇帝，如今哀家来，也不见么？”太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她来的急切，路途奔波，到了行宫就直奔观海殿，已是面容疲倦，更显苍老几分。
    “让太后进来吧。”谢霄随意揽了揽身上的软袍，黑发半散在身后，根本没有让宫人替自己整理的意思。
    太后肃着脸走进殿内，架子端的极足，还未开口，谢霄一句“母后来了，快请坐。”就把她的气势打散了。
    太后黑着脸，语气冷硬，看着半靠在软垫上，衣衫不整，见了她都没有行礼的谢霄道：“皇上如今翅膀硬了，哀家这个母后也是管不得了。”
    谢霄淡笑了一下，但就是没动，“母后这话，儿子可是冤枉。不知母后匆匆前来所为何事，若是想来行宫避暑，怎么也不派人提前告知朕一声，朕也好让人收拾一番，恭迎母后。”
    太后心中惦记着定国公府的事情，不想在继续跟他掰扯，直接坐在谢霄对面的太师椅上，冷着声问：“关于你舅舅，究竟怎么回事？”
    皇上乃是太后养子，所以定国公也算得上是他外公，定国公世子自然就是他的舅舅。
    “母后，后宫不得干政。”谢霄神情淡下来，虽还带着笑意，却是不达眼底。
    太后被定国公耳提面命了一路，京郊大营的军权有多重要。定国公府近些年已经再走下坡路，虽然皇上的做法只能拔除一部分定国公一派的势力。但那是京郊大营，一万多人的皇城军统领之权，对定国公府来说也算是伤筋动骨了。
    “皇上，元家是哀家的娘家，哀家过问几句并不为过。”
    “既然母后执意，朕也不是毫无缘由。明忠，把那账册拿给太后看看。”
    太后拿着账册随意的翻了翻，往旁边一扔：“你舅舅已经跟哀家说过了，他全都是受人蒙骗，那账房当日里不就畏罪自杀了。”
    “舅舅颠倒黑白的本事，朕真是叹为观止。”谢霄似笑非笑，好似极好说话的又问，“那母后觉得，朕该如何？”
    太后神色缓和下来，端着桌上的茶盏轻啜了一口，“那账房贪得无厌，该是抄家。而且既然已经伏罪，这事就可以揭过了，你外公和舅舅年事已大，经不起折腾了，皇上也体谅体谅他们这么多年的苦心。”
    这就是明着在说，若是没有定国公府，皇帝也不能如此顺利的登基。
    谢霄奇怪的看了一眼太后，太后能坐稳皇后之位，在没有亲生孩子的情况下依旧能坐上太后，并不是只因为定国公府。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的安逸生活和高高在上的太后地位蚕食了太后的机敏，让她也能对着基本大权在握的帝王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如母后所说，舅舅年事已高，是该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朕已经把京郊大营交给了皇城司统领沈重，就让舅舅赋闲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吧。”
    “皇帝！”太后猛地站起来，带倒了桌上的茶盏，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朕意已决。母后既已到此，朕让人收拾了住处，母后留下一起避暑吧。”谢霄唇边带笑，也不生气。还心平气和的吩咐了明忠。
    “好，好，皇上当真是长本事了。”太后气的胸口不断起伏，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怒气冲冲的一甩袖，转身走了出去。
    出了观海殿，太后的视线正对上跪在外面请罪的定国公父子。看着父亲斑白的两鬓和同样上了年纪却穿着素衣单薄的兄长，太后竟是红了眼眶。
    定国公看太后的样子，心里就明白了，冲着太后的方向摇了摇头。他来的路上就清楚京郊大营是保不住了，不如做足了姿态，阴皇帝一把。
    “老臣教子不严，特领不肖子前来请罪。”定国公嗓音洪亮，中气十足。不止观海殿内能听到，附近的宫人侍卫都能听到。
