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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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岛城，郊外，一片荒无人烟的区域。
　　严格来讲，这里并不算多么偏僻，但只要出了主干道，基本便没有人会到这附近了。不过今天，这里久违地来了许多人。
　　“为什么要选在这样一处地方？”一名上了一定年纪的男子问道，“城市里不是更好么？祭品更容易找到，如果成功的话，也更容易扩大影响。”
　　“没有如果，E先生。”回答他问题的正是艾萨克·贝尔，如之前一样，他的左手仍旧拿着那本书，“事情是一定会成功的。”
　　E先生没有回话，而是用深邃的目光看着艾萨克，等待着他的解释。
　　“但是，一次的成功并不是我的目的，我想，也不会是你们的目的。”艾萨克继续说道，“之前的那次尝试便算是成功了，并且很顺利地开始孕育生命……只不过在真正完成之前，就被人消灭了。”
　　“我初来乍到，对当地的势力没有那么熟悉，错误地判断了形势。不过根据对方的处理方式来看，如果我们继续在城区做类似的事情，很可能被他们顺藤摸瓜找上门来，而他们所展现出的实力……这个场面想必不是你们愿意看到的。”
　　“生命学派从不吝于牺牲。”E先生的声音十分沉稳，仿佛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
　　“我从未怀疑过这一点。”艾萨克微笑着点头，“不过同样的牺牲，有时候只是白给，有的时候却能换回更有价值的东西……而我，更倾向于用同样的代价取得更高的价值。”
　　“我不会跟你争辩，只要你能帮助我们达成我们想做的事。”E先生道。
　　“这是自然，如果不是为了帮你们，我也不会跟你见面了。”艾萨克道，他看了看跟在E先生身后的人，这些人都很安静地站着，如同没有听到二人的对话，“从以前的几次尝试中，我已经获得了相当多的信息与经验，我想只要再积累几次的经验，就足以完成你所说的事情了……炼成贝塔级别或以上级别的生命。”
　　“这跟你之前所说的，不错的素材有关？”E先生道。
　　“是的。”艾萨克点点头，“我的力量是很有限的，你的力量……无意冒犯，同样是有限的，哪怕是我们两个合力，也不可能达成你的最终目的。但是后来我想到，就算我们的力量只有这么些，也不代表我们无法借助更高层次的力量。”
　　“你是指……”E先生闭上眼，轻叹了口气，“神赐之力？”
　　“虽然我并不完全认同这个说法，但是……的确如此。”
　　“很遗憾，我们已经多年未曾感受到神的回应了，不管我们做出怎样的祈求。”E先生的脸上展现出深深的皱纹，眼神中也多了落寞，“我们现在所做的事，也正是想通过炼成更高级别的生命，来试图重新获得神的关注，重新获得生命母神的目光。”他顿了一会儿，让自己略微激动起来的声音平静下来，“所以对于你所说的事，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说完，他便转身，似乎打算离开这里，跟随他的人也一样，但他还没迈出一步，艾萨克的声音便传来了。
　　“据我所知，神并不是只有一个。”
　　E先生豁然回转身，锐利的目光如箭一般：“你说什么？”他的语气中，已经多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艾萨克依旧面带微笑，他挟着书的左手背于身后，右手挥了挥，表示没有敌意，“你是知道的，我并没有对于神的信仰，而只是在描述一个事实。”
　　E先生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将刚才的气势收起，叹口气道：“的确，根据学派中典籍的记载，确实曾经有着众多神明的存在，其中的一些还直接行于大地之上。但是后来，由于不知道的原因，人与神的界限越加明显，世间已经再难见到神的踪影。”说到这里，他已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难道，你是说……”
　　“没错。”艾萨克将左手伸平，手中的书自动张开，并翻动起来，停下的时候，书页之上黑色的力量涌动，很快形成了一尊小小的雕像。
　　“这……”E先生的眼睛都瞪大了，“这的确是神明的力量！可能弱化了很多，但的确是神明的力量……”他抬头看向艾萨克，“你是说，还有别的信仰神的组织，他们居然能够接受到神的恩赐？”
　　“有跟你们类似的组织，这件事情很奇怪么？”艾萨克道。
　　这自然不奇怪，任何展现过神迹的神明，拥有自己的宗教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哪怕是一些还没到神的级别的，只要展现过足够的力量，同样可以拥有众多信众。
　　别说这些真实存在的了，就连一些人为编造出来的神，都能有一帮人坚定不移地相信，这才是值得奇怪的事情……
　　“不过很遗憾的是，据我所知，他们同样没有神的回应。但是他们似乎找到了某种方式，可以收集到神所残存的、游离于这世界上的能量。”
　　“而他们找到我的目的，跟你们有些类似，同样是为了重新获得神的关注……说法上可能有所不同吧，他们是为了呼唤神的归来，当然在我看来，不管是用什么说法，目的都是差不多的。”
　　这之后的很长时间里，没有人说话。
　　E先生背着手，默默地在这荒地上踱步，他没有开口，其所率领的人们自然也不会开口，至于艾萨克则是在等待着对方下决定。
　　“我明白了。”E先生站定，他平伸起双臂，在他身后的人便很自觉地帮其脱下了外套，以及里面的其他衣物，露出衣服下面虽然因年迈而有些衰老、但依旧称得上精壮的身躯，只是在这躯体之上，布满着一道道深深的伤痕。
　　“神力虽有不同，但终将归于同源。”E先生从身后随侍那里接过一把刀，这把刀很小，像匕首，但是很锋利，刀身洁净如镜面，“哪怕是不同的信众，他们所颂念的神之名，也是母神的别名，而他们的信仰，也终将归于生命母神。”
　　说完，他便将手中的刀刺向了自己的心脏……