    定国公世子收到父亲的暗示，双手端着请罪的折子，也跟着大声道：“臣，有负皇上圣恩，泣血上书。臣掌管京郊大营以来，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纰漏。不成想受小人蒙蔽，差点铸成大错。臣自请辞去官职，请皇上恕罪。”说到最后，已是哽咽不已，泪流满面。
    过了好一会，观海殿内没有传出任何动静。定国公父子对视了一眼，脸色都不好看，就在定国公世子快哭不下去的时候，明忠从殿内走了出来。
    明忠走到二人面前一拱手，接过了定国公世子手里的折子，“公爷，世子爷，皇上要午歇，就不见二位了。”明忠又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唉，奴才也多句嘴，皇上明白世子爷的为人，做不出那等吃空饷的事。”
    “这几日，压下了好多弹劾世子爷的折子，皇上也是多番犹豫才下了这个决定，好几个晚上都没能睡好，奴才瞧着都心疼呢。”
    定国公世子一口气堵在胸口，抹着眼泪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逐渐浮现出一点怒意，也不接话。
    定国公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又朝着明忠带着感激和忧愁的道：“多谢明公公了，是老臣不好，劳皇上如此费心劳力。明公公，可要让皇上保重龙体啊，否则老臣心中难安。”
    “公爷放心，奴才定会尽心竭力伺候皇上。”
    虽说后宫不可干政，但能最快知道前朝发生了什么事的就是后宫。这次就连对朝政不怎么敏感的人都察觉的出来皇上对定国公府的态度，众人都等着看笑话，只是少了元修容不在行宫，让这个“笑话”少了直接嘲笑的对象。
    栖云轩内，顾盼芙正在午睡，整个轩子内都静悄悄的。
    顾盼芙从皇上对着定国公府忽冷忽热的态度上就看的出来，皇上早晚会收拾定国公一派。她一早就警告了自己宫人，禁止任何人跟着乱嚼舌根。
    不过，顾盼芙不知道，自己的奴婢和大太监关注的是另一件事。皇上朝政繁忙的时候很少翻牌子，可算上昨日，已经连翻了六七日盈选侍的牌子。
    连珍贵嫔一时间都要避其锋芒，去观海殿送了两次糕点都没成。
    其实顾盼芙也听见过几次宫人议论盈选侍，说皇上多宠爱她如何。但要是皇上真的宠爱就不会连翻牌子，让她成为后宫的众矢之的，就如当时刚刚进宫的妍选侍。
    所以只要她自己不失宠，没人挑衅到她头上。她管皇帝干嘛，嫌自己活的太久么。
    顾盼芙正做着美梦，她最近玩的太开心，一下子歇下来反倒是精疲力尽。
    梦里的场景总是忽明忽暗，顾盼芙总觉得自己飘在云端。前方有着隐约的声音似乎在述说着一段爱情故事，什么鹊桥相会，西湖定情，互许终身。
    听的顾盼芙嘴角一抽，自己做个梦还能听见说书的。正当还要往前走，迎面来了一位老妪，手里拿着一根红线就要往顾盼芙手上系。顾盼芙连忙慌乱躲过，再一抬头，老妪的身影逐渐变成了自己的样子。
    对面的自己满面笑容，轻启红唇：“你可不要弄湿了鞋子啊。”
    顾盼芙猛地惊醒，头顶是画着繁复花纹的床帐，脑子是从未有过的清醒，梦中的一切还清晰在目。
    “主子？主子可醒了？含蕊去端了甜汤来，主子喝一点，醒醒神。”
    顾盼芙听见声音转头，发现是含露正撩开床帐。顾盼芙揉了揉眉心，就着含露的手坐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未时已过了，主子。”
    “去弄点吃的给我吧，饿了。”顾盼芙睡前没有用午膳，直接睡了过去。
    含露出去传膳了，顾盼芙脚上踩着软鞋，想到自己梦里说的话，不由得笑起来。
    这时，青梅迈着略微急促的步伐进来，撞的门上的珠帘叮咚一下，“主子，刚刚大皇子和二皇子把盈选侍推下了水。现在人是救了上来，但盈选侍还是昏迷不醒。”
    “大皇子和二皇子？”
    “是，主子。”
    顾盼芙叹了口气，她这饭又吃不成了，随手抓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快来帮我梳妆。”
    上架啦～嘿嘿嘿～谢谢大家支持，鞠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